23、第23章 护身符 ...
-
第二十三章护身符
吃完饭后，四人继续写作业。这是林朝住校以来作业完成度最高的一次，头一次不太害怕明天上课老师叫他上台写题目。
晚上八点半左右，三人离开王子鑫家。
“小朋友，下次再来吃饭啊！”，王红梅很热情。
三人结伴回实验中学，符海和彭远波拿放在学校的自行车，林朝回宿舍。
回去路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符海问林朝怎么住校了。
“嗯……期中没考好，我家离学校也挺远的，妈妈要出差，我住校比较方便。”
“所以你现在是平时住校，放假回家咯！”
“嗯。”林朝闷闷地应声，他已经没家回了。周末也是留在学校老师家，不知道寒假陈芳玉会不会来带他。
“住学校也挺好的，每天可以多睡一会。”符海抬头看了眼天空，只看见昏黄路灯照着树影。
“不如我也住校好了，你们寝室还收人么？”，彭远波问。
“啊？那个老师只收住中午的学生，我是没办法她才肯的，中午已经住满了，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林朝有些纠结。
“噢，那你只能独守空房了。”彭远波很是遗憾。
“男孩子晚上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符海严肃提醒。
“特别是走夜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彭远波压低声音：“听说我们学校在建国前是一片乱葬岗，学生阳气重，压着呢。初一有个小学弟，大晚上在学校里失踪了，听说是被困在浮雕里，出不来。”
“真的吗？”林朝睁大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
妖风突起，灯光昏黄，树影婆娑。林朝瞥了眼学校围墙上的浮雕，眼睛突出翘着兰花指的人物与他四目相对，似有白光闪过。
林朝顿感寒意四起，连忙后退几步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
“抓住你了，换我出去吧。”少年声音压得很低，语调阴森森的，用手臂箍住林朝。
林朝大叫挣扎，推开彭远波，又撞到符海。
“好啦，他骗你的，以前打仗哪不是尸横遍野的，别听他瞎说。”符海扶了一把林朝的肩膀，觉得有些无奈。
这小孩也太好骗了。
“那个，浮雕，真的在看我……”林朝抓着符海的书包，看着彭远波身后的浮雕，上面人物的丹凤眼高高挑起，眼神很诡异。
“嗯，你不看它，它就不会看你。”
符海感觉到林朝抓着他书包抓得很用力，是真的害怕，便将脖子上挂着的八卦铜钱挂坠摘下来，放到林朝手上。
这是在S市的某个观里，符闻柳给他买的平安符。符海和邢舒意，每人一条。
“喏，戴着吧，银的，开过光的，辟邪的。”
“啊，那你怎么办？”林朝握着手里温热的银质挂坠，莫名的觉得安心。
“我纯阳之体啊，百邪不侵。是吧，波仔。”符海踢了脚彭远波，让他不要再吓唬小孩。
彭远波扭曲闪躲，笑着回答：“是啊，我也是纯阳之体，百邪不侵！”
“嗯，戴着吧。”符海说完，双手把挂坠绳子撑开，套到林朝脖子上，又帮他调整了绳子的长度，将八卦铜钱挂坠丢进林朝衣服里。
“要不要我们护送你上楼啊？”彭远波问。
他们三人已经走到实验中学门口，符海和彭远波的车就停在校门口的车棚里，离教师宿舍没几步路。
“不用了，我就住在那里，三楼。”林朝指着靠近车棚的那栋宿舍，三楼的窗户是关着的，透着微弱的光。
“老师在家么？”
“在家的，她在房间里打游戏，那辆哈雷是她老公的。”林朝指了指楼下停着的小型摩托。
彭远波戴上安全帽，看了眼摩托车的影子，做出评价。“挺帅的。”
“你上去吧，我们目送你。”符海也把车推出来了。
“好！”林朝说完，一鼓作气跑上三楼，在落地窗前跟楼下推着自行车的小伙伴招手，目送他们骑车出校门。
林朝洗好澡，坐在床上，把符海送的银质八卦铜钱摘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铜钱是圆形的，红绳从中间圆孔穿过结绳，一面印着“坎、乾、坤、艮”等字样和对应的卦象，另一面印着繁复的无字花纹。
表弟陈吉智有一个护身符，用三角红布包着，别在衣服上。小学时同学有炫耀过自己的护身符，有铜钱、有玉牌。
林朝很羡慕，但也不知道在羡慕什么。护身符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应该不是。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封建迷信的东西，别什么都想要。”陈芳玉这样回答。
但有了一个护身符，好像，确实是没那么害怕了。
林朝将八卦铜钱戴回脖子上，放进衣服里。手上摆弄着符海下午送的mp3，沉沉睡去。
数学课上，老师抽学号叫学生上台做题，“4、14、24、34、44号，每人一道题。”
被叫到学号的学生眼神失去高光，埋头看题，推算出结果后带着草稿纸走上讲台，脚步坚决得像是要英勇就义。
“怎么空着一道题啊，24号是谁？怎么不上来？”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扫视班级一圈，眼神给到了数学课代表。
“老师，24号是林朝，他好像刚刚出去了，可能是去上厕所。”数学课代表站起来回答。
“嗯，54号，上来写。”
温如云起身，走上讲台。
符海扭头看了眼林朝的座位，空着的。
还是得搞清楚林朝翘课的原因啊，符海心里想着，在草稿纸写上林朝的名字，画了个圈，然后涂黑。
初二年级教师办公室，卢晓晓埋头批改作业，符海背着手站在桌子旁边。
“想和林朝做同桌？班里的规矩是，期中或者期末考进班级前三，可以自由选择同桌。你期中排第五，努努力，下学期应该可以实现愿望。”卢晓晓红笔划得飞快，头也不抬。
“可是我现在就想和林朝做同桌。”
卢晓晓停笔，抬头看着符海，说：“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今天答应你，明天答应他，大家都自己选同桌，班级秩序怎么管？规则就是，考进前三，自己选同桌。或者你和林朝的成绩都有较大幅度的提升，下次换座位，我帮你们调。”
符海跟卢晓晓说了句“谢谢老师”便走出办公室。
下次换座位，得是下学期了吧。符海想着，下学期他应该是要去S市读书了，林朝这种情况，考不上高中可怎么办呢。
符海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怪谁。谁都有苦衷，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可林朝该怎么办呢？他才12岁，总不能14岁就步入社会学技术吧？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呢？谁会保护他呢？
这个世界上，如果我都不为林朝考虑，那还有谁会为他考虑呢？
还是得守着他，让他好好上大学，好好工作才行啊！
符海下定决心，开始组织语言，想着怎样和符闻柳说他不去S市了，要留在椰城读书。
舍不得朋友？最后要在H省高考，所以一直在H省接受教育比较好？
符海找不出可以一举说服符闻柳的理由。不论从教育还是安全的角度考虑，符海跟着去S市都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欲言又止的符海，符闻柳有些坐不住。这几天，符海都有一种想跟她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纠结感觉。
符闻柳率先打破冰面。
“小海，陪我出去走走吧。”晚饭后，符闻柳提议。
“噢，好，我拿垃圾。”符海起身到厨房将垃圾拎出，放在门外。
“你先拿垃圾下楼吧，在篮球场那等我，我换个衣服。”
“好。”
符海把垃圾丢到垃圾屋，做了个拉伸，慢慢往篮球场走。
还有几天就到大雪节气，太阳落山时风吹来有些凉意，倒是有些萧瑟的感觉。
后来的人们似乎将太阳落山后，天空仍然明亮、通透的这段时间称为“蓝调时刻”。
橘黄温暖的太阳还未完全落幕，宁静冷白的月亮已经挂上高高的枝头，合欢树冠开展，枝条交织错落在一起，切割开明度渐渐降低的天空，远处的白色信号塔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金光。
姑侄二人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符海落后半步跟着符闻柳，看着远处高远的天空。
“小海，这几天在学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么？”
“没有，同学们都很好，学习也跟得上。”
“那是在家里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长久的沉默，走过一个红绿灯，符海终于开口：“姑姑，我想，留在椰城上学。”
符闻柳脚步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符海一眼，说：“在前面的小公园坐着休息一会吧。”
经过报刊亭，符闻柳买了两个椰子，二人抱着椰子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静静看着远处打羽毛球的母女。
“你一个人在椰城，姑姑不放心。”
“我可以住校，周末去子鑫家吃饭……”
“小海，和姑姑住一起，会让你觉得寄人篱下么？”符闻柳打断符海的话。
“不会，姑姑对我很好，姑父、小意都很好。只是想到要离开我的好朋友，就会觉得难过。”
见符闻柳不做声，符海继续补充：“S市对我的挑战太大了，我害怕适应新的环境。我现在交到了很多新朋友，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考海市一中，考A市的大学。”
“小海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啦？”符闻柳看着符海，笑着问。
“没有，就是觉得，和朋友一起约着考高中、考大学很热血。”符海看着符闻柳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姑姑，我是真的想留在椰城读初中，希望您能答应我。”
符闻柳愣了一下，笑着拍了拍符海的头，说：“连‘您’都用上啦？这么大的事情，姑姑要好好考虑一下。椰子喝完，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