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住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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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住校
同事霞姐将一张喜帖和一盒喜糖放到符闻柳桌上，“我儿子结婚，下下周末，来一起吃饭啊！”
“哎呦，小旭都要结婚了啊？时间怎么过这么快，不是才上高中么？”符闻柳接过喜帖。
“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刚来单位的时候小旭上高中，现在小意都要上一年级了吧？”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怎么啦，现在就担心小意嫁出去了？”霞姐发了一圈喜糖回来，看到符闻柳对着喜帖出神。
“不是，小意还小呢。是小海，说想留在这读书，不和我们一起去S市。他小小年纪，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这生活，头疼。”符闻柳拉了张椅子放在工位旁，霞姐顺势坐下。
“唉，现在孩子都倔。不过小海想留在这读书，应该是有他自己的道理。”霞姐附和着说了两句，“你家小海，真的成熟得跟大人一样。”
“跟我说和朋友约好了考海市一中，考A市的大学，不和我们去S市。还成熟得跟大人一样，幼稚得很。”符闻柳直摇头。
“你别用自己的想法套他嘛，”霞姐放轻声音，靠近了一些：“你看，罗总的儿子，高中挪去S市了，跟不上呀！成绩一落千丈，厌学了。回来高考，本科线都没上，现在说学校太差，被同学排挤，读不下去要出国，语言又过不去。”
霞姐看了符闻柳一眼，继续说：“你看我儿子，成绩也不咋样，但朋友多，天天潇洒得要死。人嘛，活得开心就行，先走了啊！”
“我看你最潇洒啦！”符闻柳笑着回答，放下喜帖投入到工作中。
邢裕涛从幼儿园接到邢舒意，父女俩去吃味多美。今天他在教育局跑了一天，给符海办理转学手续。
工作人员告知，转学到外地要慎重，没有12年的H省学籍，在H省参加高考，只能报考民办院校。
邢裕涛觉得，符海去S市上学这事，还得跟符闻柳再商量商量，转学手续就没继续往下办。
符闻柳到家已经九点半了，手上项目陆续到了收尾阶段，整个小组开启女娲补天模式。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更难。
“吃了么？”邢裕涛躺在沙发上看球赛，听见开门声，稍微仰头看了眼。
“吃过了，小意睡了？”符闻柳进玄关换鞋，把包放在柜子上，走到茶几前喝水。
“早睡了，小海也回来了，在房间里。洗澡去吧，水都放好了。”
符闻柳回房间的浴室洗澡，邢裕涛关了电视和客厅的灯，确定大门锁好后也回房间了。
邢裕涛靠着床头看书，符闻柳坐在梳妆镜前抹水乳。
“教育局的人说，没有12年学籍，在本省高考，不论成绩怎么样，只能报民办学校。”邢裕涛放下书，看向符闻柳，继续说：“H省教育落后外面一大截，现在出去，不知道小海能不能跟得上。还是得和小海商量商量。”
符闻柳叹了口气：“还商量什么，小海前两天跟我说要留在这读书。周末得找燕姐一趟，把小海托付给她我才放心。”
周末，符闻柳约着王燕出门逛街。自初一六班持刀伤人案件发生后，王燕作为班主任被通报批评，失去评优资格，绩效考核都是最低标准，日子过得有些拮据。
“小海来我家住？”王燕有些吃惊，“房间嘛，倒是有一个。小书房，买张床放进去也能好好休息。”
“那就说好啦，我还担心你不同意，这可是给我帮了大忙，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符闻柳激动得握着王燕的手，说要请她吃饭。
第二天，符闻柳领着符海到王燕家。
王燕住在实验中学教职工宿舍，三房两厅一厨两卫。王燕是跟着丈夫来到椰城的，她丈夫常年在艇上漂着，平日里自己带着女儿。
王燕领着他们到书房门口，对着符闻柳说：“小海就睡这个房间吧。”
“好，谢谢王老师！”符海对着王燕道谢。
“呵呵呵呵，这孩子挺懂事的。”王燕笑着。
符闻柳陪着打哈哈，四人一起到隔壁的金椰楼吃午餐。
“清蒸石斑鱼、招牌炸排骨、清炒野菜、猪肚煲鸡、虾酱空心菜……”
“够了够了，我们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娃娃，这也太多了。不够再点、不够再点。”见符闻柳没有停下的意思，王燕连忙制止。
符闻柳对服务生点了点头，示意就这些，握着王燕的手，笑着说：“燕姐，你真的帮了我大忙。下周我和裕涛就去S城了，在那边安定下来，小海也差不多也放寒假了。”
“这么快么！”符海停下咀嚼的动作，楞楞地看着符闻柳。
“是啊，现在知道舍不得啦？你平时可要听王老师的话，知道么？”符闻柳侧头看向呆滞的符海，给他碗里夹了块鱼肉。
“小海，王老师可要和你约法三章，你遵守不了，可不能住在我这。”王燕严肃起来，盯着符海。
符海咽下鱼肉，对上王燕的视线：“老师您说。”
“一，不允许进入老师和妹妹的房间；二，晚上门禁九点半，包括周末；三，不允许带人回来做客，每周末进行卫生大扫除。能做到么？”
“能！”
用完午餐，王燕将家里钥匙交给符海。符闻柳带着符海去附近的市场买折叠床。
“睡两年，还是这种铁质的吧，木头做的容易塌。”符闻柳挑好折叠床，让符海上手试一试能不能搬得动。
符海单手拎起铁质折叠床，符闻柳突然发现侄子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
前阵子还只到自己下巴的小孩，短短时间内就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
时间过得太快了。
周六，符海搬入王燕家中，开启住校生涯。在实验中学门口，符海和王燕对即将飞往S城的符闻柳一家挥手告别。
王燕家的楼道下面，符海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食堂小卖部的方向走。
是林朝。
不是平时住校周末回家么？怎么在学校里。符海想着，对王燕说：“王老师，我想起来忘记带牙刷了，得去买一个。”
“去吧，注意安全啊。”
符海向食堂走去，小跑几步追上林朝。
“嘿，你怎么在这？”符海拍了拍林朝的肩膀。
“嗯？符海，你怎么在这？”林朝很惊讶。
“我先问你的。”
“呃，买点东西。”
“不回家么，周末。”符海直接问了。
“呃……”林朝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起去吧，我今天开始住校了，要去买个牙膏。”符海没有追问下去，和林朝一起向食堂走去。
食堂小卖部没开门。
“我们去万嘉吧。”符海提议。
万嘉是附近的超市，在实验中学斜对面的河边。步行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要先走到海花路口，再过龙桥。
连接金椰河两岸的人行桥，桥身远远望去像一条长身蜿蜒的龙，大家通常叫他龙桥。许多小情侣在傍晚时分喜欢到龙桥上散步，这座桥又被称作情人桥。
十二月初，椰城早晚的温度会有些凉，需要披个校服外套。中午的阳光还是很耀眼，但也没有夏日那种灼热的感觉。穿短袖不会冷，穿长袖不会出汗，是非常舒服的天气。
符海喜欢这样的天气。
“好啊，你怎么也开始住校了？”林朝同意了。
“我姑姑他们要去别的城市工作，我学籍转不过去，就住校了。”
“噢，那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我六年级的那个暑假，出车祸，走了。”符海把路上的小石子踢到路边草丛里。
林朝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事，姑姑、姑父对我也很好。”
比陈芳玉、林常雄更好，符海想。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到桥头，林朝停下来，指了指银行说：“可以稍微等我一下么？我取点钱。”
“好。”两人一起走到自助银行，符海在门口等着，林朝走到机器前插卡。
余额只剩两百块，和上周的一模一样。陈芳玉还没给林朝打生活费。
陈芳玉是十月底开始出差的，当时她说，一周给林朝银行卡里打200元。过了两个星期，陈芳玉又说，每周打钱太麻烦了，以后一个月打一次，就一次性给林朝的卡里打了400元，是十一月份的生活费。
林朝拿到银行卡后，就把自己的400元私房钱给存进去了，带着现金总觉得不安全。
现在是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六，银行卡却没有陈芳玉打来的生活费。林朝纠结了一小会，还是给陈芳玉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陈芳玉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些微的电流声。
“喂，妈妈…”
“什么事，大中午的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我，银行卡里没钱了，十二月份的生活费，还没到…”
“呵，你学习要是有拿钱一半积极就好了，我待会给你打过去。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妈……”
“嘟——嘟——嘟”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这句话还没起头，电话就被挂掉了。
林朝眨了眨眼，长呼口气，按下想哭的冲动。取出一百元，把钱和卡收好，走到门口和符海说：“好了。”
“走吧。”
自助银行里只有三台取款机，林朝的手机声音不小，刚刚的通话内容都被符海听了去。
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凉快啊！”林朝说。
龙桥上风很大，带着金椰河的水汽，很清凉。
“嗯，但扶手都是烫的。”
“太阳晒的嘛，金属吸热。”
“这个桥，我总觉得它质量不好，有些木板都翘起来了。”符海走在桥上，脚下有些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是啊，我每次走这个桥，都担心它突然塌了，我不会游泳。”前面是s形的低处，林朝小跑着下坡，又随着惯性上了一半的坡。
“巧了，我也不会游泳。”符海跑过去，追上林朝。
“那我们得走快点，至少别在河中央落水了！”林朝有点喘，他平时不太运动。
符海安慰道：“没事，桥塌了木头应该浮在水面上，扒着应该能等到救援。”
二人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走到了目的地——万嘉超市。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