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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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蛇最讨厌冰，它扬起脑袋，蛇尾灵活摆动，打算把神陨拍飞。
此时，余光中看到十几个低贱的人类朝它冲过来。
它竖起的兽瞳露出冰冷杀意。
“不自量力，找死。”
话音未落，原本要砸向楚青钰的蛇尾，突然掉转方向。
不消片刻，只听一声声惨叫响起，随从们如下饺子一般落进湖里，所幸湖水没有蛇毒，大家只是被撞击受了点内伤。
黎简燃听到惨叫，吓得面色一白，却无暇顾及他们，心里眼里只有一人。他本就瘦弱，又没有修为，澎湃的湖水一波接一波打在身上，令人担忧会不会被水浪卷进湖中。
楚青钰望着不顾一切向他奔赴而来的人，一股无以言语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想叫人离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那人跑到跟前，被他一把揽进怀里。
感受到温热的肌肤，激烈的心跳，他才深刻明白，原来他是舍不得这人离开的。
“燃燃，你不该过来的，我不想你死。”
许是因为伤势过重，他的声音有些无力的沙哑。
“可是你没有抛弃我，我亦十分欢喜。”
黎简燃喘着粗气，刚想把人扶起，不料身体倾斜，以单膝下跪的姿势跌进对方的胸膛。他大脑有些懵，此刻他不知道楚青钰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不过现在很情况危急，可不是搂搂抱抱的时候。
他挣扎起身，焦急地架起对方的胳膊，可对方实在太重，他脚底踉跄，差点没扶起来。
“你好重啊，还能走吗？”
“趁它没时间，我们赶紧跑。”
楚青钰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把神陨放在他手里。
“燃燃，我上次见你对神陨很是喜欢，等我死了以后，我与神陨之间的契约将不复存在，你可以和它契约，或帮它找一个更好的主人。”
黎简燃还没明白这段话的含义，手掌间乍然触碰一抹寒意。低头看了看失去光泽的重剑，眼神流露出几分诧异与不解。
未等他问出口，楚青钰不舍得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和道。
“犀蛇狂妄，不屑与凡人动手。”
“它不会在意你的，你带着神陨离开吧。”
黎简燃迟钝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让自己抛下他，独自逃走。
想起这段时间楚青钰对他细心的照顾，他鼻子酸楚，恐惧的情绪化作泪水溢满眼眶。
“不，我们得一起走，你不在了，以后没人陪我，没人保护我，没人帮我烤肉，也没人背我……没人像你这般照顾我了。”
而且他还来不及说……说喜欢他。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如珠子一般往下掉，不一会打湿了脸庞。
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楚青钰不想走，任他怎么使劲也不可能将对方移动半分，他无助地哽咽。
“你是不是腿受伤了，动不了，我背你走。”
但是以两人的体格差异，即便背着走，也走不了几步。
楚青钰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地为他擦掉眼泪，眼里满是伶惜。
“燃燃乖，快些走吧，迟了可就走不了。”
这般不紧不慢的态度，兴许潜意识里并不想黎简燃离开。
当然，如果黎简燃抛弃他离开，他亦不会强行阻拦，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黎简燃哪里能猜得到对方的心思，即便猜到，想必一起葬身于此，他心底也是愿意的，他用力搀扶着楚青钰的胳膊，手指泛白也无法撼动半分，只能将神陨狠狠地塞回对方手里，顶着满眼的泪花倔强道。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才不会抛弃你。”
汹涌的眼水模糊了视线，他没看见楚青钰那开心的表情，湖水澎湃喧哗，他也没听清那溢出声的轻笑。
那边，阻挠的人纷纷落败，犀蛇扬起头颅，看着在湖里挣扎的众人，语气万分不屑。
“老子平日里最不喜欺凌弱小，可你们非要冲上来找死，可怨不得老子。”
虽是这样说，它也没有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打晕扔进湖里喂鱼。
待解决完这些障碍，它才缓缓看向楚青钰这边，兽瞳蔓延着不耐烦的杀意。
“凡人，想活命赶紧滚开。”
黎简燃看着小半个山头那么高的蟒蛇，恐惧到声音颤动，但还是执拗地拒绝。
“不，我不走。”
犀蛇正暴躁，出言相劝已是最后的善良，既然这个凡人找死，它自然没必要阻止。
“哼，不知死活，如此老子便成全你。”
说话间，毒牙中酝酿大量毒液，打算将两人一起融掉。
黎简燃害怕揪住楚青钰腰间的布料，金色瞳孔一眼不眨地盯着这条庞然大物。
下一刻，一道白色人影从水中一跃而起，持剑朝犀蛇冲上来。
那道白影正是方才被打进湖里的方鹤礼。
黎简燃见他没死，有些惊讶，在心底疯狂祈祷他能一剑斩杀蟒蛇，不过终究是他妄想了。
只见犀蛇头也不回，一招神龙摆尾，将后背偷袭之人重新扫进水中，力道之大，足以将凡人拍成肉泥。
方鹤礼掉进水里便没了动静，也不知是否还能存活。
黎简燃担心地叫了一声方鹤礼的名字，不过此时他自身难保，也无暇关心别人的生死。
毒液像下雨一般喷射而来，黎简燃一想到毒液的威力，身体不禁颤抖，恐慌中神秘力量在体内闪现。
那一条条紫色闪电几乎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但还没等他出手，楚青钰便将他护在身后，抬手间，神陨爆发巨大寒意，将落下的蛇毒冻结成冰。
犀蛇眸光凝聚，看不惯那柄黑剑很久了，蛇尾一甩便要将神陨打飞。
下一刻，尾巴传来一股钻心的巨疼，仿佛被天雷劈中。
它吃痛一声，条件反射收回尾巴。
再看天际，万里无云，明明没有雷劫降临，再者它根本没有要渡劫的迹象，为什么方才有被天雷击中的错觉？
其实说是雷劫也不像，雷劫的威力没那么小，它疑惑道。
“刚才那是什么？难不成你一阶凡人还有施展雷劫的手段？”
它的询问并未有人回应。
楚青钰第一次见到黎简燃出手，苍白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惊讶，他肯定黎简燃的确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方才黎简燃出手，身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灵力波动。
而且这是天雷？什么样的功法可以有天雷的威力？也许有这样的功法，只是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只关心黎简燃的身体状况。
“燃燃，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黎简燃摇了摇头，有些绝望。
“它没受伤，看来是我太弱了，电流对它作用不大。”
事实上并非如此，楚青钰对战一个时辰才打掉犀蛇几片蛇鳞，方鹤礼一行人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伤害。
而黎简燃仅一招便叫它吃痛败退，已经不能用弱来形容，只是他的能力时灵时不灵，本身也缺乏自信，这样柔弱的姿态，让人觉得他需要被保护。
楚青钰突然凑到黎简燃耳边，喃喃低语。
“燃燃，我突然不想让你葬身于此。”
“既然你如此能力，那你该好好活着，以后…有机会记得回来帮我报仇。”
其实，也不是非要报仇，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放他离开的理由，也给一个让他逃走的理由。
两人的窃窃私语惹得犀蛇很是暴怒。
“喂，回答老子的问题。”
说话间，蛇尾砸在湖面上激起层层巨浪。
“凡人，回答老子的问题，老子便饶了你的小命。”
黎简燃闻言，仰起脸，精致的脸上满是恐惧，同时也透着一丝天真，他鼓起勇气，想和大蛇商量，可以不可以也放过楚青钰。
然而，还来不及开口，胸前的衣服便被楚青钰一把抓住，只见对方温和地笑了笑，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下一秒，他居然被扔出去了，只留下一声小小的惊呼。
也不知楚青钰用了多大的力气，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般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让黎简燃错愕，也让犀蛇蒙圈。
“凡人，不准走，你还没回答老子的问题。”
蛇尾横扫，想人捞回来，可楚青钰不会如它的意，反手挥动神陨，斩出一道残影。
只听一声兵戎相交，蛇尾便被挡了回去。
楚青钰本就重伤，强大的力道反弹，震得他手臂发麻，险些让神陨从手中脱离，他后退一步，喉咙中溢出一口鲜甜，冷冷道。
“杀了我，再去找他也不迟。”
此时犀蛇虽然十分暴虐，但脑子还算清醒。
“也好，反正他一介凡人，想必也走不出老子的地盘。”
楚青钰并未回应，神陨散发寒气越发凛冽。
另一边，黎简燃尚未落地，后背便被人轻轻接住，他呆滞抬头，从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大致认出这人是谁。
“我儿，几个月不见怎么越来越瘦了？”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黎简燃宕机的思绪，虽然不知道黎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此时不是质问的时候，他紧紧抓住黎染的胳膊，万分着急。
“黎染，快救救他。”
“那里有一条大好的蛇。”
黎简燃前言不搭后语，若不是黎染一直暗中关注，估计一时间不知道黎简燃要表达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