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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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钰低着头，长发散落，单膝点地，模样很是狼狈，而神陨竖立在一旁，任由湖水冲洗，显然已经无力再战。
落到如此困境，他不曾后悔。
修士与天争命，或险象环生，或身首异处，一切皆有因果，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就要有被斩杀的觉悟，只是…黎简燃让他放心不下，原本想让黎简燃留下来陪自己，最终还是放弃了。
既然已经做了抉择，那后顾之忧就由自己一并解决吧。
思及此处，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疯狂吸收周边灵气。
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丹田处溢出，涨得肌肤溢血，青筋凸起。
刹那间，方圆百米寒风凛冽，地面冰雪蔓延，连带整个人都遍布白霜。
犀蛇盘起尾巴，往后退了推，警惕道。
“即便自爆，你也杀不了我。”
楚青钰自然是知道的。
“只要将你重伤即可，若是你有半分孱弱，周围一些有点实力的灵兽一定会出手。”
“元婴期灵兽的元丹，必然引起争夺。”
犀蛇神识一扫，发现暗处果然有许多双眼睛在默默窥视，伺机而动。
它冷哼一声，威压扩散，吓得一部分灵兽悄悄隐退，也有一些自诩强大的灵兽不愿离开。
见状，犀蛇暂时也没功夫理会这些家伙，只能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去找他们算账，它俯视楚青钰。
“你尽管试试，老子还没见过元丹自爆是何威力。”
话是这样说，它躁动的尾巴却是在湖里迅速蠕动，试图在对方自爆前结束对方的生命。
楚青钰浑身是血，已经无力注意犀蛇暗地里的动作。
元丹撑到极至，眼看便要炸开，他安然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远处飞来一滴蕴含酒香的甘露，正好打在他的眉心，原本暴虐的灵力瞬间归于平静，而犀蛇那条从湖里伸出的尾巴也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量打回去。
能轻而易举将自爆的元丹压回去，出手之人修为定然高深，非常人能及。
来人未露面，不知是敌是友，楚青钰艰难抬头，目光带着明显的担忧和警惕。
那里，是他送黎简燃离开的方向。
随即，转念一想，自己这副油灯枯尽的模样，连自爆都做不到，何必徒增烦恼。
这边，黎染为儿子擦掉脸上的眼泪，表情颇为烦恼。
“我儿，你的好友还没死，别哭了。”
“男人流血不流泪，整天哭哭啼啼不成体统。”
黎简燃闻言，不知是委屈，还是被吓到，眼泪流得更厉害了，红着眼睛质问道。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我好害怕。”
黎染一直都在，原本想让黎简燃多多锻炼，没曾想黎简燃只出了一招便被扔出来了，完全没有起到锻炼的作用。
黎染从来不会哄人，若是别人早被打飞出去了，可现在哭的是他儿子，他不能那么粗鲁。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犀蛇突然发话，而且语气颇为不敬。
“来者何人？为何偷袭老子？”
黎染眼皮垂了垂，抚摸着黎简燃的碎发，轻声道。
“燃燃，别哭，是爹爹不对。”
“要不，爹送你一个小礼物？”
黎简燃现在哪里有心思要什么礼物，他只担心楚青钰的安危。
“黎染，我不要礼物，你先帮我救他，好不好。”
黎简燃没有看到黎染出手，不确信楚青钰已经安全了，心里担忧不减。
黎染叹了口气，无奈解释。
“燃燃，爹刚才已经把你的好友救下了，死不了的，别担心。”
黎简燃止住眼泪，表情并不是很相信，他要亲眼看到楚青钰才会放心。
黎染无奈，只得将人送回去。
犀蛇望向远处，丛林挡住了探究的视野，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神识窥视。
不过方才那一击让它心生警惕，那股压倒性的力量让它无力反抗，它知道对方完全有能力瞬息斩杀自己。
可犀蛇向来桀骜，纵使知晓对方实力远超于它，它也不愿放声示弱。
过了许久，不见回应，犀蛇挑衅道。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和老子单挑。”
清澈的声音传出很远，惊得远处栖息的野兽探首驻足。
而那出手之人，久久未有动静。
就在犀蛇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自己时，一只巨大的白玉葫芦从天而降，以不可抵挡之势，将它压进湖中。
犀蛇蠕动身体反抗，灵力迸发瞬间又突然消散，白玉葫芦仿佛有散掉修为的能力，这奇怪的现象令人心生惶恐。
犀蛇嘶吼着逃离，可无论如何用力，葫芦都稳稳压在上方，令它不能挪动半分。
“是谁？滚出来。”
“你他丫的，对老子做了什么，老子的灵力为何凝聚不起？”
语罢，仍是无人回答。
“既已动手，为何不露面，难不成面露可憎？”
“亦或是腿脚残废，无法行走？”
“为何不说话，莫非是个哑巴？”
……
犀蛇自问自答，叫骂了许久，丛林处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那原本逃走的凡人，正笨拙地往回跑，在他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一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与那凡人一般毫无灵力，身上却有一股令人无法诉说的危险。
犀蛇抬起头颅，谨慎道。
“你是谁？难道是这凡人请来的救兵？”
“有本事把葫芦挪开，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
其实，单凭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压得无法动弹，已经说明了对方实力远在它之上。
不过作为沼泽之王，被一只葫芦压得无力反抗，实在威严扫地，以后没脸在沼泽地混下去。
“你若赢了我，我便给你一滴心头血，你若输了，我也放你们离开，怎么样？”
犀蛇不敢大放厥词，说什么打一架，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认输的借口，它好面子，即便是输，也得输得体面些。
心头血原本是方鹤礼需要的，黎染对这个不感兴趣。
“我要你的血做什么？”
“要不这样，你若输了，便给我儿做灵宠，如何？”
黎简燃听到黎染提起自己，并没有心情理会。他迅速跑到楚青钰跟前，试图将人搀起，却没这个力气，只能红着眼询问。
“你怎么样，流了好多血，痛不痛？”
“你的血怎么是这个颜色，是不是中了蛇毒？”
红色血液中泛着一层暗色，看起来像中毒一般，不禁让人担心。
楚青钰摇了摇头，想摸一下对方的脸，发现连手都无力抬起，只好作罢。
“燃燃，我没事，别哭。”
“魔族的血液与人族向来些不同，并非中毒。”
“别太担心，我休息一会便好。”
星落大陆有三个种族，外表看似区别不大，血液却是有些不同。
人族的血纯红色，魔族的血红色泛黑，妖族的血红色泛绿。
黎简燃初入世间，想来不了解原因，楚青钰想解释，却没有多余的精力。
每说一个字，都在吃力，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闭眼倒进黎简燃的怀里。
黎简燃吓了一跳，下意识呼叫黎染，感受楚青钰的微弱的呼吸打在自己脖颈上，他才确信对方真的只是昏迷。
这边，犀蛇正在暴怒。
灵宠？说好听点叫灵宠，实际上就是宠物和奴隶结合的统称。
并且灵宠需要缔结契约，除非主人自愿解除，否则契约永远是一道禁锢自由的枷锁。
若是主人身死，灵宠也会遭受重创，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身死道消，傻子才做灵宠。
犀蛇很是生气，蛇尾激起大片浪潮。
“你在羞辱我？有本事放开我，我宁可战死，也不甘为灵宠。”
黎染语气温和。
“成为我儿灵宠，没有那么惨。”
“你资质不错，仅两百岁已是元婴初期, 但是以你的修炼速度，化形至少还需一百年。”
“你与我儿结契，我可祝你化形。”
妖兽化形至少达到渡劫修为，或者服用化形草。
犀蛇不信，眼里满是怀疑。
“你能让我立马达到渡劫期？别开玩笑，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不要忽悠我。”
黎染道。
“渡劫期不保证，不过化形没问题。”
犀蛇闻言，心中不屑，它要的是渡劫修为，光化形有个屁用，它本体庞大，比做人类威风多了，才不稀罕化形。
“我外表高大威风，放眼整个沼泽无任何妖兽不嫉妒，我对目前容貌非常满意，不需化形。”
当然，除了后面秃掉一片外，其他甚好。
“你难道是打算送我化形草？化形草虽罕见，但我若想要，自有大把人奉上，犯不着以自由之身换取。”
黎染想了想，觉得犀蛇说的在理，但是他没想用化形草贿赂它。
“小蛇，你误会了，我方才所说助你化形，亦是助你渡劫，不过，能否渡劫成功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即便自己是天道化身，也不能保证世间每一件事的发展都随心意，万事万物随机变动，无论是谁都不可强行阻止。
没等犀蛇问明白，黎染要如何助自己。
骤然间，压在犀蛇身上的白玉葫芦飞回黎染手中，随即一滴甘露摄入眉心，激得犀蛇体内灵力渤发，修为层层递增。
不过，距离渡劫仍是尚早。
犀蛇震惊那白玉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宝贝的同时，又十分气愤。
“喂，老子还没同意呢。”
犀蛇原本好好的待在沼泽中，突然一群莫名奇妙的人找上门要它的心头血，现在又有人要强行奴役它的自由，想来也是倒了血霉。
黎简燃反思后，觉得他们不该如此迫害别人，本想劝阻，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将他的声音淹没其中。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