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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深巷中一不起眼小院内,昏黄烛火照亮着满屋凌乱,清凉的夜风中夹杂着丝丝血气,沾血的衣衫被撕碎随便丢弃在地上,烛火前的女子口中咬紧一团布缕,面色因失血过多而发白,正在聚精会神的把酒倒在刀上,手中握的匕首因为剧痛而剧烈颤抖,她满头冷汗地把自己左上臂被水泡发胀的腐肉剜下来,然后迅速缠上纱布,干净利落的包扎好,又往嘴里灌两口酒,最终浑身乏力地瘫倒在床上。

      上一个任务实在棘手,艰难地脱身之后,又接到刺杀那贪官的任务,暗花楼很少有中途中断任务的先例,诸宁接此任务只能拿到订金,中断任务之后的事情不再归诸宁管。暗花楼杀手从来只执行任务,不问缘由,只安静的做一把刀。

      诸宁把这次的订金整理好和之前的钱款一并放入室内隐秘之处。

      从门派出来之后,诸宁一直在暗花楼做杀手,也没有其他特别的理由,就按现在的世道,没有什么比做杀手来钱更快的了。

      诸宁暗自估算了一下现在她现有的钱财,够付那专门以买卖消息为营生的艳香楼打听她想要的消息的钱了。

      艳香楼内,由于正值下午,各姑娘们正忙着梳妆打扮。账房内,一姿容艳丽,身子曼妙的女子正坐在桌前,芊芊细手在算盘上飞快地上下翻飞,核对近日的账目。

      “呆在外面干嘛?还不进来,我还以为你出去一趟都把我们给忘了。”慕容拂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出声道。

      诸宁听见她的声音,漫步走进房间,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拿起慕容拂桌前的茶壶给自己倒茶,慕容拂瞟了她一眼轻笑道:“你到不客气,说说吧,怎么一出任务就没消息了。”

      诸宁轻轻吹走青瓷茶杯中飘散的茶叶,眼帘垂下,抿了一口茶后道:“此次地处偏远,无法及时向外递送消息。”

      慕容拂轻哼了一声,道:“你不愿说也罢,这次可拿够了钱。你知道规矩的,我们艳香楼做买卖可是从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诸宁黑眸沉沉看向慕容拂,“我拜托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

      她一边问,一边将一沉甸甸的锦袋放到桌上推给她。

      慕容拂停下手中动作,收起锦袋,望向诸宁,“当年的事做的很隐秘,线索很难找。但是当年诸家灭门前一夜,有个家仆正巧出府回家探亲逃过一劫,我派人多方打听,那家仆现在还活着,这是地址。”

      慕容拂说着,递给诸宁一封信。诸宁接过妥善收进怀里,起身便要离去。

      身后,慕容拂的面容掩藏在热茶泛起的水雾中,看不清表情,胡然出声:“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趟浑水牵扯太深,不是你一人能够应付的过来的,有时候放下一些东西往前走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还有,你若是真想查当年的事。你与那大理寺少卿谢懿不是青梅竹马,他近几年在官场势头正劲,手上握着的势力和关系可不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匹敌的,为何不找他帮忙?单打独斗终究是慢的。”

      诸宁正欲迈出屋门的脚步一顿,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盖住了乌黑的双眸,嘴唇似乎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随即离开抬脚了屋子,又寻了一处窗户,观察到四周无人,像猫一样灵活地扭动身体,攀上房檐,又施展轻功,向远处离去。

      京郊小镇的早晨总是繁忙,小巷口的李婶经营着一个早食摊,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掀开蒸笼,纯白的雾气蒸腾而起映照着挂在一旁的招幌显得烟火气十足。

      “李婶子,来碗馄饨,一笼包子。”早起的客人们陆陆续续来到摊位前。

      李婶利落地把包好的馄饨下锅,又转过身端下一笼包子,招呼客人道:“包子来了,馄饨马上好啊,已经下锅了。”

      巷口的早食摊上热闹非常,没人注意到巷尾的转角,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女子正喂她的马吃胡萝卜,她乌黑的头发胡乱束起,眼下透着淡淡的青黑,可看出连夜行路的疲惫。

      诸宁连夜赶到此处,又经过打听,终于找到当年在她家灭门前侥幸逃脱的那个家仆。那家仆当时回家探亲,谁料第二天就听到了噩耗,吓得当场就软了腿,连留在诸府的东西都不敢再回去拿,就此留在家乡生活,开了这个早食摊维持生计。

      那黑衣女子喂完毛驴一整根胡萝卜,然后翻身下了毛驴,将毛驴拴在巷尾,随意扒拉两下头发,朝那早食摊走去。

      “老板娘,来碗馄饨。”诸宁来到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这位姑娘稍等一下啊,这会儿客人多。”李婶百忙之中抬起眼瞅了一眼刚刚要混沌的那位客人,刚看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位模样好看的姑娘有些眼熟,又细细观察了一下,一下子脸色大变,连连后退,连手上的碗都差点没端住,好似白日见鬼了,跨出摊位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也不管身后客人诧异的眼神和抱怨。

      诸宁看到了李婶的表现,也在她预料之中,不换不忙地站了起来。

      诸宁眼看四下无人,就攀上房檐,一路跟随李婶。只见李婶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一处小宅院中,嘴上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中。

      诸宁来到房门前,敲门,见没人理会。干脆攀过围墙,进入院内,来到李婶把自己关起来的门前,一脚把门踹开。

      只见屋内,李婶正紧张兮兮的收拾包袱,竟是打算逃走,听到身后动静,惊的一下回头,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诸宁,声线颤抖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你是不是诸家的人,不可能啊,诸家的人不都死绝了吗?你到底是谁?”

      诸宁沉静地看着她,开口道;“我当时被人救走,侥幸活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追查诸家当年的事。没想到你竟也侥幸避开。”

      李婶震惊地指着诸宁,“你,你是二小姐,我当时在夫人下面服侍,常看到你,二小姐你竟然还活着!”

      诸宁逼近两步,眼眶泛红,抽出长剑,架着那妇人脖子上,尽力压着情绪地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婶被逼的后退几步,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压迫的她喘不上气,不敢直视诸宁“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下人,我也是侥幸躲过。诸将军也算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谁也想不到竟一夜之间就没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诸宁连忙追问。

      “只不过,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夜,确实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你还记得当时的冯老丞相吗?冯老丞相一向与老爷交好,虽然一文官一武官,但却是京城人人称道的挚友。不过,奇怪的是,发生那件事的前一晚,老爷和冯老丞相大吵了一架,我在诸府服侍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二位吵的这么激烈。至于其他的,我是再也不知情了”李婶边回想边说。

      不对。

      诸宁心中暗想,这个李婶有太反常了,她回答她的追问的时候有点太顺畅,太镇定了,就好像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就等着她来询问。

      诸宁眼珠微动。“最近可有人来找过你?是谁交代你把此话传达与我。快说,不然,你的性命留着也是无用。”她眼中流露出狠戾,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又用力了几分。

      血顺着李婶的脖子流下来,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李婶吃痛,连忙跪下求饶,声音微微发抖“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前几日有一个蒙面人将我挟持,交代我说近日会有一个女子来找我,如果你来的话,就把之前的话说给你听。我也是为了保命才这样的啊。我真的没有任何其他意图啊。”

      诸宁听罢,沉思片刻,将剑收入剑鞘。从怀中拿出一沉甸甸的钱袋,抛在地上,转身便走。

      独留李婶在跌倒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离开。

      京城匆匆忙忙的人群中,一年轻女子头上了戴一顶草帽遮住了半张面貌,一身黑衣正悠悠地骑着一匹毛色黑亮的马朝着一不起眼的药铺而来,诸宁翻身下马,迈步踏入药铺。

      正在整理药品的掌柜一看到诸宁,便转身朝室内走去,诸宁在他身后跟了进去。

      进了铺子后内的密室,那相貌平平的掌柜拿出几张银票递给诸宁,开口说;“这是上次任务的钱,因为中途雇主叫停,所以只有一半。我这还有几个任务,你可以挑一挑”说着递给她几个纸条。

      诸宁收好银票,拿过纸条,挨个仔细看去,忽然,有一张纸上写的内容映入她的眼中。

      南方江阴,冯博瀚,限三个月期限,两万两。”

      “冯博瀚”诸宁手指轻轻划过这三个字,冯博瀚就是当年和父亲交好的老丞相。诸宁还记得他当时总是小诺诺,小诺诺地喊她,会偷偷塞糖给她,还总开玩笑说要让自己的儿子和诸宁结亲。

      到底谁要杀他,而且这几天发生的事太过反常,一切都好像故意要引着她走。

      她想到谢懿,一切是不是他搞得鬼。既然他想见她,她就去会会他。

      她挑出这张纸条,将其余的还回去,向掌柜点头示意,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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