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两巾

34、定风波

　　没有谁心慈手软，陌峥本来就烦这些年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弄死王间，只是挥了挥手道：别给他们求饶的机会，格杀勿论！
　　迟衷看着闭目养神的陌峥，想起刚刚入宫前的对话。
　　“刚才那剑我用不出来了，入宫你觉得要走哪一门？”
　　“南门。”
　　“好。”
　　“叔父，您……没事儿吧”
　　陌峥却不回答，过了一会他又缓缓的开口问道：照你的判断，你父皇能撑住吗？
　　“能！他也一定得撑住，担子太重，我接不了。”
　　“我以后带不了兵了，你若打定主意不争皇位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迟衷突然有点低落，他明白陌峥有些话已经讲清楚了，他无法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他只是有点难过……
　　“莫做小女儿姿态。”
　　“五弟心眼儿不坏，聪明绝顶，不会……”
　　“我也相信你父亲，然后呢？他为你们几个兄弟不手足相残算是苦心孤诣了吧，你也很有做哥哥的样子。有什么用？”
　　“当迟厉登上那个位置后，他的妻子们，大臣们为了取悦他揣测上意，为了安心享受已经有的权利自作主张要杀你，很奇怪吗？权利这把刀不仅皇帝能用，所有忠于皇帝或者表现的忠于皇帝的都可以用！”
　　“一个人说你韬光养晦包藏祸心，迟厉嗤笑着把他杀了，胆敢挑拨你们兄弟关系。十个人呢？一百人呢？枕边人呢？一年不够，十年呢？况且在那个位置坐久了，人是会变的。”
　　“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对那个位置的人失去敬畏和警惕！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能怪他，因为天下万民的命，都背在他身上，他亦背着你享受自由的代价，这是皇家的诅咒，你也逃不掉。”
　　“现在你还有机会选，你若愿意坐上那个位置，我帮你，不白喝你那么多酒，我也相信你能坐好那个位置。你若不愿意就做好带你母亲出宫的准备，我了解你父皇，这次事了不管你父皇杀不杀迟幽，他应该都会心灰意冷的退位了。你要想安稳就得去一个迟厉看得见也放心的地方，还得有能力保自己的命不被宵小拿了，恰巧我知道这么一个地方。”
　　“您说那地方婚嫁得多少？我怕自己带的钱少了不够聘礼。”
　　陌峥哭笑不得道：算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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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响起喊杀声，众人只以为是更多的乱党杀进来了，柒扬了扬手只待殊死一搏，反正自己不能看着迟启死，至于他看自己死了会不会难受，管他呢！
　　李长青也故意下错几子，让师兄赢一局吧。然后她看向王钰儿，王钰儿也在看她。相视苦笑一下，还是没能见主上最后一面。
　　“殿下，你说会有人给咱们烧纸吗？末将不想去下边还当穷鬼。”
　　“你放心，如果有人给我们烧纸钱，我一定都给你存起来，让你娶……”
　　“末将待会一定死快点，离你远远的。死完末将也指定飘快点，省得你追上来。”
　　淑妃从善如流正考虑要不要给仙人球换个盆。
　　静妃对着铜镜尝试着刚认的钰儿妹妹刚才教自己的眉毛画法，感觉自己有所领悟。
　　萧妃剥着松子儿；迟幽嘴里塞着各种吃的，之前只顾着造反，午饭，晚饭都没吃。
　　不过率先冲进来的却是迟衷，看到父母兄弟还活着总算松了一口气，喘了口气儿就瘫坐在地，真累坏了。看着往嘴里塞东西的迟幽，刚没看到他还以为……父皇毕竟仁慈。不过看他吃的那么香，自己更饿了。
　　淑妃不管她的花儿了，直接就奔着自己儿子跑去，扶着手臂上下端详着看受伤没有。
　　王钰儿散开头发，用清水洗去了自己的妆，自己总算是不用扮了。
　　迟启手里的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直起身来微微一笑。
　　侍卫长喜极而泣，这下五殿下欠自己的钱没法赖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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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不辱命！父皇，两位姑姑，你们看这是谁！”
　　众人再次朝府门望去，满头白发的陌峥踩着尸首缓缓走进府里。
　　“请陛下命士卒戒备，防止有残余乱党暴起行刺，今晚且暂居淑妃府邸。”说着还了虎符。
　　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陌峥不想……
　　“主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钰儿，长青。这次我也没来迟呢。”
　　“扑通！”
　　“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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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废物，救不了就都给朕去死！”
　　“陛下饶命！陌元帅全身暗伤，腑脏也是处处受损，这些伤按道理用药都可以慢慢治好。但元帅他，虽有呼吸可身体却无生机。”
　　“什么意思？”
　　“陛下，微臣也不知啊，寻常人若有伤口只需止住血，伤口自然会慢慢愈合。可陌元帅的身体像是已经被透支到毫无生机了，皇宫里的千年灵芝，数百年的山参一点也不起作用，像是……”
　　“像是百岁的老人，寿命将近对吗？而且还是被流氓恶棍狠狠打过一顿。浑身是伤，苟延残喘。”
　　此时陌峥醒过来开口说话直接把那几个老太医吓的差点没命。
　　“别难为他们了，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
　　“师父的毕生功力传了我，年轻时偶得过一招剑法。在边关就靠的这一招剑法用了三成力吓退北莽。可身体承受不住，边养伤边往回赶路，还是慢了些。没时间攻城了，就十成力劈碎了应北门，身体彻底废了，应该还有一年好活。”
　　“有恢复的办法吗？”
　　“或许有，但我没时间了。有嫣儿的消息没有？”
　　“钰儿，长青师妹正在查。陌云也找不到，两人应该都无碍，在哪藏着呢。”
　　“我的伤情你瞒着的吧。”
　　“当然，不过，能瞒几天？”
　　“能瞒一天是一天。你读书多，我儿子起什么名字好？”
　　“你怎么确定是儿子？我觉得女儿更好。”
　　“你打算退位了吧。”
　　“你知道？”
　　“我们可是同门，师父早把你的底儿抖落干净了。准备去哪？”
　　“你还知道我要出宫？”
　　“不出宫让新帝软禁你？在宫里看着他早晚有一天弄死你其它两个儿子？太上皇住在皇宫里不合适，谁看着都别扭，别惹人嫌弃，为了你儿子你也得走。”
　　“还没想好，你觉得呢？”
　　“别试探我，我是有个去处，但是带你去了你能不能习惯可还不好说。况且我已经答应带小三去了，你去肯定得拖家带口的。”
　　“我怎么也是你师兄，都去的话人多热闹，还能帮你带孩子，多好。”
　　“是啊，我也要当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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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云和白嫣一路上夜里骑马，白天雇人驾着马车赶路。这天早上驾马正欲进城换乘，待到城门却看到许多人围着一则告示嘴里念叨着陌元帅，王后，造反……之类的话。白嫣示意陌云挤进去看看，过了片刻陌云满脸喜色的直接揭了告示！
　　白嫣儿正疑惑他怎么这么鲁莽，却看他拿着告示吼道：白姐姐，大哥还活着！大哥还活着！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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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找到师姐和陌云了！他们平安无事，正去边关寻你。”
　　“没事就好，我就知道嫣儿一定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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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传来消息说白大侠已经带着世子回昆仑了。要我们去昆仑会合！”
　　陌峥紧张又兴奋，脸上的笑意根本隐藏不了，按捺住激动后说道：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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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衷，这样不合适吧！”一身便装江湖人打扮的迟衷追上了陌峥一行的马车。
　　“叔父，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我跟我叔父和姑姑们去看看长辈怎么了！况且又不是空手去的……”
　　“你怎么出的城？”
　　“应北门还没修好呢，直接骑马跑出来的，敢拦我的这时候也不会拦我，巴不得我赶紧走免得争皇位。”
　　“行吧，让你提前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能让你爹绝了跟着来的心思。”
　　“啊？……”迟衷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对自己来说昆仑山再怎么“不友善”总不能比皇宫还无趣吧。况且自己带了二十斤黄金，就算送给长辈十斤，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吧。
　　“你爹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今晚应该会知道。”
　　“你偷偷跑了合适吗？”
　　“我留了信的，再说读书人的事儿怎么叫偷偷呢，顶多是不告而别！”说着拿起腰间一看就知道是暴发户才会拿的中看不中用的剑，得意洋洋道：江湖人都有称号，我也得给自己想个响亮的名号！叔父提点提点我，应该叫什么。
　　“你若是不想遇上拦路打劫的，待会就去当铺把你这剑当了，买些农具，木匠用的工具。别怪我没提醒你，去了昆仑山，可不比你在皇宫里的生活。”
　　迟衷很有“听人劝，吃饱饭”的态度。乖乖听话买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路巴拉巴拉的问问这看看那，搞的陌峥烦不胜烦索性闭目养神。迟衷脸皮极厚，一点不见外去烦他两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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