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给狗的猫》linsfield

17、告别之日

　　就在山田一郎结束与碧棺左马刻的告别，要离开犬之国时，王宫里另一处地方正发生着与他们相关的冲突。

　　“难以置信，那家伙绝对要做什么白痴事了。”
　　气愤之下把对王的尊敬之心也丢了，入间铳兔的兔耳直挺挺竖着，扯扯系太紧的领带对毒岛理莺抱怨。
　　昨天闹出那么大一场风波，今天碧棺左马刻居然说谁也不见，把最亲密的部下也拒之门外。根据对他的了解，入间铳兔一口咬定他背地里谋划着什么：
　　“说什么知道印痕是假的……真是因为是笨蛋所以只会用笨蛋的做法！为了维护一只猫竟然在这种地方随便胡说，我们之前帮他费劲掩盖的努力算什么啊？”
　　“冷静点，铳兔。说不定没你想的那么糟。王只是因为喜欢他才选择了这种挽留方式。”
　　毒岛理莺陪入间铳兔往碧棺左马刻的书房走，嘴上劝恋人冷静，实际脸上的表情说明着他今天也非要见到人不可。
　　“我百分百确信他要做什么，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小官赞同你的看法，但王到底想做什么呢？”
　　快步行走在走廊里，两个人互相确认着对方的想法，看来直觉一致。
　　“我倒是有最坏的预测，你想听吗？”
　　扶了扶眼镜，入间铳兔转头问毒岛理莺。严肃的警卫官挑眉摇了摇头：
　　“恐怕和小官想的一样，可以的话，小官希望不是那种展开。”
　　之前在碧棺左马刻身上感觉到的那种疏离与违和，昨夜他挡在山田一郎面前时突然有了明确的指向性，害毒岛理莺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动用武力把王软禁一段时间，也要保证他不乱来。
　　“是吧。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还是那么认真呀，两位~”
　　入间铳兔还打算抱怨，一道背后传来的爽朗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下一秒，满面笑容的白胶木簓的手，从后方搭住了两人的肩膀，硬是喊停他们挤进两人之间：
　　“听上去你们要做些什么好事呢，可以让我加入吗？”
　　“白胶木簓……”
　　感觉到狐仙之手上传来的压力，入间铳兔啧了一声，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除了蜂的事，你还为王暗中谋划了别的什么。”
　　如果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事，那么剩下的知情人只可能是白胶木簓。入间铳兔与毒岛理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都有同样的想法：现在的情势下狐狸变得不可信起来了。
　　“毕竟这是我的工作嘛，也可以说是契约责任。同样努力工作的你们该理解我一下吧？”
　　“簓，请告诉小官，你打算对王做什么？”
　　毒岛理莺直接握住了白胶木簓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与他角力。平日波澜不惊的表情少见出现了焦急，眼含愤怒看向这只在糟糕时间地点出现的狐狸。
　　“呀哈哈，我们不是好伙伴吗，你们现在的表情真是可怕。”
　　背后的尾巴晃悠起来，白胶木簓的眼睛张开了一些，
　　“准确点该说是左马刻强迫我做什么才对。那个人你们也知道，会在微妙的地方固执得可怕。”
　　“所以帮王做出正确的选择，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扒下白胶木簓的手甩开，毒岛理莺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俨然摆出对待敌人的姿态。
　　入间铳兔虽然没动，但伸进袖内暗袋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紧急时刻用的攻击型魔法道具：
　　“既然你觉得我们是伙伴，就不要再兜圈子了吧？你在这么巧的时间出现，有什么目的不如坦诚相告，说不定我们还会帮你呢。”
　　“可怕！我可没有想和你们打架的打算哦！”
　　松开手摆摆，用狐之目发现危险的白胶木簓谨慎移动到了不会被近身攻击瞬间击中的距离，
　　“左马刻他想做件很大胆的事，这件事呢，和国家的安危有关。所以当前的情况下你们两个成了不安定要素，恰好在契约范围里了。”
　　听见他语含暗示的说辞，入间铳兔立即表示了拒绝接受：
　　“这种话我们可不会信！纵容王做危险的事的你才是不安定要素吧？”
　　毒岛理莺也跟着说：
　　“确实是难以接受的说法。如果昨晚宴会上的事也和你有关的话，小官在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前都会把你当危险分子看待。”
　　“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所以才想要避免你们和左马刻起冲突啊，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吧。”
　　拔出扇子挠了挠头，白胶木簓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知道左马刻要去狼的灵墓，肯定会阻拦他吧，但是他又坚持要去……”
　　“狼的灵墓！？”“王去那里做什么？”
　　兔与犬的疑问同时钻出来，看着和预想一样的反应白胶木簓转了转扇子：
　　“去了结他想了结的事，我会为他在森林里指路的，放心吧。”
　　对白胶木簓的行为越发感到疑惑的入间铳兔情急之下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
　　“能放心个鬼啊！是因为诅咒的事吧？狼可不会大发善心，绝对要把他拦下来才对！”
　　“拦下来，你们就能有办法解除诅咒吗？我还挺能理解他的想法……事已至此不如就让他去试试吧。”
　　被拉住的白胶木簓这下彻底睁开了眼睛，金色光芒仿若透着对人间诸事不感兴趣的，妖异之色。
　　毒岛理莺上前拍拍入间铳兔，示意他冷静点把重点放在正事，接着面对白胶木簓说：
　　“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们去说服王吧。”
　　早已料到这一刻的狐狸抖着尾巴，最后确认了一次：
　　“你们还是一定要去见左马刻吗？”
　　“没错。”
　　“当然了。”
　　得到回答后，白胶木簓的身影一下子变得膨胀起来，鼓胀的衣服飞散开后，留在半空中的是一只发着暖橙色光芒的狐狸。从未见过他身为狐仙的真实样貌，毒岛理莺与入间铳兔都高度紧张起来，脑中飞速思考着动手后要怎么做。
　　“放心，大概就是把你们关在魔法空间里一周吧。卢笙从森林里带来了他会七变化的好学生，会变成你们的样子好好处理工作的。等你们没办法妨碍了左马刻就会放你们出来……啊对了，左马刻说，要是你们来阻止的话，让我带句话，‘谢谢，以后合欢就拜托你们了。'就这样啦。”
　　然而这场实力过于悬殊的战斗，在白胶木簓预告完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后便近乎结束。被脚下出现的黑色魔法球瞬间包裹起来的两人，在粘稠的黑暗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失去了意识……

　　某种意义上，白胶木簓说话很算话，说要把两个人关一周，就真的到了第五天还没放人出来。
　　当然，这一方面也是因为碧棺左马刻要在王宫里处理的事没办完。
　　知情人寥寥无几的暗中交接按部就班地推进着，碧棺合欢与哥哥长谈过后选择了接受自己该背负的责任。而在宴会中露出恶念的那些危险贵族，也在稳步清理着。狸猫变成的假入间铳兔与假毒岛理莺在白胶木簓和碧棺左马刻的指挥下，顺利融入了宫廷生活中。
　　第五日的黄昏，看着自己这些日子忙碌的成果，碧棺左马刻觉得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以为是王妃自己走的。”
　　火貂退红的茶室里，靠魔法运作的无水添水发出能使人平静的声音，一下一下净化着外界流进来的纷乱空气。流水桌台上飘着一片孤单的叶子，风雅的布置此刻看来也如在预示着什么。
　　“没提前告诉你不好意思啊。”
　　小时候这里是唯一能放松的场所，时至今日碧棺左马刻想要放松还是会选择来见一见自己的老师，和这位人生经验丰富的老者随性地聊聊天。
　　可惜今天的内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轻松，塞满告别与真实堆起的沉重。
　　“无妨。你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喝着绿茶，火貂退红从碧棺左马刻的语气与眼神里读懂眼下不是自己该不识趣说教的时间，守着煮茶的炉火静静听他说了很久。
　　只是诉说也可以帮助人整理心绪，碧棺左马刻比来时气息和缓不少，指尖磨着茶杯苦笑了下：
　　“我一直这样以为，结果真的发生人生大事的时候，我还是什么也没能做到。”
　　“你不是已经做到许多事了吗？现在能在不造成太大影响的情况下做出改革，就是你的努力啊。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决定，但我已经是个没什么太多未来的老头了，比起反对你，还是相信你要做的事都能成功吧。”
　　“真严格啊，老爷子，居然这样都不愿意说一句赞同我。合欢并没有比我差的。”
　　听火貂退红还愿意和自己坦诚交流，碧棺左马刻居然有些开心，笑容变得不那么苦涩了。
　　火貂退红却摇摇头：
　　“不，我指的不是你打算让合欢公主继位这件事，而是你打算一个人去面对狼这件事。”
　　“……没办法啊，我不能把其他人扯进来。”
　　“至少带几个你信任的人……还有，你为了不把别人牵扯进来，就隐瞒对喜欢的人的心意，这件事我也不赞同。在上了年纪的人眼里，留着后悔去面对生死难关可不是值得称赞的行为。至少，你该告诉他，让他知道一切再选。这样你也才可以真的接受他的决定吧？”
　　“啊，对了，还没告诉你。狼的诅咒如果我有了两情相悦的人的话，就会改去夺走对方的性命……所以他愿意离开，在我看来其实是件好事。”
　　垂下头看着茶杯故作淡定地解释，在摇曳的水波里，碧棺左马刻仿佛看见一只猫咪的影子。
　　“这诅咒竟然如此恶毒……”
　　话到这里火貂退红想起了对他施加诅咒的人是先王后，强行截断话语闭上了嘴巴。
　　碧棺左马刻感受到他的体贴，不过这已经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为了不让火貂退红多虑点了点头接过话来：
　　“我也没想到，妈妈居然这么讨厌我。”
　　茶室因这句话染上伤感的色彩。
　　“之前我去了父母住过的房间，想找到点什么线索，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印象里我跟合欢和他们拍过很多照片，现在居然一张都找不到，真不知道拍了之后他们能收到哪里。”
　　倒给他的茶到现在为止一口都没喝过，温度已散去大半，感觉不到烫的手指终于把茶端起来，让凉后更突出苦味的液体流进喉咙。
　　“我要是有孙子的话，大概该和你一样大了。”
　　注视着眼前这个面色暗沉的狼与狗混血青年，火貂退红突然对他说起了自己的人生之事，
　　“所以，虽然身份上有些僭越，作为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我还是想用半个亲人的立场劝告你一句：你什么错也没有，所以不用赎罪。”
　　“但是，既然这件事已经落在了我身上，我还能怎么办呢？接受的话大家都轻松吧？”
　　碧棺左马刻茫然地抬起头，看上去真的希望有人给他一个答案。他的恩师沉静地与他对视，通过眼睛传递着力量：
　　“因为接受就能结束，所以，不可以放弃抗争。”
　　还要怎么去抗争才能赢过诅咒，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答案。不过火貂退红认为今天的会面自己要做到的更重要的事是，把他的心唤醒。
　　“你什么时候去灵墓？”
　　仍在品味那句话余韵的碧棺左马刻睫毛动了下：
　　“越快越好，最好趁着大家还没深究我这边的问题……不出意外是明天。”
　　时间如此紧迫火貂退红吃了一惊，表情严肃地问他：
　　“你会回来的吧？”
　　“我是打算回来的，但……”
　　碧棺左马刻也不确定自己只是选择回答了一个能让对方安心的答案，还是真的这么想，一字一字纠结地说着。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没问题了。”
　　截断他的话，火貂退红站起来，对他伸出了手，
　　“狼可不好对付，你得赢过我我才能安心放你去。我的手上现在是麻痹的毒药，被我碰到的话你就安心再在王宫休息两天吧。”
　　真实的心情难以看见，那么至少说出的话语不可以坠入绝望。火貂退红和刚才所说的一样，选择相信碧棺左马刻能做到说出口的事，只让他留下前半个保证。
　　“真爱操心啊，老爷子。”
　　理解对方给自己的暗示与对自己的关心，碧棺左马刻面对幼年时经历过无数次的比试，脱掉外套自信地站了起来。
　　“走之前就让你先看看当年你教出来的幼犬现在有多值得信赖吧。”
　　添水又重重响了一声，此后变化的空间内只余魔法与拳脚击撞之声。

　　顺利通过师父的测验次日，碧棺左马刻感到自己的思考越发明晰，已经能够把之后的各种情况都冷静接受了。与碧棺合欢告别时，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不安。
　　“真的没问题吧，哥哥？有再检查一次要带的生存魔法道具吗？”
　　“当然了，我这边的准备做的很全，不需要你担心。你多放点心思在内政吧。”
　　“哥哥偶尔会说工作狂一样的发言，真是令人苦恼。”
　　年轻的妹妹扶着脸叹了口气，努力让氛围不要变得那么感伤，
　　“我可没有哥哥那么热爱工作，所以要早点回来哦。”
　　“你身边不也有个工作狂吗？”
　　碧棺左马刻抬抬头，用下巴指向总算出现的勘解由小路无花果——之前给犬之国提供了蜂的情报的人。
　　“或者该叫你双面间谍？我可是打过招呼了，你再有里通外敌的行为，会有人无视合欢的阻拦也要把你除掉。”
　　“你指的是那只狐狸吗？还真是无意义的契约。只要在位的是我的主人，我绝对不会背叛犬之国。”
　　“你们两个现在就不要谈这种事情了啦，等哥哥回来再说，好吗？”
　　站起来用力咳了一声，碧棺合欢紧急叫停两边快打起来的言辞交锋，
　　“无花果你也真是的，我只是代理，明白吗？对不起啊哥哥，我会好好看住自己的部下的。”
　　碧棺左马刻哼笑一声，嘴上还没停：
　　“忠诚心是不错，但可别为了主人发疯。”
　　碧棺合欢本想说他几句，张开嘴想到这几天都异常低气压的哥哥有点变回去年意气风发的样子，表情浸入些怀念，扯了扯勘解由小路无花果的袖子。红发的忠犬理解主人此时的心情，无声合了合眼，难得没回话与他呛声。
　　“那么，哥哥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看上去很希望碧棺左马刻再说几句话，碧棺合欢身体朝他那边靠了靠，抖抖耳朵看着他。
　　感受到妹妹眼中的不舍，碧棺左马刻摸了摸她的脑袋，稍小一些的白犬尾巴马上晃了起来。
　　“没有了。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都能处理好，对吧？”
　　他以为妹妹为了让自己安心，会给出肯定的答复，不料碧棺合欢顶着他的手仰起头，欲泣的双眼坚定地睁着，用力摇摇头。
　　“我不能。”
　　“你明明就可以吧？”
　　“我不能！”
　　强调了一次，碧棺合欢双手握拳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不仅我有做不到的事，大家也有做不到的事，希望哥哥不要忘了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有你帮忙一定都会更轻松。”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撒娇的话……”
　　碧棺左马刻动动耳朵，目光变得有些动摇，不理解为什么妹妹会在今天说起截然相反的话来。
　　“今天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哥哥记住这件事。”
　　碧棺合欢则非常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拉下哥哥的手握住，
　　“绝对不可以让哥哥带着，自己不在了也无所谓，这样的心情离开。这是我和簓先生事先商量好的事。所以，在你回来前，请记住我们绝对不是无所不能的。担心我们，担心国家的话，哥哥就早点回来吧。”
　　“你们真是……”
　　“我们都有弱小的地方，哥哥也是，所以，不要觉得一个人就足够强大，要记得我们在等你。”
　　随着手被握住的力道加重，碧棺左马刻想到妹妹的特有魔法，一时打算把手抽走。可碧棺合欢死死抓住了他的手，第二次直面那可怕的诅咒之块。
　　扭曲的黑影比之前看见时更为庞大，已经完全缠上了碧棺左马刻的四肢，稍有不慎就要将人吞没般蠕动着。
　　“哥哥回来后，我们会去皇家墓园祭拜妈妈的，所以，请您也好好安息吧！”
　　受到少女吼声的影响，黑影似乎后退了一些，但很快就重新卷裹上来。当然，这一幕只有碧棺合欢看得见。借助自己的魔法直面母亲诅咒的少女，这一次用绝不退缩的视线反抗着恐惧，直到身后的勘解由小路无花果察觉到她表情不对，为了防止她被卷入其中按下她的手。
　　“别把自己搭上。”
　　精神侵入类的魔法无论如何都会给施法的人带来精神压力，松开手的碧棺合欢脸色发青，大口喘着气跪倒在地上：
　　“我……要是再强一些的话……”
　　“那就在我回来前好好变强吧。”
　　碧棺左马刻伸手想覆在妹妹脑袋上，手快落下时改变主意，决定不把她当孩子看待，用自己的手拍了拍碧棺合欢的肩膀。
　　“绝对要回来啊，哥哥。”
　　“嗯。”
　　希望说出口的话能成为祝福的言灵般，碧棺合欢抬手叠上哥哥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最后约定了一次。
　　目光温柔冲妹妹点点头的犬之王，接着抬头与下一代继承人身后的护卫无声对上目光，确认了对方的忠诚后，抽走手没再告别离开了房间。
　　“告别结束了？”
　　出门没走几步，走廊前方就探出一对狐狸耳朵。白胶木簓靠在墙上，冲碧棺左马刻挥了挥扇子。
　　“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可以出发了。”
　　今天依旧穿着王的服装，展现着王的气质的碧棺左马刻点了点头。
　　白胶木簓得到回复，起身离开墙用扇子在空气里敲敲打打起来：
　　“你那两位忠心的部下就不见了吗？我可是被他们骂了一周，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抱歉啊，让你去做这件事。今晚就把他们放出来吧。至于见面……”
　　脑中浮现出入间铳兔与毒岛理莺的脸，碧棺左马刻低头轻叹一声，
　　“见了的话他们会更为难吧，还是不见了。”
　　“你还没到三十岁呢，任性一下也没事吧？”
　　“少废话了，快点带我去灵墓。”
　　见惯人世诸事的狐狸用玩笑活跃了下气氛，被白狼踢了一脚后才乖乖认真做事。
　　扇子在空气中敲了一个圈，居然真的在空间里开出大洞。白胶木簓先探头进去看了看，确认目的地没错便招手让碧棺左马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扇子画出的传送之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