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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印之痕 ...

  •   “印痕是假的的事,我知道。”
      碧棺左马刻这句话令全场陷入一种奇妙的安静。
      不只是刚才还在小声议论的贵族们,就连他身边的毒岛理莺等人也一同表情复杂地张口无言,更别提位于漩涡中心的山田一郎。
      把山田一郎挡在身后的犬之王露出尖牙,眉目之上有遮不住的阴冷,山田一郎看着他打了个抖,猫咪第一次本能意识到狼的凶暴。
      “听好了,这只擅自闯进王宫的猫是我们本来就在抓的犯罪者。”
      站在天谷奴零与山田一郎之间的碧棺左马刻说着转过身,面对自己的臣下们。显然他已经明白,现在更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是那些狗。
      比他更明白这一点的是天谷奴零,他今天闯入的目的就是这个——给儿子的结婚对象制造点混乱。不过他本以为碧棺左马刻会用更无情的处理方式,没想到这位王者竟然会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儿子。
      早已知道蜂会失败的天谷奴零,本是兴趣缺缺地来到犬之国,此刻为了看看眼前有趣展开的后续,摸摸下巴选择暂时沉默。注意到他那种饶有兴致眼神的山田一郎则冲他发出威慑的低声,用猫才能理解的方式提醒他不要乱来。
      正巧往前走了一步对臣子们讲话的碧棺左马刻错过了父子间的对峙,但留了一只手在身后扯住与自己背对错身的山田一郎,下意识阻止了他走向那边。
      在场其他人都在关注碧棺左马刻的表情与话语,唯有山田一郎盯住了那只手。
      “……我想你们也都知道,我的父亲曾经做了错事,而他的共犯之一就是那边那只老猫。我和猫之国的第一王子一郎正好对未来有着相同的期待,希望修正父辈的错误,所以联手做局把他骗来这里。了结过去那些事之后,犬之国会走向全新的未来。一切都和计划中一样……卫兵,快把他抓起来!”
      “全新的未来”这句许诺顺利盖过其他一切,贵族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瞬间都变成了对于这个“新”字的揣度,关心起这位能把计划埋下如此之久,看来心思深沉的王会不会推行什么危及自己利益的改革。
      已经赶到的数十位卫兵起初愣了一秒,不过立刻在毒岛理莺的指挥下包围向不知为何咧嘴笑着的天谷奴零。
      “我本以为会面对一只比你父亲还可怕的狼,没想到这里把你的爪子磨得足够平了。”
      带来炸弹消息的欺诈师神态轻松地理理衣服戴上了帽子,灵活的猫耳转了转,指向山田一郎,
      “你呢,现在不和我回去的话之后的事都自己负责吧。我们的约定要到此结束了哦。”
      虽然有点令人不敢相信,但天谷奴零今天真的是打算遵守与山田一郎的约定来带他回去的,也做好了逃离的完美计划。可惜看看现状,那些请东方天乙统女弄来的魔法估计都要白费了。
      山田一郎冲他张张嘴,摇了下头,然后才出声:
      “你连我也骗了……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猫之国,没有你也可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就这样吧。”
      最后一次父子间的交流留有诸多未明之事草草结束,话音没落卫兵就冲上来围住了天谷奴零。然而入间铳兔凭借经验迅速发现了异常之处:
      “他的手腕是半透明的……喂,那是幻象!”
      毒岛理莺快要抓到天谷奴零的手,听见这句喊声皱眉加快了动作。不过这已经无济于事,比任何人都擅长伪造的男人连来到这里的身体都是假的。毒岛理莺的手指穿透他的皮肤,只抓住了一缕扭曲的黑色浓烟。
      烟雾散去之后,天谷奴零的身影已然不在此处。
      “我去外面找。”
      不等碧棺左马刻说什么,毒岛理莺就抬手示意卫兵们跟自己走。入间铳兔在另一边帮忙让害怕的贵族们冷静,担忧地看了眼碧棺左马刻。
      赤色眼睛失去了一些光芒的犬之王,确认天谷奴零真的不在了,才缓缓松开拉住山田一郎的手。心脏跳个不停的黑猫到了这一刻,总算彻底地理解了自己经历了一场多么惊险的风波,对宁愿搭上王座也要维护自己的碧棺左马刻,投去关心与询问的视线。
      如果是昨天的话,他确信自己的视线能够得到回应,但现在失去了这份自信。碧棺左马刻低着头,真的没有看他,很快便被过来搭话询问的贵族簇拥着走到另一边去了。
      不一会儿碧棺合欢也赶来了,兄妹两人在贵族堆里说着些什么,引起一阵阵声浪。
      山田一郎远远看着,突然感到后怕,觉得那里的风景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不可能再度加入进去。伸手想要向前去抓住什么,又硬是收回来按住了发痛的胸口。
      下腹的位置也在跟着发烫,要灼伤人的温度和赤色之牙贴上去时一样。山田一郎明白那是天谷奴零魔法失效的象征,假造的印痕终归将在这个夜里完全消失了。
      “你这么坚持要替三郎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一个假的印痕,肉眼看不出异常,魔法检测也不会测出东西,省得第一关过不了我们都麻烦。不过这样的话王位会顺延到二郎身上,你只身离国之后的安危没人负责。”
      “没关系,把假的印痕给我吧。你不想保护二郎和三郎的话,就由我来……与此相对,你要说话算数,不许再回来干涉他们的生活了。”
      “这样真的好吗?我会在印痕失效前去接你,到时候假的东西都会被拆穿哦。”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小猫咪?不过也或许因为有我的血脉,你可以对骗人无师自通呢。”
      “……”
      “和我有血缘这件事似乎让你非常厌恶啊。但我还是作为父亲给你个忠告好了,这种骗局里你做错决定的话会死哦。”
      “我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怕。”
      现在的感觉和死掉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呢?脑子里一下下敲进与父亲轻率定下约定时的自大话语,低低垂下头,山田一郎努力一口口呼吸着,似乎不用力吸入空气的话就要窒息了。
      早知道就该坚决一些昨晚主动坦白,也好过体验被人拆穿谎言的手足无措。这样想着,坦言不惧死亡的猫儿明白了自己比起死亡更怕的是被抛弃。

      在碧棺左马刻的努力和贵族的配合下,祭典的宴会没有取消,至少避免了王城外的民众起疑。但是板着一张面具般的脸的碧棺左马刻一直没有拿出参与的兴致,说完致辞喝过第一轮酒后,就把现场交给妹妹,没打招呼躲过人群悄悄离开了。
      目光一刻没离开他身上的山田一郎比其他人都早发现他的离去,急忙跟了出来。
      “我说……”
      碧棺左马刻走得很快,山田一郎被迫跟着他加快脚步。猫咪迈着轻盈的步伐沉默跟到通往寝宫的走廊,耐不住沉重的寂静无声开口喊他。
      “我说,能不能让我解释几句……稍微停一下?”
      大白狗一定听见了他的声音,耳朵都在朝后扭,可就是不停下步伐。碧棺左马刻没有回话,还装作没听见继续走着。
      但山田一郎注意到他脚步变慢了一点点,忙加快速度追到他身边,不放弃地再问了一次:
      “可以听我说吗?”
      “听你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只铁钳一样硬与冷的手。
      “听你说不好意思骗了我,让我原谅你?”
      碧棺左马刻的右手掐住山田一郎的脖子,把他用力按在了身后的圆柱上。山田一郎后背与石柱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嘴里也挤出呜咽声。然而掐着他的人瞪视着他,手上非但不放松力量还在继续用力,眼眶都涨得通红。
      要做一位好王,否定狼凶恶的本性,不停在心中重复这些话,如此约束自己压抑着一切负面情感撑到今天的碧棺左马刻,感到有什么黑色的影子从脚底渗进身体里,唤醒了他那凶暴的血液——母亲那带着诅咒的血液。往常他一定会像火貂退红当初教的一样让自己平静下来,今夜他却有些想放弃了。
      不如就顺从本能,杀死这个第一次主动信赖却背叛自己的人。反正狼本就能恨一个人很久,报复到心中的恨意完全消散为止,不是吗?
      阴暗的想法沸腾着碧棺左马刻的头脑,驱使着他俯身上前,对着挣扎不停的山田一郎张开了鲜红的嘴。那双好看且澄清的异色瞳孔里,现在染上了对自己的恐惧。看见这一瞬间的碧棺左马刻甚至有点想笑,笑自己果然摆脱不了狼的一面,注定会被人害怕,排斥,远离。
      “王?您在那边干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满是热气的鼻息快贴到山田一郎的侧脸,巡逻路过的卫兵发现了碧棺左马刻,见他与人纠缠,快步上前询问。
      “滚开!不许任何人来这边!”
      处于狂怒状态的碧棺左马刻对卫兵也来不及柔和,大声斥责他让他离开。初次见到自己国家的王变成这种样子,卫兵尾巴毛都炸了起来,小心翼翼道了个歉快步走开了。
      卫兵消失在视野里,这个小插曲带来的间隔让碧棺左马刻清醒了点。转头看见被自己掐到脸都变色了的山田一郎,匆忙松开手。
      得以喘息的黑猫扑通跪倒在地,边咳嗽边呼吸。碧棺左马刻怔怔看着他,想说话但不知该说什么,脑中思考的东西太多堵塞了语言。
      “你……咳咳……真的都知道吗?”
      还没彻底调整好呼吸,山田一郎怕他又走掉,用嘶哑的嗓音急着问他。
      “我不知道……你可真是很会骗人,看着我这几个月的样子一定觉得好笑吧?”
      碧棺左马刻觉得自己本来想说的是别的,可一开口就变成了与心意无关的冷酷句子,
      “你算盘打得不错,得到我对猫之国的保证,还能毫发无伤回去……你一开始早就想回去对吧?我说让你回去的时候你一副拒绝的样子,其实很开心吧?”
      山田一郎没有对他反常的态度表示什么反驳,只是耳朵耷拉下来,选择不激怒他,变得很失落:
      “骗了你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想变成这样的,我想告诉你的。”
      克制住想伸手拉他起来的冲动,碧棺左马刻皱紧眉头把指甲攥进掌心:
      “你第一天就在对我说谎,现在还要说不是本意如此吗?那你以为会发生什么?认为反正自己很漂亮很讨人喜欢,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被原谅?早就听说猫会利用自己的魅力,原来男的也一样。”
      “我没想过!一开始我就觉得不被大家原谅无所谓。弟弟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你也不会……这是我自己选的。但既然你这么生气,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维护我?这句话山田一郎有些问不出口,生怕自己自作多情,实际上碧棺左马刻只是为了国家安定才演了一出戏。
      “我不想帮你,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说实话刚才直到现在我都忍不住对你的愤怒。”
      与狼的血液渐渐融合,显露出阴狠一面的碧棺左马刻磨着牙齿说,
      “我简直气到想当场就把你压倒扒光,咬断你的脖子,让你哭喊出声对我道歉……但我做不到,我的手好像有两个人在控制,一个想下手,一个不想。你能理解吗?”
      绞紧的眉毛诉说着痛苦与苦恼的交织,碧棺左马刻仰头长出了一口气,压着声音好不容易把话讲完。他不知道这份感情能说给谁,只有这个他一度真的想共度一生的人在候选列表里,但也快不是了。
      “我……能理解啊……”
      山田一郎的声音颤颤的,有点哭腔,但低着头遮掩着表情,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哭了,
      “我也是啊……一边害怕,一边又觉得不怕……我真的打算告诉你真相的,我和山田零真的没有合谋什么,我真的不会再说谎了……”
      一次次使用着“真的”这个词,就像要借此把假的东西变成真的一样。
      但这个词也像一把切开心脏的尖刀,戳着两个各有谎言的人心头刺痛。
      “别靠近我了。至少今晚……”
      后退了一步拉开些距离,碧棺左马刻咬咬下唇,偏过头说,
      “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你想道歉的话,反正你迟早要走,就帮我把刚才的谎话瞒到回国为止吧。我也有自己国家的事要处理……你做我共犯的话,将来犬之国与猫之国的关系,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我不想就这样回去……至少让我再帮你做点什么吧,不然我心里会觉得一直……后悔。”
      后悔什么呢?山田一郎听见自己的心在问自己,但大脑找不到合适的那个解释填进空里,只好眼睁睁看着句尾凝结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等待碧棺左马刻回答。
      “我们都会后悔吧。”
      轻飘飘的声音碧棺左马刻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切实说出来,一向强大坚强的王捂住半张脸,在云缝中流出的月光里暴露了软弱的样子,
      “但我真的不想失控。算我拜托你了,别靠近我。”
      爱情与命运的手拆下他身上一片片盔甲似的,让他最坚硬的刺和最柔软的肉都显于人前。细不可闻的话语是他能挣扎发出的最后声音,说完这句话碧棺左马刻避开山田一郎抬头望过来的眼睛,快步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因为现在与他对视的话绝对会不再放开他了。听凭本心,把这只自己想留住却又出于爱意想放走的猫关在自己的庭院里,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那样一定会暂时滋润心中的干涸,但碧棺左马刻总会在幻想那样的未来时条件反射想到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想避开和父亲走同一条路。
      不然一定会后悔的。碧棺左马刻对自己说,接着自嘲地笑了笑,想着现在这么做肯定也会后悔,更何况这被诅咒的身体还有别的事要做。
      他远去之后,一片黑暗的走廊里,山田一郎用头抵住柱子,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刚才还不觉得疼,一心只想和碧棺左马刻对话,现在那里开始疼起来了。山田一郎撩起袖子一看,宴会厅里那拉住自己的用力一握,竟然留下了深深的指印痕迹。如他的质问,亦如他的深情,这淤青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散去了。

      安排山田一郎回国的事在第二天就尘埃落定,看起来都一宿没睡的两人在会客室见面告别。
      碧棺左马刻今天闭门谁也不见,只有让白胶木簓去告诉山田一郎快点走。
      意识到碧棺左马刻心情的黑猫坐在床上上呆了许久,最终没有再争取什么,但是说一定要最后再见碧棺左马刻一次。
      白胶木簓摇着扇子硬着头皮当说客,没想到碧棺左马刻爽快答应了,害他以为这已经敲定的事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变数。现在仍坐在犬之国王位上的白狼则看穿他的担心,笑笑对他保证,一定会按照说好的计划做。
      “我来了。”
      正午时分,有些无精打采的山田一郎到了,衣服已经换成从猫之国来的那身,看来做好了离开的觉悟。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端正坐在对面碧棺左马刻抛给他一个盒子,异常冷静地问他:
      “有机会的话你是不是还想留下来?”
      “嗯……”
      猫咪的耳朵抖了下,确认没听错之后尾巴无意识翘了起来,
      “嗯!至少……至少想留到你真的原谅我。我还有很多事想告诉你。”
      “好啊。那个盒子里装着我的印石,你真的吃下去,我就让你留下来。”
      山田一郎闻言打开盒子,见里面果然是一粒闪着红宝石般魔法光芒的小小印石。昨天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下腹,隐隐自内侧痛了起来。他明白真的吃下去意味着什么,吞吞口水把印石拿了起来。
      “……我要吃了。”
      吃下印石,被魔法改造,成为他真正的妻子。来之前觉得令人恐惧的未来,现在闭起眼睛吞下去也不会觉得过于排斥。几乎可以说山田一郎自己开始渴求起这份证明,希望真的印痕出现在身体上,刻下他真实的痕迹证明给他看。期盼借此冲淡些谎言带来的痛苦。
      将印石咽下去之后,山田一郎特意张大嘴巴展示给碧棺左马刻看自己做到了。碧棺左马刻起初还能维持好纹丝不动的表情,看了两三秒后绷不住嘴角发出低笑:
      “你果然什么也不知道啊。连我的印石都没见过吧?那个是假的,只是颗糖。”
      “糖……?”
      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山田一郎摸摸嘴巴神情复杂不理解碧棺左马刻想干什么。
      “不过,这样我就彻底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如若已经恢复正常,当昨夜那些只是过眼云烟的碧棺左马刻,懒懒撑起头,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知道他肯定不会留下自己了,山田一郎抿着唇点点头,尾巴也放了下来:
      “我知道了。这个还给你。”
      走上前几步把口袋里的小袋子抛给碧棺左马刻,山田一郎看他接住后拉起兜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转身背对他后,扭头从他完全看不见脸的角度简单告别:
      “我走了,左马刻。”
      踏出王的会客室后,山田一郎满怀留恋地看了眼王宫美丽的风景。碧棺左马刻在这里迎接他,却不会为他送别。
      糖的味道倏忽间反上来,刺激的浓厚酸味害吞得太急没尝到味道的山田一郎用身体认识到了那确实是颗适合开玩笑的糖。
      酸涩的感觉弥漫到身体每一个部位,就连心底都不放过,定定站着没法挪动脚步的黑猫不由捂着嘴发出小小的叹声:
      “好酸……”

      目送山田一郎离开的碧棺左马刻,此时正看着他抛来的袋子里的东西。
      虽说早就料到按他的性格一定会还回来,但碧棺左马刻把那对耳钉拿在手里把玩凝视,心中一直好奇着一件事:
      山田一郎有没有自己摸过耳钉?
      他自问自答想不到正确答案,只能对自己说可能他摸过了也选择要走,所以不必再牵挂了。
      因为要输入资料,碧棺左马刻有把自己和山田一郎的信息也保存在了里面,只要山田一郎的手指碰到耳钉,他就会看见资料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犬之国现任王者碧棺左马刻唯一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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