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12、冰灵无形

　　同归剑法只守不攻，是将性命托付出去的剑法，当年中神通王重阳去逝后，全真七子担忧西毒欧阳锋前来夺取九阴真经，为避免七人落单时不敌其武功而创出，意在牺牲一人而保全同门。
　　在创建功法之初，因着欧阳锋已经恶名昭彰，所以也不想着甚么江湖道德，所以虽然是上乘武术，可使出来的效果却只比街头无赖好上一些，打法十分惹人不喜。
　　但此时，程瑶迦武功比之李莫愁相差甚远，这般打法倒也无人去斤斤计较，李莫愁眸子里闪过一丝韵味，她察觉中武功招式中的精妙之处，可随后又落寞了不少，这剑法虽然属于上乘，可属意太明，又偏偏计较些争强夺狠的地方，与全真教正统武功数路相差甚远，倒与自己的三无三不手有异曲同归之妙，其中精巧之处却又是不如自己创的招法，而且这类招法对阵武功平平之人，是有奇效，可当武功炉火纯青时，却反而落了下层。心中失了兴致，知晓程瑶迦已是无招可使，方才使出这庸俗无比的招法。
　　眸色一转，随即腰肢轻轻一颤，躲过程瑶迦向前递出的“霸王自刎”，顺着剑锋，再一看，眼前已无了一人，李莫愁已顺势到了她的背后，未等她诧异，使出一招”木兰回射”,指尖长剑，剑锋斗转，似鬼魅一般，堪堪从她脖颈后一指的位置停了下来。
　　程瑶迦感到脖颈一阵寒气，额间不由渗出几点冷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着一阵清脆女声，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剑法不是王重阳所创吧，依我看是丘道长所创吧”
　　“仙姑猜的不错，这剑法的确不是祖师爷所创，可也不是丘师叔自己创着，而是众位师叔们合力造就的一套剑法”。此时李莫愁已经收去了长剑，程瑶迦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回道。
　　听着她的话，李莫愁更觉着不屑，全真教武功论底蕴并不落于古墓派，又习得九阴真经，怎么这群牛鼻子老道聚在一起就闭门造车出这种碍人眼的货色，她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此时心中大局已定，更是放开了本性，不由心直口快了些。
　　“几位道长倒也是奇才，全真武功精妙广博，由着你们胡乱拼凑，却拼出这种货色，不知祖师婆婆听闻后，会不会对王重阳失望透顶”
　　程瑶迦见她污辱自家武功，心中愤恨，刚想出言反驳，便听着丘处机愤然冷色的声音，再等借声寻人时，只见他已站在自己面前。
　　他自知这同归剑法与全真剑法并非一路，是偏门旁派，创建时又急功近利了些，不免草率许多，虽后来又改进不少，可到底是入不了高手的眼，只是他向来听不着旁人污辱自己，这同归剑法也确实大多出自他手，如今被人糟蹋，自然心中愤慨，不许旁人辱了全真教的威名。
　　可他不知，李莫愁此举本就是惹他上场，她自知如不这般相激，那上场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马钰，而他念及古墓情分，势必要放水，这般下来，自己偷师全真的想法怕是要打水漂了，再想偷师就未必寻着到如此好的机会，全真教对自己怀有敌意，而古墓又素来与全真不相交，比武较量怕是不成，而自己故意相激，未必不会造成些不可挽回的隐患，思来想去之下，如今确是绝好的良机。
　　“仙姑对我派武功如此看低，想必定有过人之处，我丘处机不才，习得全真精妙几分，不知仙姑可否应对的了。“
　　“有过人之处不敢当，对付你确是绰绰有余“李莫愁嫣然一笑，声音不疾不徐，闲庭阔步，似是再说些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好！好！好！仙姑如此自信，定不要让贫道看了笑话“
　　“自然“
　　李莫愁先声夺人，似鬼魅一般，凌然出现在丘处机身前，寒毛一点，灼灼剑气，迎面而来，丘处机到底是修炼已久的高人，运起体内真气，只听着地面灰尘吱吱作响，再一见，两人，竟似停滞一般，徐徐而对。
　　李莫愁自知，内力不如丘处机精深，唇角一弯，足尖轻点，剑顺势向后卸力，丘处机却似看穿了她的意谋，及时稳住身形，趁机斜剑劈出，使出一招“浪迹天涯“，虽是剑身直劈，可其中玄妙，刚猛之势却不同凡响。
　　李莫愁浅笑连连，娇躯后仰，她腰肢极为柔软，竟在空中以一极小的范围翻过身来，随后剑尖上翻，寒毛一点竟是指向自己樱唇，宛若举杯自饮，接着，剑尖划过一道冰环，剑身轻轻颤抖，如樱花曼妙在轻风，来回挥削。
　　丘处机就这样又恢复了守势，连忙挥动长剑，护住自身要害，谁知李莫愁却本意不再此处，时割破他的衣领，时划过他的皮肤，似稚童嬉戏一般，她嫌弃丘处机这幅牛鼻子老道的模样，又气他伤了师妹，如今抓住机会，定是不会放过。
　　一时间，丘处机狼狈不堪，反观李莫愁确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可随着剑招偏多，李莫愁的剑势明显慢了下来，自知不妙，剑锋一转，仰身往后飞去，似羽毛轻落，极为轻柔的触足点地，发出银铃笑声。
　　“丘道长不愧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人，旁人若是经我这般打法，早就是千疮百孔，你却是只受了鹅毛小伤“
　　李莫愁虽说着极为淡然，却属实是心中所想，全真武功厚积薄发，修到丘处机这个境界，早已经是天下少有，其中玄妙精深之处，旁人难以窥见虚实。
　　丘处机本性争强好胜，如今被刁难着衣冠不整，只是不会认为此人是在夸赞自己，只认为是讥讽自己，讽笑了两声，不再多言，又持剑而来。
　　李莫愁苍忙迎敌，使出一招“雪中白毛“，剑招缥缈，这才恢复了身姿，丘处机，内力精深，剑法凌然正气，又是不俗，李莫愁，剑招诡妙飘渺，轻功绝尘，两人斗在一起，竟一时间难解难分，招式玄妙之处，让人捉摸不定，属是武林第一等高手的争斗，与之相比，刚才那场比武简直不忍直视。
　　“素来听闻赤练仙子的大名，今日得见，却知传闻不可尽信，仙姿绝尘是真，蛇蝎心肠却可见不是真的”尹志平见柳树下，小龙女独自一人，生了几分排忧解闷的心思凑了过去，又不知说些甚么，便挑了些套近乎的话，谁知效果居然不错。
　　“师姐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小龙女听见别人夸赞师姐，心中欢喜许多，话语中的漠然也少了许多，动人极了。
　　尹志平见她有所动容，心中大喜，一时间竟然晕过了头，荒唐的说道：“依我见，仙子清尘绝世，却更令人心生向往”
　　此话太过直白，令旁的女子听了后，定然不喜，可小龙女素来身居古墓，不懂男女情事之道，只当他是在夸赞自己，一双眸子不离比武台上的师姐，眉梢有些弯起，浅浅笑着，似雪莲绽开，一息一举都令人魂牵梦绕。
　　“那我便不担忧师姐离开我了，师姐定是欢喜我更甚于那男子”
　　尹志平虽觉着她话语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只认为龙姑娘与李仙姑姐妹情深，又想着君子相交，其性必近，于此，对李莫愁也改观不少，笑道：“龙姑娘，真是喜欢李仙姑”
　　小龙女心中拆解着丘处机的剑招，眼中又挂念着师姐，早已经是一心两用，如今又来一人兀自找自己闲聊，却依然不受影响，浅笑道：“师姐风华绝代，依谁都会喜欢着”
　　话说出口，心中却又觉着不妥，想到面前这男子与师姐年龄相近，又处处夸赞师姐，会不会同样也欢喜师姐，心中打起警铃，微微愠怒，威胁道：“你要是欢喜师姐，我定会杀了你的”
　　尹志平并未当真，只当是玩笑话，却又见得小龙女如月皎洁的容貌，通红了脸，慌忙笑道：“姑娘放心，尹某已有心定之人，定然不会三心二意”
　　小龙女见他说着绝对，也不再起疑，冷冰冰回道：“祖师婆婆说男人皆是三心二意之人，你若是一心一意，到也是一庄美谈”
　　程瑶迦正因为处处受辱，心中徒生怨念，正巧见到，尹志平红着脸与小龙女独处在树下，眉梢一笑，用手指戳了戳，满脸无趣，观武的师父，小声说道：“师父，你看尹师兄不会对龙姑娘心生爱慕了吧？”
　　孙不二顺着程瑶迦指着方向看去，眉梢微微松开，柔和笑道：“尹儿若是喜欢，到也是郎才女貌的佳事”
　　程瑶迦却觉着不然，摇了摇头，扫兴道：“我看不然，龙姑娘芳龄十八，尹师兄比我都年长一岁，怕是有老牛吃嫩草的嫌隙”
　　孙不二听着她的话被气笑了，也真发不起脾气，边气边笑道：“你啊，甚么浑话都说出来了，再你看来你师兄是头老牛吗？”
　　“外人不都喊我们牛鼻子老道吗？” 程瑶迦摇摇头，装傻道。
　　“真是怕了你了，要不是你许久才归家一次，我定要好好罚你”
　　“所以，现在师父是不舍着罚瑶迦了” 程瑶迦俯下身来，嫣然一笑，一副得意的样子。
　　“明知故问”孙不二用了些力气，点了下她的额头，等手指离开，嫩白的肌肤上出现一道明显的红印。
　　程瑶迦揉了揉额头，怨气满满的挖了她一眼。
　　“可别任性，目无尊长这点惩罚算是便宜你了”孙不二轻轻将手拂过那点红润，不轻不淡着说着。
　　程瑶迦开心的笑了，却仍是嘟嘟嘴，小声呢喃着，声音却不像是不想让人听到，怕是想法本来就是想让眼前的人好好听着。
　　“师父便是这般朗朗乾坤下虐待自己弟子的，瑶迦生气了，师父这些日子如果离开瑶迦身边，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瑶迦了”
　　孙不二收回手，浅浅的笑，“好”字刚出口，余下几字还未说出，手便被猛着牵住，眼前是自己爱徒放大后的笑颜。
　　“师父可要说话算数”
　　“自然，真是不知谁是师，谁是徒了”
　　“师父本来便与我年龄相近，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好啊，原来你本来便没把我当师父，如今可算是真面目暴露出来了”
　　“良师益友嘛！”程瑶迦想出一个理由，随口说道，见师父面色怕是不想放过，忙拽着师父的肩膀，露出一个笑，说道：“我看师兄与龙姑娘这般闲聊，要不我们过去帮帮忙，或许还能牵就一番佳缘”
　　“我看你是想坏你师兄的好事”
　　“师父，莫须有的事情可不许乱说”
　　...
　　“师兄，你脸颊有些红喔，哎呦，疼，师父！！”
　　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得尹志平一跳，往后看去，只见两位看上去年华二十七八的俏丽女子走了过来，正是自己的师妹和师叔。
　　“让师妹见笑了，龙姑娘，这两位是，尹某的孙师叔和师妹程瑶迦。”
　　小龙女微微点头，看着面前几位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的几人，心中竟有一瞬间觉着有趣，不知师姐见了，是不是也会觉着有趣。
　　“我是孤女，并无名字，师姐，孙婆婆，还有师父，喜欢叫我小龙女，你们便当这是我的名字吧”
　　“龙姑娘抱歉，我不是有心惹你伤心的”尹志平见她淡然自若说出自己孤女无名的事情，认为惹了她伤心，连忙道歉。
　　小龙女则是微微不解。
　　“我为何会伤心”
　　尹志平不知如何是好，权当是她生气的表现，只好一五一十的说着。
　　“我不知龙姑娘……，龙姑娘孤女无名的事情，触你逆鳞了”
　　小龙女疑惑不解，为什么需要对这些事情伤心呢，龙儿有师姐，孙婆婆，虽然师父去世了，但凌波和无双也来到自己身旁，嗯，无双仇视师姐，这点确实是麻烦一些，却也是不伤心的。
　　“我没有伤心，公子大可不必担忧”
　　小龙女没有表情看着他，看不出喜乐，尹志平盯了一会，虽然疑惑，却有些了解龙姑娘，便当真了。
　　“龙姑娘，不在意就好，否则尹某定要寝食难安了”
　　“师父，龙姑娘这叫“天真无邪”还是叫“仙凡之别”啊”程瑶迦小声着对着师父问道。
　　孙不二见她这般举动，心中也觉着奇怪，只是真要问她是何评价，她却觉着两者皆无，冥冥之中，或许这便是圣人的姿态，至臻至纯，说是仙性，却是太过一概而括，说是人性，却又太过接近于荒诞无稽。
　　“不知，可我总觉着这般却是许多人向往而不可求的”
　　“是吗？我却觉着这般和冰块一样，冷冰冰的，无趣极了”程瑶迦不知为何生气一股无名火，怨气冲天着撇眼看了下小龙女，随后紧紧抱住师父。
　　小龙女，自然是注意到她们的举动，只是并不觉着有什么，也没有多言，继续将目光投向师姐，两柄宝剑，似化为龙凤，绝艳着，她盯着丘处机手中长剑，一瞬间，竟然有些迷茫，似是不知全貌，又似乎未来的变数全都消失一般，虽然只有一点，可她总觉着奇怪，似是这点不可知的变数会酝酿着什么可怕的因果，一瞬间，她似乎想起甚么。
　　“孙道长，王真人仙逝前是否传授过丘道长旁人不知的剑法”
　　孙不二微微诧异，不知为何小龙女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只是那时自己年少，也并不了解情况，只能依顺着回忆，回忆起丘师兄的一些事情，细想一下，确实有些端倪。
　　“师兄年轻时，好像是听从师父的命令做过一些奇怪的训练，只是说是练武，多多少有些勉强，那时候师兄因练它出了好多的丑，最后师父看不下去了，才又恢复了他正常修炼”
　　“具体细节，孙道长是否还记得”
　　孙不二本来并不想回答，这种涉及教中武功的事情透露给外人终究是不妥的，可当看着面前小龙女似是逼问着着急态度，终于还是开了口。
　　“正常一些的，比如在树下拿着长剑去刺落叶，用柳枝当做剑来练武，还有些不可理喻，比如说，拿着扫把扫落叶时，似是想让那些落叶在空中完成什么变化，又像是让我把水桶里的水泼向它，不知道是试图将水抓到手中，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奇怪极了，丘师兄那时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