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13、风铃欲动

　　或许是晦涩难懂的奥秘，总之以自己现在的境界，只靠看属实看不出甚么端倪，记得听闻师父说过，剑法至高之境，便是让敌人无法观测到你的招式，其中可以实现的方法众多，以剑术之诡异，迅捷皆可达到这种效果，可如果本身无招，那便是任谁都看不透他的招式，不知它下一剑会从何处而来，于此，敌人也便似四肢都被捆绑一样，任人宰割。
　　刚才的那点怪异就如同这无招一样，看不清未来的任何变数，好似下一剑本身便无招式的限制一般，或许这就是剑法的至高境界吧，只是丘处机应是并不通晓此道，于此这剑法久战之下才露出一丝端倪，如要使出，大概需要一个时机，并不是随心所欲。
　　只是，她隐约察觉到剑势中的隐隐龙呤越发浓郁，或许是与玉女剑法交锋，误打误撞中反而令他有了这玄妙剑法的条件，尤为龙不久困于笼，定腾飞于九天云霄当中。
　　她知这般下去，师姐十有八九是要输的，只是输的话，她并不担心，她知师姐是有两全之策，才会如此肆意行事的，只是自古天宝降世必有异动，这等上乘剑法一经使出，师姐恐会非死即惨，心中担忧极了，急切的观察的场上的风吹草动，以寻破解之法。
　　她不顾身旁几人投来诧异的视线，问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后，便径直飞向比武红台旁边，微微思呤，知晓师姐寥寥几瞬怕是难以悟出这种境界的剑境，幸好，丘处机的剑招并未到无形之境，虽侥幸使出，仍可化除万招，一点破万面，龙啸绝尘，难以抵挡，可之前使剑之人意图却无法消除殆尽，于是只需凭借之前的种种显露出的意图，仍可堪破这剑招的破除之法。
　　“龙姑娘，如不是生着这美若天仙的容貌，怕是这般行事，要让人厌极了”程瑶迦见她冷落师父，怨怨看了她一眼，不高兴的说着。
　　“师妹莫要胡说，龙姑娘天人之姿，定然是随心所欲，纯然至臻，怎可用常理揣测”尹志平微怒嗔道。
　　“想不到全真首徒也有情欲迷心的一天，尹师兄，真是让师妹倾佩” 程瑶迦面染冷色，出声故意呛他，尹志平虽是儒雅之辈，却也被这言语戳穿了心思，刚欲出口反驳，孙不二看不下去了，及时阻止了这场闹剧，程瑶迦见师父并未计较龙姑娘的失礼，虽心中不满，可还是隐忍下来，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比武红台之上，李莫愁一袭紫衣罗裙，轻功绝尘，剑法变化万千，轻灵诡橘，方圆十丈的八卦武台，如一处庭院，全成她闲庭阔步，游园嬉戏之地，反观丘处机则是如同麻雀被牢牢困住，举手之地不过周身之处，俨然有落败之势。
　　李莫愁与丘处机要论武功境界其实是斗然之间，两者并无太多分毫，只是李莫愁因欲修习玉女心经，观摩了不少全真教的武功，这才技高一筹，久斗之下，胜数渐显，可若无那诡异的剑势，这胜数倒也成真，可如今，胜败却皆系于那一剑结果如何。
　　高手过招，时间大抵，转瞬而逝，两人在红台之上，已经有三柱香的时间了，李莫愁武功多数轻灵诡谲之道，以外招取胜，内力方面因无玉女心经的支持，与之相比略显不足，又轻功辗转在擂台各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已是决胜之时，寻着破敌之处，鬼影迷踪之际，眉眼如丝，剑势一转寻到了破敌之法，离身再现之时，如仙女邀游于仙界，乘风凌于空中，剑势绝尘，以一肉眼难见的诡异速度，从天而来，仙身在空中划过几道残影，竟不知哪个才是真身，艳丽绝色，茫然间，仙气飘渺，似是仙女乘风而来，眼观之人，无不被这景象折服，自觉仙女大抵也是如此，再无出众之地。
　　这剑法名为“月下嫦娥”，是将玉女剑法十四式化为一体，诡谲难测，迅捷灵速，威力巨大，如同仙女嫦娥归凡，仙灵飘渺，灵美至极。
　　修习玉女心经之后，李龙二女皆有所感悟，便依着玉女剑法十四式合力创就了一招剑法，只是剑法将成之际，两女产生了分歧，李莫愁将剑法与轻功巧妙结合起来，先以轻灵身法居于上位，凌空而下，进一步酝酿灵速之势，剑招一出，威力极大，亦也可直剑而来，威力比之凌空却有不足。
　　小龙女则是先凝练出古墓剑意，以剑意为主，在一念之间，点出数剑，数剑交相辉映，又以古墓剑意为引，合为一剑，凌气削厉，仙灵皎洁，同时，一念不成，又可以退而图图徐之。
　　两女相言许久，发现两剑法各有其优缺之处，并不可一味的兼之并之，于是将这剑法依两女各自所想化为两道，李莫愁所道便是这“月下嫦娥”，许破镜重圆之意，而小龙女是许以不离不弃，海誓山盟之意，明里暗里都再说着师姐莫想再将我抛了去，取名为“玉女追衣”，两剑法皆是依古墓剑法推陈出新，其奥秘变化无穷，皆称的上世间上乘。
　　“师姐，游龙神武，缠蛇难逃，其历虽撼，难脱三道，凤肖其变，啄其龙尾，鸟之灵基，龙由难及，袭而幻之，龙又何妨。”
　　小龙女徐徐道出破敌之法，她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头绪，只能寄托于师姐早些击败丘处机，可柳暗花明又一春，丘处机困兽之下，终于使出了那一招剑法，只见着八道红帘被剑气刮着吱吱作响，一股傲然之气寄托在剑身上，饶是对武功一窍不通之人，都能知此剑不同凡响，这剑是王重阳闭关许久时，兀然间悟出的剑意，可往后却是怎么也再难使出，又苦思冥想许久，终是凭着九阴真经的理解，创出了这套剑法，奥秘至深，融合了道法万千，精妙之处可只需鹅毛之力便可尽破天下武功，只是难以熟练驾驭，即使是王重阳本人，也难以说随心所欲，往往是与人交敌之时，意境已到，才可使出，更不用说是其弟子了，侥幸使出，却也是前力解消，后势滞缓，变为稀疏平常的一剑，像是如今的一剑不知此生是否还会有再现的机会。
　　小龙女也因着见到这一剑是如何使着，冥冥然悟出了这一剑的破解之法，欣喜之余，亦也是紧张万千，急忙出口告知师姐其中奥秘，李莫愁初见此剑势凌人，心中惊感不妙，想轻功脱身，却已是被剑势缠身，即使强制退去，也只是令局势的更加不妙，心中暗骂，“这老贼人，果真是人面兽心，竟藏着如此凄厉后招，怕不是早就想好除掉我的手段，如此即可说刀剑无眼，保全全真教的声誉，且我身死后，那些道人也便不会再顾及甚么结仇不结仇，而我师妹孤苦伶仃，也难翻着其甚么浪花”，正心有不甘，心起同归于尽之意时，忽听着师妹银铃般的声音，所言之事皆是这一剑的破解之法，一时间了然于胸，心中欢喜，看破了这剑的漏洞所在，依着空中蓄积的灵劲，一剑劈砍在剑柄与剑身相连的夹角处，只听着“铮铮”两声剑器交接的声音，剑身斗转，抓着剑的右手已然离开了剑柄，腰肢盈盈弯起，顺势在空中踢出一脚，丘处机被剑意侵了心智，剑身倒起，竞是起着断肢见血的意思，幸好李莫愁早有所料，这一脚正好踢到剑脊，剑身被踢着弯起，李莫愁见机卸力，凭着弹力，离空不足四寸翻过身来，左手皓腕恰好碰到跌落的宝剑，绕绕而缠，等翻过身后，身姿已是前倾的姿势，此时，左手微微一弹，右手便恰好接着宝剑，借势搅过丘处机衣裳，将宝剑往西北空旷处一松，只见着，丘处机被那宝剑带飞四五米的距离，跌落在冰冷的石面之上，好不狼狈。
　　到了这一步胜负已经明了，丘处机堪堪站立，脸色铁青，看来是已知自己差点酿就杀业，心中懊悔不已，也不在意自己如今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反观李莫愁，也未必比他好上多少，右腿虚浮无力，站立全凭左腿，便连是右手也因为霸道剑气所震，颤抖着几尽拿不起剑，面色苍白，内力已有虚空的迹象，额角处莹然亮着几滴汗珠。
　　李莫愁强忍身体不适，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此时早已无了与丘处机生气的从容，只觉着这里四处都是危机，要尽快带着师妹脱身。
　　“丘道长，我刚那剑只需接势而来，你是如何也躲不过着，如此这场比武，便是小女胜出，道长无异吧”李莫愁故作镇定的说着，其实她早无再刺出一剑的余力，能做到如此便已是竭尽所能后的结果，否则她也定不会看着这人倒地，错失良机。
　　丘处机未思量如此，也因自己刚才差些错失杀人的举动愧疚，面色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叹道：“我甘拜下风，是你赢了”说完，便沉默不语，似一枯老之人，黯然的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李莫愁此时再忍不住，血气上涌，一口血水喷涌而出，小龙女慌忙飞向红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不顾自身丹田受损，正御起一股愈劲，便被师姐捂住了手，只听着，李莫愁虚弱的说了“无碍”两字，便又凝聚一股内力，支撑身躯，勉强说道：“我师姐妹二人如今可以离开了吗？”
　　马钰知她的想法，不敢再多说些，如疗伤之类的话，在丹田内聚起一道真气，对着众人道：“往后两位姑娘皆可自由进出全真，再有阻拦着，门规处置”
　　听见他的话，李莫愁心中石子落下，长输一口气，八丈红帘似染血一般，借着吹过的北风，哭泣着，只见着狭长的古道上，一白衣染血的女子无言无色消失在寒寂之中，紫衣艳丽的女子依在她怀里，黯然神伤，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美人眸时不时看向眼前这仙女似的女子，又悄无声息的在冷风中叹出一息白烟。
　　孙不二此时也明了小龙女所问是何意，这般威力极大的剑法，她从未见师兄用过，只是如今，她也无心去追究甚么根果因缘，丘师兄莫要做出傻事才是正经事，忙与众位师兄去往丘处机居所，留着程瑶迦一人落寞待在原地。
　　“骗子…”
　　一棵柳树之下，一青衣俏丽的女子，落寞着踢了树身一脚，她知师叔事大，只是为何要抛下自己，她黯然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心中苦楚，不知何处从心中冒起，又觉着冒犯，浅浅勾了一笑，转眼看见面色慌忙，不知所措的尹志平，心中莫名感同身受，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笑道：“你在忧心龙姑娘”
　　尹志平知道她已知自己对小龙女的爱慕，也不再遮掩，摇摇头苦笑道：“程妹子，如你所想，我担忧两位姑娘的伤势，只是全真后山无甚么危险，两位姑娘也不屑于我的帮忙，图是无忧自扰罢了”
　　程瑶迦睫羽轻垂，又兀然想明白甚么似的，宛若一笑，一双玉手合握在胸前，银铃笑道：“师兄不必如此看轻自己，心爱一人，便会被因那人一举一动所牵动，她喜，你也便欢喜，她悲，你也觉着心伤，如此，怎么会轻贱呢，而且，师兄，刚才我听闻有位叫杨过的孩子，好像因犯了些错，一时害怕跑到后山去了，正好师兄与我一起去劝劝那个孩子，路上说不定还能巧遇龙姑娘呢”
　　尹志平本来神伤，听她这一说，不禁也喜笑颜开。
　　“多谢师妹解惑，怪不得孙师父如此青睐程师妹”
　　程瑶迦微微一笑，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说道：“好了，夸我可没用，再拖些时间，龙姑娘可是不等人的”
　　尹志平脸色微红，并不言语，苦苦一笑，似在笑师妹的温情，亦或是再苦笑自己竟有一天在这种事情上被小自己数岁的师妹指点，真是愧疚，程瑶迦见他笑，也兀自笑了出来，她在全真的时间总是很少的，许多师兄弟其实早已与自己生分了，同辈师兄之间也唯有尹志平仍如曾经那般，将自己当做妹妹一般对待，想着，又想起师父的点点滴滴，眸子轻轻闪过一丝落寞。
　　[师父总是对我好的，可我为何仍会觉着不足呢？]
　　………
　　昏暗的墓室里，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无聊的坐在石台上，一双葱玉似的腿漫无目的的摆动着，面前是一位大不了自己几岁的白衣女子，正认真修习着玉女十三式，看她行剑步法，显然已有所成，这时她发下手中长剑，微微一叹，径直向小女孩走了过去，小女孩见状，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引着白衣女子苦笑不已。
　　“双儿，你不是素来怨师父不教你上乘武功吗？如今有了，你怎么又偷起懒来。”
　　“师姐可别冤枉我，武功又不只是身体力行，还要晓其奥秘”陆无双嘟嘟嘴，跳到地面上，一双眸子，得意的看着师姐，似是在为自己找出的借口得意。
　　洪凌波捏了捏她的脸颊，不顾她投来的怨念目光，笑说道：“那双儿天资聪慧，可否悟出了甚么，说来看看，让师姐也长长见识，往后见了旁人，也好吹嘘自己有位惊为天人的师妹，不叫别人看轻了去”
　　陆无双苦恼的低下脑袋，想了许久，最后慢慢看向洪凌波，心虚的笑了一声，小声呢喃道：“师姐也说了玉女剑法是上乘功法，所以，双儿…,双儿没悟出甚么也是正常的…”
　　“看来师姐的美梦成不了真了，可惜我家师妹贪玩，那么好的资质都浪费了“洪凌波笑笑，故意怨她。
　　陆无双不服，不高兴的牵住她的手，似乎是要她听自己的话，可当那眸子看向自己，顿时有些心虚，只是心中不满更重，证明似的说道：“会成真的，无双才不会让旁人小瞧了师姐呢”
　　洪凌波见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上了套，被牵住的手牢牢回握过去，只瞧着陆无双惊恐的小脸，心满意足，笑道：“双儿可不要言而无信，可若想遵守约定，双儿这样可是不成的，双儿你说，你要怎样才能遵守与师姐的约定呢？”
　　陆无双知晓逃脱不掉，只好乖乖的回道：“无双会勤奋练功的，不让师姐操心的“
　　“双儿可真让师姐骄傲，师姐很是欣慰喔“见目的得逞，洪凌波轻轻抚摸着陆无双的头发，话语带着些自得。
　　陆无双悄悄抬起头，心中想到“师姐，原来有时也会那么幼稚，无双又不是甚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嘴角不满着微微弯起，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重物着地的闷响，虽然因为石墙隔阂，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古墓当中格外清晰。
　　“师姐？”陆无双被这声音吓到了心神，弱弱问道。
　　“别怕，也许是野猪之类的，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看看”洪凌波虽心中慌忙，但见师妹的样子，强打起精神来，轻声劝到。
　　“好，师姐你要小心”
　　陆无双担忧的嘱咐道，洪凌波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将手指放在唇前，温婉的说了“不要担心”四字，见她好似没有刚才那么害怕，又宛若一笑，随后转过身去，身影逐渐消失在石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