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舍里的“姑凉”》潮沐

44、奇迹

　　来接古凉秦叔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看到他，秦舒能清楚地感觉到古凉放松了些许。
　　男人似乎是混血的，眼眸深邃，眼睛是银色的，这是很少见到的眼瞳，戴了一副金丝眼睛，西装革履的，表情淡淡的，应该是寡言的人。
　　古凉跟那男人说的是M国语，秦舒庆幸自己说M国语还算流畅。
　　古凉见到这男人确实很开心，这男人是他爸爸最好的朋友启寒，一直对他和他爸爸很好，他小时候不懂事还经常叫他爸爸。
　　他爸爸出了车祸之后也是他一直细心地照顾着他，他不在的时间都是启寒照顾他爸爸的。
　　对于启寒，他是真的很感恩钦佩的。
　　“启叔叔，您怎么亲自来接我啊？”
　　启寒低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刚好有空。”
　　“谢谢。”古凉拉着秦舒的手，开心地介绍：“这是我的爱人，秦舒。”
　　启寒这才看向秦舒，虽没带笑，但也不会显得过于冷淡，说了句不太熟念的Z文：“你好，我是古凉的叔叔。”
　　“你好。”秦舒先用Z语跟启寒打了个招呼，才用M语说话。“很高兴认识你，启叔叔，我能这么叫你吗？”
　　启寒扫了他一圈，点头，“当然可以，，你是凉的爱人。”
　　几人上了车古凉才询问：“启叔叔，我爸爸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
　　“谢谢，我太不孝顺了。”古凉愧疚。
　　启寒：“他很想你，也很爱你，你知道的。”
　　几人下车进了一个别墅，走进一看，秦舒有点惊讶，毕竟这个格式完全就是Z国古时候的装饰。
　　“爸爸很喜欢Z国的文化，所以，启叔叔为他建了这么一个别墅。”古凉笑着解释。“启叔叔很用心，人也很好，虽然话少了点，不过他跟爸爸相处的时候倒是挺啰嗦的。”
　　秦舒看着走在他们面前的人，坚挺的背让人觉得可靠，秦舒能想象他此时的表情，淡漠的脸，微敛着的双眸，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直觉，秦舒觉得这启寒跟跟古凉的爸爸关系不一般。刚刚在车上，他眼底的忧伤失望显而易见。
　　“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下再去见云。”
　　古凉的爸爸，古溪云。
　　都到了，古凉也不急这一刻，点点头，带着秦舒离开了。
　　秦舒走前看了眼启寒的背影，才跟古凉离开。
　　察觉到秦舒的情绪，古凉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启叔叔挺寂寞的，他结婚了吗？”
　　古凉摇头，“没有。”
　　两个人没再说话，默契地沉默了。
　　古香古色的卧室里摆放着现代先进的医疗器械。启寒踏进房间，挥退看守的护工。
　　他缓步走到床边，轻声说：“我回来了。”他拿过床柜上的毛巾，替床上的人擦着手。
　　启寒低头看着床上趟着的人，细细地描绘着床上的人清俊的脸庞，跟古凉五分相像的五官，不过古溪云眉眼间带着股书卷味，看着像个书生。
　　启寒并没有给古溪云剪头发，所以现在古溪云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间了。（不管医学允不允许，就是要这么写。）
　　如果不去看古溪云身上的管子，他似乎就像是睡着的人一样，脸色虽然苍白，但病色并不是很重，也是启寒照顾得细心，舍得付出。否则按一般人的水平，古溪云的肌肉早萎靡了。
　　突然，启寒在古溪云的额间轻轻一吻，“凉回来了，他长高了，带了一个爱人。长得可以，对凉凉也好。我能感觉得到，凉凉很喜欢他。”
　　“凉凉不孤单了，可是，我很孤独，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云溪，我很想你。等你醒了，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喜欢你。”
　　他垂眸动作轻柔地牵起古溪云苍白瘦削的手，犹如对待稀世珍宝。
　　“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也不相信，直到遇到了你。”
　　他看着古溪云苍白平静的脸庞，神色更加地柔软，“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说话，你跨我长得好看。”
　　“我很庆幸，我的脸能让你关注到我，能让你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即使很短暂。我也很满足。”
　　“当知道你结过婚了，孩子都有了，我很难过，生气，更多的是恨我们为什么那么晚相遇。为什么我不能早点遇见你呢？”
　　他自顾自地轻笑一声，不过，若是溪云没有结婚，那就没有古凉，他也不会认识溪云。
　　“好在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不然，我……”他笑了笑温柔地亲吻了下古溪云的脸颊。
　　“启叔叔？”
　　听到古凉的声音，启寒一点也不慌，他对古溪云的感情从来都没对古凉掩埋，因此他也不觉得不自在。
　　“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古凉走到他身旁，眼睛眷恋地看着古溪云，轻叹了口气，“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他本来还想跟你告白呢。”
　　启寒一顿，他心里猛地一颤，“你说的……是真的吗？”
　　古凉眨眨眼，“你不知道吗？爸爸出车祸前，是想找你告白的。当天是你的生日。他纠结了好久。”
　　“其实爸爸也很喜欢启叔叔 很爱启叔叔，他只是顾虑到了我。”古凉有些愧疚，“叔叔对爸爸的好，爸爸知道的。”
　　震惊狂喜之后，启寒眼里嘴角都是满满的笑意，“谢谢你，凉凉。”这次他用的是中文，古凉的话，让行走在沙漠的他，宛如看到了一片绿洲，仿佛在黑暗里看到了光明。
　　古溪云是他的绿洲，他的光明。也是他此生，最爱的爱人。
　　启寒看着古溪云，“谢谢你也爱我，我期待奇迹，期待你醒来的那天，我要向你求婚，为你办盛大的婚礼，要让所有都知道，你是我的爱人。我是你的爱人。”说完他虔诚地吻了一下古溪云苍白的唇瓣。
　　古凉看着，忍不住哽咽，爸爸一直有人爱着你，陪着你，你不要睡了，我和启叔叔都在等你醒来的那天。
　　他走到另一边，握住古溪云的另一只手，将他微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爸爸。”我找到了爱人了，你也找到了，是不是该醒了？
　　似乎古溪云听到了古凉的祈祷，他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几下。
　　古凉一愣，抬起头，看着古溪云的手又动了几下，他瞬间呆愣住了，他急忙喊道：“启……启叔叔，爸爸……爸爸醒了！爸爸……醒了！”
　　压抑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启寒也有些呆愣，不过他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碰了几下，他立马摁了几下床头上的一个按钮。
　　古溪云只是轻轻地动了几下就没再动了，但这已经让两个人很激动了，能动了，证明古溪云的情况有所好转。
　　启寒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尽管稳重如山的他，此时此刻，就像个得知有什么人要送礼物给他一样，又期待又开心又紧张。
　　启寒一直相信古溪云会醒过来，所以别墅里一直备着一些医疗器械，更是建了一间手术室，请了一些专业的医生住在别墅，只等着古溪云醒来的那一刻。
　　两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口，都紧张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知道古凉一直很挂念他爸爸，秦舒在房间左等右等等不到古凉，想了想还是出门问了佣人。
　　一看到古凉就看见古凉向他扑过来，紧紧地抱着他，一脸的鼻涕眼泪，声音颤抖着，难掩喜悦地跟他说：“爸爸……爸爸醒了！”
　　“没有……没，他动了，动了！”古凉语无伦次地说着。
　　秦舒眨眨眼，也很高兴，他抚着古凉的脑袋，“这不是好事吗？”
　　“嗯嗯！”
　　“会醒的。”秦舒认真地说。
　　看他哭得跟只小花猫一样，秦舒心疼地用衣袖替他擦着眼泪，“你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明天该疼了，你看启寒叔叔都没哭。”
　　古凉红着眼睛看向启寒，只见启寒默默地抹眼泪，眼睛也是红的。
　　古凉看向秦舒。
　　秦舒：“……”他一来满眼都是古凉，以为启寒这种人遇事冷静沉稳，没想到他也哭了……这真是……
　　“咳，哭吧，哭吧，眼睛肿了我们抹点药就好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脸上带着笑意，对启寒说：“启先生，古先生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大问题，过个不久，古先生就能醒来了。”他们不久之后，也能离开了。
　　多年的期待就快实现了，这让启寒心里激动万分，他郑重地向医生鞠了一躬，“谢谢。”
　　医生受宠若惊地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古先生的痊愈，也多亏了启先生的细心照顾。”
　　医生又嘱咐了好几句要注意的事情才离开。
　　秦舒第一眼看到古溪云只觉得古凉像古代的贵公子一样，温润如玉，即使躺在病床上多年，脸色苍白，也难掩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能教出凉凉这样随性的人，想必性子也不差，而且他能看得出，凉凉很依赖他的爸爸虽然有点小小的嫉妒，不过他也替有一个宠着自己的爸爸的古凉而感到高兴。
　　夜里，启寒正替古溪云擦完身体，替他穿好衣服后，自然而然地低头亲吻了一下古溪云的额头。低声地说了句：“晚安。”
　　便起身打算去一旁的沙发上看文件。
　　床上的古溪云神情恬静，蓦然，古溪云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条小缝，过了一小会，古溪云睁开了眼，眼睛眨了几下，他听到旁边有声音，艰难地侧头一看，只看到一个背影，他就认出了这个人是睡。
　　“寒……”
　　细微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启寒拿在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上，他猛地撞过身，便对上了一双温润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