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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费周折 ...

  •   沁怡轩

      祁娴雪斟酌着开口:
      “母亲,你说公主她……此事能成吗?”

      “她若是这点子事都做不成,何谈王位?”乔鸢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巴不得施尼娜出点子纰漏被王兄关上一阵子才高兴。

      “那,那人若真是祁韫的人,会不会将麻烦引到我们身上?”祁娴雪对祁韫十分厌恶,但最主要的还是畏惧。

      “哼,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也未看得有几分姿色,眼看施尼娜已经动手了,倒是这扶光院中,好似什么也不知晓一般……”乔鸢轻蔑地看着外头。

      “母亲的意思是?难道这只是大哥哥的诡计?”

      “不一定,他自来就是个面上不动声色的,要到最后才知晓花落谁家。”

      即使施尼娜事败,为保住自己的身份,那姑娘都是必死无疑的,即使最终祁韫查出了施尼娜,施尼娜身边高手如云,也不是人能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总之,无论二人谁胜谁败,她乔鸢都乐见其成;思及此,乔鸢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祁韫赶到城门之时,闻连在亲自盯着城门处的查防;

      闻连看见了暗处一身玄衣掩住面容的人,微微摇了摇头;虽以协助顺天府追查凶手为由封锁了几处城门,但目前仍旧是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

      闻连想要靠近祁韫的脚步被一道声音止住了,

      “启禀大人!此人有话要说!”一名五大三粗的大胡子穿着铠甲行礼,右边跪着一位瑟瑟发抖的小兵。

      “说!”闻连面色十分严肃,他从来就是个治军严谨的;见不得这种胆小如鼠之辈。

      “是!是……”那人被那名五大三粗的大胡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想着横竖都是罚,便继续道:
      “大人您,您下令之前不久,方,方有一群人拿着通行令说,说是清理兴平街各处得花柳病的娼妓,一共六具尸体,我,我因害怕未曾仔细检查,放……放行了!”

      “具体多久之前?”闻连脸色变了;

      那人倏地一惊,这平兴街那边每隔不久都会处理一些得了花柳病的女人,有的尸体都僵了,有的还吊着最后一口气,都会按例扔到乱葬岗随意埋了;

      他们兄弟谁遇见了都不敢靠近仔细查看,偏生今日轮到他值日便生出了非同寻常的事端。

      那人头也不敢抬,哆嗦着道:“约是酉时下三刻,就在您命令严查下达之前半个时辰。”

      闻连顿觉头疼:“为何不早些禀报!”如今都快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大人饶命!我……”那人瑟缩着,欲哭无泪,只能心道自己倒霉;

      闻连平复了一下情绪,无奈挥了挥手让那二人退下;
      又厉声道:“其余人等继续严查!”

      那也只是可能而已,就怕有人故意抛出这个疑点,若此时放松清查,有心之人便趁机出去了。

      祁韫站在不远处,大致听到了那小兵所言;他略略沉思片刻,便又在夜晚隐去了身形;

      背后之人计划之周折;先是抛出衔金楼吸引他的注意,不,应当是自七日前便开始的调虎离山,让他不得不一直着重关注船运那头的变动。

      在得手的第一时刻便能将人运送出城去,想必是十分熟悉建邺城中的布置;

      但是,接下来,会一直走陆路吗?他带着两名暗卫疾驰出了城去,到了处理尸体的乱坟岗处,果真有一处新鲜的黄土痕迹。

      祁韫指着那处痕迹,面容始终隐藏在斗篷之下,看不见神色表情。

      暗卫会意,立即动起手来;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尸体的脸部与手,还不止一具;

      未几,暗卫道:
      “主子,一共有五具尸体,其中四人身上确是得了花柳之病;但还有一具正常的十二三岁少女的尸体,面上血肉模糊,不辨真容!”

      祁韫右手攥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中去,还是太过于轻视那暗中之人了,他转眸朝远处望去,面色在月光下显得苍白冷酷了几分。

      不到一个时辰,想必对方没有万全的把握能保证争取到足够时间甩掉全部追兵。

      祁韫吩咐一名暗卫处理尸体,余下的按计划行事,安排人手在陆路追击。

      他不信那人会蠢到以为出了建邺就安全了;几头他都不会放过……

      多日后

      初春时节,河岸旁,柳枝嫩芽方新出,昨夜方下过了一场春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混合着雨水又伴着香草气的特殊气味;

      河中不时会有三两艘商船或是游船等驶过,

      毋澍意识模糊地醒来,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她努力睁开眼,略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还好,不算太遭;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四周都是木质的,表面还刷了层特殊的东西,泛着微微的黄色,初步判断是桐油;

      伴随着身下时不时微微传来的晃动,她断定自己应当是在某艘船上了。

      动了动四肢,除去非常乏力之外,还发现根本动弹不了;低头望去,她发现自己再一次像个粽子一般地被捆了起来,被随意扔在了地板一角;

      不远处便是床铺,绑匪不可能让她这么舒坦,这也是情理之中。

      还有自己这不人不鬼的穿着,再是身上这股子难以消散的刺鼻香味,暗叹对方为了绑她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毋澍这般想着,下一刻便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她立刻阖眼作昏迷不醒;

      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子说话声也同时传入了她耳中。

      她只觉这女子语气十分骄傲,但又听不懂对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那女子又下了一个指令,她就感觉自己口鼻忽地进了许多水,不设防险些呛着,下意识便睁开了双眼,剧烈咳嗽了起来,懊恼早知便不多此一举了;

      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正拿着一个木盆,站在一旁低着头。

      再看那位气势汹汹的女子,穿着的也是大兖的服饰,但是面孔一看便是个异族人。

      “终于醒了?”那女子十分不屑地站在那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之人,眼中充满着来自上位者的审视与蔑视;

      毋澍冷冷抬眸,她本就被折腾得发丝乱做一团,脸上还糊了厚厚的一层东西,被这冷水一泼,全部黏腻地糊在了她的面上,这一幕显得无比的诡异。

      她寒冷的目光再配上此时此刻的模样,让施尼娜登时便觉有些不舒坦,但她丝毫不觉得这是对面前这人的忌惮,只是对方太过于丑陋了让她觉得有些膈应。

      毋澍忍着不适用嘴唇曾了蹭肩膀处的衣料,勉强将唇部的黏腻感减去了不少。

      施尼娜冷笑道:“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朱唇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

      毋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这内力还未恢复,否则面前这女子多说一句话的时辰,她都不会忍。

      施尼娜笑了几声,“难不成是个聋子?”她的讽刺没有得到意料中对方该有的反应,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刺耳的笑声让毋澍的耳根子痛得有些难受。

      “听得见,听得见,这位姑娘,可否小声些?”声音带这些不耐烦。

      一旁的侍女像见了鬼似的吃惊地望着这狼狈的人。

      施尼娜眯起眼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哼,外表丑陋,胆子倒是不小!”

      毋澍无言:我?丑陋?她眼前还被那些黏腻之物糊住了大半,面前女子的容貌实在是看不真切。

      “谬赞了姑娘,可否先替我松个绑?她”毋澍不丝毫不在意地扭动了几下,像条蠕动的虫子。

      那人眼睛瞪大了些,甚觉荒谬:
      “你现在什么身份自己搞不清楚吗?还要本公……本姑娘给你松绑?笑话!”

      “呵呵,我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如此待我所谓何事啊?如今,我们又是在哪里啊?”

      施尼娜转而笑靥如花:“何仇何怨你不用知道,不过若是我心情好的话,兴许会告诉你也不一定,不过,必须是在你……被碎尸万段之前。”

      这般形貌明媚昳丽的女子,漫不经心般出口的话却是让一旁的侍女不寒而栗。

      “待过了淮河经过湘江往东继续行,到了我的地盘……”

      施尼娜仿佛在吟诵一首诗般缓缓地道来,声音也变得平缓了不少,好似此刻的心情算得上是不错。

      现在还未出了淮河,即是并未出行多久;毋澍上一世为大兖军队测算行军打仗的时机,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对河流流向再清楚不过了,走水路,要过湘江……

      “姑娘非我大兖中人,不知,是要去向何处?”

      施尼娜不屑地道:“省省吧,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我诸多布置,等他们一一确认之后,或许你连全尸都未剩下呢?”她笑得得意,锦衣华服与金钗不药一齐晃动着,几乎是花枝乱颤。

      她在陆路和水路都早早布置好了一堆“目标”等着祁韫的人一一上钩,如今她们早就顺利地在半路弃了马车上了船来。

      “哦,不说算了。”
      毋澍干脆地闭上了嘴;

      施尼娜几番话语针对落了空,就像淬毒的针最终却扎在了棉花之上,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要在对方面上看见的惊恐害怕、跪地求饶,一样都未出现。

      只好对一旁的婢女道:“你给我过去,把她那张恶心的脸给我洗干净!”

      “是!”那婢女便又出去打了盆水来,还算温和地替毋澍擦拭起来,

      “贱婢,没吃饭吗?”施尼娜见那婢女慢吞吞的温柔模样,一巴掌甩在了对方脸上;

      婢女被这一巴掌打得摔了出去,再起身时脸上就泛起了四个红色的长指印,嘴角还渗出了一丝殷红。
      却连声音都不敢哭出来,死死咬住唇,继续爬过来给她擦脸;

      这回用了很大的力,不一会儿便将她面上的那些东西全部洗去,只是脸也被蹭得红了一大片。

      “哼,就这副模样?那人莫不是眼睛也瞎了?”施尼娜气笑了,这白水似的身段和模样,到底哪一项强过她?她不介意他是个哑巴,但是眼瞎就没得治了。

      毋澍暗叹:怕不是冲着祁韫来的?但为何倒霉的是她?

      可她看清对方的容貌之时,还是十分震惊,与她方才想象的完全两个模样;

      此人有种极具攻击性的美艳,不是仙子般超凡脱俗,而是十分热烈的张扬之色,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若硬要与嫣然姑娘一比,后者更多的是如水般的婉约之美;也不知这祁韫偏爱哪一种美人……

      她打断了自己的想入非非,方才亲眼看见了那婢女的下场,她心念一转,奋力挤出了几丝受伤的神情;

      这下施尼娜是完全看不懂这个面上完全没有何特别的少女了;
      愈发觉得此人并非看上去的这般简单;

      她红唇紧抿,若不是此时还未完全摆脱追兵,施展不开,她定会毫不犹豫立即动手结果了这人;

      不过,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就让她再多喘息片刻,施尼娜心中冷笑不断;

      在她眼里,虐杀一只有用些的蚂蚁和直接捏死一只蚂蚁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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