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9、失踪 ...

  •   江易与流云好不容易拿银钱打发走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毋澍就返回了,见事已成,三人便立即离开了。

      三人一同去了与郦娘约好的客栈,问询帮忙煎药的小二后却得知郦娘并未返回;

      又转而朝米铺赶去,只见店内一片狼藉,再进了后院去,照样是被人大肆破坏了一番,郦娘的那间房门紧闭着;

      毋澍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轻轻开了门;
      只见郦娘横躺在了床前,嘴唇不断在喊着些什么;

      她走近蹲下,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登时有些慌了神,不知道对方究竟伤了哪里,未敢擅动;

      流云与江易跟了进来,将门全开了,她才清楚看见了郦娘脑后的大团血渍,身下的地面都被鲜血浸红了,触目惊心。

      “救……救……”郦娘拼尽气力也只能微微抬起一手。

      流云看清之后眼眶登时就红了,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就浑身鲜血地躺在了那处。

      “我立刻去请大夫!”江易说着便往外跑,

      毋澍一把握住了郦娘虚弱的手,颤抖着贴近过去,郦娘极微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声音彻底断去的一瞬,郦娘的双眼便永久地阖上了。

      她难以置信,愣了半晌才颤抖着手缓缓抚下了郦娘还紧紧握住她的右手;

      流云见到郦娘那已经完全僵硬了的手,立即跟了出去,朝着江易的背影大声喊道:
      “阿易!先去报府衙!”声音带了哭腔。

      “……嗯!”江易愣了一瞬,旋即便快速去了。

      “郦娘的遗愿是帮她找到颖儿。”毋澍怔怔地望着面前紧闭着眼,全无血色的冰冷尸体;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澍儿……”流云拭了拭脸上的泪,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哽咽道:“师姐,若是,若是我能再快一点儿……兴许,兴许她……”

      她的眼眶红的不行,那样满怀希望等着与自己女儿一齐开启新生活的人,如今,就这样冷冰冰地躺在了那处。

      她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布满尖刺的石头一般,疼痛窒息。

      流云紧咬着唇:
      “澍儿,我们先去寻颖儿,郦娘一定是知道我们会帮她,所以才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们的,不能让她抱憾而去。”话毕已然是泣不成声。

      她悄悄拭下眼角滴落的一滴泪,定了定心神:
      “不错,师姐,颖儿被一人强行带走了,说是要卖去下等窑子。”
      “我们摸清位置后再分头行动!”

      流云以袖擦去满脸的泪水,道:
      “嗯!先等阿易将府衙中的人带来再说。”

      一盏茶的功夫,江易便将官差带了来,二人问了官差,全城一共只有有四家低等窑子,都在西市最偏僻的东北角平兴街。

      流云道:“阿易,这边先交由你负责了!”

      “师姐,小师妹,我与你们一同去!”那些地方太过于鱼龙混杂了。

      官差有些为难地道:“几位,府衙至少要留一人前去接受问询。”看三人衣着,他不太敢贸然得罪,但规矩就是规矩。

      流云道:“阿易,你先去府衙,待到结束了你再找宋显要些人手过来接应我们!”

      江易闻言便只好接受了,官差听闻这个名字,内心庆幸于自己方才多留了个心眼儿,尚书大人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那官差又适时开了口:“这样吧,我叫一名官差也随你们去吧!如此也好顺利寻到人。”
      他一个小小的副使手下办差的,若不是以为只是普通案子,今日还轮不到他来。

      “好,多谢大人了!”

      有那名小吏带路,几人不用多久便找到了那处,此时天色已近擦黑;

      三人站在巷口,毋澍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鲜红灯笼缀满了的深巷,期间还挂有许多的鸟笼,许多叫不出名的小鸟儿接连不断叽叽喳喳地叫着;

      时不时有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进出着,偶尔也会看到几名脂粉铺得厚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姑娘用一潭死水般的眼神朝他们望来。

      “二位,这里面便是了,我去朝这边的老鸨打个招呼,还请稍待片刻!”小吏对这场景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小吏去了一盏茶功夫,这期间往来的人越来越多;

      毋澍与流云以扇掩面,退到了一旁不远处观察着;有的男女两人醉醺醺地便一同出了巷子去,有的男女一齐回来,几乎对自己的衣衫不整没有任何觉得不妥。

      那小吏十分流利地道:“二位,那老鸨说每日送来的姑娘不知何其多,这四间坊加起来都不是一一过她眼的,只说了让我们自行去寻,只要到时将赎身钱给了她,她不干涉就是了!”

      “好,麻烦大人了!”

      二人又请那小吏在门口等着江易带人来接应,拿着小吏的令牌入了内去。

      这巷子里头还有三四条岔路,只能加快些速度;

      里头众多护卫见了令牌,许是上头打过招呼了,也未阻拦二人,二人不敢分头行动,又怕耽误了时辰,只能从头开始,尽量快速地一间间排查。

      二人一边要尽量避开那些浑身酒气来找乐子的人,还得忍受着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各种声音,再是各种脂粉、酒气以及一些难闻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调笑声、咒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流云还好,毋澍的耳朵一直都处于刺痛状态。
      她就算再如何凝神,这些个声音总是挥之不去;

      期间逮了几个护卫问,几乎都是一问三不知,有的还一脸猥琐地看着二人,索性放弃了与那些人多费口舌。

      “这回我们去左边这一条。”只剩下三条岔路之后的厢房了,毋澍指着最左边的一条;同样的灯笼,同样的晦暗不明,同样的叽叽喳喳的鸟笼子。

      但这头男男女女的声音明显比那头的安静下不少,二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流云想快些找到,便道:“澍儿,趁此刻这边人少,不若我们一人搜一边吧?谁先搜完谁去最后一处?”

      “嗯,师姐!”她颔首,以流云的身手,那些护卫不插手,对付那些个□□汉子是绰绰有余的。

      流云转入了下一条巷子,毋澍进了面前这条;偶尔的低吟声混着些许哭声,她一边走一边谨慎打开房门查看;与之前一样,大多房间都是默默坐着的双眼空洞的女子。

      她早已习惯打开房门时正在奋力做着些什么的丑陋男人的咒骂;

      而那些女人,对于她的到来,她们甚至连反应都懒得给出一个;
      一副对方是谁对她们来说都毫无意义的表情。

      至左边的最后一间房门之前,毋澍听见了杂声中清晰传来了细微的少女的啜泣声。

      她立马打开了房门,身形极弱小的一个姑娘,缩成一团,就在那处坐着,这里的每一间厢房中,最多就能容纳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其余的便什么都没了;

      对方不停啜泣着,连有人开门都未抬起头来看;

      这间房中香味极其地浓,好似谁将胭脂粉盒完全打翻了数十盒在其中,毋澍又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但她此刻注意力全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颖儿?是你吗?”她轻轻靠近过去。

      那姑娘双手细指缓缓动了起来,微微抬头露出那张小脸来,许是被吓住了,十分惨败,毋澍见那张脸,不是颖儿又是谁?当下放下了防备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

      “颖儿,我们走!”

      她有些哽咽,若是颖儿得知了母亲去世的消息不知会如何?她难以想象。

      面前的颖儿却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呵呵……够了,现在。”

      “颖儿你……”她话还尚未说完,只觉全身上下忽的酸软无力,完全控制不住地要瘫软下去;

      她催动内力,但只是徒劳,最后只来得及说出:
      “师……”
      便无力地瘫倒下去了;

      下一刻,颖儿依旧怪笑着起身,随即便关上了房门;

      不久后,一声极其好听的鸟鸣声传来,自巷外走来了一名衣着平常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径直入了这房中来;

      流云出了旁边的那条巷来,低声喊道:
      “澍儿,我这边看完了,你那边也差不多了吧?”

      一名高大的汉子十分粗鲁说了句:“借过!”

      这人怀中搂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是与这巷中其他姑娘相类似的衣裳,只是穿得似乎厚了许多;

      面上脂粉涂得极厚,妆容也上得十分之重,眼睛轻轻闭着,这昏暗的灯笼映衬下完全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那股子极其浓厚的脂粉味以及男子身上的臭味将她熏得立时后退三步。

      “你!”流云待要发火,又看见了那男子生得十分令人生厌,跺了一跺脚那扇遮面让了开去,要不是怕惹出事端她高低要收拾此人一番;

      她朝里走去,鄙夷地想,再也不想看这些个人了。
      她的身后,那男子拖着步子都动不了的女子朝巷子深处行去了……

      流云向里面去唤毋澍,可任由她如何喊叫,都没有人回答。一时间内心开始不安起来。

      她朝每间厢房中寻了许久,仍旧无果,只好向巷外跑去,边跑又边问护卫有没有看见方才与他一同来的小公子;。

      答案都为否定。

      流云方跑到巷口,便见江易正在同那小吏在说着些什么;流云连忙又提起一口气快速跑了上去:
      “阿易!澍儿!澍儿!”

      江易扶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流云,
      “师姐?可寻到人了?小师妹呢?”

      流云急得直跺脚,几乎是哭着向江易说明了方才的过程。

      江易一一细细捋着:
      “小师妹她武艺不低,轻易不会出事,但是依她的性子定也不会不告而别,会不会是……”

      “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府衙的小吏拿回了流云手上的令牌,以他的经验断来,怕是发生了件他不该插手的事,见无人应答他也便先行走了。

      “不若,我再带着宋府侍卫进去再搜一遍!”江易长眉紧蹙,“能否麻烦一人回去告知一下他我们小师妹……”

      小吏连连摆手,示意他急着回去交差;
      “如何了?”

      江易还欲说话,却被一人的喝马之声打断了,来人正是宋显,随后张谚也来了。

      “怎的不见小师妹?”宋显下马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侍卫;语气十分焦急,他本来是有宴要赴,但是心中莫名地想亲自来一趟。

      “师妹她,她失踪了!”流云此时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显严肃地对着流云道:
      “师姐,你细细说来!”

      流云又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宋显道:“不用搜了,估计是中了圈套,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不告而别,若又是那些人,估计会很快来消息。”

      毒渊中人要的是她身上的东西,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只危,就怕不知是哪路人。

      “怪我不应与她分开的!”流云极其自责,即使澍儿武艺再高她都不应该与她分开的。

      张谚马上就想通了些关节:
      “师姐,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目标是小师妹,若是你与她在一处,还不知对方会对你如何下手!小师妹不会想让你因她而伤的!”

      “先行回去,看府尹大人将那些人拷问个底出来!”宋显很快便理清了现下该做的事,首先便不是一味自责;
      那些向林庆催债的,已经在半个时辰之前全部捉拿回去了。

      与此同时,扶光院中;

      祁成正焦急等待着谁;
      “喂,你慌什么?她不会有事的。”这人声音和外形都和祁韫几乎一模一样。

      “哎呦,你别说了,毋姑娘偏偏在公子办事之时出了事,公子回来我要如何与他交代?”祁成一个头两个大。

      “急了也是白急!”那人依旧懒散地趴在那处;
      “那是我们老祖亲自罩的,能出什么事?”

      祁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许久之后,祁韫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披了一件玄色披风;他正要解下披风,里头的人见正主来了,便也卸下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

      “公子,毋姑娘,一个多时辰前,在平兴巷失去了踪影。”祁成硬着头皮连头都不敢抬。

      平兴巷?方出门前,才问过祁成,说是师兄妹三人去了衔金楼,还让祁成叫暗卫加紧盯着,为何又消失在了平兴巷?

      祁韫方解开了披风,一时间忘了动作,披风顺着他的身形往下直接堆在了脚边,内里是和祁成相似的一身玄色简装;这一刻,一股莫名的慌张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毋姑娘自衔金楼无事出来,但暗卫接到的命令是盯紧衔金楼,暗卫只派出了一人远远随着,只见毋澍姑娘带了府衙的人,就……”

      “已经请示过闻连大人,全部城门及码头都已戒严了!”只希望还来得及,暗卫来报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辰了。

      本来毋姑娘的武艺便高,平常在院外蹲守也是她假意不知,到了城中他特意交代了不要让她发现,这下便失去了许多重要信息。

      一旁的人见状也不敢出声了,他本想说吉人自有天相……正想偷偷溜了,才到门口,又被祁韫一把抓了回来,又只好讪讪地回去书案坐好,又将假面戴了上去;

      祁韫又拾起了披风,悄无声息出了府去。

      连续几日来,市舶司那头的异常不少,至少有三至五艘货运船三番几次滞留于淮河码头;

      思及此,他命人前去市舶司提举那头打点好,哪些船只准备复核出码头或是已然在两个时辰前突然出发的,都必须彻底搜查一遍;

      盛提举此人,祁韫手上握得有不少把柄,倒是不怕他阳奉阴违;

      他此时要亲自去一趟城门处;要出去建邺城水路陆路二中其一,除非插翅而飞。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