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日》尺有所短

8、隐情

　　在医院住了三天，明昭强烈要求回家休养。
　　她知道，自己的耳朵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在医院住一天就是一天的开销，不如回家去，按时治疗听天由命就好。
　　可回到家明昭又有些不忍。
　　外公七十岁的人了，还得每天照顾她，给她做饭洗碗。
　　倒是应淮云青每天都跑过来陪她。
　　心里担忧着那场意外，明昭有意无意地想让他们俩远离警察和记者这两个职业。
　　但很显然她的理由并不足以劝服他们放弃。
　　“昭昭，你到底怎么了？”
　　云青的神情很是担心，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像是担心明昭脑子被撞傻了。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昭索性转移话题，“你们不用每天过来，我的耳鸣已经好了很多，俞医生也在帮我治疗。”
　　当然这句话说了也没什么用。
　　应淮一直很愧疚，毕竟明昭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可除了明昭，他还有一件事一直心存疑虑。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那辆大货车十分反常，仿佛是冲着他来的，难道说是有人想杀了他？
　　好像自从爸妈去世后，他身上总有些意外事件发生，小到有人莫名其妙来教训他，大到家里煤气泄漏或者着火，看似都是意外，但放在一起想很难不让人觉得是人为。
　　与此同时，明昭也在考虑这件事。
　　按照她所了解的情况，这次车祸是应淮大伯安排的。
　　明昭并未直接说出事实，而是旁敲侧击，“应淮，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次车祸并不是意外。”
　　椅子对面的应淮错愕地望向明昭，在手机上打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昭以为应淮还完全蒙在鼓里，有点着急却又无可奈何，“我就是觉得那辆货车不太对劲。”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应淮的态度突然冷淡了许多，他不想让明昭掺和进来。
　　明昭没生气，她知道应淮只是不想让她再受伤。
　　但不插手肯定不可能。
　　在家休息了几天，明昭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她要去查一查。
　　来到警局，车祸肇事司机正拘留，他自称家里穷，没钱进行赔偿，要拘留还是坐牢他都认。
　　明昭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见了这位货车司机。
　　隔着玻璃，明昭直接开门见山，“谁派你来杀应淮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又不乏镇静，实在不像一个高中女孩的正常状态。
　　对方愣了一瞬，很快调整过来，“胡说什么，我没钱赔，坐牢还是怎么样随你。”
　　料到他的反应，明昭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思考着从此别处入手。
　　离开警局，明昭从警察那里得到了司机的家庭地址，打算去碰碰运气。
　　来到警察给的地址，明昭来到一片老街区，街道逼仄昏暗，楼房斑驳发黄，头顶上是横竖交错的电线。
　　“让一让，让一让！”
　　一位骑着煎饼果子小吃车的大妈在狭窄的楼房间隙中歪歪扭扭冲过来，她不停叫喊着。
　　可惜明昭听不见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撞倒在地了。
　　她吃痛一声，引得李云心惊。
　　“小姑娘啊，你这…这不能怪我啊，我喊那么大声。”
　　明昭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随后摆摆手，对方才明白她听不见。
　　由于并没有什么大碍，明昭不打算追究，只想着赶紧找到司机的家人，看看有什么突破口。
　　不想生事，明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便签纸，写下问题递到大妈面前，“请问二号楼在哪？”
　　大妈见她没打算讹自己，松了口气，回答她，“我家就在二号楼，我带你过去。”
　　明昭没什么戒心，于是跟了过去。
　　看着那两人逐渐变小的背影，躲在墙角处监视的人沉不住气了，马上掏出电话通风报信，“垒哥，那女孩找到那家人了。”
　　挂了电话就急匆匆离开了。
　　明昭跟着李云走到楼下，一起上楼，一同在二楼停下。
　　李云心生疑惑，二楼一共就两家人，对面那家是长租房刚搬走还没找到下家，难道这女孩是租房的？
　　直到钥匙拧开铁门，明昭才发现，原来自己要找的就是这位大妈。
　　稍微有些激动，明昭扯了扯大妈的衣袖，在大妈疑惑的眼神下写了一行字，“你好，我是李明磊前几天撞的女孩，想跟你谈谈。”
　　可不知怎的，大妈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脸色变得铁青，不等明昭下一步动作，迅速缩进屋子里把门反锁住了。
　　没反应过来的明昭只得在外面不停敲门。
　　不过她也更加确信，这家人可能是收了什么好处才制造的这场车祸。
　　不过到底是什么好处呢，能让李明磊宁愿坐牢也不供出幕后黑手。
　　或者说，不是利益，而是胁迫？
　　这么想着，明昭入了神。
　　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明昭心头猛得一颤，转过头发现是应淮站在她身后。
　　他看起来有些错愕，像是没料到明昭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李明磊的家人，看看或许是不是另有隐情。”
　　“我不是说让你别插手吗？”
　　应淮眉间微微隆起，便签纸上苍劲有力的字体透露出他责怪的语气，但眼神里又是不忍责备。
　　明昭并不理他，只是转过脸继续拍门。
　　轻叹了口气，应淮作罢，跟她一起敲门。
　　拍了许久，里面的人像是在假装。
　　“别拍了，看样子是不会开了，先去吃个饭，等会儿我扮成检查天然气的骗她开门。”
　　明昭接受了提议，两人一起到街道上找了个小面馆吃了一碗面。
　　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半小时，想着对方应该放下戒心了，两人又返回。
　　应淮照猫画虎地敲了两下门，又喊了句，“我是街道物业，例行检查天然气。”
　　不出所料，里面的人很快来开了门，“来了来了。”
　　等门开了一半，应淮迅速把住门框，两人利用人数优势直接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