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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谢以令求药白骨山 ...

  •   在谢以令回忆时,南宫赐已封住了穴位。

      “扶风道长!”见这边气氛不对,顾桓之将剑收回剑鞘内,走来问道:“道长伤到了何处?”

      南宫赐微抬了抬手臂,唇色隐隐开始发白。

      顾桓之看见伤口,吓了一跳道:“这也太严重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二位可听过青衣散人的名号?”

      谢以令神色认真道:“那是谁?”

      顾桓之解释说:“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之前我曾说翻阅过诡契录,见上面记着朔城有一白骨山。其中长着紫微草,可肉白骨。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保证神魂俱在,无论受了多大的伤,用了此药都可保命。后来传开了,这山的名字——白骨山,就是这么来的。”

      谢以令闻言道:“你是说,这紫微草可解尸毒?可这些跟青衣散人又有何关系?”

      “这,”顾桓之挠了挠脑袋道:“能否解尸毒我倒不敢确保。只是听说,这白骨山十几年前就住着一位青衣散人,传闻他精通药理,可解百毒,有妙手神散之称。”

      谢以令不在乎这些称呼,只问道:“他真能解这尸毒?”

      顾桓之道:“谢前辈,我们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去找这位青衣散人试一试。”

      谢以令看向南宫赐,顿了几秒问:“可有不适?”

      南宫赐点头,坦诚道:“灵力似乎流失了一些。”

      这还得了?!

      灵力乃修仙人之基本,自重生来,谢以令很能体会没有灵力的感受。

      谢以令垂着的手暗自握紧:“看来我们得快些去找那位青衣散人了!”

      顾桓之点点头:“谢前辈,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扶风道长受伤,若遇事你一人也顾不过来。”

      谢以令道:“那就麻烦顾三公子了。”

      “谢前辈不必客气,之前我中毒不也是你跟扶风道长救了我么?”顾桓之笑了笑道;“况且与你们一道,我也能从中学到一些日月灵台不曾教的东西。”

      “阿令!”南宫玥解决完阴尸的事,急匆匆过来道:“怎么样了?”

      谢以令下意识往顾桓之那边靠了靠,离南宫玥远了些。

      南宫玥自是有所察觉,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南宫赐。

      南宫赐摇了摇头,只道:“并无大碍。”

      南宫玥显然放心不下:“阿令,不如你跟我回南归吧。”

      南宫赐垂眸,沉声道:“兄长可以带墨三公子回南归,看诸位长老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南宫玥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这毒该如何?”

      顾桓之将刚才的打算告诉南宫玥,后者听完点头道:“也好。阿令,那你,”他顿了顿,目光转了一圈,还是落到了谢以令身上。“跟谢公子多加小心。”

      谢以令自是点头应下,心里微微升起些疑惑。

      沈万孤上前道:“竟让扶风道长在我沧灵都受此大伤,沈某愧疚万分,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告诉我。沧灵都有的,我们一定拿出来,没有的,也竭力去寻找。”

      南宫赐淡淡道:“无事,错在温良辰等人,不在你们。”

      谢以令道:“沈公子不必自责,我们这就前往白骨山求药。扶风道长,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谢以令了然,忽然听见阿四的声音:“谢辞哥哥!”

      他回头,见阿四忽然出现,向他走来。

      谢以令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这段时间你躲哪里去了?”

      阿四缩了缩脖子,“我把娇娇藏起来了,所以就来找你了。”

      谢以令看向南宫赐道:“带上阿四,我们一起走吧。”

      ————

      白骨山位于朔城边境,距离此地有上千里,按他们目前的情况,御剑飞行估计要半天时间。

      “不用担心,”南宫赐道:“御剑飞行我目前还可以。”

      谢以令脚下踩着碧落,耳边不断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身后微微传来温热的体温。

      顾桓之御剑,带着阿四追上来,与二人并行。

      眼见南宫赐神色越来越差,顾桓之没忍住问道:“扶风道长,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差不多还有半天就到了。”

      谢以令感受到身后的南宫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息灵力,便开口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南宫赐低声道了句好,一阵天旋地转。快接近地面时,谢以令感到脚下一空,腰间一股缚力传来。

      他心跳加快,落地后加快脚步向前,待脱离了南宫赐半搂半抱的怀中,才回头看一眼。

      南宫赐神色如常,只是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他看向近旁的一棵树,缓步走过去。

      谢以令见他似乎暂时没有大碍,心里短暂的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回头问南宫赐:“听这附近有水声,要不要喝水?”

      南宫赐暗暗攥紧了碧落,半晌才道:“多谢。”

      顾桓之也道:“谢前辈,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谢以令不知为何下意识看了眼南宫赐,见他已经盘腿而坐,闭上眼开始调息灵力。

      他点点头,道:“阿四,你跟道长好好待在这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待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南宫赐睁眼,水墨色的眼中浮出些落寞,像空无一人的山水,终年静寂无声。

      “喂,你是不是要死了?”阿四突然问。

      南宫赐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沉默着没动。

      阿四走到南宫赐面前,面对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太吵了。”南宫赐凝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阿四捂住嘴巴,小声说:“你真讨厌。”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虽然你很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但是,但是……”

      南宫赐看了他一眼。

      “但是你要是死了,谢辞哥哥怎么办?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们两个真烦。”

      南宫赐忍不住咳了两声:“闭嘴。”

      阿四撅着嘴看起来很不服气,却也真的安静下来,没再继续说话。

      谢以令与顾桓之找了一条叶子较大的藤蔓,采了几片叶子后拿到河里洗净,再将底部封住,盛了满叶子的水。

      “谢前辈,怎么了?”身旁的顾桓之忽然问道。

      “嗯?”谢以令回过神道:“什么怎么了?”

      顾桓之擦了擦下颚的水珠,道:“你从刚才就一直走神,可遇到什么事了?”

      谢以令摇摇头,原想说没事,忽然想起之前顾桓之没说完的话。

      “你那次,就是在罗怀机家里找阵法图那次,不是还没说完吗?”

      谢以令歪头看向他,“那个时候,你本来想说什么?”

      突然提起已经过去的事,还是当时随口说的话,顾桓之皱眉想了想才道:“当时你问我,为什么觉得扶风道长在护着你,那是因为,在青枫林的时候,你不知道,扶风道长看我的眼神,我差点以为他要对我动手!”

      “有,这么夸张吗?”谢以令暗暗回忆,当时他还真没注意到南宫赐的眼神。

      不,应该是自他重生后,就不太敢去看南宫赐的眼睛。

      他心有愧。

      “我可不敢夸张!”顾桓之连连摆手。

      谢以令思索起来,他有时候,会有一种南宫赐还记着自己的错觉,可是又无从得证。

      见时间似乎有些久了,谢以令两只手都拿着装满了水的叶子,起身道:“回去吧。”

      他们回去时,南宫赐仍在闭眼调息。谢以令拿着水走过去道:“道长,水来了,喝点儿吧。”

      南宫赐睁眼,看着眼前的澄澈清水,抬手接过。

      “多谢。”

      谢以令摇摇头,趁着南宫赐喝水的间隙观察他的脸色。

      相比他们走时好了许多,只是抬手时露出的伤痕,却更加乌黑了。

      谢以令无意识的皱眉,“那位青衣散人若真能解这毒也罢,若是不能......”

      南宫赐喝完水,将叶子放在地上,润过的唇泛着水光。

      他忽然看向谢以令,后者毫无防备地与他对视。

      谢以令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他了。看他如剑似山的眉,如墨点水的眼,如峰耸立的鼻,如珠饱满的唇。

      直到南宫赐移开视线,谢以令才慢慢找回思绪。他后知后觉,脖子连着整张脸似乎都有些发热。

      休息完后,几人又马不停蹄地前往白骨山。

      白骨山虽名白骨,除了长有可肉白骨的紫微草外,其山形也似一具白骨。

      山腰宽大,山顶有一巨石,远远看去,仿佛一颗头颅。旁有一棵顶天青松,枝繁叶茂,状如扇面。

      三人御剑飞至山腰,再不能进去,只得下了剑步行。

      刚一挨地面,南宫赐突然身子猛地一倾,吐出一口殷红的血,随机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

      谢以令眼疾手快地扶稳他,回过神来后背竟一瞬间沁出冷汗。

      “道长!”顾桓之也吓了一跳,见南宫赐额角已是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忍不住道:“道长,不如我背你吧。”

      阿四也道:“我来背!”

      南宫赐摇头想要拒绝,谢以令却道:“还是我来吧,顾三公子你在前面带路。”

      说罢,他径直弯腰半蹲在南宫赐面前,“上来。”

      话音落下,只觉背上一重,一股极淡的冷香从谢以令颈间传到鼻中。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谢以令他们走的这条,几乎算不上是路。

      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黏得谢以令快要抬不起脚,每一下都走得格外费劲。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谢以令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感觉这里水汽很重?”

      他这一说,顾桓之才发现自己的袖子竟已微微湿润,“这白骨山虽多灵芝仙草,可也不乏毒草凶树,还是小心为妙。”

      谢以令随口道:“顾三公子似乎对这儿很熟悉?”

      顾桓之将霜客作拐杖,一边走一边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传闻,那位青衣散人,名作柳微缘。”

      “柳微缘?”谢以令蹙眉,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咳咳!他的姐姐,是墨知年墨前辈的发妻。”南宫赐的嗓音低而沙哑,说话间,那股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谢以令耳廓。

      “对!”顾桓之道:“墨前辈的妻子名为柳微兰,据说与其弟相差十岁,柳家老来得子,对他尤其看重,可这位柳公子平生除了游山玩水,就是研究药理,常年不愿归家,直到两位老人去世,才回家看望过一次。”

      “他是墨家三位公子的舅舅,可墨家出事,从头到尾他也没露过面。”

      谢以令闻言,不免有些担忧,听起来,这人性格似乎有些冷漠,不知道会不会出手相助。

      “累了吗?”正想着,背上的南宫赐忽然问。

      谢以令摇摇头,没注意南宫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只继续往前走。

      越往林子里,水汽越重,不大一会儿,竟然起了山雾。

      山雾渐浓,谢以令跟着顾桓之,霜客周身透出蓝光,他盯着那点蓝色,一步一步走上去。

      山雾越来越大,谢以令几乎快要看不见霜客的影子,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

      胸口处越来越闷,谢以令喘着粗气,背上有如巨石压顶,他颤抖着双腿想要迈开步子,却发现脚下似有千斤重,已经动弹不得。

      谢以令的嘴唇有些发干,喉咙里的水分竟也开始一点点被蒸发,“南、南宫赐,要不,你、你先下来,我们,休息一会儿。”

      南宫赐没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背上。

      谢以令心里忽然一阵慌乱,他提高了音量道:“南宫赐,南宫赐!你怎么了?南宫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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