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法则》温温娘

4、第 4 章

　　走出探荒局大门后，易十站在门口看了下方向，独自一人根据早上的记忆走回了宿舍，刚回到探荒者宿舍没多久，袁珂就兴冲冲来敲开了她的门。
　　“你被分配到我们队了，队长给我放了假，让我带你到处逛逛。”

　　易十闻言有些无语，刚刚张涛还让她考虑考虑，怎么转头她就被分配好了去处。

　　“袁珂，你们局里的任务频率高吗？”

　　每个地下城都是以三百公里为单位向周边辐射划分区域，探荒局初期设立是为了搜索地面上的物资及其他设备，可多年过去，每个地下城附近能搜索的区域都已经搜索过了，而地面经验丰富的探荒局的如今的任务也成了维护地面的治安，解决荒野上的异兽和一切试图靠近地下城的危险。

　　地下城中，只有探荒者有随意外出的权限，其余人都需要层层审批报备。

　　袁珂回答：“我们小队不久前刚出过任务，现在除了日常训练外就没有什么任务了。”

　　知道短时间内不需要外出，易十心里有了底。
　　“我不太习惯住宿舍，附近有没有房子可以租的。”
　　探索局宿舍虽然没有门禁，但一楼有管理员值班，周边还有许多政府单位，她进出不是很方便，想在众多探荒者眼皮子底下翻墙爬楼，易十觉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附近几公里除了政府宿舍，其余的房子都需要公民等级B级以上才能租。”

　　地下城的房子都不可买卖，私人无法拥有，房子只能按照公民等级来按月租住。因此地下城住房规划大多都是按照公民等级来规划。等级高的，规划在一处，也便于管理，维护安全。
　　探荒局周边三公里都是政府以及研发单位，大多配备了员工宿舍，因此周边房子大多是为公民等级高需要独立住宿的高职位管理人员准备的。

　　一个普通的探荒者真没有资格租住附近的房子。

　　“没关系，稍微远点也可以。”

　　袁珂对房子不太熟悉，就带着易十来到了住房局。所有公民想要办理租房手续都需要经过住房局，而住房局就在不远处。

　　和冷清的探荒局不同，住房局里挤满了来办业务的公民。袁珂带着易十到了政府人员专属的窗口。
　　满脸伤口神情淡漠的易十和身材高大，外形彪悍的袁珂走进办事大厅后，里面大多数人都选择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位置。

　　“现在的探荒者越来越吓人了。”
　　“是啊，探荒者手段最狠了，天天和那些异兽还有流放者打交道。”

　　耳边高高低低的议论声，易十充耳不闻，将手中的公民证递了出去。
　　“你好，我想租个房。在探荒局附近的。”

　　工作人员只是头都没抬，翻开了公民证看了一眼就把证件退了回来。
　　“让探荒局给你盖个在102区工作的证明来，才可以办理租房！”

　　易十：“……”
　　袁珂尴尬一笑：“我也没租过，我也不知道。”

　　需要工作证明，这下不答应进探荒局都不行了。
　　进102区只是第一步，在里面任何事情还需要层层手续和步骤，绕不开管理和审核。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流放者试图冒充别人的身份进地下城。

　　易十这么快就去而复返，张涛是没想到的。听说易十想在外面租房，苦口婆心劝了一句：
　　“安和啊，和小队的人住在一起才有利于促进小队的默契和感情。”

　　“谢谢张局，但作为探荒者不应该有太多情感羁绊。”
　　这点易十倒没有说错，探荒局喜欢选拔一些没有家人没有爱人的探荒者，这样他们在出任务时才能心无旁骛，毕竟每一次出任务都有可能再也没法回来。

　　易十的话成功堵住了张涛的嘴，张涛也大概明白了眼前这各项考核优异的人会被派出去送死。
　　易十不知道她冒充的原身原来是什么情况的，她那么说只是想尽快堵住张涛的嘴。

　　有了证明，易十租房的手续倒办的很轻松。她也没挑，大概看了下位置，就挑了离探荒局最近的一个D级公民街区。本以为要付现金，工作人员却说已经直接绑定了她的公民卡，会从里面直接划钱。

　　完全不知道公民卡密码的易十：“……”
　　意外之喜。

　　工作人员拿着本住房手册和钥匙一起递给了易十。
　　易十粗略看了一眼。

　　和探荒者宿舍不同，租住的房子是24小时全天提供水电的。只是水电是限量的，超过固定量后，水电费用会涨许多。这也是为了控制能源浪费。尤其是水，价格非常高。

　　看完手册的易十才感受在地下城到身为探荒者的好处，吃饭住宿医疗全部政府已经全部承担了，他们只需要专心训练出任务就行。

　　袁珂看了易十手里的单子没忍住吐槽：
　　“这租房也太贵了，一个月房租就要花费我半个月的工资了。”

　　从毕业后就进入探荒局的袁珂积攒下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在实地看到易十租住的房子后，竟然也有些心动。房子比宿舍大了不少，还有厨房和客厅。因为在D级公民区域所以整体环境也还不差。

　　简单看过房子后，易十和袁珂回了趟探荒者宿舍，把宿舍钥匙交还给了管理员，顺便在食堂吃了顿免费的午餐。

　　食物说不上美味，大多都是合成品，但营养均衡。

　　告别了袁珂，易十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刚在楼下便利店顺便逛了一圈，东西价格非常高，她带来的钱如果要自己承担吃住，很快就会让她成了穷光蛋。

　　易十捏了捏手中的钱，得尽快找到她要找的人。

　　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的易十换了身衣服，睡了个觉，醒来后看到窗外原本骤亮的灯光已经变得昏暗。没有时钟的她不清楚现在的时间。

　　换上了进来时穿的衣服，易十下课楼，路过招牌时，她抬头看了一眼，显示时间21：22：36。

　　她现在所住的街区是D级公民区域，根据今天在住房局拿的地图，易十往E级公民区域走去。她要找到的地方，已经在E级公民区域的边缘地带，越走，建筑越是陈旧，易十甚至有了种回到了流放地的错觉。
　　街上已经看不见人影，只有脏乱的街道，倒在街边无家可归的人。

　　远处的高塔顶上时不时会有巡逻灯光扫来，易十贴在建筑旁行走，尽量隐住了身影。

　　一旁的建筑里传出了男子高昂的打骂声和女人凄厉的哭喊声，易十皱了皱眉小心翼翼跨过了一个下水道井盖。转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破旧的便利店。

　　易十观察了四周，确定了四下无人，压了压帽檐走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里东西不多，货架都积了不少灰尘。店主看到有人进门，也不是很积极，躺在摇椅拿着一把扇子悠闲吹着小调。
　　“要买什么，自己看下。价格都贴着。”

　　店主慵懒惬意的模样让易十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易十的手在货架上随意划过，手指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垂头捻了捻手指沾染的灰尘，易十开了口。
　　“王小六，天王盖地虎。”
　　原本躺在摇椅上悠闲自在的人听到易十的话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眼放光看着易十。

　　“宝塔镇河妖。”
　　店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认识王小五？”

　　在进地下城前，贪生怕死又惜才的王老五抛下铺子里的东西，黑夜出门找了她一趟，这是易十没有想到的。
　　易十也才知道，原来王老五原本是地下城的公民，还有个弟弟在地下城。两兄弟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交换着两地的物资，赚些小钱。

　　这暗号是他们的接头暗号，据说是小时候一起看以前的旧书本里学到的。王老头拍着胸脯保证他弟弟可以信任，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弟弟。

　　易十看着眼前的王小六，不，应该是王老六了。和王老五长的是真挺像，只不过体型比王老五圆润了不止一圈，毕竟地下城的生活比流放地滋润。

　　“你哥让我来的，我刚到102地下城，对这情况不太熟，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易十只说了自己刚到102，并没有说自己从哪来，毕竟她不认识王老六，甚至于王老五她也不是全然信任。

　　王老五和王老六一直都是通过城防处的警卫互换物资，没有资格出地下城的王老六已经快20年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哥哥了。
　　“我哥他怎么样？”

　　易十扫了他一眼：“活的挺好，就比你瘦一点，能吃能喝嘴贱。”

　　王老六咧嘴笑了，他当然知道王老五长什么样，王老五给他带过自己的照片，他只是想试探下眼前这人是不是真的见过王老五而已。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易十在狭小的便利店转了一圈，从货架拿了一块肥皂和时钟。
　　“多少钱？”

　　“这点东西不要钱。”
　　王老六摆手拒绝，易十抬了抬眼皮。
　　“你哥那么抠门，你倒是大方。”

　　王老六嘿嘿一笑，但易十还是按照货架上的标价拿出了钱放在柜子上。

　　“我想找你打听两个人。”

　　王老六扫了眼门口，抬起手指放到嘴边向易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门边把门关上，门关好，易十才看到门上由上至下的一排十几个锁。眼皮抽搐了两下。
　　真不愧是亲兄弟。
　　王老六比他哥哥活的好，最起码那门是个铁门。

　　门关上，易十就将帽子取下，还有捂着脸的口罩。锁好门的王老六转头看到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稳住了心神，走到了柜台后打开了一道门。

　　“里面坐吧。”

　　门后的房间比外头的空间大了几倍不止，和外头磕碜积灰的货架不同，里面的都是玻璃展示柜，柜子里摆满了货品。

　　王老六的生意做的可比王老五大多了。

　　“你先随便看看，我泡点茶。”

　　易十随意闲逛着，走到一处玻璃柜前停住了脚步，柜台内摆满了冷兵器，刀剑，匕首，弓箭都有。易十的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打转，一杯热茶放到了她眼前。

　　“有看上的吗？这些都是末日纪元前的东西，现在没有这样的工艺了。”

　　易十喜欢，但是她没钱。
　　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张纸，展开放到了玻璃柜台上。

　　“帮我打听下这两个人。”

　　王老六低头看去，纸上只有两个名字，什么信息都没有。
　　“只有名字吗？这不太好查，地下城上百万的人。”

　　“他们能自由进出地下城。”

　　这个信息缩小了很多范围，王老六把纸折回去，放到了兜里。
　　“我能问下你找他们干嘛吗？”

　　易十勾唇一笑，没有说话，
　　看似正常的笑容出现满脸伤痕的易十的脸上，王老六背后寒毛直立，莫名觉得有些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