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百年囚》老鼠A

8、赏无风时

　　“十二岁的少年推门入户，把二十几岁的自己扯下床铺。”
　　少年的他笑道:“你看看自己，和我是不是好像！”
　　只是有一瞬思考过，自己能带自己去往哪里，回神才明白，这是梦，所以哪里也能去，哪里也到不了。
　　平风发愣的望着天花板，一身白衣红绳装未换，片刻后笑然，明明不赶时间，倒总督促自己节省时间，这梦分明可以多入会的。
　　可惜下意识侧头看了眼黑剑‘落噩’……“算了，梦就不入了，别我也死里面了……”，就此没了这个想法。
　　可是转头就想到了“落噩”的“梦”是怎样成的，便问其:“后来呢，我刚才梦到的故事是怎么圆回来的。”
　　“……”
　　“你……还是会醒，醒时是我之事，未问世的时候……他的声音，代替了，你儿时的声音……”
　　“湖客？别叫醒我啊……”
　　喻听他心里清了清自己脑子的思绪，叹声带笑道:“这次真的是一很有趣的事——”
　　江湖客自己也是被喊醒的，半醒不醒，双目缺神，心不在焉在天间的问:“事是什么事？”
　　喻听眼皮要垂不垂，言语却撑住了一丝笑言:“儿时的我领我寻仙问道，我感觉大道当成时的场景——大抵也不过是这般了。”
　　江湖客已经被迫清醒了不少，看着门外青草蓝天问到。
　　“具体呢？见了哪位仙，寻哪个道士掌的道。说不定真是上天显灵，给你指的路。刚好没赶上什么安排，我们三人现在就可以出发去再看看那仙佛。”
　　喻听:“刚牵我准备带我去呢……”
　　江湖客头也没回的往门外一“完全倾斜跌倒”，再稳住步子的走了，挥手道:“那别想了，你脑子醒的快，知道这点有人要来叫你，就想留住自己睡，你要真再睡，它脑子一时半会还编不全的……”
　　喻听想了想这二位好友的脸，还是起了往外走去了。
　　然后桌上就有了第二个倒桌上趴着睡的，一个黑发长得跟那规矩鬼一样，他关切的凑到喻听脑袋旁问:“他湖客是真累了，你呢？”
　　喻听抬了半个头，其实没有半点困意了:“你猜猜看呢？”
　　那黑发笑着点点头:“霍，装的？”
　　喻听在手闲拆红绳结，“你说‘是’，我像是会回句‘不是’的人吗？”
　　这边两人聊的风平浪静又吵人，江湖客死活再也睡不觉后抬头问:“楠如啊……你怎么不叫他起，来叫我，你还知道我真累啊……？”
　　楠如转头看向黑衣这边，笑着又是频频点头:“好嘞，有理。下次我先叫他，反正你们哪一个醒着，就见不得另一个醒着。”
　　江湖客和喻听趴着的低视角对视一眼。
　　喻听:“你怎么看？”
　　江湖客:“你能改？”
　　喻听改了姿势，头抬高一点，手撑头，撑的松垮:“一个人在存在另一个不稳定人的情况下是很难改的。”
　　江湖客:“你觉得这是费话吗？”
　　楠如离开位子，靠墙看着两人:“……你们再说下去，只会全是费话。来聊聊我们再去哪吧？”
　　喻听一拍桌子，拍的有技巧，响的清脆:“你徒儿，他恩人，死的刚好第二个月纪念日，回那座山，上香去——”
　　楠如沉默片刻，接话道:“我们已经五日回次山了……”
　　江湖客:“看他，都已经用‘回’字了。”
　　江湖客自己，神情自顾自，望着天花板，似乎还没醒:“去看看方丈寺，那群人搞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喻听听了若有所思:“要不我们单独走吧？”
　　江湖客的:“我拒绝。”
　　楠如回的:“我反对。”
　　喻听称了一句奇，笑装心疼:“那我也拒绝吧。”
　　“去逛逛集，我想看金灿红‘河灯’了……”
　　楠如点头:“是，我去买点纸人，有几个小仇懒得报了，纸人上写他们名子，把纸人烧了，诅咒一下他们，安慰安慰自己。”
　　江湖客笑着，百无聊赖，语气疲惫:“那现在就去北河，我想杀几个‘顽公子’，主要是看方丈寺——管，不，管。”最后几字若有所思。
　　楠如勾指，指了指湖客，对喻听说:“他上次这么说的组织已经灭绝了。”湖客无声的看了他一眼。
　　喻听:“我认识他又不比你晚，那会我和你一样在场，你猜我知不知道？”
　　楠如又对喻听道:“反正，方丈寺那群人怎么弄，也跟我们三扯不上关系。”
　　低声又到一句:“那群人做的不知道该多好，这位湖客爷他会才点头慢笑，转身走。”
　　江湖客看了他楠如一阵，轻快敲了两下桌子起身:“先走，边走边说。”
　　喻听的目光一直来回看着二人，笑了笑起身:“都猜得到你们要讲什么，研究点新意吧，别被那群妖道也猜着了。”说着摇了摇头，低头先走出了门。
　　楠如仰头靠墙笑了声，朝门外说道。
　　“喻听，走慢点，等着……”
　　平风在椅上坐着，似在醒神的听着“落噩”撕裂的声音刺耳扎心的讲述着。注意到但没关心门口多站了个“哑巴”在那同样听着。
　　那“黑衣背弓人”半有兴半无兴的打量着“落噩”，心里估计这应该是把传音剑，跟坏了的劣质品似的，声音吵死了。
　　“早啊，哑巴……”
　　平风开了口，握了“落噩”插回剑鞘。
　　“天真冷，下雪了吗？”
　　自从乱世以来，四季不再年更日新。
　　“道士所修之道”与万物挂钩，哪物之灵压他物，这块地便是那物的天下。
　　万物之灵也自行碰撞，大地处处皆妖怪。
　　四季东一块，西一块;上一换，下一块。
　　说完出门，到走廊的窗户去看。
　　一片雪白中夹着“红喜字”纸，红灯未开，房屋的木色更为深沉。
　　他其实不太在意那时事了，当年也没怎么上心，后来也没太伤心。但要说名字……他果然还是更习惯那声“喻听”。
　　窗外白雪飞，飞过红灯遮红人，谁又清谁颜，一街二人对相望——
　　笑约，
　　笑约，
　　雪大不见对面人，
　　等风停，等雪净，笑春来应约。
　　红灯被雪遮其中，勿忘我之言。
　　他轻声问着生死不明的故人，少有也生疏的叫了姓氏:“江湖客，你梦见过类似的一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