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百年囚》老鼠A

4、欢歌续舞

　　分明是烈日照在地面，人们却误认成火焰的倒影。
　　第二十六家，家门灭，主求饶。
　　拜佛的拜佛，上香的上香。
　　他是第一家，他大脑昏呼呼的看见，一个“光头红颜”的怪物，舞得一屋红血戏舞。
　　他只得握紧无用的剑，只得任血飞眼帘，只得记得母亲的话:
　　“……你死前一定要恨！恨世界，恨天间……你恨什么也好？越恨越好！你恨我也好！来啊！你看我……！”
　　“恨……”
　　直至如今，看着不变繁华的盛城，看着自己的家地入了新了地主。他道，我有在恨你们啊，母亲，老哥……
　　方丈寺——
　　显老的声音发抖，扶着桌面，半抬着头，“老年不显崩溃的语气”也遮不住声弱而显的心态:“平风，你不是说青楼老爷鬼魂死了吗！？”
　　队友乙:“你之前的善意我们也看在眼里。”
　　队友丙:“倒不是说我们不信你。”
　　队友丁:“平风大爷！我求求您老了，说清楚点，你再想想吧？我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娘啊……您渴不渴？我去给您端杯茶？您别怕指错，您一说我们马上动，活口回来给您认啊！”
　　朱平风先前费话半天，正念道着总结:“对火烧家门有执念的又不只她一个能打，她的鬼器，那喑刀，我都抢来送人了，怎么你们老觉得是她，还往我身上扯呢？”
　　边说，边一脸平淡的在屋内逛着。
　　接着抛剑一接，接的过程顺手砍了一刀红柱子，显得房屋好似要塌了。
　　丁:“大伙知道您恨酒家很久了，但您别总往红玉老板爷身上猜了，他指不定在哪缩着，压根没死呢！”
　　平风:“对啊，那你们怎么确定是鬼所为？没通知我，不是。”
　　丁:“正常人这实力，他何苦照规干这种一天烧一家的事！人还未现影，明显是脑子缺根筋的妖啊！”
　　平风:“人扮鬼的例子少了？还有，你有没有感觉你现在装太夸张了。”
　　丁抖了两下手，恨不得原地倒下去:“我！我娘啊……！”
　　一屋子大大小小五人，那位老爷这次提剑向平风划去时;乙，丙二人失手没有拦住。
　　双剑一时碰撞:“叮，梯——”
　　光撒池水，水带金晕，水闻风飞，要起不起，疑顾谁情，疑是兵醒，正等将令。
　　森林光鲜亮丽，兵慌马乱。
　　鸟断翅，人断手，尸体一般断了头。
　　初看百剑乱飞，与血合舞，以为是几方对打。再看人人一脸惊恐，聚做一团，试图施法，哪像是人人还控着剑的模样。
　　白衣金发的少年歪头向“黑衣的背弓人”礼貌的笑了笑:“我就是说我那好徒儿一直以来修为长进怎么这么快，原来他运气这么好用啊！”
　　“我们一路走来的林路，大多灵气足的很，啧，等我想想，把这划入什么路子名下，再卖给方丈爷赚的银两多。”
　　而被他看着的黑衣，思考了很多，比如:这群人是都真觉得他能听见;还是单纯生的欠？
　　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多，因为剩人不多，所有兵器都在集中打那么几个人。直至一个人，再到没有人。
　　如同垮台般散落一地，所有剑仿佛都精疲力尽。
　　全是一身银白，印上蓝天绿阴，风仅来一场，便把画面吹动，便吹得他们也仿若见到了自由的“风”。
　　可惜一群头模身清银白剑，盖不满整片战场怨魂现。遮不住一点血腥，虽自己不染一点红尘，但身侧未掩缝中“草平”还是红的触目惊心。
　　“才用多久，费的这么齐刷刷，白花花的。一群死鬼，成鬼还不如死了。”
　　接着精挑细选，左踢一脚，右踩一脚。
　　“这两只还剩一点可用之力，只是下次用时凑个数的，出不了什么力。”
　　它们银剑个个印上面前的事物，那一地的银剑在“黑衣背弓人那个视角看”好似倒在世界上的另一片森林，清晰，明亮。
　　黑衣走近，挑起一把银剑，自己的脸印在其中，抬头看看，就和面前那个踢剑的金发一样。那金发的周围印了四、五个不完整的镜像，一切包裹在绿树间水池旁，再低头想，倒是好玩。
　　再抬眼，黑衣敲了下握的剑，“白衣金发”闻声而抬的阴淡双眼与其对视。黑衣后倾了一点并耸了一下耸，指了下自己。
　　白衣小子:“嗯？你好一个喻听口中‘能沟通一点的’……是要这把剑吗？随便拿，反正左右都是老夫我织的一帮废物。”
　　说着“白衣金发”挑颜点了点头，顺势又埋下头去翻找利剑。
　　直至许久后，金发“才挑完剑”踢“池边戏水的黑衣一头”，又顺眼看了眼其握的剑，笑的疯颠，言语道:
　　“啧哈哈，你这哈娃小子，魂完全散了的加你这把也就六把。”
　　“啧啊，莫不是命根太弱，哎呀，我一不小心……就已经把你的命气夺了啊？哈哈哈哈……！”
　　一通笑道，道着道突然要“道着先前自己‘迎上’算命，所得之褂”:“孩啊……娃，你知道老子算到了何命吗？命确入土，哪是咒！你……是不是听得懂老子说话啊？”
　　“……”
　　“黑衣的背弓人”视角一片风平浪静，看人哭笑秒切惯了，他倒一脸冷漠。
　　“……”
　　“你听得见……你一定听的见哈哈哈！”
　　“我不是喻听，我不知道怎么‘下你咒，试你音’。但我是我啊，我方才杀过你，你没死，你没死嘿嘿！？”
　　接着他头被不痛不痒的向左一推，本就断骨伤未好“才站的器张样”的身体，仿若纸老虎的倒地摔去。
　　刚准备睁眼笑约，以为是黑衣动手自己也要栽，结果转眼便见那熟悉的队友。
　　他一脸略显茫然:“老夫之前是不是说错了，难道‘玉一碎’后你真变闲了，喻听……喻听？”
　　朱平风哦了一声，问道“是我之前给予老友的关照太少了？让你现在每次见到我都这么惊喜？”
　　金发笑了笑，连声道:“是啊——！”接着，那只关节一碎一碎的手大甩，握一银剑对准黑衣“把他杀了，骗他入鬼，给我织网！老子也可免为其难，谅你忘友之情。”
　　平风笑言:“你也知道我喜欢演，这不，突然想到，演个喜欢被恨的人，嗯？怎样？”
　　金发鼓漏风的掌道:“哇！老子以为你一直是这么演的！”
　　“黑衣的背弓人”原地靠树水池旁坐着，摆弄着手里的银剑，试图看平风印在镜里的模样。
　　不知几次抛剑又接，不知多少句故友句句真心，满眼泪的交流。
　　平风:“你到底问不问他聋哑这些事，你不问我可好想个办法控你身，纵你问。”
　　金发出于对这“叫他问”行为不满，倒也没多想问“是嘞……好啊！这人假聋真哑是假是真，何假何真啊？”
　　“我可好无知啊，感谢喻听您大爷，百忙之中还不忘为我答疑解惑额……”
　　平风听其说完顺手点点头，语气像敷衍并尊重“倒是奇怪，但他听不见是真。说不了话，写不了字，多半也不假了吧？”
　　言语没有后续，未声落入空风，只听鸟鸣百转，“大自然”生生不息。
　　“黑衣的背弓人”闲暇的提剑，任其剑头没入水中，浪水嘻闹，擦过，看水流不舍“顺流”转去。
　　平风似乎也轻松的很，惹的一旁思索半阵的金发，脸更沉默，难比心声。
　　一伙猎户就此时从山上翻滚落地，四五人一身狼狈。不指望平风办事的金发懒得从地上“正常翻起来，并向声响处走”，随手把两把剑插进自己左腿骨，插进一把就“望天沉思一阵”，最后插的与小腿半齐不齐。
　　仰视天空，右手按地，踉跄一起，右膝盖一摊，向前就是几个滚，血肉不清，像个尸体。
　　唯一有支撑力的左腿一路好走，他控着腿内的剑拖着自己一身碎骨。
　　“嘿嘿？哈哈……半死几个鬼下魂，不求天命爷掐卜，岂不满身浑？”
　　哪像人？分明鬼模鬼样，又颠又怏。
　　白衣如风，与天色一致，如从天中分离而至。
　　几个猎户望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山路，草率的一闭眼选择从命，给狼“扑通”一通跪的跪，晕的晕“先生！卦师……金银都给您！在他那，在他……那！”
　　他一向走姿邪乎，速度稳定，这手一把抢过黄布包“啧……呀，这点银子可只够一卦……”
　　接着眼一抬，“猎户视角”下他乱发下的眼突然一明显起来，他道:“你们可知追你们仍何物哈？……它个龙妖人，其实也不爱吃你这‘人’。”
　　“你们可知啥麻是龙妖人……？”
　　猎户态度松了很多，晕倒的接着睡，跪倒的一小点一小点准备起。起码他们知道“面前这玩意好似是能通沟的”……
　　“我从别人那听说是‘化有实体的死魂’。”还有半句，“喜欢吃人”，他犹豫了一下闭了嘴。
　　白衣金发游荡在猎户们身旁，一刻没有停下，即使几次摔倒:“哈哈，吃啥像啥，龙妖人。”
　　“——你们见的那只，吃了啥？”
　　四、五个猎户声声不齐:“人，它是人形的，卦师……”
　　“还有呢！活物死物皆可食，不同物种特征，越多越凶哇——孩，若是人形能杀人，定是吃了不少人，几人命，几人力，吃道吃人看不出，灵气入内，它若尚可，更是‘吞千百人命猛兽者’方压‘吞道士之举’！”
　　“吃的杂了，种类多了，什么食的多，就什么相的特征多，太过像人，却有多相，此非食一两人者——在方丈寺可是通告‘妖面’以上职位者杀！”
　　“还……还有金！它的肢体一片金一片肤色的，就是这样了！”
　　“对对对！但我们真不是起了贪念，我们一见便知那是妖怪了，怎么敢贪鬼啊！是它，它一直缠着我们放都不放啊！”
　　平风慢悠悠的走来，顺手捡起了一位猎户的弓箭，“试探样”的试图换黑衣的一套弓。
　　白衣金发笑了笑:“是么？哈哈哈哈哈哈，金子啊！是金娃子啊！喻听……！”
　　接着是几十只半人半物的“龙妖人”从四面八方探出脑袋，猎户毫无悬疑的死亡。其死的悄无声息，没有打扰到金发一脸高兴那样的兴致，倒是故意往平风那边撒了一把血，没被躲过去。
　　“你听着！喻听，就算是你死了，我徒儿也能活！”他讲话时顺眼看了眼“背弓的黑衣人”，笑着就言“我给你们回忆下，金娃子当年可是死透的。”
　　那轮打在平风“白衣上”的血却是缓慢的消失了，“发丝上的”滴到一半就不见，不比衣上“一大片血”，消失后还留下一点深影。
　　“我先前好奇，它龙妖人也是实体，让伴吞了，同化增加，这么贪吃，让人吞了，又怎样？哈哈哈，我吃了它，我当年吃了它啊！”
　　他一个人笑的疯颠，平风鼓掌夸了句敬业，转头给黑衣介绍新业务。
　　“好久不见啊，哑巴道友。这人所说所喜，每过几日都来这么几出，你怎么看？”
　　“我来之前原本在与同事友善比试，温和讲议，比到半路，有一小官加急来报。”
　　“他说方丈寺出了事，这回说是件大事，虽然他次次都是这么说的。”
　　“近日妖魔繁加，比如前不久，我们上次碰面的鬼庄都日日鬼怪间，相互撕杀，难舍难分，人进就统一战线杀人。”
　　平风的“话说”到底也不知算不算自言自语，又或说给谁听。而金发的话明显是对“哑巴聋不聋”一事耿耿于怀，嘿嘿自指道自言:“我干的。”说的歪头歪脑，还一抖一抖的。
　　“上面临时发了民告，说是隐世的一名高人死了，阳不压阴，失衡，鬼妖误以为自己又行了，欢呼着出来闹了。”
　　“于此叫更多民众快去习武入道了，到头来，也没琢磨出哪个名号的高人适合一死了之了。”
　　金发感叹到:“能编啊，比你都能编啊？那群死装正经的，到底是给谁逼急了，都不演摊牌扯胡话了。”
　　平风笑了两声，头颠的略低，说的言语……“这不还好我走了，不然就扣我头上了，成我编的了不是？”是这般。
　　金发淡淡点头:“你不冤。还有这民告这事，老子处理就可以。”
　　平风笑了两句好——“另有，‘方丈寺的中层’大多早早‘在外捕鬼抓人’——”
　　“下午左右莫名被‘中断叫回’，派这个，派那个，前脚刚走‘喊去办快点，跑起来’。后脚快马加鞭，说快回来，现在，优先。”
　　金发正左一看右一看自己的右小腿，有一种他下一秒会把其扯下来的怪异。随口插话道:“‘快马加鞭’的马，很明显是半路抢的。”
　　平风‘若有若无的神情’应着:“毕竟我们方丈寺，不干人事很多年了。”
　　“‘话’说回现在，上面不断传灵给甩很多通告事了，下给高层的，倒一般不撤回，认定了。”说着闭眼，似乎是随耳听了两句，接着言:“未涉未知局，无须挂心上……”
　　金发呵道:“方丈寺，方丈寺……？印象里，老夫记得……这死毛病‘一年起码忙三月’，这回终知这忙因一回……”
　　平风:“不干归不干，有几个会还是要赶一赶，估计会宣布点正事。‘讲会的’老实不了，多半甩点活。”
　　金发插言式应合:“是是是。”
　　平风顺手从腰间带的一叠符中，“抽一张‘传纸’”:“你们一起去凑个热闹？我没什么人可叫了。”
　　金发:“嘿嘿……哈哈哈！你看……老夫我，混着混着倒真成混回去的了。”
　　说着就一团血肉的过去接了，又迅速远离，言语道:“再晚一秒，这破剑得给我血吸干了……真是好剑不老，好剑啊……好剑，嘿嘿嘿……”
　　左倒半截，要倒不倒，身上血少了不少，表面几乎不再见:“——撕，骨头疼……”
　　最后不忘感叹:“这你平时受点伤，可得怎么办？”
　　吵闹声声起，常伴五浮云。
　　云彩七彩，飘荡天间，方丈寺强占的贵人名所内很多道士已至，正修道运气，聚灵绘生。
　　金发敷衍的伪了一身行头，把显眼的金发用发饰束起，流苏装饰似模样。甚至没有换一张脸，不知这人一会“准不准备藏”，“准备怎么躲”。
　　与金发、黑衣会前闲逛略有不同，平风端坐位上。身旁队友纷纷勇于反抗，头痛暂时离场。
　　看着以前坐“鬼佛”位的人如今坐的“百佛”位，还让同组的其余百佛如此避让，下方闲游的人对朱平风的谈讨便占了多数。
　　“安静——欢各位齐聚，聚，已是大喜之征。”
　　黑衣混在人群里，金发晃了晃手，化做一只叽叽喳喳，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动物。一身综毛，往平风那边窜，窜到时一歪头，引其平风“疑惑态度”飘一眼。
　　至于旁人，自是见怪不怪，注意到这人化动物不超三人，都没有多想什么。
　　只见红袖一舞，众人皆为道士，目利气凝。
　　只见一面面白纸摊开，有数十人染墨欲写。
　　只见言语者移至台前，坐主位之一。
　　只见开场，悄然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