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陆小凤传奇同人）》bwhd

21、第二十章

　　夏隐秋至，冬去春来，转眼间便又是数年。
　　江湖上每天都有事发生，向来是大事尚少，小事不断，但近日，却是接连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便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又破了一件案子，威震天下的大案，他不仅帮华山剑派寻到了被盗的镇派之剑，还堪破了这名门正派几番长老身死之谜。
　　这件事见证的人极多，自是流传甚广，一时间，驿站酒楼，但凡是个歇脚的地方，总归有人谈论。
　　而另一件事，虽是无人得见，比之这件大案，却仿佛更为人津津乐道。无他，只因这件事，却是牵扯进昔年天禽老人的徒弟并一个徒孙。
　　江湖传言称，关中大侠山西雁与人一战，一双名动天下的铁掌却是未在那人手下走过一招，虽未身死却得了对手一句名不副实的感叹，颇受打击，此后已消失于人前。
　　此后又有言说，这一战却是败了小了来了老的，商山二老中的云鹤老人前日已亡于同一柄利刃之下，又有一说是未死但重伤。虽难以考据，但总归是默认他败了，败在了一名年轻剑客手中。
　　这几乎算得上是令整个江湖震动的消息，武林中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居然败在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怎能不令整个武林侧目。
　　“那可不是个小人物。”陆小凤在听到他的好友金九龄讲这个传闻时，正在喝酒，毕竟有他在的地方，往往都是有好酒的。
　　他把杯中的好酒吸入口中，趁着金九龄忙于听故事的功夫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方心满意足地续道，“几年前，我就从老道士那听说此人了。他说我之后会从很多人嘴里听说这个名字，却没想到，再听到时，却是五年后的现在。”
　　“老道士是？”
　　陆小凤摇头晃脑的叹息一阵，已是喝完了第三杯酒，“自然是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
　　“这么说来，木道人见过那人的剑法。”金九龄已是瞪大了眼睛。
　　“那可不仅是见过。”许是回忆起老道仙风道骨但被削去一缕的长须，陆小凤已是大笑起来，“那剑法还有个极好的名字。”
　　“这我自然知晓，放眼整个江湖，怕是再孤陋寡闻，都已知道了这剑法名为天外飞仙。”
　　“看样子，我已经不用再说了。”陆小凤笑着把酒坛拎起，倒出最后一点酒。
　　杯中的清水温度正好，半开的窗户外有微风吹来，便在这一盏清水上拂出一点涟漪。
　　叶孤城合目倚在贵妃榻上，扔开手边的书，任春风扫过一点未束的长发。他的脸色比之刚回白云城的那几日，虽然还是苍白的，但已是好了不少，他已养了近一个月的伤，想来再过几日，应是大好了。
　　前时之战，虽是受了颇重的内伤，又险伤及性命，但于生死之间堪破的一招，到底令他收获良多。飞仙一招，自此之后应是不负其天外之名。
　　窗外一声鹰鸣，叶孤城睁眼看去，便见一只熟悉的竹筒落于书桌，想来是西门吹雪的信至。
　　西门吹雪正在一艘船上，这是他第一次远赴海上，却是为了杀一个人。
　　“独臂神龙”海奇阔，以一艘巨船称霸于海上，每每登岸便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至今已残杀无辜三百余人，覆灭村庄数座。
　　如此恶徒，在西门吹雪追杀下，也不过是逃亡十九日，覆舟于海上，死无葬身之地。
　　此等小事当然不会被西门吹雪写入信中。他此番初次入海，终是得见海天之壮阔，便回想起经年前所见天外飞仙之全貌，一时似有所悟，便向白云城去信一封。不过两日便得回信，却是城中之人告知他叶孤城不在城中，已入中原。
　　待西门吹雪从海上返回，整个江湖上关于叶孤城与商山二老之一一战的消息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听闻此言，西门吹雪自是悟出叶孤城的剑法比之几年前应是更进一步，恰逢叶孤城的回信至，已是青年的剑客便仍如少年时一般，难掩兴奋地铺纸执笔，将此番见闻细细道来。
　　待叶孤城打开竹筒，便见几张薄宣。
　　西门吹雪的字自是剑意凛然，以字见人，西门吹雪的剑法想来比之年前当是精进良多。
　　他抬眼看向正在书桌边忙碌的少年，突然问道，“你想叫什么名字？”
　　正努力帮他把书桌上本就不多的公文收到阴暗角落的年轻人闻言已是愣了愣。
　　“行走江湖，总要有个名字的，总不能还叫叶三。”
　　年轻人眨了眨眼，他已有些会过意来。
　　算起来，叶三做叶孤城的捧剑童子，确实也有好些年了，但细细数来，他合共也没帮叶孤城捧过几回剑。更多时候，他负责帮他的主人递上拭剑的洁白巾帕，负责帮他把那些碍眼的公文扫去角落，负责给他讲些听闻的江湖趣事试图吸引他注意——虽然至今未曾成功过一次。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像之前的两个人一样，到了十五、六的年纪就去领一份差事，偶有闲暇再去中原看看。
　　幼年时闯荡江湖的戏言随着时间流逝早已在记忆中变得模糊，却不想在此刻被叶孤城提起。
　　“我并未想过此事，城主可是打算再往中原去？”
　　叶孤城摇摇头，“不过见你于习剑上尚有天分，自该多去历练一番。”他又拿起前时未读完的书，“等你想好了，便自去告诉管家。”
　　又三年，偶至白云城主府的，除了西门吹雪的鹰，还多了一个人，一个总是往返于城主府和码头的小厮。他每每往叶孤城桌案上递的，除了叶三的家书，还有各类纸包，其中皆是在中原尝到的有趣点心。他不仅要捎一包至城中，还会在那厚得让叶孤城懒于拆开的家书中耗费数页细细夸赞，可堪徒费笔墨。
　　九月，帝亡，消息至广州府，南王赴京。
　　江湖中每天都有人身死，高坐在龙椅中的帝王自是不会在意。同样，帝位之更迭，又怎么会令江湖人在意。
　　待叶孤城注意到此事，南王已自京中返程，听闻于途中染了风寒，已是闭门谢客大半个月，连偶有至白云城中应付差事般习剑的南王世子，也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