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陆小凤传奇同人）》bwhd

15、第十四章

　　唐四公子给的解毒丸药自是颇为有效，不过两日，毒已根除，只待伤口痊愈。
　　叶孤城在院中练剑。
　　自西门吹雪未曾嘱咐他不得妄动内力后，他每日总会有腾出半个时辰来温习剑法。到叶孤城这般境界，剑法上要有精进则必访名家，与名动天下的剑术一战，方兴许有所顿悟，日常练习，不过是习惯使然，为手熟尔。
　　待收剑归鞘，叶孤城动了动负手在后的左臂。虽是剜肉之伤，但对江湖人来说，但凡不是伤经动骨，统统只能算是皮肉之伤，常见得紧。以叶孤城的经验，想来再过三五日，这伤也就无甚妨碍，与木道人一战，倒也不必推迟。
　　想到此节，则未免想到那天西门吹雪的那番话，想到那番话，又未免想起叶一的妄言。
　　那本是无知之人的无心之言，是对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知己情谊的污蔑编排，但近日既无琐事，叶孤城的大半心思不是在静思悟道上，便是放在心悸之症上。
　　他一向是个严谨的人，不轻易相信他人所言，但也不至于刚愎自用到旁的说法皆不入耳。待细细观察一时，又几番叩问内心，却是不得不承认叶一所言，许是一语中的。
　　荒谬一词，倒应在自己身上了。想到前日所言，叶孤城也是忍不住一哂。
　　南海民风开放，自叶孤城少年起，以情书寄相思者不知凡几，更有甚者，当街拦人一诉衷情也是有的。但如此种种，于他而言皆不过是无关之人的无关之事。自拿起剑的那一刻，叶孤城便知道，他的一生注定要与此为伴，在寂寞与孤独中解悟剑之精义。
　　少年不识情爱，如今倒是情不知所起了。
　　既不知所起，当也不必有终。情之一事，既不是他剑道之必需，亦不是人生之必需，自然不必定要求个结果。
　　若执念于此，求而不得，心中有垢，于他剑心无益；但倘若求而得之，却恐伤了西门吹雪的剑道。
　　怎么都算是徒增不快。
　　思及此，叶孤城忍不住又轻叹一声。他立时又想到，来中原不足半月，算来却仿佛比他前廿余年叹的气还要多些。
　　中原真不是个好地方，下次若非必要，还是莫要靠近的好。
　　正当叶孤城暗下决定再也不靠近中原时，西门吹雪已是收到了陆小凤的回信。
　　随着信来的，还有一个小包裹，想来便是那个木匣子里的东西。
　　在打开包裹前，西门吹雪自是先读了陆小凤的信。
　　那封信的纸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散发着一股过于馥郁的香气，边角还绘了几支桃花，仿若闺中少女所用，陆小凤龙飞凤舞的字印在上面都被衬出一点女气。
　　若这不是陆小凤的信，只怕立是就会被西门吹雪扔出去，但此刻，西门吹雪却是勉强耐着性子读完它。
　　西门吹雪，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你要知道，说服朱停去打开他早就卖出去的机关，是件顶顶难的事。
　　我并不太想知道盒子里有什么，但当时我正和猴精在一处，是他撺掇我看的。
　　豁，这真是好大一个秘密。
　　你总说我给自己找麻烦，没想到有一天你也给自己找上了大麻烦。
　　记得早点回万梅山庄，要不然我去哪找你喝酒。
　　西门吹雪看到这已是笑了，陆小凤自然知道他不喝酒，他这么说只有一个原因。
　　他在担心西门吹雪。
　　待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看完了包裹里的几张书信并一本书册，他们已不得不承认，能让陆小凤都为此烦忧的，的确是个天大的秘密，也是个天大的麻烦。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往往长寿的希望就太少了。如今，他们是否也算是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但总归是很难有人让他们死的。
　　“你这次择定的人选并不太好。”叶孤城甚至还有闲心开西门吹雪的玩笑。
　　西门吹雪抿紧嘴唇，手指落在其中一封信的印鉴上，“甄璆，漕运总官兵，身处江南，想来这就是青衣楼说的买命之人。”
　　叶孤城点点头，又从中拈出一张。“虽不是信件，但既然扬州知府自言倘若他身死，必是安王所为，想必这安王，便是此间诸事的主谋了。”
　　“但安王封地尚远，倒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西门吹雪一颔首，赞同道，“安王之命，便留待武当之行后。而江浙之地尚近，我去去便回。”
　　他执剑起身，漆黑的眼睛映着烛火，带出一种奇怪的光亮。“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既要杀我，自当已有此觉悟。”
　　待两日后二人自扬州往武当而去，漕运总官兵府上早已挂起白幡。
　　丧报尚未发出，锦衣卫的人已到了江南，见此情景，自是密奏上京，又是拿人问询，待查得杀手是一白衣人，已是心下了然，却仍忍不住一叹。
　　人既已死，坏了事的杀人者自当伏法，但皇上命查之事想必是拿不到丝毫证据了，也不知该如何返京面对帝王之怒，还不如追着杀人者踪迹而去。
　　思及此，刚踏足江南的几个锦衣卫已是对视一眼，默契的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