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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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开车载着许辛曜和江夕凌从医院到比赛结束后庆功的热炒店，虽然是庆功，却一点也没有庆功的气氛。钦大竞啦人数不占优势、实力不足，再加上林林总总的失误，在十几所参赛队伍里排名倒数，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对许辛曜来说是意料之之中，对江夕凌和其他第一次比赛的学弟来说就是出师不利。
有些人的鼻子和眼睛都又红又肿，看起来哭过。方绍恒和颜育霆臭着一张脸，附近弥漫低气压，就连拿着酒杯到处敬酒想炒热气氛的陈子森都不敢靠近，渐渐也觉得提不起劲，便坐回林品毅旁的位置上。
钦教练坐在角落，安静地看着队员们，旁边的周璟曙罕见的吃不太下，大部分时间就只是盯着碗里的食物。
许辛曜刚在热炒店现身时，有几个人围上来关心自己的伤势，他原以为江夕凌会径自去找位置坐，没想到他就一直安静地站在许辛曜旁边，像是开启了网络游戏里的跟随模式。
许辛曜注意到了，便对大家说：”我们坐哪？我饿了。”
然后拉着失去自主移动功能的江夕凌到留给他们的位置上坐下。
他轻轻瞥了一眼愣愣地坐在自己旁边的江夕凌，从医院离开后，许辛曜便再也没找他搭过话，似是刻意留给江夕凌整理思绪的空间。
“趁你们喝醉之前，我想说几句话。”钦教练开口，打破了热炒店里低迷的气氛。
所有人同时转头看向教练所在的方向，像极了猫头鹰。
“练比赛很累，大家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了。”教练举起酒杯，敬了在场的所有人一杯酒，大家也都礼貌性地举起杯子，却没有敬酒应有的欢腾与热烈。
“哪些技巧有出现失误，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会抓战犯，但这次表现如何，我想从结果来看，应该蛮明显的。”
许辛曜瞥见有人默默抬手抹掉眼角的眼泪，也有人从餐桌上抽了几张卫生纸。
“我的教练曾经说过：『没在比赛上掉过技巧的，不算练过竞技啦啦。』，掉技巧、操作失误，是这项运动的一部分，是竞技啦啦危险的地方，但也是竞技啦啦迷人的地方。正因为失败机率高，更显得技巧成功时的珍贵。我想大家身为竞技拉拉队的队员，应该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个道理。”
钦教练身高并不算高，站在一群男大学生之中更是显得娇小。但此时此刻的他光是站在那里，气势就比抬头望着教练的队员们高了好几倍。
“明年五月的大专杯，钦大还是会参加，下学期也会继续招生。这只是个社团，要走要留我都不会强求，但我希望留下来的人都是真心想要参加比赛的。接下来一直到第一阶段寒训都不练习，希望大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一下要不要留下来。”
教练说完便坐回位置上，大家彷佛还在消化这段话的内容，静默了几秒，直到林品毅带头出声，才打破了沉默。
“谢谢教练。”
“谢谢教练。”
在大学社团的庆功场合中，酒精饮料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要角，庆功宴是由社团和毕业的学长们联合出资，酒这种东西更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几个小时之后，就已经开始有人醉倒在桌上，就连江夕凌也抱着酒瓶狂喝。
许辛曜嘴里有伤口，不能喝刺激性饮料，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清醒得很。他看着江夕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伸手按住他又要去拿酒瓶的手。
“别喝了，再喝你要回不了宿舍了。”
江夕凌转头看着许辛曜，他的脸颊和嘴唇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红润，眼里已经有些许醉意，倒映在瞳孔里的光朦胧得像是湖面上的月亮。
有点诱人。
突然间，江夕凌被按住的那只手用力一甩，力气之大，许辛曜的手直接撞向旁边的桌沿。
“嘶……”许辛曜按着撞上桌沿的手背，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抿了抿唇，干脆直接把杯子拿了过来，放在江夕凌碰不到的地方。
江夕凌从喉间发出不明的呜咽：”反正你会送我回去……”
他伸手就要去拿杯子，被许辛曜抓着手腕拦了下来。
许辛曜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住哪里。”
“你知道！你是……心理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许辛曜哭笑不得，心想心理系在江夕凌潜意识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就在这时，陈子森拿着酒杯坐到许辛曜旁的空位上，抬手搭上许辛曜的肩：”你下学期会继续练吗？”
许辛曜必须承认，他还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竞技啦啦这项运动的单次练习所需时间长，运动强度大。尤其是准备比赛期间，常常隔天早上起床都还觉得浑身乏力，更别提那些需要练六个小时的假日。
这段时间以来，许辛曜已经明显感受到自己对学生会来说可谓有名无实，前阵子的他还在认真思考该选择待在学生会还是拉拉队，他说：”我之前确实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练，因为学生会那边舍不得我走。”
陈子森没有说话，抬手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但我刚才想了想，”许辛曜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昏昏欲睡的江夕凌，”我现在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当时间接近凌晨，江夕凌虽然还醒着，却只剩下已读乱回的能力，没人能从他口中问出他住的宿舍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从何联络他的室友，于是许辛曜只好把他带回自己的租屋处，让他暂时借宿在自己家。
幸好我品行端正，这要是换个禽兽，指不定会对江夕凌做出什么事来。许辛曜心想。
当他顺利把江夕凌放在自己的床上，盖好棉被后，轻声道：”你先睡一觉，我去洗澡。”
没想到江夕凌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从口中含糊吐出一句听不懂的话。许辛曜坐在床沿，拨开江夕凌额前的碎发：”怎么了？”
接下来的情景许辛曜连作梦都没过会发生，江夕凌伸手掀开他的衣摆，把手贴上衣摆下轮廓分明的腹部，露出满足的笑容：”嘿嘿嘿……摸到了……”
许辛曜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江夕凌的手：”你……”
“腹肌……好好看啊……好羡慕……”
“？？？”
许辛曜哭笑不得，心想怎么还有喝醉的占清醒的便宜的道理。他把江夕凌的手塞回棉被里，说：”你的也很好看。”
“我也要去……”
许辛曜虽然知道这个状态的江夕凌没办法好好说话，却没料到会是这种程度。他笑着对江夕凌说：”你知道我要去哪就说想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我可以做含含……”
许辛曜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江夕凌讲的应该是那个最后没练成的多底层技巧Hand Hand。他心疼地皱起眉头，眼前这人连喝醉了都还在想技巧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在意。
“好，我跟你练。先让我去洗澡，乖。”许辛曜抬手摸了一下江夕凌的头，听见这句话，江夕凌似乎终于气力耗尽，听话地躺上床。
等许辛曜洗完澡回来，江夕凌已经睡着了，他把房门半掩上，怕江夕凌半夜醒来想找人，留了条门缝。替嘴里的伤口抹完药后，许辛曜累得几乎可以说是沾沙发就睡，最后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
隔天早上，许辛曜是在半梦半醒间，被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的，他原以为掉下去的是自己的手机，恍惚片刻，才意识到声音应该来自隔着一道门的江夕凌。
“你没事吧？”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睡眼惺忪的江夕凌摇了摇头后，说：”这里是……”
“我家。”
“噢……”江夕凌消化片刻，好像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整个人慌了起来，双颊也开始慢慢泛红：”对不起，我没洗澡就睡了你的床，我可以帮你洗……”
许辛曜笑了出来：”没事，没弄脏。你想洗澡吗？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
江夕凌宿醉的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喝醉还被学长带回家这件事比较糟糕，还是没洗澡就睡了学长的床这件事比较糟糕。
“你也可以再睡一下，我去做早餐。”
许辛曜的声音把江夕凌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连忙开口：”不……呃，好，谢谢……”
许辛曜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见江夕凌出声叫住他：”那个，我昨天晚上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许辛曜歪头想了想，说：”你一直拉着我说想跟我做技巧，还说不做你就不放我走，连喝醉都想着竞技啦啦。”
这句话半真半假，被许辛曜一阵渲染，在江夕凌耳中听起来就更羞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许辛曜刻意忽略了更让人觉得羞耻的部分。
例如原来江夕凌羡慕许辛曜的腹肌，而且终于在昨天顺利摸到了。
“抱歉……”
江夕凌的隐形眼镜一个晚上没摘，现在眼睛酸涩得频频眨眼。
他在心里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戴着隐形眼镜乱喝酒了。
“没事，竞技拉拉队队员凑在一起做拉拉队技巧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许辛曜挪开视线，从冰箱里拿出做早餐用的食材，头也不回道，”谁叫你是我队友呢，而且还是我喜欢的那个队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