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子哥的那些年》knuckle

5、第 5 章

　　我师旭虽不属于行走江湖那一挂的仙师，但百年来与洛阳城出入的散修切磋比武鲜有败绩，如今竟然一时不察糟了暗算落在了凡人小厮的手里。
　　凡人？凡人！
　　什么凡人能有如此过人的体术？虽然他的攻击是趁我被丹田分了心神，但他的招式绝不是一个普通凡人应有的，而他的身法也给我一丝熟悉的感觉……
　　“幸亏师青言不在，他若知晓我被一个凡人在体术上揍了一顿，怕是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喃喃道。
　　这个念头一过，我立刻担心起来，我本来就是破开门锁偷跑出来的，师青言很快就能发现了，可他要如何寻到我？他若是也被这奸人小厮所害又如何？
　　一时间我思绪万千，心中已然认定小厮崂山就是凶手，这种压制修士修为的方式应该就是当日霹雳双侠所说的绝灵子。
　　我细细回忆起与小厮崂山的对话，虽然不知此人为何要这般对我，但他一届凡人，身怀过人体术，应该就是霹雳双侠失踪一案的元凶。
　　我愤愤然在心底把崂山骂了百遍，待那绝灵子的药力散去一些，我艰难从地上爬起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房间，不禁被吓了一跳。
　　借着月光，竟看到床榻里侧塞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从窄缝中捞起来，也幸亏这人是个和崂山一般体型的瘦高个，这个窄小的缝一般人还真塞不进去。
　　此人是一个试图隐藏自己修士身份的修士，换句话说，他吃了某种丹药掩盖了修士的气息，以凡人的身份在此，只是目前他昏迷不醒，浑身多处受伤，丹药的效力也被人化去。
　　最让我震惊的是他身着半月楼小厮的衣服，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这个才是真正的崂山？刚才遇见的崂山是冒名顶替的？”
　　不对，一开始去酒铺取酒的崂山分明是个凡人！
　　可此人若是未被人袭击，凭他的修为，我说不定看不穿，他也会一直被当作是个凡人……
　　他一个修士为何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为了接近霹雳双侠还是一切只是巧合？
　　我还未想明白，紧闭的木门便被人从外破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我包围。
　　我并未起身，甚至无需回头，“哥哥，我在这里。”
　　师青言一步跃至我面前，先抓住我探了脉搏，恨铁不成钢道：“一个绝灵子就让你毫无还手之力，废物！”说着他的手爬上我的后背，在不知哪个地方一按，我忽然间感到桎梏在丹田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灵力如泉水涌入四肢百骸，浑身力道都回来了。
　　虽然此刻我有一箩筐的话要和师青言慢慢道来，譬如我为何破开门锁擅自行动，譬如师青言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可眼下另一件事更加紧要：
　　“哥哥，我已经知道霹雳双侠失踪一案背后的元凶是谁了！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抓住审问！”
　　“监察司的人已经去了，现在估计已经得手了。”
　　“监察司？他们也是冲着小厮崂山去的吗？早不行动晚不行动，怎么偏偏跟在我屁股后面……”我边说着边将那身穿半月楼小厮服饰的修士扶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我想再嘟囔两句的时候，叶深忽然出现在门口，他逆光而立，少年人的单薄与监察司一司之长的权力集中在他身上，他的身姿挺拔，他说：“崂山跑了。”

　　洛阳城半月楼。
　　我与师青言在叶深对面落座，屋内笔直跪着一人，正是那刚刚苏醒过来的修士小厮。
　　我将今晚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想起自己的猜测，不由对此人道：“你分明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为何掩盖修为化作凡人小厮？你与霹雳双侠失踪一案到底有何关联？”
　　我话音落，屋内寂静无声，那人笔直的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忽听叶深轻笑两声，“师公子夜探半月楼孤身涉险寻求霹雳双侠的线索，此乃侠义之举，我叶某人定不能再有所隐瞒。”
　　我看向他，这是何意？
　　只见叶深冲那跪着的小厮昂首，“说说吧，肖骁，都发生了什么。”
　　肖骁？
　　原本沉默宛如一尊雕塑的人忽然开口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司长责罚。”
　　我大惊：“你是监察司的人？”
　　肖骁点头道：“三日前，司长接到霹雳双侠失踪的密信，兹事体大，不宜声张，洛阳城监察司一共五人奉命潜入半月楼查探，我易容成了凡人小厮元宝的模样，接触了过去一个月每日去九日酒酒铺取酒的小厮崂山，确实如他所说，崂山并未将霹雳双侠失踪一事声张出去，而是擅自拿着侠劈劈的拐杖取酒。昨日我跟随取酒回来的崂山，被他发现，下了绝灵子，一直关在半月楼的下人房。”
　　“你说你们监察司一共五人潜入了半月楼，那其他四人如今在何处呢？”我问道。
　　肖骁沉默片刻，面庞浮现担忧的神色：“目前没有他们任何消息。”
　　“叶司长三日前获得消息，为何今日才高调现身听雨轩将此事公之于众呢？”师青言忽然开口。
　　我忙看向叶深，他沉默片刻道：“两位既然与霹雳双侠交好，自然知晓他们二人资历深厚，是当今修士中的佼佼者，与六大门派也有一些渊源，此二人消失的消息在下以为不宜声张，于是一开始只安插人手进入半月楼调查，他们传回的消息只有我能接收，然而三天的时间，传回的消息极少，甚至到了昨天，其他四人彻底失去了音讯。这让我意识到此事其中或有蹊跷，无论此举会否惊动六大门派，我也唯有此一条路了。”
　　叶深忽将视线转向我道：“公子曾问我是从何处知晓霹雳双侠失踪的消息，监察司的确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在下不便对二位严明，还望公子谅解。”
　　我略颔首，转向肖骁道：“你被崂山识破了身份，他将你扔进了下人房，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也把我扔了进去，其他四人最坏也该是同样的结果，为何会杳无音信？”
　　肖骁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绝灵子的药力总有散尽的时候，崂山他抓了我为何不直接取我性命？”
　　叶深缓缓道：“此人身手狠辣，却丹田空虚并无灵力，他体术强横，然而凡是与修士交手，都要先下绝灵子，说明是个细致严谨的人，这种人当我们捉摸不透的时候，他或许是在下一盘大棋。”
　　我忽然想起什么，忙道：“那真正的小厮元宝在何处？”
　　肖骁道：“我将他藏在半月楼对面的东西客栈，他吃了嗜睡丹，没有七日醒不过来。”
　　“如果真正的小厮元宝被人掉了包，那么小厮崂山呢？这个崂山一看就是冲着霹雳双侠来的，原本的崂山又在哪里呢？”我道。
　　“不管是真崂山还是假崂山，遇上了那便会一会。”

　　更深露重，夜色如墨。
　　半月楼的佟掌柜是个富态的中年修士，想必是对监察司的大名早有耳闻，一上来不待我们细问便把自己的老底揭了个干净。
　　“半月楼的小厮崂山何时来的你这里？”叶深问道。
　　佟掌柜擦了把额上虚汗，递上来一本半月楼伙计小册子，说道：“这是小店里的伙计名册，小厮崂山是凡人，在我这店里做工有五年了。”
　　“他平日里与谁交好？”叶深问。
　　佟掌柜道：“凡人小厮私下里的接触，小的也不甚清楚，不过我这小店里的凡人小厮不多，我这就招呼他们过来问话。”
　　掌事的带上来了三名小厮，末了低声道：“还有一个小厮元宝也是凡人，只是一时间找不到他。”
　　我心中发笑，当然找不到，元宝还要在酒楼对面的客栈多睡两日呢。
　　我围着三个小厮走了一圈仔细打量，末了问道：“那小厮崂山是个什么样的人？”
　　“崂山是俺的同乡，他五年前来了这洛阳城，俺是看他混得好了，跟在他屁股后面也来了这里。”一个黝黑瘦弱小厮说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雪花。”
　　“你可知道崂山素日里是否饮酒？”我问道。
　　雪花想了片刻后说：“前两年小的常看见他出入酒肆，不过小的听说他要攒钱讨媳妇，已经许久不喝了。”
　　“许久是多久？”师青言问道。
　　“一年多的时间吧，他也不是完全不喝，偶尔还是喝两口。”
　　我脚步顿住，总感觉雪花描述的这个人并非我今日所见到的崂山。
　　“你们谁和崂山住的近？”叶深忽然发问。
　　雪花道：“小的们都住在一个院里，平日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叶深吩咐监察司的人到下人院中仔细搜索，接着问道：“小厮崂山有一个酗酒的同乡，你们有谁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俺们做下人的，不敢酗酒，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就找不到活干，找不到活，还怎么娶媳妇。”雪花小声说道。
　　“那他最近几日拿回来的几坛子酒水，你们可有看见？”叶深问道。
　　雪花道：“俺们半月楼所有小厮都知道崂山得了一个人人眼红的好差事，每日里去洛阳城那顶好的酒铺里取酒，这活轻松不累人，崂山恨不得天天跟我们显摆呢！”
　　“也不是天天。”忽然另一个埋着头的小厮低声说道。
　　我走到他面前，“什么意思？”
　　那小厮似是胆小非常，慌忙跪下磕了个头说道：“也就前几日他跟我们得瑟，可是后来他每日取两坛子，甚至三坛子的时候，我却很少看见他了。”
　　我眯起眼睛，“你可知道他是否私藏了酒水？”
　　那小厮大惊，“私藏酒水？这崂山胆子也忒大了！那可是给仙师喝的酒！”
　　“你们小厮平日里吃住都在半月楼吗？可会去城里其他地方？”叶深问。
　　雪花点头又摇头，看起来有些滑稽，“不上工的时候倒是也出去溜达，不过最近崂山都不和我们一道了。”
　　天边亮起鱼肚白，监察司将半月楼翻了个遍，却没有见到小厮崂山私藏的酒水。
　　至于他所说的酗酒同乡，更是鬼影子都没有。
　　毫无头绪的探查让霹雳双侠失踪一案越发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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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感冒数十天，过年那几天好了，现在又喉咙痛，去医院一看，原来是年前感冒的药没吃到位……
病来如山倒，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