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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摊牌了，不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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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许秋声常年翻墙斗殴结实又长茧的手来说，林未觉的手要纤细得多。除了握笔的中指关节起了一层茧子，其他地方却是光滑柔软。
许秋声不自觉握紧了些。以往老说薛余厚虽然身宽体胖但胜在细皮嫩肉，作为同桌兼枕头，功能性十足。现在跟林未觉比起来，细皮嫩肉这个称号也得换人。
不过林未觉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平日里勾勾肩膀搭搭背都得应激，现在居然愿意握手！
这算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吧？哦不，第二次。第一次是醉酒那天林未觉握自己手腕的时候。想到那天的场景，手腕上仿佛还有余温残留，惹得许秋声嘴角越咧越大，眼底的兴味也愈发浓厚，一副地痞遇到良家公子准备调戏的模样。
福至心灵，这位地痞下意识用手指蹭了蹭林未觉的虎口，效果拔群。
虎口拔毛，直接惹急眼了。
“许秋声，做人不要得寸进尺！”林未觉抽开手，像是烫开了的茶壶一般说着。
他怎么得寸进尺了？许秋声朝林未觉眨眼，“你是上世纪穿越来的老古董吗”这个疑问已经通过眨眼间的诧异和不解传达出来。
“还有两小时给你吃午饭，抓紧时间。”林未觉偏过头转移话题，“顺便衣柜腾点位置，不用多，放三套衣服就行。”
“你还带衣服了？”
“带了。”
说着林未觉拎过沙发上的书包放到腿上，拉链拉开的瞬间，压缩袋的一角蹦了出来。拉开全貌时，许秋声看林未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很新的物种。
原以为是一书包的复习资料，结果是一书包的衣服。上至贴身衣物，下至外套长裤，分门别类，用压缩袋装的整整齐齐。
他抬手拎着书包上的勾绳，又拎了拎桌上的帆布袋，两袋加起来少说5斤。
“可以啊林未觉，大清早负重训练？这体育老师看到不得感动得声泪俱下？”许秋声揶揄道。
林未觉把书包拿回来，白了一眼：“毕竟要跟您相处两周，趁现在练练，省得哪天被你偷袭。你说是吧？秋哥？”
昨天偷袭那事儿还记着呢？许秋声失笑，9月份生日，也不是天蝎座啊，这么记仇？
他视线往下移，又落在林未觉撞伤的腿上，放在走进来时还能看出右腿收着力，应当没好全：“也该练练，省得你撞一撞就一片淤青。林未觉，这两周不能光给我补课，你也得补补。”
林未觉不可思议地问：“我还需要补课？”
“谁让你补脑子了。”现在脑子已经够灵活了，再补点儿怼人能力不得更上层楼？许秋声下巴朝着小腿方向微抬，“我是让你补体力。每天早晨6点半起床跟我去晨跑。”
“早晨6点半？”林未觉呵呵一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反问一句，“你起得来吗？“
挑衅的眼神加上质疑的语气，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急于自证，许秋声也不例外。他直起身离开茶几，又弯下腰在林未觉耳边低语：“拭目以待。”
短短四个字，却感觉周围危险笼罩。
林未觉僵硬在沙发上，突然想把上一句话撤回。但面子又不允许自己落在下风，他强撑着后背维持挑衅的表情。
好在这样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原本因紧张而压缩的空气在许秋声突然转变的话语下迅速释放膨胀：“我去煮饭，正好莫辞昨天带了只鸡过来，炖个汤。房间衣柜你随便折腾，给我衣服留块地儿就成。”
说是随便折腾，林未觉只用了不到半立方的空间。许秋声的衣服在两米的落地式衣柜里塞的满满当当，大部分衣服标签都没有剪开。不过衣物虽多，却打理的整整齐齐，林未觉见缝插针，把自己的衣服挂了上去。
他的穿衣风格偏清新，衣服大多是白色、米色，或者浅蓝。浅色系的衣服在一众深色系里格外显眼，给这副黑白画强行添上了色彩。
正当林未觉准备合上柜门之际，一节手臂从头顶越过，把卡其色外套一边的深灰色卫衣挪了挪，原本两件衣服还在互相推搡，现在卡其色外套独霸一方。
事出突然，林未觉反射性后退，正巧落脚在许秋声鞋上。他说着抱歉又慌乱转身，这半臂宽的距离本就狭窄，一前一后又踩中许秋声另一只鞋，顺带崴了自己的脚。
“嘶——！”
叫痛的是许秋声。
房间内安静得能听见吞咽的声音。两米宽的大床上，许秋声大半个身子压在床沿，右手搭在林未觉腰上，防止这个连带摔在自己身上的人掉下去。
时间进入了停摆，只剩温度不断上升。
哦，还有一个向来不合时宜出现的系统：“秋声，检测到你的心跳频率异常，目前指标126每秒，你得去医院。”
“……”
“秋声，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的心跳频率还在异常上升，心率高于100存在猝死风险。”系统语速越来越快，许秋声甚至在这个没有感情的代码中听出了一种叫做慌张的情绪。
大概担心一个亿的小目标寄了吧……
脑海里的电音夹杂着耳边的呼吸，许秋声觉着现在的自己就像烧烤摊上快烤焦的烤茄子，一边是炭火的高温，一边是杂质燃烧的刺啦嘈杂。
“秋声……”
见系统仍不停止，许秋声赶紧打断：“统，你再说多两句我就真的寄了……”被吵死的。
系统第一次听见许秋声音调如此沙哑，仿佛经历了10公里长跑一般，还带着喘息。它虽仍想劝说自己的宿主去医院，但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害死宿主的罪魁祸首而被销毁，衡量再三，选择沉默。
解决掉一个外界麻烦，许秋声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埋在自己颈间的人。
“林未觉……”他听着自己嗓音不对，又假咳了两声调整声线，虽达不到正常状态，但好歹没那么沙哑，“林未觉，你兜里的手机，咯着不疼么。”
他大腿快疼麻了！
埋在自己颈间的温度愈发变高，颈间传来闷闷地一声：“疼。”
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的许秋声再次破防。要老命了，怎么林未觉喊疼会这么…这么可爱？
“疼咱先起来。”许秋声摆烂，哑着嗓子说。
身上的人迟疑不过一分钟，便采取了行动——贴在床边的腿撑起膝盖，弓起身子，另一条腿挪动从许秋声腿边跨过去，又放下膝盖。扶在肩膀上的手拉着被子，借助拉力做了个x轴平移。
然后……扯过枕头埋掉了整个脑袋。
属于林未觉的重力消失，许秋声眼里划过转瞬的可惜。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大腿，目光直直放在床上那一团生物上。
深灰色的床面与白色羽绒相衬，羽绒服因为挤压而蓬起，两条匀称瘦长的浅蓝色牛仔裤下如白玉般的脚踝露出，像只异色的海狮。
“你先出去，汤好了叫我。”海狮说着。
“……”
“好。”好诡异。
若搁在往常，林未觉就算摔他身上也只会迅速起身一顿输出从柜子到地板再到他伸出的手都得批判个体无完肤最后摔门而去。
可是今天，非但没有任何唇枪舌战，还格外顺毛。反常，太反常了，从林未觉今天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都很反常。
好像一夜之间林未觉体内的灵魂被一分为二，分裂出一个与平时性格截然相反的人一样。甚至许秋声有种直觉，这或许才是林未觉最开始的样子。
一个他父亲还在时，会依赖人的样子。
“统啊，如果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你觉着是为什么？”他边退出房门边问。
系统：“……”
“统？”许秋声又喊了句。
“……”系统说，“秋声，我可以说话了？”
这次轮到许秋声沉默了。是他骨骼惊奇还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分给他这么个智商250的货呢！
“你又没禁言的功能，我捂你嘴了？”许秋声音量拔高。
“……”人类真难懂。
“秋声，根据资料显示，人类在遭遇重大事件或者脑疾病时会表现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性格，还有一种情况，人格分裂。”系统摆出它专业的姿态解释着，“不过我最新学到了一个你们人类的观点，非常适用当前场景，需要听吗？”
“你说。”
“摊牌了，不装了。”
刚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准备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下的许秋声听到这个观点险些把阀门拧断。
这还是他那个机械无趣的系统？
许秋声问：“你从哪学来这些人类观点？”
系统解释：“秋声，自从上回你同我科普了人类的复杂性，我受益匪浅。这段时间我升级了系统资料，把所有与人类有关的信息都读取了一遍，让我充分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
物种的多样性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对劲呢？
冷水一捧一捧地往脸上冲，但林未觉的气息好似与水融为一体，方才的呼吸和触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秋声，你的心率又变快了。”系统如是说，“我刚才认真反思自己的判断，发现存在判断失误。心肌猝死是一瞬间发生，你已经跳了11分34秒，可以排出心梗可能性。同时你也没有经历剧烈运动，所以排出运动后的血管扩张。”
“按照人类复杂性角度，我的最终判断是：林未觉让你产生了紧张、恐惧或者心动。”
嘭——
“统，你还是自我禁言吧！”许秋声捡起掉落在地的免洗消毒液，语气带着威胁。
什么狗屁结论？
林未觉让他紧张？完全没有。
让他恐惧？更不可能。
让他心动？怎么可能？他可是对林未觉发过誓的！妥妥的直男！
况且林未觉不也心率异常吗？难道林未觉也对他紧张？恐惧？心动？
肯定是卧室空气不流通，空调开太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