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撒欢》个文盲

25、闲步

　　“哎，这不10班的吗。”
　　季辛折无意间扭头看到了三个不是本班的人，顺口来了句。

　　“老师知道我们？”许隙深挺惊讶，和乐和白鸽此时都一脸好奇地看着理7班主任。
　　“嗐，你们班班主任还有91他们班班主任跟我们班主任是铁哥们儿，一个学校出来的，知道你们也不稀奇嘛。”蓝鹤在中间说。

　　“哦——我们还真不知道。”许隙深说。
　　“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是吧91。”
　　蓝鹤身旁的方拾听后笑了。

　　“主要是季老师也没给我们班上过课。”许隙深笑着说。
　　“好，我回去就跟你们穆老师说一声儿，给你们当一天班主任。”季辛折眼神里颇有着玩笑的意味，许隙深摸着鼻子笑了。

　　和乐也没对着这句调侃吱声，反倒是一直没表情的白鸽不按套路地开了口：
　　“那等着季老师的课了。”
　　许隙深和和乐瞬间在一旁低下头偷摸笑了，随后很快收敛起嘴角抬起头装模作样地挺了下腰。

　　“哎呀，能开玩笑好啊，多生动，”季辛折乐了，顺手拿了一串牛肉，“都吃着吧，别干愣着。”
　　10班的三个人乖顺地吃了起来。

　　拿酒的两个男同学很快提着酒和纸杯回来了，一瓶一瓶地往桌上放：“先喝，不够的话再说。”
　　蓝鹤伸手拿过来一瓶，开了盖后给他们班主任倒了一满杯。
　　季辛折捏着杯壁道了声“谢谢”，随后直接喝了大半杯。

　　“感觉你们班这女生挺安静的，没想到敢怼老师啊。”发完酒后一个男同学又随意说了句。
　　这句话先让他们的班主任不干了：“这人能用外表来判断吗？你能知道文文静静的胡祉贼喜欢吃辣，你能知道蓝鹤她不喝酒？”
　　桌上顿时又是一阵拖着长音的笑闹，蓝鹤莫名被cue，斜了一眼班主任后勾起嘴角拿了两串玉米粒。

　　“我也不是不喝酒，我只是喝得少啊。”蓝鹤还是略微抗议了下。
　　“那你现在来点儿。”季辛折假哄道。

　　“你是我老师吗？”蓝鹤看着他们班主任。
　　“那方拾替你喝，”季辛折说着还真给方拾倒了半杯啤酒，“方拾来点儿。”

　　方拾看着那杯隔着一个蓝鹤被推到面前的酒杯，微笑着端起来，正要送到嘴边，就被蓝鹤一手拦截了。
　　蓝鹤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在桌上悬滑了一道弧线，转瞬就被倒进了还剩点儿底的酒杯里：“你自己给喝了吧你。”
　　说完“啪”一下将空酒杯放在了桌上，那直接的语气贼像教育老父亲。

　　“老父亲”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指着方拾：“方拾你太坏了啊。”
　　太坏了的方拾选择笑而不语。

　　“他们班主任经常这样吗？”许隙深吃完最后一口五花勾头凑近方拾问。
　　方拾也勾头小声说：“是，在校内很收敛，在校外就这幅爽朗的样子。”
　　“爽朗，是真爽朗。”许隙深认同地点点头。
　　“跟咱们班完全相反啊。”和乐也勾头凑了过来。

　　“是啊，我都不敢想咱班班主任要是这活泼性子得是啥样。”许隙深一副不敢想的愣怔样子。
　　许隙深和乐俩人就着勾头的样子又齐齐扭头问白鸽：“白鸽你敢想吗？”俩人询问的眼神跟密谋什么似的。
　　“平常不敢想，只在梦里想。”白鸽小心翼翼咬着肉简单地回。

　　许隙深回头叹息一声：“还是白鸽思想活跃。”
　　“我连梦都梦不到。”和乐低迷地嘀咕着。
　　方拾一口酒都没喝，这下却要被这仨给逗晕了，笑得双肩直颤。

　　蓝鹤还在那头跟季辛折斗嘴，没注意到白鸽这边的动静。
　　“老师您这么能喝，哪天有空跟我一朋友比比，我那朋友可能喝了。”
　　“真的？你一不喝酒的，朋友那么能喝？”

　　“你废话吗，那全是能喝的，我说的那朋友更能喝，你真可以比比。”
　　“行呐，哪天吃顿饭，我来见识见识。”

　　“那说好了，得下注，您输了，欠咱们一个要求。”
　　“那是事儿吗，下就下。”
　　蓝鹤一脸嬉笑的奸诈样儿，不靠谱的把睡得正香的二毛给卖了。

　　火锅里重新下了一锅，方拾还没吃过，等吃了几口后，蓝鹤凑过去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是真好吃，这料很猛。”
　　“这可是小坏他们熬的火锅料，我特地拿过来下菜的。”
　　“这门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哪天回去再下着吃。”
　　蓝鹤“嗯！”了声。

　　“江襄遥，给你们那边的添满了，再接着下。”
　　“好。”
　　江襄遥站起来，靠墙的几个同学都把塑料盒往锅边推了过去。
　　蓝鹤在桌上一片热气中仰头朝外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白鸽注意到蓝鹤的动静，顺着蓝鹤的背影看过去，只见蓝鹤直接走到烧烤架前，跟光着膀子的老板们说着话。
　　白鸽看了一会儿棚外张扬的烟雾，然后回头继续涮着肉片。
　　又过了好一会儿，白鸽忽然在本就一片烟火气的香味里闻到了更浓郁的气息，其中夹杂着孜然、烧烤料还有葱花的的气味。

　　她朝后转过头，恰好见蓝鹤端着一盘不辣的烧烤站到自己身后，她下意识倾斜上身让开，然后蓝鹤自然地摆在了他们桌前。
　　白鸽的抽气声很明显，蓝鹤在和乐许隙深一迭声地“谢谢”里又转过了身，没有直接走回去坐下。
　　白鸽不解但没出声多问，或许她是想出去透透气也说不准呢。

　　许隙深和和乐在跟方拾聊天，桌上其他人也都在交谈，她停下吃的动作，拿起面前的纸杯喝了好几口水，但感觉再怎么喝都喝不够，最后索性直接将纸杯放下。
　　屋里的热闹没停过，在一阵高潮迭起的话音里，她没有拿起蓝鹤端上来的串儿，刚烤出来的很烫，她觉得再继续吃，会辣得更受不了。
　　她想缓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一下。

　　对面原本调侃过她们班同学的几个女生跟白鸽来回说了几句话，白鸽在缭乱的热气里还挺放松，接着，那阵才走过她身后的脚步声又出现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从侧面伸过来的一只手臂就放下了一瓶冰饮，瓶身上正冒着细密的水珠。
　　她抬手握上去，顿时感受到沁爽的凉意，从指尖极速蔓延到心口。
　　身上的燥热全被那瓶冰饮驱散了。
　　她不高不低地说了声“谢谢”，拿起那瓶已经被拧开盖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不确定后面的人有没有听见，下一瞬蓝鹤就绕过许隙深坐了回去。

　　白鸽还是没有接着吃，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再缓缓，冰镇的效果也没那么快。等她无意识再抬头时，却见蓝鹤又站起来，走了出去……
　　“想起来了，其实热水的效果来得更快，”蓝鹤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身后，这次她回头看见蓝鹤手里端着一碗盛了半碗水的塑料盒，“喜欢喝冰水缓过劲儿再喝，先把这碗水干了。”
　　蓝鹤的语气和架势大有让白鸽一口闷了的意思，她侧身抬手犹豫地晃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按照蓝鹤的话来。

　　和乐和许隙深转过头看着白鸽，安安静静地等着白鸽听话喝下去，俩人嘴唇红润但显然没有白鸽暴汗的样子来得惨烈。
　　白鸽分三次给半碗水喝完了之后，蓝鹤接过空碗：“你确实是你们之中最不能吃辣的人，你旁边这俩人跟你比就是火鸡面对小鸡炖蘑菇。”
　　白鸽听完无奈了一下，反倒旁边俩人笑得贼欢乐，最收敛的还属方拾。

　　“那跟你比呢？”白鸽睨蓝鹤一眼。
　　“别跟我比，你跟91比吧。”
　　“那非要跟你比呢？”

　　“那就double呗。”
　　“你对我要多点想象力。”蓝鹤说着坐了回去。

　　“我对你最大的想象力就是你生啃辣椒。”白鸽坐正看着蓝鹤。
　　“哎，这可以，你要是愿意，我跟91一起给你表演生啃辣椒，咱们老班也行。”
　　季辛折喝着小酒啃着串儿莫名被cue，直接起身走开了。
　　“哎，小崽子们，喝了酒没啊——”

　　蓝鹤扭身眼睁睁看着他们老班溜到了隔壁桌，她动了几下嘴都没说出话来。
　　苏旧在一旁笑得大眼睛都眯缝了，蓝鹤吃瘪的样子实在太生动，好玩死了。

　　“回来一口都不会再给他吃。”蓝鹤嘀咕着。
　　“可以不回来吃啊。”庄别提醒了一句。
　　“……”蓝鹤憋着股气，但马上就释怀了，“我吃。”
　　方拾搁一旁笑完，干了一大口五花。

　　白鸽看这样子是等不到蓝鹤和方拾一起生啃辣椒了，那班主任更不可能，她拿起第一根串儿开始吃。
　　“你来之前有没有先垫一下胃啊？”蓝鹤问。
　　白鸽看过去：“没有。”

　　“那你胃疼不疼？”
　　“不疼。”
　　许隙深看了一眼白鸽，说：“这种程度不至于发疼，不然这胃早早的就得废。”

　　“有胃溃疡？”蓝鹤想了一下问。
　　“呃，那没有，”和乐说，“就是胃承受力差。”
　　“对，突然在很饿的情况下吃爆辣的食物就会痛。”许隙深又补了一句。

　　“这也跟平时的饮食习惯有关吧，不过我看着这样吃的也挺正常的啊，”蓝鹤半思索地说，“要不就是情绪问题。”
　　“情绪……这个情绪……”许隙深“情绪”半天没接下去。
　　“谁都有情绪，挺正常的。”白鸽说。

　　“应该去医院看过吧？”方拾问。
　　“看过，没什么问题。”白鸽回。
　　方拾点点头，和蓝鹤一起默契的没有再问。

　　“怎么样？”方拾又转过头问蓝鹤。
　　“我已经饱得差不多了。”蓝鹤懂他意思。
　　“那就是还能再战。”方拾说完跟蓝鹤一块儿傻笑了。

　　“天呐你们是真能吃。”许隙深忍不住感慨。
　　“看看你们，才吃多少，端上来到现在，扫了一半了吗？”蓝鹤也忍不住挑刺。
　　“是没到一半，这不快了嘛。”某人回嘴完就拿起一串培根卷金针菇。

　　“我们三个人难道还消灭不完这一盘吗，被小瞧的的感觉真不好受。”和乐顶完嘴也开始快速扫射。
　　“哎，吃那么快干什么，细嚼慢咽行不行！”这俩人真经不起激，蓝鹤出声赶紧阻止他们无用的行为。
　　“也行，”和乐立马慢下来，“这一盘那不妥妥解决吗，我们三个人呢，是不是白鸽……”

　　和乐扭头示意白鸽，却见白鸽放下手里的空签子后不再动了。
　　和乐：“……什么意思？”
　　许隙深：“什么情况？”

　　白鸽：“吃不下了。”说的时候还叹息了一声。
　　和乐跟许隙深：“……”
　　白鸽转头看着俩人：“多吃点，来的时候饿呢。”
　　和乐跟许隙深：“……”

　　白鸽说完就回头拿起那瓶冒着大水珠的冰饮，手触摸到瓶身后，大水珠立即划下了几道水痕沾湿了手心。
　　白鸽那淡淡的语气配合她淡淡的表情，实在好笑，还让人觉得她在阴阳，给蓝鹤方拾俩人笑得不行。

　　俩人笑得正发抖呢，啃了几口串儿没一会儿的许隙深又悄悄凑过来，辩解说：“我们是奔着你们来的，不是奔着吃的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鹤跟方拾笑得更加肆意，感染力嘎嘎强，顺着一圈都开始笑起来，和谐的氛围在这时松快到了极致。
　　许隙深和和乐缩着肩膀啃签子，白鸽端坐着一脸漠然。

　　“天呐他们好搞笑啊。”胡祉凑近庄别，俩人又低低笑了好一会儿。
　　等季辛折回来的时候，一桌的人都已经冷静了下来，蓝鹤听到旁边的动静转过头：
　　“这谁啊？”

　　“……”季辛折愣了两秒，“我、我谁……我你老师，我谁！”
　　蓝鹤跟不认这句话似的，木着脸扭回了头。
　　桌上从苏旧开始顺着一圈又是一阵笑。
　　笑着笑着，整个屋内包括大棚底下都没了一丝声响，这一瞬间小吃街的各种远近动静都尽收耳里。

　　蓝鹤朝外望过去，发现一个穿着白汗衫的大壮汉正站在外面的一小片空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这边，那震惊的表情写满了凶横。
　　大概持续了七八秒的时间，最终大壮汉在52张脸，104只眼睛的平静对视下走开了。
　　周遭的嘈杂又开始燥起来，同学们丝毫没被这突然而来的小插曲打断了周五夜晚的兴致。

　　“咱们会不会被举报啊？”
　　庄别其实不太在意地问了一句。

　　“他报就报呗，那也得有人理啊。”
　　季辛折的话一出，桌上又开始了轻松的笑闹。
　　一场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有同学离得有些远就结伴先撤了，陆陆续续最后就蓝鹤他们这桌留的人多。

　　“行了，赶紧回家睡大觉了，”季辛折站起来穿上外套，看着学生们问一句，“顺路的有没有现在也走的？”
　　“有有……”
　　“我们。”
　　“我们也回去。”
　　七八个男女生站起来，跟蓝鹤他们挥挥手就跟着他们班主任开始往外走。

　　“你们什么时候走？”季辛折临走问。
　　“我们等会儿就走了，老师你们走吧。”蓝鹤看着外面说。
　　“行，我先带他们回去了。”

　　“那我们等下也回去了，老师再见。”苏旧也朝回去的老师和同学们挥了挥手。
　　“周一见。”
　　季辛折带着同学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苏旧才收回视线，除了蓝鹤他们五个人，就还剩庄别、胡祉、贺致和江襄遥了。

　　“你们怎么回去啊？”蓝鹤看着他们问。
　　“我们几个都住得近，打车回去得了。”苏旧说。
　　“那一辆车坐不下，好叫车吗？”方拾问，“我给你们叫认识的。”
　　“不用啦，遥遥打个电话就行，他有个兼职开夜车的邻居，车座位正好够，很方便的。”苏旧笑着说。

　　“嗯，那就好，你们注意点。”方拾提醒道。
　　“放心吧，没事儿！”江襄遥大着嗓门说了句。
　　庄别解决完最后一口肉，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站了起来，拉着胡祉跟在几人后面。
　　“拜拜，我们走咯。”贺致挥挥手朝外走。

　　和乐笑着跟他们挥挥手，目送他们走向了南边的路。
　　和乐回头问：“他们是住在南边吗？”
　　“对，比你们住的地方还要往南。”蓝鹤说。

　　整个室内空间里全空了，除了北墙外面还有几桌客人的交谈声，听零星的内容大概还要待上很久，五斗米的老板仍然在烧烤架前没停歇，滋滋的声音从烤架那边传进来，蓝鹤觉得自己是真撑着了。
　　面前桌上的签子被整齐的堆在一起，火锅里的汤料加水加的颜色淡了很多。整个桌面能吃进嘴里的都被扫荡干净，就连那最后一口都被庄别给消灭。
　　五个人一时之间都没说话，半瘫在那神思恍惚。

　　“都结束啦？”
　　老板站在门口对稀稀拉拉走出来的最后五个人问：“那个锅我给洗干净先放我们这？”
　　“那不用，谢谢老板，等会儿会有人来收，不用您洗。”方拾笑着说。
　　“那有啥的，先放这也没事儿，不用大晚上再过来。”老板大方地笑说。

　　“他们就在附近呢，您不用忙，锅放那就行，就之前过来点单的那几个人，他们带走就行。”方拾说。
　　“那行，我先给收拾了。”
　　“谢谢老板，我们走了。”
　　方拾跟和乐许隙深对老板笑了笑，然后领着俩神智不清醒的人往西向的路走。

　　“很难受吗？”方拾看着蓝鹤问。
　　“好撑啊。”蓝鹤垮着脸搁旁边晃悠着步子走。
　　“白鸽也困得不行了，”许隙深说，“你们都住在北边是吧？”

　　“对，”方拾看了一眼落在后面一点的白鸽，“怎么那么困，作息被打乱了是吗？”
　　“早上看错时间起早了，白鸽到早餐铺的时候，我俩都才刚起床。”许隙深想起来还是有点想笑。
　　白鸽无声一声叹息。

　　“其实我也困了。”和乐困倦着一张小脸扩下肩，音量低迷。
　　这时从北方吹来一阵夜风，和乐这下一激灵，泪花都出来了。
　　“我也有点困，那你们一起走，我们往那边的路走了。”许隙深指指南边的路，几人互相挥挥手，许隙深又补了一句，“白鸽，你回去快点睡啊？”
　　白鸽朝他们微一仰头，俩人就并肩走了。

　　“是明天约好了见面是吗？”方拾看着人越走越远，回头微笑问蓝鹤旁边的白鸽。
　　“嗯，是的，”白鸽说，“他俩每天精力无限。”
　　方拾笑意深了些，又看着蓝鹤，身边的人蔫蔫的。他顺手把蓝鹤的书包扯下来，搭在了自己肩上。
　　蓝鹤一身轻，快走几步到前面的位置，胡乱甩了甩两只胳膊。

　　夜深露重，头顶的黑幕像是压下来一样接连着地面包围住他们，凉意在身上游走，很快烧烤店里的那点子温度就被裹挟的水汽降下。
　　有些冷，又好像没那么冷。

　　路上有来回的车辆、行人，还有带着满脸笑容奔跑的儿童，还没到十一点的时钟，待在房间里人似乎也没多少愿意熄灯，那种心理就好像现在的白鸽一样。
　　大概是真吃累了，途中一直没人开口说话，慢慢的只有不太齐的脚步在地面上显出点动静。
　　回去的路其实挺远，步行的速度很耗费时间，但这样三个人漫步的闲逸状态出奇的让白鸽感到舒坦，很想拉长时间一直这么下去。

　　走在一起却又可以一直不说话保持着的自在的同伴很难得，不需要绞尽脑汁没话找话，更不需要心慌意乱顾及对方。
　　在这里除了许隙深和乐，大概只有身旁一前一后的这两个人，他们身上会给人的相处感觉就是轻松、自然，跟他们本人一样，有让人放下心的力量。
　　他们走在左边的人行道上，顺着北没停过，蓝鹤原本难受的饱胀感已经被走路给平息，夜风在身上溜一遍，她还怯意的满足了起来。

　　十字路口的视野在前方空旷起来，水泥路面干净的透着夜晚的宁静，零星车辆偶尔滑过也只是带走轮胎下沙石般的呼啸，那声响显得夜更深，也更谧。
　　右边的街道不知不觉又驶来一辆，他们在车前灯光扫过小腿时拐了弯，继续朝着西。
　　等走到了街道的北边，就是一大片的楼，高高矮矮，或新或旧。对比明显的两个区被一百多米之外的一个大池塘分隔开，南边种了一排树，在夜色与路灯的昏暗中隐秘了一部分楼的大致分布，仅看轮廓，是相对低矮的。

　　三人在空地处停下，方拾拽下书包，蓝鹤一伸手给接了回来。
　　“你们就在两边吗？这么巧。”方拾看了一眼两边的楼，挺感慨，挺惊讶。
　　“是，我就住东边。”白鸽说。
　　“行，”方拾笑了，“那我往前走了。”

　　白鸽看着方拾继续往西走的背影，问旁边的蓝鹤：“他是住在西边吗？”
　　“对啊，”蓝鹤也看过去，看着方拾移动速度极快的背影，“就前边儿家属楼，再走远点往南一拐就到了。”

　　白鸽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家属楼，也没什么那里的房子像家属楼的印象。
　　方拾走远后俩人没多停留，在两边路灯的照明下，双双道别便各走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