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撒欢》个文盲

24、聚餐

　　“哇哇！今天周五了今天周五了——”
　　“周五啦周五啦——”
　　理7班的走廊外传出一阵吵嚷的叫声，拍桌起哄混杂着不绝于耳。

　　“疯了吧，大早上的，等下8班班主任过来削你们啊！”
　　贺致唰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后吼了一声，教室里一片嬉笑的含混和推卸声。

　　折腾着闹过后，平息了几秒，江襄遥身旁突然一声哗啦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他瞪眼转过头。
　　蓝鹤突然疯癫似的站着胡乱拍了几下桌面：“周五喽周五喽——”随后手用力一甩，高昂的情绪卸下去直接坐回了凳子上，整个人透着股被剥削后认命的平和。

　　教室里又是一阵起哄的笑闹，江襄遥和贺致也看着蓝鹤放肆无情地大笑了几声。
　　属于受益者的欢乐。

　　大课间的做操音乐结束后操场上的人潮开始分出几支队伍向不同的方向涌去，蓝鹤几步快走到方拾身旁，出声提醒他。
　　“晚上别忘了，去吃饭。”
　　“定好地方了吗？”方拾转头问。

　　“定好了，就吃烧烤吧，反正那边吃的多，想吃什么就加上，”蓝鹤和方拾不急不慢地走在人流里，身边清一色的蓝，“之前小坏说那家挺好吃的，还是新开的，我们直接就去试一试。”
　　“嗯，小坏说的还是有可信度的。”方拾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没问题。

　　“不好吃的话我就得让他去医院检查味觉了，扫兴的事最烦了。”蓝鹤嘀咕了一句。
　　“唉，我现在就饿了。”方拾的语气透着一丝虚弱。

　　“庄别有小零食，等下拿一些垫垫肚子。”蓝鹤在一旁憧憬地说。
　　方拾配合着笑了，偏头看一眼蓝鹤，随后俩人穿过楼道上楼梯，一步一步地踩着阶梯。

　　“哎？庄别！”
　　蓝鹤刚走了几级阶梯，就看到前面平台上几层阶梯上的庄别、班长和胡祉，她灿笑着跑上去，方拾依然在后面不紧不慢。

　　“好快啊你们，”蓝鹤惊讶道，“上了一趟小卖部还赶在我们前面了。”
　　“嘿嘿，我提前让人给我准备好的，半途就拿过来了。”庄别一脸骄傲地笑。
　　“快快，来点吃的垫垫肚子。”蓝鹤紧盯庄别手里的大提袋，急不可耐的样子。
　　几人停在靠近栏杆一边的阶梯上，庄别低头掏袋子里面的零食，先拿了一瓶酸奶出来递给蓝鹤。

　　“这个面包是小卖部新进的货，还挺好吃的，拿一个。”苏旧从袋子的一角拿了个透明纸折起来的面包。
　　“这个也好吃。”胡祉也挑了两个小零食出来塞到了蓝鹤手里，蓝鹤咧着嘴全攥在了手里。

　　“小卖部的姐姐不是开始自制面包卖了吗？”蓝鹤突然想起来，便问一句。
　　“但是今天没做呀，”庄别略惋惜地说，“我们今天过去还想吃那个的呢，但是姐姐这两天没在，就没得吃了。”
　　“所以就买了这个面包。”苏旧指的是塞给蓝鹤的那个面包。

　　“再拿一个这个吧，你肯定还要给方拾的。”
　　胡祉贴心地又往蓝鹤手里塞了一个，蓝鹤巴不得呢，这下笑得非常满足。

　　“哎？方拾！”
　　方拾听见自己的名字一转头，许隙深的帅脸就映入了眼睛，他笑看着许隙深几步蹿到自己身旁。
　　“来，吃一下试试。”
　　许隙深刚稳步停下就送上了手上的一小袋枣子，方拾接过就拆开尝了一个。

　　“嗯，好吃，这好像不是学校小卖部的吧？”方拾咬了几下，发现没碎核。
　　软硬适中，不粘也不嘎嘣脆，比在市场买的枣要好吃的多。
　　“不是，是和乐妈妈这两天寄过来的。”许隙深看着方拾又吃了一个，好像很饿的样子。
　　“哦——”方拾咬着枣含糊地拉长了音。

　　“什么？”许隙深纳闷问。
　　“这是干蜜枣，才反应过来。”方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脑子刚才跟宕机了似的。
　　许隙深一直在笑，现下也没有嘲笑的意思。俩人接着往上走，几步后拐了右边上去的楼梯。

　　走到二楼和三楼中间的平台时，蓝鹤和庄别她们分开，几步跑过来把手里的面包和小零食送到方拾的手里，方拾接过让蓝鹤尝了尝许隙深给的干蜜枣。
　　“好吃哎，”蓝鹤看向许隙深，“你给的。”
　　“嗯。”许隙深点点头，“我给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蓝鹤随口问。
　　“那俩换了条路走。”许隙深歪了下头，面上倍感无奈又习惯的样子。
　　仨人又开始上楼，蓝鹤在一旁啃着小零食，方拾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问许隙深。

　　“对了，前几天看见白鸽好像……”他想着措词接着说，“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哦，没事了，”许隙深垂眼看了一眼方拾手里透明纸包着的白色面包，还溢出了点乳白色的夹心，“昨天就好了，现在一丁点事儿没有。”
　　“哦，那就好。”方拾轻轻点了两下头，拆开手里的面包开始吃。
　　蓝鹤将手里的一个小零食隔着一个方拾伸到许隙深面前，许隙深触动又感激地深深看了蓝鹤一眼。
　　三个人低头笑，边上着楼梯。

　　“对了，许隙深。”
　　上到五楼要各走一边的时候，蓝鹤忽然叫住了许隙深，许隙深还在吃着小零食，转回头的时候舔了一下沾到油渍的嘴角。
　　他看着蓝鹤。

　　“其实你是走快了，把他俩撂后面了吧。”
　　蓝鹤一副道破的嘴脸，方拾也在后面笑。
　　“不是吧蓝鹤——”
　　许隙深被戳中，头向后仰，那一瞬间，心里充斥着满胀感受，简直无法再言语。

　　一周中最为期待和亢奋的一天在同学们高涨的情绪中度过，急迫的理7在第二节晚自习后的幽静校园中极为突出，个个像冲出花果山水帘洞的猴儿，他们裹着夜晚的潮湿水气向学校后方前进，浩浩荡荡中夹杂着欢快的讨论声，狠吃一顿的决心在小路上洋溢出这群学生身上特有的直率和简单。
　　距离24小时烧烤店两百米的地方，开着一家露天烧烤店——
　　五斗米。

　　超大的烧烤架后面用灯串在防雨棚支架上的细线绕了整整一个棚门，大棚里侧连接着店里面的位置摆了四大桌，棚下的两大桌上各坐了12个人，卷帘门拉起的大空间里也放了两大桌，同样各坐了12个人。
　　从外放眼望去全是弯曲曲、长条条的蓝白色在错落着交头接耳。
　　——满地喧嚣。

　　贺致脱了外套搭在肩上穿行在四桌中间，活像个交际广泛的地头大佬在拉着小弟唠闲嗑，一会儿挪个地方，嘴就没停过。
　　“贺致，你赶紧坐下吧，来来回回晃了多少趟了。”
　　庄别忍不住昂头冲着隔了一个桌的贺致吐槽。

　　“来了来了来了。”
　　贺致一溜小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胡祉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来——同学们，先给你们每桌来上一盘——”
　　烧烤店露着膀子的两个大老板吆喝着各端了两大铁盘过来了，蓝鹤这桌坐在棚口的两个同学倾斜着上半身让出了位置，大铁盘上桌之后，满桌子的“谢谢谢谢，谢谢老板。”
　　蓝鹤上手先来了串酸菜夹心的五花肉，吭哧吭哧地啃着，跟旁边的方拾一样心无旁骛。

　　“吃着怎么样啊？”大老板没走，立在桌边等着反馈。
　　“好吃好吃，小坏诚不欺我。我觉得这味儿挺足的，不像是新手开的店，吃着太爽了，这辣味儿够辣还不辣嘴，合我心意。”蓝鹤满眼真挚、毫无保留地夸赞了一番。
　　“估计得辣嗓子，我也觉得好吃。”贺致搁一旁附和。
　　方拾吃着肉没说话，只笑着表达了下。

　　“那就成那就成，我们是别的地方房租到期不想续租就换到这边了，我们也干了老多年了。”老板的粗嗓门很豪爽，庄别在一众吃货中抽出空应和老板：“怪不得呢，我们一吃就觉得老板有真活儿，您开在学校附近简直是明智之举。”
　　蓝鹤嗯嗯点头：“因为全是吃货。”
　　“你们喜欢就好，”老板哈哈大笑，“那你们吃着，我继续去给你们烤着。”
　　“好嘞。”贺致和同学们齐声应着。

　　“班主任怎么还不来啊，忙啥呢？”一盘都差不多完了，庄别看了一眼棚外的路，没见着人影，啃着羊肉问了一句。
　　“在群里说了，有点事，办完就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了。”江襄遥解释说。
　　“班主任不积极我都不习惯了。”庄别半调笑着说完，周围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许隙深领着俩人在校后小吃街上觅食，在看到一整片的蓝白校服时，眼睛都瞪直了。
　　“嚯！今天什么日子，哪个班搞大聚会呢？”
　　和乐和白鸽顺着许隙深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满眼落地的蓝天白云。
　　仨人走近了点，停在半明半暗的不明显处站着，前方灯火通明，瞅着都刺眼。
　　六只眼睛观摩了一会儿，许隙深眼尖的发现了坐在其中一张桌前的蓝鹤跟方拾。

　　“我去，是蓝鹤方拾他们班啊。”
　　“我也看到了，这是什么程度的聚会啊，咱们班有过这样的吗？”和乐惊叹道。
　　“不用想也是没有。”许隙深提醒，话又一转，“话说也是巧了，平时在课间都见不着，哎，晚上又碰上了。”

　　“哎，今天你们碰上了吗？”和乐偏头问。
　　“碰上了啊，我还给了一袋枣呢。”许隙深说。
　　“两个人你给一袋枣？”和乐很会抓重点，眼神不解地仍旧看着许隙深。

　　“他俩有什么分别吗？直接吃一袋就行了呗。”许隙深无所谓道。
　　“那你以后也直接跟我吃一袋了呗，让白鸽吃一整袋。”和乐语气不善。

　　“什么跟你吃一袋，我要吃你十八袋。”许隙深跟和乐直接杠上了。
　　“那一共就二十来袋，你吃十八袋，你不让白鸽活了？”和乐简直震惊许隙深的话。

　　“行，我不吃十八袋，反正我要吃的比你多。”这妥协仿佛是许隙深最后的底线。
　　“……”旁边俩争执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反之白鸽，眼睛则紧紧盯着蓝鹤所在的方位。

　　光看着画面，听着动静，就知道那里一定是和谐、热闹、轻松、愉快的氛围。
　　全是一张张还尚且稚嫩、爱玩且没心没肺的笑面孔，那种一个笑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传递着幼稚的默契搞怪，好像随时随地会因为学习而苦恼，又好像随时随地会因为彼此而大笑。
　　这个场面白鸽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觉得稀有的像是自己生活中不会出现的豪华餐厅的盛宴。
　　虚浮且虚假，很不真切。

　　结果现如今直愣愣地摆在眼前，又有一种本就可以如此的感觉，那感觉大概来自于那个一直身处繁华的人，热闹、活跃，即使偶尔安静着，也是特别、醒目的存在。
　　她在许隙深出声之前就捕捉到了蓝鹤的身影，即使被旁边的方拾挡了一大半。

　　白鸽收回神，身边的俩人不知何时停止了斗嘴，安分如夜一般。
　　过了半分钟，才又开始了话头。
　　“要不要过去？感觉咱们过去也不太好啊。”许隙深尚存理智地说，眼睛盯着正前方。
　　“我突然想过去打个招呼。”和乐秉着礼貌的精神说，眼睛盯着正前方。
　　俩人偏头看向白鸽，等着一个坚定的决策。
　　“饿了。”
　　仿佛受到鼓舞似的，白鸽一语毕，六条腿迈向了在光亮里闹哄哄的大部队。

　　“来给你们上个锅，差点忙忘了。”
　　先前的老板这时又走过来，两手端着个蛮大的锅，放到桌中间后扯着锅屁股后面的黑线给插在了从墙边扯过来的蓝白插板上。
　　期间有同学问：“锅？什么锅？”
　　老板回答：“一个小火锅，之前来点点单付款的时候让安排的。这串儿烤的，差点没想起来。”

　　“哦对，”蓝鹤恍悟之后说，“我是定了锅的，每桌一个，买了肥牛、五花啥啥的烫着吃的。我都给忘了都。”
　　“对，肉都密封着在冰柜里放着呢，我等下给你们拿过来，”老板看着锅里的红色火锅底料，又补了一句，“你们这桌是最辣的，其余三桌一桌不吃辣，两桌中辣，等下吃着味儿不够我再加料。”
　　“谢谢老板，”苏旧笑着说，“那冰箱里的就不用麻烦了，等下那些我们自己拿吧，现在这个点上客人了，老板您忙，我们自己动。”

　　蓝鹤也说：“对对，上客人了都，我们自己动。”
　　老板笑着也没多说什么，只又提醒了一下：“等下人多了要是觉得烦，我就给你们上帘子，想吃多久吃多久，不用老怕有人过来，安安稳稳地吃完。”
　　“我靠，”一个男同学感动地说，“老板也太好了吧，还知道体谅我们学生，怕人唠闲嗑。”
　　“嗐，大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拿小孩说笑，你们这群学生还这么多，估计来了附近爱管闲事儿的，废话都说不完。”
　　老板善解人意地说完又回去拿了一摞塑料盒和一把长筷子过来，一群学生不停地在道谢。

　　眼见着一个身材健壮、大概是老板的男人离开桌边，三个人才慢悠悠地神色怪异地晃了过来。
　　穿过大棚下的两大桌，仨货直奔蓝鹤那桌，就在许隙深和和乐想着该怎么打招呼的时候，方拾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就接上了杵在桌边几步之外的六只眼睛。
　　他惊讶地抬手打招呼：“哎，快过来坐。”
　　梗在那边的仨人求之不得，总算不会显得尴尬又恬不知耻的了。
　　——我们可是被邀请的。

　　旁边的几个同学听见声音扭着上身回过头看见人，立即开始往旁边让。
　　“快快快，往那边挤挤，让点位置。”
　　顿时一阵凳子腿拖动摩擦地面的混乱声响，方拾起身走到墙角拿了三个摞在一起的圆面塑料凳子依次摆在了自己旁边。

　　蓝鹤原本正跟隔了一个空凳的苏旧说话，听见声音转回头首先就跟站在灯下的白鸽对上了眼，她耸肩笑了下，挺惊讶的，白鸽抿着唇无奈挑了下眼皮。
　　随后蓝鹤又跟和乐许隙深笑了一下。
　　这大动静给许隙深整得都不好意思了，但在落座后呼口气又神色自然起来，好在没有那种被排外、多余出现的感觉。
　　许隙深坐在方拾旁边，和乐就被夹在许隙深和白鸽中间，他笑着跟桌上的人都打了个招呼，白鸽表情倒是没有那么的漠然了，友好地跟对面一些人对视一下，算是合群。

　　“天呐，我们过来找你们的时候还怕不合适，我可拘谨了。”
　　许隙深靠近方拾小声地诉说了下自己的内心感受。
　　“没事，有认识的人过来一起吃个饭没事的，同学们都无所谓，我跟蓝鹤在这不用想那么多。”方拾安慰他。

　　“你们这是集体聚会呢？”许隙深这下又宽心了不少，问。
　　“蓝鹤他们班，你看我个8班的不是也在这呢，大家就是一块儿乐呵。”
　　许隙深抿着嘴角“嗯”了声。

　　“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蓝鹤看着白鸽先开口问。
　　“过来看看迎接双休日的夜晚吃什么，看到你们之后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旁边俩人听见白鸽这么说，都缩起肩膀交叉握着手来回搓，那乍一看有些羞怯的表情在蓝鹤眼里格外的欠揍，她慢悠悠地说：“天呐，真想打人。”
　　那俩人听后瞬间笑起来，心里最后的那一点尴尬感都没了。

　　锅里已经开始沸腾，坐在里面的庄别和胡祉起身到后面的冰柜里拿火锅配菜，俩人各搬了几摞密封盒回来，苏旧站起来跟她们一起拆盒往锅里放。
　　在眼神拼命示意下庄别站着夹了好几片蓝鹤最爱的肥牛放进了锅里，锅面咕嘟冒泡的动静被平息下去。在这片刻的安静下老板又端了一大铁盘过来，桌面的香味顿时混合着直冲鼻腔。
　　蓝鹤看着满桌面的红辣椒，这才想起来有人不能吃辣。

　　“咱们这一桌都是贼能吃辣的，看来没有你们吃的，”蓝鹤说完冲着烧烤架前的老板喊了声，“老板，这桌再来份不辣的，荤素搭配的——”
　　老板在一片烟雾缭绕里回头拉长音应了声。
　　和乐扭过头朝外望了一眼，三个穿着大背心的男人站在烧烤架前翻动着手上的棍儿，感觉都忙不过来了，他又往烧烤架北边的位置看了眼，那边的桌上也坐上了人。
　　他夸张着嘴型回过头，独自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

　　“没想到蓝鹤还能认识你们，我们今天可是见识了。”
　　和乐听见话才抬起头，面露疑惑地看着对面发出声音的一个女生。
　　“见识？”
　　“是啊，”庄别还没坐下，时不时翻动着锅里，给蓝鹤夹了几片肥牛过去，蓝鹤笑得跟得了宝贝似的。庄别看着对面的人，又说，“居然认识咱们学校最帅的人。”

　　和乐心想，那跟我和白鸽没啥事儿。
　　旁边的许隙深礼貌地笑了。

　　“平时根本就不会有说话的可能，帅的除了跟方拾和他们班班长熟点之外，在我们班最帅的就属贺致了，”庄别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贺致，“是不是贺致，俊小生。”
　　贺致抬起头看着庄别，发自肺腑地说：“你能不能别提我。”
　　话一出桌上顿时一片笑声，方拾都乐了。

　　贺致又说：“咱们班第二帅的遥遥，你怎么不提一下？”
　　“哎哎，”庄别还没回话呢，江襄遥就赶紧截了话头，“我都比不了你，你就别扯我了行不行，我要脸。”
　　桌上又是一阵大笑，这时坐下的胡祉也没忍住笑出了声，贺致受打击似的扭头看着胡祉：“胡祉，你就别笑了吧。”
　　胡祉笑得更欢了。

　　“这个火锅太辣了，你们也不能吃，”蓝鹤乐完扯开了话题，“还是就吃烧烤吧，不然用凉水涮一下也行。”
　　“我看行。”方拾起身到棚外倒了一大碗的“娃哈哈纯净水”，然后又直接把一桶都提了过来，还拿了三个塑料盒。
　　“谢谢谢谢谢谢。”
　　稳坐的仨人受宠若惊似的差点都坐不住了。

　　“饿了吧？”方拾坐下后问。
　　“饿，本来来这边就是想吃点没吃过的，饿惨了都。”许隙深说。
　　“那你们仨给这清了，”蓝鹤指了指火锅，“他们先吃串儿。”

　　“清完我们再下呀，还有好多，占了老板这的冰柜好大空间呢。”庄别说。
　　“四桌人，全是吃货。”贺致不留情面地痛斥。
　　旁边的胡祉又笑了：“那你也是啊。”
　　“……”
　　贺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江襄遥拿了串牛肉来哄了哄，然后笑得比谁都欢。

　　“班主任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过来，忙什么呢！”庄别声音大起来，连苏旧都觉得班主任迟到的不正常，但话音刚落，就隔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来了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苏旧笑着往外望：“老师来啦？”
　　其余三桌都在跟班主任季辛折打招呼，他很快跨着大长腿从外面走了进来。

　　“外面都坐了那么多人，这家生意很火爆嘛，”在蓝鹤旁边坐下后他看着一桌的肉，乐了：“呦，今天这么乖，喝酒的几个居然都没点酒？”
　　“这不是等着季老师您来了再点吗——”几个男同学扬声来了句。
　　“那要喝的就点吧，周五不喝不浪费嘛。”
　　“哎——老师说的是，我去拿啤酒。”
　　坐在外围的两个男同学起身去拿了酒，还招呼了别桌的几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