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秦始皇幸福，我超拼！》久羡

29、第 29 章

　　尹姿先不着急撇清所谓借今讽古的罪名，而是不紧不慢用【说书人】技能将赵惠文王的重要生平娓娓道来。

　　饶是这之中有很多人祖祖辈辈就生活在王城根下，但王宫里的王上始终离他们很远，甚至有人终身没见过王面。

　　乍然听见了从未听见的故事，尤其是手握赵国最高权力的王，这群平头老百姓听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尹姿随时在观察这群特殊听众的反应，嘴角微翘，先在众人心底中下锚，影响他们对已故赵惠文王的印象，对之后的登场的高俅一相比，自然高下立判、一清二楚，尹姿相信群众的眼睛会是雪亮的。

　　接着她换了个声调及语速，概述地把《水浒传》前几章回讲了出来，终于让在场所有人都弄明白了“高俅”是个什么货色。

　　也不枉在雪天里站了大半天，这些永远在善悦酒社喝不起一盏酒的贩夫走卒哈着热气跺着脚，十分庆幸今儿被风雪冻的很值得，一钱没花钱连听两场精彩的说书。

　　“这个高俅也忒不是个东西。”

　　赠香的货郎担已然被尹姿带入听书状态，对高俅骂咧咧不断。

　　这时，尹姿拿着方才货郎担所赠的线香走到一旁香案上蹭火，接着趁背对着所有人飞快翕动嘴角默念进入灰雾大厅的口令，迅速召唤出【辩论家】这个技能。

　　气定神闲将点燃的新线香插入香炉。

　　一场引经据典、熟背赵律的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结舌的精彩自证辩论开始了。

　　当最后一节香灰掉落，尹姿将将好结束自证，最后几句话她说得还是急了些，一口气说这么长时间，真的很口干舌燥啊。

　　衙门里自然不会专门给囚犯备茶，尹姿干脆蹲地上扭捏着手抓了把刚窝起来的新雪，像吃大白馒头那样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边嚼，尹姿边在想，古代没空气污染应该下的雪也是纯净可食用的，只是……比炫完一根冰棍还冻舌头。

　　他娘的，剧里讹被辩得哑口无言，深深明白所贪的那匣珠宝，如今有多么烫手，从宝贝疙瘩变成了索命麻绳。

　　阵脚刚乱，剧里讹立刻就定神平定了，理如今是一条都捏不在自己手里了，他能拿得出的就是司寇身份，堂下饶是巧舌如簧，也不过是区区庶民。

　　民岂能斗得过官？！

　　借今讽古的大罪名看来是坐不实了，剧里讹只能死咬尹姿另一个不痛不痒的小罪过，指责他用哗众取宠的‘越狱’故事煽’动邯郸小蟊贼扰乱治安。

　　“小人如何扰乱治安，大人可有实证？”尹姿皱眉反问。

　　“当然。”剧里讹咬紧后槽牙，厉声道，“而且还是铁证如山。”

　　原来上月有两个小蟊贼被逮捕下狱，不知为何做出匪夷所思的越狱举动，虽最终没有成功，但事情的确发生过，不止狱卒连大牢里的其他囚犯都能作证。

　　尽管众口铄金，尹姿仍硬骨头地不揽罪，不是她做的要她如何承认。

　　当然剧里讹也不是软骨头，至少拿了钱财后他不是软骨头，挥挥手，立即有衙差带了俩小蟊贼上堂，俩小蟊贼异口同声咬死是听了最近风靡邯郸城的唐泰斯和肖申克后，才萌生的越狱大胆想法。

　　尹姿盘问他们越狱方法，结果磕磕碰碰俩人连细节都没对上，谁在说假话，明眼人都瞧出来了，好事者立即带头起哄，剧里讹又挥挥手，示意衙差将俩小蟊贼带走。

　　公堂上又只剩下尹姿，她横眉冷眼看着剧里讹，表情讥讽无比，懒得再反驳，但她心里清楚这个哑巴亏只能认。

　　剧里讹这时面不改色忽又做回一个爱民的好官，苦口婆心道：“虽然罪行是这俩小蟊贼犯下的，首罪在他们，但你也有连带责任，本司寇向来秉公执法，对你可以不会严惩只从轻处理，但……”

　　话音霍然停止，剧里讹做出一副思忖模样，须臾清了清嗓子，道：“防患于然比惩戒更重要。——本官可以赦你无罪，但你要画押保证永远不再说书，永不做煽动鼓噪影响城防治安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尹姿仰天冷笑，毫不留情讥讽道，“司寇大人早说嘛，您要是早点说，小人定欣然配合。唉——”

　　长叹一口气：“配合官差办案本就是小民们的义务，您应该早说，免得事情没弄好，大人因此丢掉民心，得不偿失哩。”

　　讥讽完尹姿思考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其心之歹毒，他要的不是她不能在邯郸说书，而是要她永远不能说书，这是想一劳永逸、彻彻底底断掉她的活路。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只是，你错了，大错特错！

　　一个两世为人还有大腿可抱的人，岂能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可走？简直幼稚！

　　“既然你没意见，来人啊——”剧里讹喝道，“让他在罪状上盖手印。”

　　尹姿见衙差拿了张羊皮上来，心想对方还挺舍得下成本，羊皮多贵啊。

　　只是她怕自己不识字，又掉进羊皮上的陷阱中，挑着高眉冷冷对衙差说：“念一遍听。”

　　衙差看了眼剧里讹，随即低声念起来。

　　没坑。

　　尹姿不放心，转看向赠香的货郎担：“劳驾问一句，小哥识字吗。”

　　“识得一些。”

　　“那能劳烦小哥帮小弟读一遍么。”尹姿环视一圈，“希望诸位父老乡亲都帮小弟做个见证人。”

　　货郎担接过羊皮纸大声又念一遍。

　　的确没坑。

　　见势不可挽回，尹姿慢慢将沾了朱墨的掌心摁在羊皮上，一衙差收起羊皮纸，另一衙差立即就为尹姿打开了手上枷锁。

　　轻轻活泛了下手腕，尹姿面朝人群，一字一句道：“今日遭此劫难，尹姿愧对大父多年教导，今日对天发誓，永远不再人前说星道月、观天察地。”

　　众人霍地哗然，他们之中早有人在听见此子自报家门时，眼睛就直了，蠢蠢欲动想着事后找尹子后人为他们预测财运、预测官运，此刻是大失所望。

　　尹姿其实也是想趁机把以后的麻烦提前斩干净。

　　发完誓，她头也不回朝司寇府外走，立时人潮从中间齐齐朝两边分开为她腾路。

　　忽然，一只小手从人堆里伸来，轻轻牵住她。

　　“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