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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夜探下楼 ...

  •   陈青谷全然沉浸在赌博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周执生的视线一直挂在他身上。

      骰盅一揭,陈青谷哑了火,顿时没了气势。

      从上桌开始,陈青谷就没赢过。由着赌徒心理,他摸出钱袋中的最后一锭碎银,不死心道:“继续,继续,我还不信能一直输。”

      其他人自然是欢喜,也就纷纷出了银子。

      骰子在盅里翻滚,四周的人叫喊着,仿佛谁喊得最大声,谁就能赢似的。

      这次,陈青谷还是赌大,他就不信能连着三次全是小,毕竟这概率可是八分之一。但他可能是玩过头了,忘记了每一次赢的概率其实都是二分之一。

      最后,陈青谷很荣幸地把所有钱都输光了。

      一旁的兄弟和陈青谷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态,“没事兄弟,这才玩几把,再来一把铁定能赢回去。”

      输光了钱的陈青谷:上一盘,上上一盘,上上上一盘,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兄弟见陈青谷不再掏钱,撺掇道:“兄弟,继续啊,这把你押什么。”

      陈青谷被穷扇回了理智,苦笑道:“你很看好我啊。”

      兄弟狠狠拍了拍胸脯,豪言道:“那是自然。”

      四周依旧吵闹,陈青谷讪讪笑道:“那你这把和我赌一样的,敢吗?”

      兄弟僵了一瞬,心虚地移了眼, “我这不是看你输了不少,跟你选不一样的才能给你回本嘛!”

      陈青谷都想赏他一个大白眼。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那人还想再哄哄陈青谷,毕竟这样的大冤种可是稀罕物种。于是,他不知轻重地去拍陈青谷的肩背,以此表达自己对其的安慰,掩盖心虚。

      而那硕大的巴掌呼再陈青谷背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可以被震出来。待那兄弟还要再呼上一个巴掌,周执生一把捏住了他的腕,那人顿感一疼,心道不妙。

      周执生阻止了那人的动手动脚,便立刻收了手。

      陈青谷觑见,微缩着身子,比周执生矮了半个头。

      虽然他是为了打探消息才来赌钱的,但是后面确实上了头,有点放浪形骸,还被大师兄撞了个正着。

      陈青谷心里叫苦,鬼知道他在周执生心里的好感度会不会降一个档次。

      他有些心慌,眼神飘忽不定,手指扯着一点师兄的袖袍,支支吾吾道:“师……大……大哥,你……我只是……”

      未等陈青谷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执生竟把自己的钱袋子放在他手里,声似五月风。

      “你继续。”

      啊?

      陈青谷七分震惊三分动容 ,“这……不太好吧。”

      周执生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好,淡然回答:“二弟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二弟!

      虽说陈青谷称周执生大哥,他就已经有种怪异之感了,这回周执生还叫他二弟,怪异之感更是汹涌澎湃。不得不说,他还是喜欢师兄弟的称呼。

      其实,消息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陈青谷不必再花冤枉钱,但周执生的出现搅乱了他的思绪,竟又怔怔然地上了赌桌。

      因着周执生再一旁观着,陈青谷根本放不开,规规矩矩地下了钱,说了赌,又输了钱。

      整个场面不得不让他梦回读书时代。老师在课堂上抓住开小差的学生,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刚刚的动作。

      如今,陈青谷备受煎熬,仿佛被下了油锅反复炸。

      他不得不怀疑,周执生是不是在换个法子教训自己,毕竟南明峰可是严禁赌博。但他觑见大师兄面若清风,坦荡透彻,终究是压下了这想法。

      此刻,周执生打量着赌桌上的人,张牙舞爪的,又看了一番自家师弟。顿时觉得,师弟即使赌钱也赌得赏心悦目。

      最后,陈青谷实在是受不了清澈而灼炽的目光,反正情报也收集得差不多,干脆直接拉上周执生就往璞玉楼外面钻。

      周执生哪想到师弟会临阵脱逃,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温热的触感到达手腕,好似七月的风撞上四月的山泉。还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就被陈青谷拽得差点一个趔蹙。

      出了璞玉楼,陈青谷将周执生拉到大街上才罢手。但即使慢了下来,眼神也不敢在周执生身上多待。

      他想了想,还是得解释一番,“师兄……我刚刚是在套取情报。”

      周执生很平淡的嗯了一声,手腕上还残留在师弟的余温。像初夏早晨的阳光温暖和煦,万物皆喜。

      这么多年,由于周执生威名远扬,没有谁敢这般“冒犯”他。

      陈青谷见大师兄并无任何异色,便舒了一口气,他好师弟的形象应该是没有受损。

      夜色深深,灯火流离,迎面的晚风拂过,让人舒畅。

      周执生开始谈论正事,“我将璞玉楼下楼巡视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但是在去往上楼的梯口,我隐隐能感受到那存在妖气,所以我们还得找机会去上楼。”

      陈青谷点头以示同意,但是一想到他那手气,如果没有点金山银山,可能这一辈子他都上不去。

      “这璞玉楼总共三楼,下楼,上楼,上上楼。下楼是赌坊,上楼相当于青楼,而这上上楼只留风雅,不遗杂欲。简单来说,就是这地只附庸风雅,听听曲,唱唱歌,喝喝酒。璞玉楼的花魁,琼瑜姑娘偶尔在上上楼奏曲歌舞。”

      陈青谷一点一点道来,“除此以外,我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这璞玉楼的老板叫琮玦。”

      周执生细细思到,“琮玦?”

      陈青谷眉眼一弯,像初秋的新月,骄傲地背着手,带点欢腾地走,像朵沧海里的小浪花,“师兄没发现其中的文字游戏吗?琼瑜,琮玦,苦璞,还有璞玉楼,这四个名里面可都含玉。而苦璞是妖,其他人或许也有点干系。当然也不排除就是这么巧合。”

      但这可是小说,重要人物取的名字自然是有点联系。

      “除此以外,自璞玉楼在璨城立稳根后,璞玉楼的赌客每月都要死一个,但近月来,死亡人数有所增加。但死的都是些赌徒,身负巨债,不是坑蒙拐骗,就是卖儿鬻女。璨城里的百姓都说是死有余辜,还拍手称快。”

      “只有赌徒被杀害?”周执生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

      璨城人烟味重,脂粉味重,铜臭味也重。而这铜臭味往往浸着丝丝血腥气。

      陈青谷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小河般的奔腾也收了起来,有了几分暮秋的离索,“所以,师兄,如若是真的,妖杀的是坏人,我们还除妖吗?”

      陈青谷深知,在这样一个世界,是没有绝对公正的法律来维护正义,保护人民的。有人遭受了苦难,无处伸冤,只能求神拜佛,但神佛当真会怜悯众生吗?到头来,说不定还没有拜妖魔管用。

      周执生顿感周身一冷,好似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忽地阴云密布。

      师弟这个问题,他从未遇到过。在此之前,对罪孽深重杀害无辜的妖,他一剑斩之,而未害人间的无辜小妖,他放其生路。只要妖界的妖怪不霍乱人间,杀害无辜,他自然不会出手。

      清衍宗的长辈们从周执生小时候就给他灌输正派思想,要匡扶正义,心系苍生,降妖除魔。若妖杀了人,那便染了罪恶,须得除去。

      而他二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只杀罪恶之人的妖。

      周执生思忖一番,没有太大的负担,了然道:“妖杀人,大抵是为了提升修为。而以杀戮入道,本就不可取,长此以往,必然受心魔蛊惑,造下更大的杀业。你也提到了,城里的死亡人数增多,或许是那妖修炼有岔,需要杀更多的人。何况,人妖两界签订合约,妖族不可越界杀戮。如今,他既违了约,便要付出代价。”

      陈青谷听了周执生所言,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他这般优柔寡断,倒显得妇人之仁了。即是再怎样,妖族越界杀戮都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执生见师弟有些落寞,安慰道:“师弟涉世不深,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说罢,周执生竟还摸了一把“涉世未深”小陈的头。

      陈青谷瞪大眼睛,铮铮然:我!涉世未深!我可是在现世摸爬滚打过的男人,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见师弟愕然,周执生转移了话题,“师弟可真厉害,竟打探出这么多消息。”

      陈青谷自知这些消息其实没啥用,他端着手,头扭向一旁,“哼,师兄只不过大我三岁,别拿哄小孩子的语调来哄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周执生含笑顺势问道:“那师弟吃哪一套?”

      “我吃嘴上的那套。”陈青谷假做几分傲气,像只伸着颈的大白鹅,“我要吃那的糖葫芦,师兄给我买。”

      周执生望过去,见糖葫芦那人多,便知道师弟这是在为难他,但也由着他的性子。

      “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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