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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酆都城 ...

  •   承桑弥生还想说什么,突然,腰间所佩的玉令发出了暖光,恐怕是冥司中出了什么事。

      他来不及多说,拜别了许凌洲,下一秒就烧了一张传送符,消失在了房间内。

      房间内剩下的二人相继无言,许凌洲感受着心中翻滚而上的情绪,是悔恨。

      是他的悔恨,当年一叶障目,被杀父之仇蒙蔽了双眼,竟没看清事实。

      是沈赫的悔恨,或许,剑痴才是对的,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众叛亲离与唯一的徒弟恩断义绝,被万剑穿心死在麟德大殿前,被脱衣□□示众,早就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当时要出那个寒潭蛇窟?

      当时被推入蛇窟时,他觉得等待群蛇落下那一口时就是最令人害怕的了,但是后来他被净了身,他以为这辈子大概没有会比这个更痛苦的了。

      但是,还有的。

      他出来大仇得报,师父却下落不明,他亲手养大的徒弟与他一刀两断,鞠躬尽瘁要报效的君王要杀死他。

      就这样,死去吧。

      “不,不要... ...”

      “不要什么?”沈赫一回神就看到许凌洲满脸痛苦,嘴里呢喃着什么。

      他凑近了听,只听到他喊疼。

      “哪里疼?”难不成是之前在城外的客栈时发作的旧疾又复发了?

      沈赫将人扶到了房间的床榻上,刚将人放平,那人就像床上洒了针一样立马蜷缩了起来。

      他皱起眉,虽然他也略通岐黄之术,但这鬼和人显然并不相同啊。

      如此想着,但还是得先看看伤着哪了。

      沈赫上手去脱许凌洲的衣服,他却闹得不行,如今也早已不是从前的孩子了,一股子牛劲。

      他差点脱衣不成反被掀翻了去。

      “好好好。”沈赫连道三个好字,心想这可是你逼我的,待清醒过来可不能找他赔衣服。

      想罢,他拔出了横刀,划开了他后背的布料。

      这横刀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好刀,只轻轻一划,那布料就轻而易举地被划开了。

      沈赫见好就收,掀起了被划开的衣服看了看,并未见有什么伤痕。

      “难不成是内伤?”

      沈赫还没得出结论,那人又闹腾起来,双手紧紧握起又松开,就连指尖都疼得发抖。

      “疼... ...”

      这些发作的地方,怎么那么熟悉。

      沈赫来不及深究,如今还是先想办法要紧。

      人鬼虽然大有不同,但鬼修人修都是修,先给他输些灵力总不会错。

      他握上许凌洲的手,想要给他输送灵力,但体内的灵力又像当时在客栈时运转滞塞。

      但明明查体灵脉并无问题,这更像是原本储存在丹田内的灵力溃散全无。

      沈赫忽的看见许凌洲手上戴的聚灵珠手串,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一般闪烁着蓝色幽光。

      明明之前看到时,聚灵珠还散发着鸢尾般的蓝色。

      珠子间犹如珠光与极光之色沉浮其中,他不自觉地就想触碰,就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突然,疼得身体痉挛肌肉僵直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赫浑身一颤,仿佛是大梦初醒,他看着许凌洲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你醒了?”

      “别走。”许凌洲浑身的肌肉都痉挛着,肌张力极大,他艰难地吐字,下一秒又昏了过去。

      不明不白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别走,是让谁别走?

      看着聚灵珠几近熄灭的光,沈赫陷入了沉思。

      他对聚灵珠这种神物所知不多,但看着样子想来也是不是什么太好的情况。

      那日在红楼中赌神迷龙点明了他手上这串就是聚灵珠时他心中就在想,许凌洲到底要复活谁呢?

      现在,好像答案就近在咫尺,但他,有些不敢去看。

      替他拉好了袖子,沈赫静静地坐在榻边,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

      另一边,承桑弥生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冥司之中。

      他途经彼岸花海,这大概是贫穷的冥司里最美的风景线了。

      如今正是花开的时节,入眼的彼岸花如火如荼仿佛蔓延万里,即便是冥司上方的蓝紫色极幽魂光也被这妖冶的红晕染,漫天红花不见一丝绿意。

      每一多彼岸花的花瓣都纤细着身形极尽翻飞,花蕊完全地暴露在空中漫舞轻颤,仿佛歌姬极尽生命的最后一次献舞。

      绚烂盛大,扉糜腐烂,盛开在地狱的死亡之花。

      这向来是鬼魂的禁地,倒不是禁止谁来此处。

      只不过普通鬼魂要是在此停留的时间长了,便会被这彼岸花吸食殆尽,最后成了养花的肥料。

      不过就算如此,看曼珠沙华如今这盛况,便知自然也少不了有前仆后继的作死鬼。

      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彼岸花香有天然的引诱鬼魂的作用,待鬼魂沉溺于花海所通过他生前记忆所编撰的幻境之中,那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不过还有一个传说,在几十年前,有一个修士下冥界,没人知道他一个阳寿未尽的人为何用元神出窍这样极其危险的秘术来到这。

      只有鬼口口相传道,这人修为极深,竟然在彼岸花海中待了数日,又完好无损地离开。

      那时他有公务在身,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个传说中修为极深的修士,自然也没有轻信这些传言。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看到彼岸花海中有两道身影,两人相对而坐,正对着的那人长得与府君好生相似。

      “看来有人来找你了。”那人扔了手中的棋。

      “你留好残局,明日我再找你手谈一局。”南容霁站起身,不过两步,就走到了承桑弥生面前。

      原来真的是府君,承桑弥生小心地往那出看去,只见彼岸花海中的人连同那双陆棋盘化作这漫天的曼珠沙华纤细的花瓣,随风而去。

      “府君。”承桑弥生行礼,心中好奇那花海中与府君手谈是为何人。

      不过他可没胆子问,届时还是去向这附近的小鬼打听打听。

      “许凌洲那边如何?”南容霁轻挥衣袖,二人踏破虚空,转眼就来到了冥界的酆都城。

      酆都城乃是冥界首府,万千的鬼魂在土地庙销了生户,先过举目无星空,漫天皆黄沙,彼岸开两道的黄泉路。

      在望乡台停留七日,再向前便可看到三生石,凡天定姻缘皆可在三生石上找到。

      过了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再通过迷魂殿判官的审判,鬼魂便可今日酆都城。

      酆都城城门高三千尺,玄铁大门上雕刻着妖鬼神像,可与天通,每日阴气最重之时城门大开。

      城门下地面皆以天珠相砌,站在城门甬道中往下看,可以看到沸腾的奈何河水。

      每个鬼魂进入酆都城后,必经之路便是这奈何桥。

      又有几个身残体缺的鬼魂被奈何中跃出的怨鬼吞噬。

      整个酆都城中都回荡这凄厉的叫声。

      承桑弥生每次初入酆都城时,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多有不忍。

      恶鬼大多在迷魂殿中喝下吐真水被判官打入地狱,奈何桥上被吞噬的灵魂只是因为魂体孱弱,已经经历不起轮回。

      “他既然已经进入巴陵,不知可有遇上什么事?”泰山府君见半天也没有回应,向承桑弥生看去,见他失神地看着奈何桥。

      “新旧更迭,弱肉强食,弥生,你还未领悟么?”

      “弥生愚钝。”承桑弥生收回了眼神,迅速思考者府君刚刚的问题,答道“我将龙子付雪送回冥界后找到魈羿时,他刚从外面回来。是属下失职,没有盯紧他,属下甘愿领罚。”

      泰山府君手中拿着生簿,打开的一页正好停留在‘柯琰’二字上。

      南容霁摇了摇头“你这样就很好。虽为神职,但也不可失了人性。”

      “至于许凌洲,那大可不必如此如临大敌,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说着,手中的生簿如烟化去。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酆都地牢,付雪正被关在其中,它隔壁住着的正是赌神迷龙。

      迷龙无聊地躺在草床上,冥界这实在是无趣得很。

      这里可是号称冥府最豪华的首府酆都的地牢,里面的阴差一个个死板得和那泰山府君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都要怀疑南容霁是不是分身了一万个自己做阴差,偌大的地牢里,竟然没有一个鬼愿意和他赌。

      他可是身负盛名的赌神,跟他赌一场可以吹一世了好嘛!没准他还和这些阴差的祖宗赌过呢!

      听到外面有动静,迷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来人,竟然是泰山府君。

      迷龙伸出自己的手,一阵鬼哭狼嚎“府君啊,我到底何时才能出去啊!”

      泰山府君微笑道“时候到了,自然就可以出去了。或者,你也可以去找魈羿。”

      迷龙顿时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地刚回了草床上,笑话,他刚把许凌洲那个疯子给耍了,现在去找他,许凌洲不得把他撕了。

      另一边的付雪则安静许多,蹲坐在角落,双眼空洞。

      显然,它还是不能理解君迢,对于一个被万人供奉的河伯而言,理解人的情感是非常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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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抱歉啊宝子们,最近更新的不是很规律。因为最近有一些考试所以比较忙,这个周末可能会有一章,等忙过这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更新。 喜欢的宝子可以先放书架养一养,我会有修改完善,希望把更好的成品呈现给大家。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