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听我说，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所有人再检查一遍，干粮、手套、无线电，所有东西全部带好了吗？”
说罢孙姐回头看向不停扒拉自己背包的秦方，这次行动她最担心的就是她。
“好了没有？”
“等等，再让我查一遍，”秦方大叫，又检查了一遍背包里面的物资，确定无误后才回答道：“嗯，好了。”
“无线电随时保持联络，遇到任何情况在行动前就要互相报备。小翟，你负责拿着无线电。”
“没问题。”小个子把无线电塞进自己的背包侧面。
“我们以45度为夹角往两个方向走。我和大满往一个方向，你们往另一个，中途寻找线索，有情况及时报备。注意，不管你们走了有多远，晚上6点前一定要回到这里，明白了吗？”孙姐布置具体任务。
“明白。”秦方和小个子两人异口同声。
“下车。”
秦方又把脖子上的围巾系紧了一点。陶然带过来的这条围巾虽然有点旧，不过倒是意外的暖和。
“路上雪厚，开路的时候慢一点儿，观察好脚下环境再前进。”孙姐还是不放心，特意嘱咐道。
“知道了，放心。”秦方点点头，“那我们走了。”说完对着对面的孙姐和大满挥挥手。
“走吧。下午6点前一定回来，太阳下山之后气温很低，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知道啦。”秦方边走边回头说。
在野外可没有人来为他们扫雪。秦方刚离开主干道跳进路边无人清理过的连片积雪里，就发现积雪厚度已经没过了膝盖。这些雪像钩子一样勾住她的脚面，以至于她每走一步都要把小腿抬起来再重重的踩下去，长此以往才缓慢前进了一小点。
“好累”秦方抱怨道，“这些雪也太厚了，”顺带随机踢飞前路上的一个雪包。
“要不这样，你先走我后面，顺着我开出的道走。”小个子提议道：“如果我累了就换成你开道，怎么样？”
“没问题。”秦方来到他身后沿着小个子开出的道路走，确实轻松了不少。
任务刚开始他们还能互相打闹，谁都没想到后来他们累的连嘴都不愿意多张一下。真正等到他们中途休息时，秦方已经累的直接瘫倒在雪地里，在雪地里印出个人形。
“压缩饼干在你包里吗？”
“在。”秦方在雪地上滚了一圈儿，把压在身下的背包掏出来丢给小个子，“你自己拿吧，我要累死了。”
“你冷静一点儿，这才第一天，我们才走到第一个点，还有四个点等着我们呢。”
听到他的话，瘫在雪地里的秦方发出一声细微的哀嚎，她现在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叫出来
小个子吃着饼干，看着定位对她说：“你知道我们这一上午走了多远吗？”
“多远？”
“6公里，已经完成上级的任务了。”
“可是我们走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秦方说。
“或许是他们不在这儿。”小个子说。
秦方沉默了。对呀，老赵也说过，或许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接下来怎么办？是现在就回去还是……”
“再走1km吧。”秦方看着远处的林子，说道：“我不想就这么回去。”
小个子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决定。
可是再走1km的结果也是徒劳。下午两点两人正式开始返程。精疲力竭的两人沿着他们上午开出的道路默默走回去，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至少对他们这一队来说，第一个搜寻点的任务失败了。
真正回到车子边时太阳已经下山了，隔得老远他们就看到车边支起的放风帐篷和升起的小火堆。秦方和小个子累的不想说话，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孙姐和大满已经提前回来了。
“啊，还是这儿暖和。”秦方把手伸到火堆旁啊，这是他们今天遇到的唯一热源。热量通过她的指尖传递到全身，舒服得她打了个哆嗦。
“你说你们又多走了两公里？”
“对，我们想找的再远一点儿。”小个子边说边啃着压缩饼干。
“有什么发现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不然第一课就拿无线电汇报了。”
“我们也没有。”听到孙姐的话秦方和小个子同时低下了头，不过马上又听到一句，“或许他们不在这儿。”
听她说着秦方点点头，接过了大满从锅里挑出的煮好的面条。
“你先吃，可好吃了。不管怎么说，还有好几天呢，又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方大口地吃着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对呀，她来时就有人多次强调过，这次任务非常有可能会失败，或许他们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徒劳，他们找不到b7小队。
“别气馁，这才第一个点，还有剩下四个呢。”小个子也接过了大满的面，呲溜呲溜地猛吸了一大口。
秦方点点头，就当这是安慰了。
可是第二天的情况并没有比第一天好到哪里去。秦方晚上复盘时甚至想不到跟第一天有什么差别。他们来到这里，下车搜索，又走的比规定远了一点儿，然后一无所获的回来。唯一有变化的大概是他们在吃晚饭时又沉默了一点。
第三天依然如此。
当天夜里秦方第一次失眠了，她轻手轻脚地下车，小心的避开了在车边帐篷里睡着的大满和小个子。林子里安静一片，唯一的光亮是头顶洒下的月光。脚下浅色的积雪和头顶深蓝的天空相互映照，她站天地之间，像一粒灰尘。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上心的。都一个月了，找到遇难者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小。秦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阵阵的发牢骚。
况且她本身也不想来啊！明明是指挥官逼她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当然是想留在那个有网络的基地里了。
可是，她没法忽视自己在一次次搜索中一无所获时的伤心。
这件事儿不怪我。她对自己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外人而已，我为什么要为他们伤心呢？
但是，我想找到他们。秦方蹲下来，用手在雪地里胡乱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形状。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关心除了自己和姐姐以外的人。
“检测到悲伤情绪，需要播放欢快音乐吗？”机械脑提出。
“不，不用。”秦方说。
情感这种东西压不下去的。
任务还在继续，等他们来到第四个搜寻点的时候，整个团队已经非常默契了。不用孙姐叮嘱秦方就已经在下车前检查好了一切。在车子两边相互挥手后，四人向两个方向同时进发。
经过前三天的相处，秦方和小个子在前进的路上已经学会了合作和闭嘴。目前唯一能考验他们默契的只有身高玩笑。
“我告诉你，我身高绝对是有170的。”小个子在前面边开路边说。
“不信，因为我有168，感觉你还没有我高。”秦方接话。
“不信我们回去就拿尺子量，我绝对比你要高。”小个子一脚踹翻了路上的一个雪堆，却突然发现前方四周的树变矮了不少。再向前走了几步，树木完全消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雪原。
“哎，怎么不走了？”秦方一头撞到前面的小个子身上，正准备抬手揉揉自己被撞疼的包，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出了林子。
“诶，这里怎么没有树了？好空旷。”秦方看着眼前的平坦的雪原，问道：“我们走的多远了？”
“马上就走到规定公里数了。”
“这片平原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藏人吧？”秦方看着面前一览无余的雪地，问道：“我们要继续走吗？”
“嗯，这个……”小个子也踌躇不决起来。他向远处看了看，发现前方在这一片空地外还有一小片树林，于是说道：“前面还有片树林，我们走到那里就返航吧。”
“嗯，好。”秦方同意，两人一起向前面的树林进发。
或许是没有树木遮挡的缘故，这边空地上的积雪比树林里要厚很多。如果说树林里的积雪只是到他们的膝盖的话，那这里的积雪显然已经到了他们大腿根儿。两人在这一片半人高的雪地里匍匐前进，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旱地游泳了。
这里怎么突然就会空出一片来的？秦方还在思考，就听到四周突然传来一种细微的“轰隆隆”的声音。
“什么声音？”秦方驻足查看。
“啊？你说什么？”前方的小个子还在用力开道。高度到大腿的积雪十分有力的阻拦了他前进的脚步，他只得先向前探出上半身，把面前的积雪扫到一边。
就在秦方怀疑自己幻听而准备继续赶路时，突然看到小个子面前挡路的积雪自己移开了。
“？”
“等等，这是！”小个子还没说完就一头栽了下去，好在秦方眼疾手快向前一扑，抓住了对方的外套。
这是怎么回事儿？秦方还没来得及考虑现在的情况，就看见自己身体两边的雪墙突然出现了数道裂口，解体的雪块变成了一个个多米诺骨牌，沿着地面就向前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秦风看着自己周围不断滑落的雪块大喊道。
“这不是平地，是悬崖！”小个子大喊道。高低不一的两侧悬崖给他们造成了平地的错觉，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一侧崖体还向下倾斜。
此时他正趴在悬崖边，一半身子已经探了出去。他尝试用手将自己往回推，但双手却在雪地里找不到受力点，每回推下去的只有成块的积雪。
就在这时，一样东西从他背后的背包里掉了出来，摔进了眼前的万丈深渊中。
“我们的无线电！”小个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抓，却听到背后的秦方大喊道：“你别乱动！我要拉不住你了！”
秦方在他后面也站不住，双脚一直在往外滑。
见此场景，小个子对秦方高喊道：“放手！快点儿！你拉不动我的！”
“把嘴闭上！快点往里滑！”秦方大吼道。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听到了机械脑的提醒。
“前方拉力过大，有坠落风险，请尽快放手。”
“你也闭嘴！”她对机械脑又吼了一句。
秦方尽全力后撤，但她每往后挪一步，脚下的积雪就会把她往前送一点。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小个子正一点一点滑到悬崖边。
“放手吧，求你了。”小个子依然在大喊：“大不了你再叫他们来救我！”
“你有力气喊就不能尝试往后来一点儿吗！？”秦方站在雪面上的脚一直在打滑，她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整块向下滑落的雪块精准命中了秦方的脚后跟。在到达的一刻悬崖上的两人变成了倒地的保龄球瓶，从他们自己造出的滑梯上飞了出去。
在空中她终于放开了小个子的衣服，但随之而来的失重感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眼前的视角从崖顶上的一片白茫茫变为了四周黑色的崖体。眩晕再次袭击了她，旁边小个子的尖叫又把她拉回现实。
在坠崖前的最后一刻，秦方脑子里循环广播的是机械脑的女声：
“——坠落警告！”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