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sslow

10、床上打架

　　报到的那一天，校园里人山人海，洛思齐费尽心力才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洛思齐在红榜上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把分班的名单看了个遍，然后意外地在自己班级的名单上发现了江逸的名字。

　　洛思齐扛着自己的行李找到了自己的宿舍。进到了宿舍，洛思齐在靠最里面的床的下铺找到了自己的姓名贴。
　　他正准备收拾自己的行李，上铺的人突然探了个头出来。

　　“洛思齐！？”

　　洛思齐抬头正好对上江逸那亮晶晶的双眼。

　　“……”

　　洛思齐不可置信地检查了一遍上铺床边贴着的姓名贴，上面确确实实写着江逸两个字。

　　洛思齐张了张嘴巴，感慨这世界真小。他们还真有缘分。

　　江逸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悠闲悠哉地躺在床上看杂志。洛思齐进进出出地收拾着自己的床铺。他和其他舍友都打了个照面，大概也认识了几个同学。睡他对面下铺那个胖胖的男生，叫做程宇浩。这人看着还随和的，一进来就笑嘻嘻地和大家都打了招呼。

　　在正式上课之前还要军训两个星期，洛思齐每天早出晚归，往身上摸了厚厚一层防晒霜，也还是觉得整个身体从里到外都在发烫。他每天都看到一大群人在操场上做法求雨。没想到后面还真的连续下了几天雨。

　　当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的时候，整个教学楼都在沸腾欢呼。
　　洛思齐虚脱地趴在桌子上，目光正好看到江逸和一群人在教室后头聊得火热。短短几天，他就已经认识了一大群朋友。

　　洛思齐一边感慨他的好精力，一边瘫在座位上。

　　没想到高中的课程远比想象中还要紧张，老师在讲台上语速飞快滔滔不绝，黑板上是一连串复杂难懂的各种符号，洛思齐艰难地记着笔记，在课本上划来划去，费尽全力脑子也跟不上老师的向前飞奔的速度。

　　老师交代了今天的作业后就走了，洛思齐疲惫地倒下。

　　同桌见状，轻飘飘地问：“你暑假没预习吗？”

　　“啊！？”洛思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然后他瞬间顿悟。他说怎么其他同学都一副十分淡定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自己基础不好，跟不上老师的节奏。

　　敢情是因为大家都预习过啊！！！

　　“没发课本，怎么预习啊？”

　　同桌淡淡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这都不知道。“自己买书，或者去补习班。这个班上有好几个人我在补习班的时候就见过了。”

　　洛思齐张大了嘴巴，“那你们暑假，都，都在学习吗？”

　　“当然也会去玩，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用来学习，不然上到高中一下子学这么多课程，肯定会跟不上吧。”

　　“尤其是很快就要第一次月考了。这次考试至关重要。每个考上南城中学的人在初中的时候都是各学校顶尖的学生，这次考试之后就会看到自己的水平，要是没考好，会很打击信心。后面的学习都会受到影响。”

　　“还有哦，我们这个学期结束就会分文理科了，然后会顺便分出重点班和平行班，分班的依据就是这个学期四次考试加权平均成绩。重点班有全校最好的师资，根据往年的数据来看，学校里被名牌大学录取的学生也基本出自重点班。也就是说，高考怎么样，从这学期的成绩就基本能看出来了。”

　　“也因此，大家才会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暑假年年有，考试就一次机会。”

　　洛思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什么预习？什么分班？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脸色微僵，瞬间感觉到教室里气氛紧张了起来。

　　第一次月考成绩发榜的那天，教室后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全班的人都挤到一个小角落里看成绩单。

　　洛思齐好不容易挤到里面。洛思齐很有自知之明地从名单的后面开始看起，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总成绩在班级的中上游水平，刚过了平均线。说不上是特别好的成绩，但是还是令他有些惊喜。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甩到最后的。

　　想着，耳畔忽然一阵人群的躁动声。洛思齐又看了过去，发现江逸的名字高高地飘在第一的位置。

　　“我靠！一，一，一，一，一......”

　　黑白名单上，江逸名字后面的排名栏上全部飘满了“1”。

　　“操，这还是人吗？”

　　“擦，这怎么玩？”

　　“谁，是谁，快让我看看！”

　　瞬间江逸的名字就引起了热议。

　　洛思齐从人群里挤出来，看见刚刚才引起轰动的那个人在走廊上若无其事地和几个同学聊着天，十分淡定。

　　江逸手肘撑在后面的栏杆上，看见洛思齐走过来，抬手笑容灿烂地打了声招呼。“洛思齐——”

　　然后被洛思齐给了一拳。

　　江逸嘶地一声，捂着胸口，追上去。江逸揽着洛思齐的肩，不明所以道：“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单纯地看你不爽。

　　他记得他们不是暑假还一起吃喝玩乐着么，为什么最后差距会这么大！？

　　洛思齐越想越憋屈。

　　天气渐渐转冷了，虽然明知应该早起努力学习，但洛思齐就是赖在床上死活起不来，好几次差点迟到。

　　没早餐吃，就只能靠同桌接济一下，同桌也没有的时候，就只好凄凉地饿着肚子挨一早上。

　　睡在他下铺的那家伙好像发现了这个问题，表情忧虑苦口婆心地劝他，不吃早餐怎么行呢，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然后自作主张地说要每天叫他起床。

　　洛思齐眼神怀疑，他是不信江逸会突然这么好心的。

　　江逸表情十分受伤，一副饱受打击地样子，质问洛思齐怎么能怀疑他，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乐于助人的好心人，看不得同学每天在迟到的边缘挣扎，帮助生活不能自理的同学，是每个人的责任。

　　洛思齐半信半疑地看着江逸，“那行，你明天叫我起床，你可别搞什么小动作。”

　　“好咧！”江逸咧着嘴应得很干脆，露出两侧尖尖的牙齿。

　　第二天一大早，宿舍灯刚亮，江逸就睁开了眼。

　　他目视着上方，然后抬脚直接往床板上用力地蹬了一脚。“洛思齐，起床了！”然后飞快地下床溜去洗漱。

　　上铺原本熟睡着的洛思齐，突然耳旁一阵哐当的巨响，整个身体瞬间有种失重感，洛思齐瞬间绷紧了神经，吓得直接惊醒。

　　洛思齐心脏砰砰砰狂跳，四顾环绕了周围，才确定真的没有地震。洛思齐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深呼吸平复心情。

　　洛思齐叠好被子整理好床铺，下了床，正恼火地想找江逸算账，却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

　　洛思齐只好强忍着心里的火，直到大课间的时候才在走廊逮到江逸。

　　“哎哎，轻点，轻点。”江逸抓住洛思齐的手腕，低声求饶，“我叫你起床了啊，你今天不是没迟到吗？”

　　“而且太温柔的叫法又喊不醒你，你看这样子，一叫你就醒了，不是很有效吗？”

　　江逸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呵！有效！？

　　他是醒了，但也快神经衰弱了。

　　洛思齐斜眼睨了他一眼，“算了，明天不用你叫我了，我自己起来。”

　　江逸点点头。

　　结果次日，洛思齐还是在哐当一声的失重感中惊醒。洛思齐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受惊的野生动物，裹着被子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下了自修，江逸回到宿舍，一进门就看到洛思齐躺在他的床上。

　　看到江逸走过来，洛思齐把那家伙的被子枕头全都砸了过去。

　　江逸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眼神茫然地看着他。“咋了？”

　　洛思齐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完全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为了防止你明天又踹我床板，我和你换个床睡。今晚你睡上边。”

　　“啊？”江逸张大了嘴巴。也顾不得他不情不愿的样子，还是被洛思齐逼了上去。

　　“大家刷完牙就快点上床，马上要熄灯了！”宿舍长扯着嗓子很尽职地督促着。

　　这个月他们宿舍就被点名通报了三次，而这个月才刚刚开始。宿舍长早已经不知道被班主任约谈了几次。

　　洛思齐整理着床铺，铺好了被子。江逸洗漱完，路过床边，十分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床。

　　洛思齐抬头，无情地看着他，缓慢无声地吐出一个字，“滚——”

　　江逸只好收回自己哀怨的眼神，踩着床铺边的阶梯，爬了上去。

　　洛思齐舒服地躺了下来。下一秒，江逸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冲了进来。

　　“你干嘛——”

　　“我不要睡上铺，你肯定想着明天踹醒我！”

　　“才没有！”洛思齐抬脚想把他踹出去。“你好意思说，谁让你每天踹我床板，赶紧给我下去！”

　　“我不要！”

　　江逸把蚊帐放下来，又向洛思齐发方向挤了挤。

　　“你再信我一次。”

　　江逸抓着洛思齐的手，翻身压过去，终于挤进去一点。

　　洛思齐扭动着身体，手脚并用地一直把他往外挤。

　　宿舍灯忽然灭了。

　　黑暗中，江逸紧紧抓住了洛思齐的手腕，翻身坐在了他身上，彻底将他压住，洛思齐极力挣开江逸的控制，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不锈钢铁架的床一直摇摇晃晃，床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床板时不时还传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夹带着两人打架时沉闷的忍痛声。

　　终于，对床的程宇浩看不下去了。

　　“逸哥，齐哥，你俩可别打了，这床都要给你们摇塌了。”

　　他又解释了句：“主要是我还在给我女朋友发短信呢，你们别把值班老师招来了。”

　　闻言，两人瞬间消停了些。

　　江逸好不容易钳住洛思齐的手放在他头顶，长松了一口气，抹了抹自己额头的细汗。

　　“不好意思啊各位，那我替洛思齐给各位道个歉，我们这就安静。”

　　“滚蛋！”洛思齐恼羞成怒，趁其不备，一脚把江逸踹出去。

　　“啊！轻点。”要不是有蚊帐拦着，他真的要被洛思齐一脚踹到地面上去了。

　　江逸从角落拿了张被子盖住洛思齐的身体，将他紧紧裹住，然后侧着身压了一条腿上去，像抱个玩偶一样抱住了洛思齐。

　　洛思齐在被子里拳打脚踢奋力挣扎却仍被紧紧困住，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嘘，安静点，别打扰人家和女朋友卿卿我我。”江逸说得义正言辞。

　　“都没见过面，算什么女朋友啊？”

　　“没见过面也是女朋友啊。”江逸轻轻拍拍被子。“乖，安静点。”

　　洛思齐看着他，深呼一口气，语气尽量保持平静。“这是单人床，你回上面睡去！”

　　“不要。”

　　“那，那你先放开我。”

　　“不要。”

　　江逸还把头埋到洛思齐的肩上。

　　“放开了你就会打我。”

　　沉默片刻。

　　宿舍里安静了下来。

　　黑夜里不知道谁忽然说了句：

　　“这就结束了？逸哥，这么快？”

　　宿舍里瞬间传来窸窸窣窣的低笑声。

　　江逸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低头对上洛思齐那双黝黑的眼眸，瞬间收敛了表情。

　　“笑什么！？”洛思齐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江逸轻咳了下，语气莫名发虚，“没事，你快睡。”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

　　洛思齐闷闷地撇着嘴。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了洛思齐弱弱的声音，“难受。”

　　像是小兽在低声呜咽，听着十分虚弱。

　　江逸手一松，刚想放开，又心有余悸地说道：“那你别打我，也别踹我。”

　　“嗯。”

　　江逸刚松了手，洛思齐立马抬脚踹过去。

　　江逸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他的脚踝，一把把洛思齐整个人都拉了过来，顺着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

　　以他和洛思齐多年的打架经验来看，能让对方打不到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紧紧抱住他。

　　果然，洛思齐被嵌在了江逸怀里，手脚都没法动弹。

　　江逸扯过被子，盖好，伸手拍拍洛思齐的头，“乖，睡觉。”

　　乖个屁啊！

　　洛思齐愤愤地盯着他。

　　黑暗中，江逸却仿佛浑然不觉，闭着眼睛，呼吸相当平稳。洛思齐挣扎不开，只能看着江逸的侧颜，不知不觉中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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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糊，好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