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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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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到家时刚好六点，人和外卖一起到家，程时刚到门口就赶上了。
她拎着外卖进门，打开客厅的灯，窝在沙发上。
有一段时间没有那么早回来了，外面天还没黑全，呈深紫色，还有些好看。
她感觉现在心情很好，刚考完试，还没出成绩，体测结束了，今天的作业也不多，应该可以早点睡。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来，程时拿过看了一眼后，直接往沙发上一扔。
上面没有备注，但程时一看那串电话号码就知道是谁的。
程时任它响着，自顾自拆着外卖的包装盒。
响了一段时间后铃声断了，没过几秒又响起来，程时有些恼火，拿过手机来摁下接通键。
“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小时，是爸爸。”
程时有些不耐烦，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你有什么事？”
对面像是没听出她的怒火，继续说：“今晚有空吗？爸爸想和你吃个饭。”
“我今晚要上晚自习，没空。”
一中只有高三才上晚自习，但这个理由用来应付连女儿上高几都不知道的不称职爸爸还是够用的。
那头停顿了一下：“好，那你好好上学，有事给爸爸打电话，最近钱还够用吗？”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程时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又将手机扔到一边。
今晚的好心情算是彻底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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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早上，熟悉的课前广播让大家沸腾起来，各班班长出动，去办公室拿成绩表。
同样的场景，但程时现在的心境不一样，她现在又激动又害怕，又想看又不敢看。
但在班长将表贴在墙上后，程时还是拉着林冉过去了。
程时从开头看起，不同与上次慢慢往下找了半天，现在她竟在第三个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班级第三。
她缓慢往后看，想看这一行数据最末尾的那个数字。
“年级第十！”林冉在一旁激动地拍着她的手，喊道：“你是年级第十！”
林冉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少努力，有多少压力，看到结果那一刻也在发自内心替她开心。
巨大的成就感在那时将程时淹没，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有惊喜，但更多的是平静，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她付出了努力，过程做好了，结果就该如此。
她笑着摇了下林冉的手，又下意识往自己的座位看了眼。
窗台旁，许行之有些慵懒地撑着窗沿，他微微侧着脸看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阳光从窗外映射进来，撒在他身上，显得眼眸清澈明亮。
他抬手朝程时晃了晃，似在与她共同庆祝。
程时在看到他的那一霎，眼里突然亮起来，她隔着人群抬脸朝他笑，像是此刻太阳也照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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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程时给朱之莲打了个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妈妈。”程时喊她。
那头一开始没说话，细小的声音听不清，像是用手捂住了话筒处，过了回，朱之莲才开口：“小时？怎么了，妈妈还在开会。”
“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我这次期中考考得很好。”
程时顿了顿，又说：“你先开会吧，我没什么事了。”
那头又陆陆续续听到几个人在讨论的声音，程时不知道朱之莲有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她沉默着等对面回话，手指绕着手机链一圈圈转着。
过了一会，朱之莲才有空继续回她：“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妈妈不忙的时候就回去，先挂了。”
程时点点头，懂事地结束话题：“好。”
对面已经挂断。
程时不常给朱之莲打电话，因为每次打过去她都在工作，程时体谅她工作忙，就算打给她也不会说多久话。
脑子里想着东西，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不知不觉就快走到家门口了，程时抬眼望去，有些疑惑。
她早上出门应该把灯给关了，怎么现在是亮的？
是早上忘记关灯了还是妈妈给她请人来打扫了？
程时眼眸暗了暗，她有些防备地推开门，门并没有锁。
一开门，卡通动画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是小孩的笑声和男人的附和声，再然后，是厨房炒菜时油锅兹拉兹拉的声音。
一种，在这座房子里很久没听到的声音。
她将门彻底拉开，眼前的一切收入眼底。
她觉得这一幕多少有些怪异的荒谬，荒谬到让她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听见开门声后将电视的声音调小，转头看她，笑着对她说：“小时回来了。”
厨房里的女人闻声也走了出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一身红裙子外面挂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一盘菜，她将菜放到饭桌上，对她笑得很友好：“这就是小时吧。”
沙发上的男人见程时没动，起身走过来，搂着女人朝她介绍：“这是你齐阿姨，听说你最近学习很辛苦，特地来给你做饭，还煲了汤。”
女人莞尔一笑。
事情来的太突然，程时感觉到处都很奇怪，她觉得眼前的人，他们的动作，他们说的话，都不是正常的，但为什么事情的发展让她才像是不正常的那个人。
程时胸前因为克制不断起伏，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她轻声说：“滚出去。”
程正霆皱了下眉：“什么？”
程时从没在父亲面前说过重话，在他没再假惺惺扮演一个父亲之后也没有。
在程正霆眼中，她就是个乖巧的女儿，想起来的时候稍微尽一下父亲的本分就能让她开心得不得了，想不起来的时候她也不吵不闹让人省心。
程时因为过度愤怒浑身不停在抖着，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每一个字都咬得特别重：“你，带着你的小三，还有你的私生子，从这里，滚出去。”
空气瞬间凝固，一时间房子里静谧到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和你妈已经离婚了！”程正霆因为她的话，气得满脸涨红，他指着程时，大声喊道：“你有没有教养，和你妈一个样，真是把你给教坏了。”
女人在旁边拉着程正霆。
一滴泪从程时脸上划过，程时抬手将它擦掉，她“嗤”了一声，问他：“什么时候离的？这个月还是上个月？”
年初程正霆还来找过朱之莲，让她签离婚协议，朱之莲当时仍不肯签。
“还是前两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出来吃饭？”
“刚离婚，就迫不及待要把小三介绍给我当后妈，想继续演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戏码了是吧？”
程时继续说：“我说错什么了？”
“她不是小三？那个小孩不是你的？还是你没有婚内出轨啊？”
“你！”程正霆瞪着她，手高高举起，像是要打她。
没等程正霆动手，程时就伸手在旁边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啪一下扔到面前人的脚下。
红酒夹杂着玻璃四处飞溅，女人害怕地喊了一声，往程正霆身后躲，沙发上的小孩被吓得大哭起来，酒瓶碎片溅起，划到程时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滚出去！”程时上前一步，将餐桌上女人刚刚做的菜全都砸在地上。
“我是我妈的女儿，这里是我妈的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滚出去！”
室内一片混乱，小孩子的哭声持续不断，程时头很疼，脸上被刮到的地方很痛，她感觉自己脑子都不清醒了，只想把眼前的几人赶走。
程时从桌上拿了个酒杯，这次是朝着程正霆砸去，直接将他的额头砸出了血，她一点也不手软，对着程正霆大喊：“滚！”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才渐渐安静下来，极度的愤怒过后，程时摸着一旁的柜子，滑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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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程时电话时，许行之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程时的哭声。
程时哭得停不下来，一边哭一边喊他的名字，说她难受。
许行之问她发生什么了，程时没回答，还是哭，哭到一直在咳嗽。
许行之也不再问，拿上外套匆匆出了门，走到门口招手，坐上了出租车。
下车后许行之一直在跑，耳边电话没断，他一直在安慰她，说自己马上就到。
门没关紧，许行之敲了两下门后一拉门就开了，眼前地板一片狼藉，玻璃碎片，瓷碗碎片铺了一地，他的女孩就坐在中间，手里还握着手机，头发也乱了，满脸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