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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许行之走过去抱住了她,手放在她背上,顺了几下,问她有没有事。

      程时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情绪稍微平稳了些,哭得太狠她还有些抽,只抬手搂住许行之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前,摇了摇头。

      许行之将她抱起,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才看到她脸上和腿上被玻璃碎片划到的伤口,还有些渗血。他想将她放开,去拿药箱给她上药,但程时不愿意松手,一直搂着他。

      许行之只好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

      “许行之。”她埋在他的颈侧,边哭喊他。

      “嗯,我在呢。”许行之手上没停,顺着她的背轻拍安抚。

      程时又哽咽了下,她说:“我爸和别人生了小孩。”

      许行之手顿了顿。

      “我没有家了,许行之。”

      许行之心口被她的眼泪烫得灼热,他喉咙发紧,抱她抱得更紧些。

      -
      过了一会,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息下来,他才轻声说:“我去给你拿点药擦擦?”

      程时点点头,手放开他,抬起来用袖子擦了下眼泪。

      许行之将她放在一旁,起身打开去视机下方的柜子,他知道程时家药放哪,小时候程时皮得很,许行之没少给她涂药。

      腿上的伤看起来比较严重,程时刚才坐在地上,小腿上还压着玻璃碎片。

      幸好是隔着裤子,不然让碎片陷进肉里更麻烦。

      他从药箱里拿出消毒用的碘伏和棉签,走回沙发前蹲下,脱下她的鞋,卷起校服裤腿,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着她小腿处的伤口。

      棉签碰上的时候程时躲了一下,许行之抬头看她,问:“疼吗?”

      程时点了点头,眼泪随着动作滴落在膝盖上。

      许行之凑近了些,在她小腿上吹了吹气,又放轻手上动作。

      程时垂眼看他,自己的腿放在他膝盖上,看他垂着头,认真在处理她腿上的伤。

      小腿擦完了,许行之起身坐在她旁边,换了根棉签,往她脸上那道小口涂:“怎么伤到的?”

      程时吸了吸鼻子,嗡嗡地说:“我砸瓶子的时候溅到的。”

      脸上的伤口正好在眼下,眼泪划过刺地有些痛,许行之先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周围的泪痕,碘伏一碰到伤口,程时就痛地往后躲,眼泪又掉下来,划过伤口。

      “不涂了。”程时握着他的手,想让他停下。

      “忍一忍,很快就好。”许行之轻轻吹了口气,程时觉得有点痒,但还是听话地克制住没躲。

      许行之涂完之后又用指腹擦着她的脸,声音温柔,哄着她:“不哭了好不好?”

      程时眼里还蓄着泪,眼看着要落下,许行之又抬手轻轻擦去,怕泪流进伤口,让她更痛,他声音比平时更低,也更温柔:“你还有妈妈,你妈妈很爱你,还有我。”

      程时闻言,抬眼看他,但是没等到下一句,她又收回了视线。

      外面万籁俱寂,皓月当空,室内两人挨在一起,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的手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像以往无数的日月。

      程时挨着许行之就这么睡着了,许行之轻轻抱起她,往楼上走去,推开门将她轻轻放床上,又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她。

      她有些睡不安稳,眉头一直在皱着,许行之就伸手隔着被子缓慢地拍着。

      等程时睡得稍微熟了些,许行之才轻声离开卧室,掩上了门。

      他下楼将地上的碎片全部清好,用报纸抱着扔进垃圾桶,将厨房和客厅清理好,才重新上来看看她。

      被子往下滑了些,许行之走进帮她重新盖好,却突然被她抓住手腕。

      程时眼里又萌生出泪意,眼瞳亮晶晶的,在黑暗的房间很是明显,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为她盖好被子,在一旁蹲着隔着被子拍她。

      许行之对她笑笑,说:“睡吧,我在。”

      程时拉了拉他的手,往旁边移了下,侧着身,空出一半的位置留给他。

      许行之微皱着眉,朝她摇了摇头。

      程时拉着他的手没放,嘴角一撇,像是又要哭。

      许行之没心软,坐在那个位置,抬手擦着她的泪,轻声说:“牵手、接吻、一起睡觉,都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程时,我们只是朋友。”

      许行之一直知道,程时在想什么。

      她从不在清醒时亲他,因为这样醒来时还可以继续粉饰太平,装作没事发生,继续当普通朋友。

      她喜欢和他亲近,肢体上的亲密关系比精神上的亲密来得容易,但她不常谈自己,他们也不谈感情。

      他纵着她,纵着她的过度亲密,也纵着她的逃避。

      他的心意一览无余,坦坦荡荡,但她想不想要这份心意,许行之不知道。

      程时现下正难过,许行之不愿意在现在对两人关系讨论更多,他任程时握着他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低声说:“你今天愿意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

      程时听完他的话后,眼里的泪从眼角滑落,她摇了摇头,开始小声地啜泣。

      她聪明,知道装可怜在他这永远有用,许行之的坚持在她这不堪一击。

      许行之给她擦着眼泪,半晌,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哄道:“别哭啊。”

      “陪我睡一会。”程时趁他俯下身,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来。

      “程时。”许行之敛眸,有些无奈。

      “我想你陪我睡会。”她搂着许行之脖子,在他肩膀处蹭了蹭,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

      -
      等许行之脱了外套,躺在程时给她让的那一侧的时候,程时马上抬手抱住了他,额头碰着他的锁骨,脸埋在他胸前,发出满意的哼声。

      被子往下拉了些怕闷到她,许行之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脑勺,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劈里啪啦,程时缩在他的怀里,像是处在一个安全的空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在被雨淋湿的夜里,他们像爱人一样相拥而眠。

      -
      程时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探手摸了摸床单,上面已经没有了温度。

      手机在一旁响着,程时摸索着找到手机,摁下接通键。

      刚睡醒声音有些懒,程时往被子里缩了缩:“妈妈?”

      那头朱之莲愣了愣,似乎很久没听过女儿这么撒娇,过了会才开口:“刚起床吗?”

      “对。”程时边回,边伸了个懒腰。

      “你爸昨晚找你了?”朱之莲直奔主题。

      程时侧着身子,手机直接盖在耳朵上,迷迷糊糊地说:“嗯,被我赶走了。”

      朱之莲叹了口气,声音很低:“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要怪妈妈。”

      程时闭了闭眼:“没有,别这样说。”

      昨晚刚离开,程正霆就给朱之莲打了个电话,痛斥她没教好小孩,让小孩脾气太大。

      朱之莲嗤笑:“管好你儿子,别让他长大了和你一样,至于我女儿就不劳你操心了。”

      没等程正霆回话,她直接挂断了。

      -
      程时在房间的卫生间洗漱完就下楼了,走到楼梯时已经闻到了煎火腿的香味。

      程时下到一楼,看着整洁的一楼和正在厨房一边插兜一边煎蛋的男人,挑了挑眉。

      许行之注意到她,抬眼朝她看来,对她说:“去刷牙吃早餐。”

      程时无言,走到他旁边站定,静静地和他对视了两眼,扶着他的肩踮脚,在他嘴上亲了下,还发出了不小的响声,再若无其事地丢下句:“刷了。”

      许行之留在原地,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他的视线追随着程时的背影,看到她坐在餐桌上,捧着杯他刚热好的牛奶在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时其实醒得比许行之早,她睁眼的时候,还在许行之怀里,她刚动了一下就被许行之更紧地抱住了。

      鼻息里都是他的气味,好闻且让人安心。

      程时突然不想起身了。

      这些天的纠结、苦闷与试探都好像消失了。

      因为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许行之将鸡蛋和火腿煎好装盘,放在程时面前的桌面。

      他坐下,看着对面低头吃面包的人,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没睡醒啊?”

      程时抬眼看他,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随意回道:“睡醒了。”

      过了几秒程时才反应过了他的意思,她喝了口牛奶,打量对面的许行之。

      半晌,她指着许行之旁边的纸巾说:“纸巾递给我一下。”

      许行之拿起那包抽纸,微微站起了声,想放到程时旁边。

      纸巾刚放下,程时就用左手抚着他下巴,快速站起来亲了他一下,又坐了回去。

      “程时。”许行之蹙了蹙眉。

      程时小计谋得逞,往后靠着椅子看他,笑得很开心。

      许行之笑不出来,坐回椅子上的时候也不看她,脸拉得老长,拿起面包咬了口,三两下吃完,又转回来,说她:“你又这样。”

      程时笑出声,问他:“我哪样?”

      许行之不说话,不想和她聊了。

      程时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吃完了也不走,双腿盘着坐在椅子上,托腮看着他吃。

      许行之不和她对视,吃完之后将碗碟和杯子都收走,留她一个人继续在这坐着。

      程时看着他在洗碗池前刷碗的背影,等到他两手都沾满了泡沫的时候,才起身,走到他旁边。

      许行之注意到她,也没说话,感觉到卷起的衣服袖口被她拉了两下。

      “生气啦?”程时探头过来看他的脸。

      “没有。”许行之抿嘴,避开她的视线。

      程时挽上他的手,亲密地靠在他手臂上:“那为什么不理我?”

      许行之洗碗的动作没停,他淡淡说:“我们只是朋友。”

      程时一怔,抬头看他,他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这话他昨晚也对她说过。

      他们只是朋友。

      朋友不会牵手,不会拥吻。

      程时蹭了蹭他的手臂,低落地“哦”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继续说话,空间里只剩下水流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半晌,程时又仰头看他,说:“可是我想亲你。”

      她问:“不可以吗?”

      许行之没回答,将最后一个碗洗好后,他抽了张纸巾擦手,对上程时的视线:“知道我喜欢你吗?”

      程时看着他,点了点头。

      纸巾落入垃圾桶的下一秒,许行之揽着她的腰,左手压着她后脑勺,重重吻上去。

      和程时刚刚的蜻蜓点水不同,许行之的吻很凶,急切又激烈地汲取她的气息,程时仰着头,承受着他的热烈,呼吸在这一刻被剥夺,但她只想再近一些,包容他浓烈的情意。

      之前几次的亲吻都是程时主动,她是第一次被许行之这么用力地亲吻着、拥抱着,许行之一直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意,也放任她的亲近和逃避。

      他生气,他当然生气,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两个人的感情发展不是能用自己的主观意愿操控的。

      但不管她爱还是不爱,他都会在,他都会爱,一如这么多年的陪伴。

      幸运的是,在他将自己的心全部交出去后,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回音。

      “许行之,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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