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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知虚 ...

  •   回到家中,蔺灯才徒然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馆长路上又跟他七七八八地聊了一大堆,从百草园扯到三味书屋,在自己说过的话回味出蔺灯被打这件事,脑筋终于算是转了。

      又像没转,带着蔺灯去医院做了一大堆检查,显摆钱很多似的。

      蔺灯没有推辞,他也很想知道这具身体复活后会出现什么副作用。

      完事,一长串的缴费单被蔺灯捏在手心,体格检查、CT、血常规等等包含在内,来了套全家桶服务。

      蔺灯:“馆长,工伤报销吗?”

      馆长抱手笑道:“你这算什么工伤?”

      蔺灯秉持着要让馆长吐口血的信念,说:“我被家属打了的伤,是内伤。”

      “哪项指标不正常?”馆长夺过检查单,囫囵看了一遍,又拍在蔺灯胸口前,“想搜刮我的钱财,想都不要想。”

      单子上显示指标各项均正常,甚至比去年体检的数据还要良好一些,健康指数上升不少。

      另外,也不知道为什么监控视频会变成他口述的原版,但总归是件好事。

      一切朝着良性方向发展。

      只有一点,自掏腰包的蔺灯很肉疼,是不能指望馆长这个爱钱如命的人施舍钱财。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

      蔺灯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单子全堆在茶几上,直奔卧室。

      卧室的床从没这么有吸引力过,蔺灯像条死鱼僵尸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无论是□□还是精神都遭受了极大摧残,蔺灯休息半天,翻了个身,额前碎发被被褥闷出细汗。

      夏天……还是有点热。

      蔺灯草草地抹开头发,从房间衣柜中整理出睡衣,放置床上,进入浴室痛快地洗了个冷水澡。

      冷水凉□□温后,蔺灯又开了温水。

      碍于天生低温较低,温水浇在皮肤上蔺灯也没什么知觉,只是生理上认为温水能更好地清洗角质。蔺灯闭着眼睛摸索洗发水,挤出一泵,带有茶木新香的气味化成泡沫揉在尾部偏长的头发上。

      皂泡也顺着肌肤纹路一路向下,缓缓流入排水口。

      出浴后带着氤氲雾气萦绕在蔺灯胴体的每一寸肌肤上,碎分的发尾沾着些许水珠,贴在微微发红的后颈,湿热黏腻。

      蔺灯拿毛巾的动作一顿。

      他能感到有一股莫名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脊背发凉。

      似打量,又似玩味。

      蔺灯抽动手指,扯下一条浴袍暂且披在身上,那视线仿佛凉了半秒,消失了。

      “……”

      蔺灯还是不太习惯面对这些涉及灵异方面的事情,下意识绷直了背部曲线走出浴室。故作轻松慢悠悠地吹完头发后,蔺灯等了片刻,才解开浴袍准备换上睡衣。

      解开的一瞬,先前那股视线又出现了,蔺灯没感觉错,是带着赤裸裸打量意味的视线。

      他不是很讨厌旁人的视线,大可以无视,但像这种看不见的总归会心生抵触,也无视不了。

      蔺灯静了有一会儿,抿着唇没说话,只感觉视线越来越过分地在其身上游走,似乎要把每一个部位都研究透彻。

      研究人体学么?

      外人说他脾气好,也只知道他脾气好,可有时候他也挺倔的,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不知好歹。

      俗称——作死。

      此时天已堪黑,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19:08分。

      房间里亮着灯,中等规格的空间里摆放着零星物件,墙体又是深蓝色的配色,显得空荡荡的。

      头顶暖色的灯光打在蔺灯脸上,是平淡的表情,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

      蔺灯走到墙边,猛地将灯关上,房间内瞬间漆黑一片。

      阴风过堂,拨起□□着的皮肤的丝丝凉意,他浑身鸡皮疙瘩被激起。

      周围似乎也安静了下来,蔺灯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心跳声,连接着背部一齐律动——谁人从背后用健硕的身躯抱住了蔺灯。

      心跳延续着。

      蔺灯不由紧张起,心脏疯狂拍打着胸腔,扑通扑通,剧烈而有力。

      他突然有点后悔作这个死了。

      对方的双臂环在蔺灯的腰腹处交叉,慢慢收拢,而后在蔺灯耳边吐出冷气,语调戏谑不止:“你倒是胆子挺大的。”

      蔺灯默默闭上眼睛,心说我这会儿胆子不大了,关灯动作可以撤回么?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一条手臂缓缓向上移动,大拇指触及蔺灯的唇,掰开,抵着牙齿问:“会说话么?”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蔺灯几乎立刻想起了那个在自己面前剜心的男子,思绪怔住几秒,试探地问:“你是?”

      “呵。”男子不屑地从鼻腔中挤出单调的音节,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果然,你们人类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薄情、寡义?这话听起来可真是歧义颇多。

      说着还不够,又过分地把大拇指卡进蔺灯嘴里,触碰着舌尖微微往外扯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进行惨绝人寰的拔舌酷刑。

      “我哪敢忘了你。”确信是救助过他的男子,蔺灯反倒没有舒心,出于求生本能胡言乱语道,“你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来世若有机会定为你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

      被捏住舌头,口齿不利。

      “我不爱听这些话。”男子冷冷否决道。

      “哦,那我不说了。”含糊不清。

      又静了下来。

      蔺灯真的没再说话,任由男子抱着他,在极静的气氛下心里荡起一阵害怕。直到男子放开他的舌头,有些过分亲昵地在他脖颈处闻来闻去,像是确认什么。

      他动了动,却抽不开身,只能忍着痒意又壮着胆子问道:“你干什么?”

      “契约。”男子哑了声。

      什么契约?

      话未问出口,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什么尖锐物体刺穿后同时肆意搅动着。

      腰腹处的手臂又是一收紧,环抱的姿势愈来愈亲密,蔺灯已经清晰地感知到,是男子用牙齿咬破了侧颈皮肤后注入不明液体,并且在过程中他还挣扎不了。

      越挣扎,男子便过分地咬的越狠。

      像是宣示对猎物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

      “想活就别动。”男子嘴里含着血,说话含糊不清地道。

      蔺灯听罢,迫于淫威以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痛楚,依言乖乖不动。

      可眼下又有另外一个难题,他光着身子不穿衣服,与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真的正常吗。

      联想到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一可能性,蔺灯感觉他的脸快要熟起来。

      在这种事情上,他脸皮薄。

      真的很薄!!

      男子毫无规律地咬着侧颈,嘴唇时不时厮磨肌肤,气息混合着鲜血,又冷又热,很像亲吻的感觉。

      蔺灯从没有体验过,但真的,孩子cup快给干烧了。

      “不舒服。”蔺灯半阖着眼睛,小声抗议道。

      “忍着。”男子舔了一圈伤口,假以安慰,又重新循着痕迹咬上,“少说话。”

      漫长的所谓契约过程,在蔺灯逐渐麻木的精神下逐渐停止,男子松开嘴,托着蔺灯的腰抹了抹唇边的血。

      他以主人的姿态宣告结束。

      舔舐的动作后知后觉才传来酥麻之意,生理反应驱使蔺灯向前躲了躲,意外磨蹭到大腿肉,又是一阵很不平静的反应。

      蔺灯不喜欢这种亲密到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的举止,产生的感觉也是。

      因为不清楚,所以讨厌。

      不过很快,这不讨喜的异样感觉被男子一句话浇灭了个干净,他附在蔺灯耳边低语,带着恶魔般的蛊惑。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蔺灯诧异不止,“主人?”

      男子于黑暗中松开蔺灯,在没有光亮也没有眼镜的情况下,蔺灯等同于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听着动静,男子似乎坐在了床上,并且应该还是以一副倨傲的姿态。

      “我给予了你第二次生命,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我么?”

      前文已经感激涕零了,谢谢。蔺灯心道。

      “唔……”恶魔用绵长而慵懒的语调说话,笑了笑,“感激涕零呐,原来你这么想当我的仆人。”

      蔺灯心里一惊,他分明说的是心声。

      恶魔没有回答蔺灯的疑惑,反而弄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着很像是摆弄睡衣物。

      有点变态。

      恶魔忽然拉扯蔺灯的手,蔺灯在黑暗中平衡力几乎没有,踉跄着摔进恶魔的怀抱中。

      胸膛挨着彼此,起伏有度,恶魔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有股神奇的魔力,诱使蔺灯无法抗拒。

      他在他的手心画了两笔,独属于恶魔的呓语在耳畔回响。

      “那么我亲爱的仆人,你愿意为你尊贵的主人付出生命吗?”

      “……”中二病犯了吧。

      等缓过神,蔺灯的脸一阵抽搐。

      暖色的灯光又亮了整个房间,兀地给它增添几分温馨的色彩,至少与刚才的黑暗相比是如此的。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事实上,蔺灯应该就是做了一个梦。

      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显示:19:08。

      明明应该发生了很多、很久的事,时间却离蔺灯上次看得连一分一秒也不差。

      手心传来温度,摊手瞧见,一个小巧的黑色十字架赫然刻在了中央。

      是梦,也不是梦。

      “唉。”蔺灯轻拍了一下脸,有点热,由衷地叹息。

      蔺灯默默换上衣服,回想所发生过的事情,明明是正值夏天的燥热时节,他却冷得手脚发凉。倒不是害怕到这种地步,只是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

      睡在床上一会儿,蔺灯静静回想着恶魔说的话,捋清思路。

      恶魔名讳为知虚,美名其曰从意大利跑来中国旅游,突发奇想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他无意间失落的心脏而随机抓取人类作为奴仆为其办事的。

      而蔺灯就是那个倒霉蛋奴仆。

      谈到失落的心脏这里,蔺灯没太懂,现在仍不明白,他既吃了男子亲自剜出的心脏,理应心脏就存在他身上了。

      初次见面的血腥场景,令蔺灯汗颜。

      对此疑问,知虚狭长的眼尾眯着,流露出轻蔑的意味,默声笑着。

      那种眼神换谁看了都会明白,好像心高气傲的贵族嘲笑着无知的贱民。当然,也不是全盘否定贵族,他至少也愿意分享其他。

      例如那名杀人凶手的信息。

      据知虚所说,他同知虚一样是名恶魔,只是相比之下他就邪恶得多。

      其名曰撒旦,自诞生起便拥有无穷无尽的邪念,在最初的西方社会里是恶人类对一切罪恶的遐想。

      耶稣曾耗尽生命与撒旦一战,将撒旦的身体封印在一卷古羊皮书卷中。

      随着时间流逝,封印渐弱,撒旦的一部分力量从封印里挣脱。中古世纪的巫与撒旦抗争不敌,被撒旦趁机扭曲历史,送巫执以火刑。也就是中世纪著名的猎巫活动。

      几千年的消磨,撒旦的力量在封印中缓缓磨损,虽不如初始时强盛,却仍然日复一日冲击着封印。

      尤其是近几十年,撒旦开始从本体中强行剥离出力量,制造分身,近乎疯狂地寻找着某样东西。

      说到这,这位分享了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恶魔,哼了一声,以在上的姿态告诫蔺灯:“总之,你避开一点他,那具尸体身上曾经有我的心脏碎片,你能找到它就够了。”

      “……”

      知虚又接着泼冷水:“不过像这样的碎片还有很多,你别高兴太早。”

      高兴……

      蔺灯僵硬地笑了笑,到底是哪里看出他高兴了。

      说的轻巧,可是他“尊贵的主人”到底知不知道,那具尸体是撒旦口中的爱人,也许找到的很可能性为零呢?

      若不是战斗力是白切鸡级别,蔺灯那时真的想刨开知虚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子时钟的秒数跳动,滴答滴答。

      蔺灯将手举过头顶遮住暖灯,他凝视着手心纯黑的十字架,黑暗同样予以目光。半晌,蔺灯又是一叹气。

      这命能不要么?

      呵,开个玩笑。

      闹腾到现在,胃里已经积了许多胃酸,传来强烈的饥饿感。蔺灯懒懒地在床上翻身,眼窝深深藏进被窝里,咽了口口水。

      呼吸在枕头的棉絮中被分散均匀,平静又寂寥。

      他本来胃就不好,饿了比常人更难以忍受,胃酸酸胀胀的。

      猛地,蔺灯从床上打挺坐直了身,顺着发旋抓了一轮还带着烘干似茶木香气味的头发,眼里染泛上一层不可磨灭的斗志。

      去tm的摆烂!

      不就是撒旦么,不就是帮神经病恶魔寻找心脏碎片么?

      只要能活着吃饭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想着,蔺灯一骨碌钻进厨房,系上围裙,起锅烧油。

      不多时便烧制了一锅好菜,冒出腾腾热气,可蔺灯没急着装盘,而是从冰箱里拿出堪称恐怖计量的大把青绿色香菜,稍洗后便下锅翻炒。

      几秒后,齁人的香草味充斥了整个厨房。

      蔺灯弄了两菜一汤:香菜炒鸡蛋、香菜配青椒炒肉、香菜汤分别上桌。

      说实在地,过度绿色量的食物同蓝色食物一样,能够有效抑制食欲,更何况还是有味儿的。若是吃不得,闻不惯香菜人士,怕是会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叫苦连天。

      而蔺灯却近乎痴迷地嗅着香菜的芳香,食欲大增,因而,蔺灯甚至没少怀疑自己有瘾,哪天吃饭不配香菜就浑身难受,隐隐有抓狂之态。

      虽然没体验过其他瘾,但大致也差不多。

      重获新生的第一顿晚餐自然不能太单调。蔺灯从库存里开一罐果酒,喝上一口,夹着香菜大宴送入口中。

      人生的几大巅峰快感就是这么so easy。

      酒足饭饱后,蔺灯大脑的惬意值达到了一天中的顶峰。稍作休息,又把碗筷清洗,才戴上眼镜到书房电脑前蹲着。

      打开edge浏览器,蔺灯在搜索框输入“撒旦”二字。

      页面卡顿一秒后,搜索结果大量弹跳出,较为统一的结果则是撒旦为西方恶魔,为□□所信奉,是邪恶与欲望的化身……诸如此类的话。

      总结一下,没什么有用信息。

      毕竟现代网络百科数据库都是来源于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内的事物,如果不是信教疯了或者是编写小说素材,那么有关撒旦的设定只局限于此。

      蔺灯又鬼使神差地输入搜索词“知虚”,本以为又会一无所获,没成想竟然弹出了微博个人主页。

      点击网页,vb主最近一条微博是上个月9号发布的城市夜景图以及个人街拍照一张,IP地址——佛罗伦萨。

      蔺灯握着鼠标的手一顿,放大图片细看,与先前见到的模样极其相似。

      眼尾微微上挑,藏着淡淡金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五官依旧令人惊羡。

      与之前一袭深棕色长袍扮相不同的是,图片中的知虚身着黑色小燕尾服,长发束起,举止慵懒,倒真有几分贵族风范。

      这年代,连恶魔都会发微博。

      外国人不是更喜欢玩YouTube?

      来自2g网时代的老干部蔺灯,由衷地发出了感慨。

      不过这身西风倒是更符合知虚的气质,深棕色长袍虽然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但那种中国风中总透着违和感。

      只是看至知虚那凉薄的唇峰,被蔺灯刻意压下的记忆浪花又一次拍打岸边来,他记得这张嘴在半个多小时前曾勾起的戏谑的弧度。

      “身材不错。”

      “味道也挺好闻的。”

      有点类似暧昧话题迅速烧红了蔺灯的脖子,他直觉,这个恶魔真的有点过分。

      又翻看了几条毫无意义的微博,蔺灯对知虚有了初步了解。

      知虚,出生意大利佛罗伦萨,来中国旅游是真,与家里关系一般,上个月9号回佛罗伦萨似乎是被家里催婚。

      蔺灯心下了然,原来恶魔也会被催婚。

      瞧着没什么看点,蔺灯便打电话给他传版本,看样子是处理过临江市水库凶杀案的法医朋友,打算再套点信息。

      很不靠谱的“请稍候再拨”两次后,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喂。”余向松顿了一秒,贱兮兮地说,“哟,这不蔺灯,今天刮东南风呢?”

      蔺灯:“天气预报说今天刮西北风。”

      余向松笑了两声:“你没钱吃饭了?不应该啊,没钱了你还翘……”欲言又止。

      蔺灯没理他这种欠扁行为,切入主题,询问起案子当时现场以及死者的情况。

      余向松怔了片刻,又跟蔺灯扯皮了一会儿,才说起他也只是听以前同事所说,跟蔺灯分享时偷偷加了点恐怖元素。

      换句话说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现场。

      蔺灯的确不抱有太大希望,却还是忍不住头大:“你之前不是在临江市吗?”

      余向松无语道:“我的哥哥哎,你记忆停留在几年?我都调走多久了,人现在曲市呆着呢。”

      蔺灯停顿半秒:“那行,我挂了。”

      余向松急道:“你挂什么啊,我只是不清楚现场而已,你不是还要问死者信息吗?这我知道一点。”

      “……”

      听余向松说完,蔺灯也大致清楚了一些。

      死者名叫李时希,男,22岁,籍贯中国,但是个中法混血儿,由于长相和身材条件不错,在一家杂志社里当模特,收入稳定。

      说到这,余向松不忍腹诽:“平日里有不少小姑娘赶着追求他,愣是一个都不谈,换我有这条件早挑几个了。”

      蔺灯脑海中回荡着撒旦真情流露的几字,问道:“他结婚了吗?”

      “没呢。”余向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戏称:“刚满法定婚龄就跑去结婚干嘛,赶着找老婆好投胎吗?还有啊,某人都二十七八了还没结婚,却对小年轻要求这么苛刻。怎么,你想找老婆了?好说好说,我这有个同事不错,正合适,改天约你俩出来见见……”

      他说起来都是没完没了的玩笑话,听得蔺灯直觉好笑,眼瞧着事态逐渐转向与主题无关的方向,蔺灯及时打岔道:“你别说了,我没这意思。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社恐。”

      “不不不,社恐只是别人给你的标签而已,别装。”余向松笑嘻嘻地说。

      “没装呢。”蔺灯讪讪笑道,盯着电脑屏幕上“临江市水库凶杀案”的搜索结果,若有所思地道,“还是搜索不到死者的信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封锁消息,你不是说徒手挖心都是加工版么?”

      是否为加工版,蔺灯心里大概清楚一二,毕竟对方可是个纯粹的恶魔。消失的心脏也许就是知虚要找的心脏碎片。

      一个小小的问题又萌发出。

      蔺灯无意识地捂着胸口,不解,知虚的心可真多。

      “哎呦,都说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不然明天你去一趟临江市,打听打听。”余向松说着,话锋忽然一转,“不对啊,你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敛容师前景不好打算来当福尔摩斯侦探了?”

      “唉,过不来。”蔺灯揉了揉太阳穴,转移着他的注意力,说,“月底没到,工资还没有发的。”

      “你去年不是入手了一辆小轿车么?就当自驾旅游,跨两个市而已。”余向松说。

      “不行。”

      “怎么了,老板这么压榨员工?”

      “不是,最近汽油涨价,我肉疼。”

      “活该,你当时就应该听劝买柴油车的,动力足,油价也便宜是不。”

      蔺灯摇头说:“社畜的苦逼生活你不懂。”

      “我靠,我一个法医也是社畜!”余向松突然激动起来,连同声音也拔尖了,“我朝九晚五地工作面对各种死法奇葩的尸体,还都是凶杀案,万一哪个凶手丧心病狂连我一起噶了,我还得下黄泉哭呢。”

      蔺灯笑着没说话,听余向松扯七扯八地叭叭个不停。

      真巧,他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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