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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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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达尔拒绝了赵锦皓的邀约，他口味一向挑剔。人却没有走，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自己从酒架上抽了一瓶酒，起开瓶塞给自己倒了杯。
耶达尔对姿色一般的人素来提不起什么兴致，尤其现在面对宋潋这张青肿狼狈的脸，不过对于这个继承了赵宁遗产，全然陌生的身份，还是有几分兴趣的：“这就是谢相宜说的那个？你觉得她能够代替赵宁？”
赵锦皓没有在意，“至少现在没有人有异议。”
耶达尔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哧——”笑了一声。他啜了一口酒，扬眉道：“你别说，有些人是什么都能吃得下的。公正党的那只黄毛犬，据说当年还在校的时候，因为兄弟会的一场赌，干了个阿尔巴利人，那个种族你也知道，一身黑色短粗毛，气味重得像是没阉过的野猪。”
“不过谢相宜那张嘴确实厉害，死的倒也说成活的，我看这当中定有不少人被他糊过去了。”
赵锦皓嫌他聒噪，“要来就来，不来滚。”
酒精和暴力的残余燃起了人性本欲，他掐着宋潋的脖子，将其压制在沙发上。
而对宋潋来说，她第一次进入了一种极其虚幻的境地，整个人意识和躯壳仿佛完全割裂开来，躯壳还沉溺在疼痛和麻木之中，而意识却已分裂成好几个，纷纷扰扰，喧喧闹闹，无法辨清自身和外界。
她眼皮惺垂着，昏暗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睫渗进了瞳仁里，落入脑中的景物，穹顶的光、赵锦皓的下颌以及来者的身影……扭曲着，像是掺着血一样液化般缓缓流动着。
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阴影，蹲伏在她的心口，压迫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地想要吞噬自己……
宋潋闭上了眼睛。
赵锦皓将她压在沙发上，掐着她脖子的手滑了下去，意图将最后的屏障撕扯开。
这一瞬，宋潋突然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瞳仁隐隐约约像是氤氲着一层血。
弄死他——
她猛得一个起身撞倒了身前的人，一膝磕在对方腰腹，手上的玻璃碎片又狠又快地朝着赵锦皓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赵锦皓何其警觉，他陡然一见宋潋睁开眼，一把便将人推开，然而即使动作再快，脖子上被碎片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当即出现。
“我草！”耶达尔懵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脏话，随即抄起手中的酒瓶便朝人砸去。
宋潋一击没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一个打滚落到地上，躲过落地爆炸一响站了起来，她背后抵着酒架，手上满是粘稠，往后抓住一只酒瓶，冷冷注视两人。
整个私人酒窖当即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流淌的酒液到处都是。
“啧，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一道长长的影子落在了泛着波纹的水砖上，谢相宜笑道，他穿着一件白色长睡衣，踩着拖屐，乌黑而微卷的头发有些凌乱，鬓角微湿，整个人散漫毫无作意。他的手揣在口袋里，也不等人邀请，就大步流星往这边走。
赵锦皓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这道伤口并不重，他避开得很及时，没有什么血，但火辣辣的疼。他嗤笑一声，对谢相宜道：“你带过来的人，还真不错。”
谢相宜这会儿看了一眼宋潋。她面无表情，衣衫不整，一直佩戴的脑机只留下一只腿挂在耳边的发上，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整个人的模样看起来比赵锦皓惨壮多了。
谢相宜顿时了然刚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一边骂宋潋的鲁莽，一边骂赵锦皓下手狠，面上倒是滴水不漏地笑道：“这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宋小姐年纪轻，也不知道这边的规矩，得罪锦皓你的地方，还望见谅个。”
谢相宜走到宋潋旁边，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微微往下压。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宋潋那时头脑发热，这会儿倒也慢慢冷静下来了，她胸口起伏了下，抿唇道：“非常抱歉，赵先生。”
赵锦皓冷眼瞅着这两人，冷笑一声：“你两人配合倒是默契。”
谢相宜道：“宋小姐现在毕竟是我的雇主，我自然是要保障她的安全。我好不容易把她带上道，普兰特那里还需要她的维系，万一哪里有个意外，这活儿还真不好干了。”
赵锦皓没有说话，倒是站在一边的耶达尔笑了，“我就说谢相宜你这张嘴说话好听。”
谢相宜弯眼对耶达尔笑道：“主教大人若是觉得我说话好听，也不妨哪日和您一起坐坐聊聊。”
耶达尔心照不宣一笑。
谢相宜而后微微正色对赵锦皓道：“我知道锦皓你对赵宁小姐的离世之事感到万分悲痛，但没必要迁怒于他人，更何况宋小姐是赵宁小姐的至交，你的所作所为，若是赵宁小姐还在世的话，定然会伤心的。”
赵锦皓对谢相宜的说法感到荒谬，他嗤笑道：“我会为赵宁那个贱人伤心悲痛？”
他挥挥手，“你滚，带着她一起滚吧。”
临走之时，谢相宜看了一眼赵锦皓，从面上扫到了他的衣服上，抬了抬眉，有几分促狭之意：“要我留下来帮你处理一下？”
赵锦皓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一脸嫌恶，半点面子也不给：“滚远点。”
谢相宜立刻麻溜地带着人就走。
走到阶梯上时，赵锦皓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宁宁的事，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一丝半毫你谢相宜的手笔，否则的话……”
赵锦皓停顿了下，那双看着谢相宜后背的深绿眸子极为生冷，“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谢相宜坦然自若，头也没有回道：“这一点还请锦皓你放心，我在明哲保身这一块素来颇有建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