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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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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十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放在了药浴之中。当然，还穿着她的里衣。
蒸汽腾腾的木桶中，十五找了个更为舒服的靠着的姿势。然后开口，因为她知道，有人就在附近。
“我要喝水！”十五敲着水桶，大叫。
但屋外却没有动静。十五直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吱呀——”门开了。
小样，和她斗。“我要喝水！”继续吩咐的十五头放在桶边上，歪着头，却没有在看进来的人。直到水杯被放在她嘴边。
“喝。”夏秋似乎有些恼怒。
喝完了杯中所有的水，十五还宛若无人般评价，砸吧砸吧嘴：“我以为山泉水应该有什么甜味呢，感觉一般啊。”
收完茶杯的夏秋刚想退出，就被十五叫停。
“别走啊，和我聊聊。”大手一挥直接搭在桶上，有水滴随着手臂落下，滴滴答答的。
夏秋似乎被烫到了，虽然没有出门，但是也没有靠近，眼睛也不知道放哪般地往上望。
满意地看着自己造成的效果，十五却突然没有调笑的性质，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大概多久我能走。”
“师傅说，药浴只是开始，需要三日。半个月后，下一步治疗……”似乎很担心十五直接一走了之，夏秋突然向前几步，十分诚恳甚至是威胁：“如果，你不来，我会亲自下山，抓你的。”
十五拍了拍乌黑的药浴水面，水花溅起，没有应答，只是用背部对夏秋做出了“慢走不送”的姿态。
——
太子府出来的赤一本想去找十七，但是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赤一若有所思地前行。
回到自己的住所的赤一没有回屋，只是站在庭院里。没有月亮的日子，昏暗的庭院中，赤一静静地等待跟随之人现身，直到身后却传来酒水晃荡的声音。
有人放在石桌上一坛酒，然后诚挚地邀请，“来喝点吧。”
说完就没管赤一，自顾自独酌起来了，“念着王婶家的这口浊酒好久了，一直没什么机会回来，这下可以喝满足了。”来人感慨万分地评价：“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怎么感觉太子的手段越来越回去了，太子府是铁桶一般，我进不去，你们这些人住的地方安排的人倒是越来越少……”喝了几口酒，来人才絮絮叨叨地说起一些正事。
“林淼这次出事，他回来就调了大部分的人去东宫。”赤一也拿起另一个空碗，给自己倒了点浊酒。
“还是一样的没有安全感呢，呵，不过这样也好，我来找你也没啥阻拦。”来人语气嘲讽，手指沿着碗壁转了一圈，滑溜溜的，又开始了劝说：“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北辽么，我那可没有这里人的腌臜事，养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们北辽的将士，个个都是高头大马之上的英勇之士。杀就是杀，不像这边的人只会在背后使刀子……”虽然在那里也没待几年，但是满满的归属感和骄傲的语气却换来了赤一的一笑。
并不怎么友善的回答：“那你们这些光明磊落之人，怎么还在这里暗搓搓的撬墙角。”
看着赤一明晃晃的笑意，来人直接回以一掌：“我苦口婆心劝说，这么不领情啊。我看太子对你和你相好可是虎视眈眈呢，真不考虑一下？”
向后倒去躲避轻飘飘的一掌，直立起身体的赤一喝完碗中所有的浊酒。抬起眼皮，没有什么情绪地回答：“我有自己的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
“真是冷漠，也不知道那个姑娘看上你什么了，整天垮着个脸……”来人撇了撇嘴，又倒了一碗酒，下意识转了转手指上有些夺目的却不怎么合手的戒指。
“但还是谢谢你的帮助，戒指和佩刀作用很大。”虽然陷害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他的对象就被白衣飘飘的侠女一剑穿心了。
“最好的感谢，就是和我一起去北辽。假死我有一套方法的，我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好吧，和我一起去北辽，大皇子会很欢迎你的……”
赤一再次摇头，谢绝了对面人真挚的建议。
面前人只能无奈的笑，有些不甘心又干下了几碗浊酒。比赤一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即使有一道刀伤贯穿脖颈，也还是端着一般肆意的姿态，笑得随意。全然不似还在赤部时候的沉默寡言，他，获得了新生，成功地，即使是差点失去生命。
也就是在柳州和他见面之后，赤一才确定了和十七摊牌的决心。有人成功了，他为什么不行呢？
这般想着，他又碰了碰碗，和面前成功逃离的第一任“赤一”。
——
写完日记，十七发现旁屋的十五还是没有回来，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有些担心起十五的身体，虽然她一直都配合十五的隐瞒。
【下次问一下赤一吧……】
窗沿边上的风铃轻声晃动，催眠曲般的轻盈声音。睡吧，这般想着，十七疲惫的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洗漱完上岗的十七发现太子直接把林淼的一切器物搬到了他的主院里，监视保护最严密的地方。
十七抿了抿嘴，刚出现就被林淼热情地叫过去：“听说你被分给专门保护我了，和我一起吃早点吧。”
虽然委婉的拒绝，但十七的手上还是被塞了一个精致的糕点。
【呜呜呜，失忆的淼还是那儿好，不愧是我的亲亲女主，亲一个！】
林淼盯着她似乎是被她局促的表情逗笑了，一边让下人收拾碗筷，一边亲切的拉着十七的手坐下。“虽然不知道春风和化雨被派去哪里了，要过段时间才见，现在能陪我解闷的只有你了。”
【希望化雨一切顺利，春风按计划也会最近回来吧……】
“你们都是殿下身边的暗卫啊，那一定武功高强，殿下手下一呼百应的存在吧。”林淼有些好奇的问道，手却亲昵地拉起十七的手，轻轻的揉搓。
十七感觉房前屋后满满的人，只是挑了些不那么黑暗的内容讲诉。
“太子妃言重了，我们都是专门培养的侍卫罢了。一呼百应算不上，不过属下一定会护卫太子妃周全的，还请太子妃放心。”十七的眼神坚毅地好像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让林淼的头有一些刺痛，但她没有半分显露，依旧没事人般笑着好奇地扒拉着十七特制的制服，上上下下地提问，疑惑的声音没让周围的人升起半分疑惑。
——太子妃为什么选择策反我？就不怕我反手告诉太子？
——因为你的眼里，很累，满是疲惫。
——况且，成大事者总是在赌一些东西，不是么。
僵持的局面，直到林淼面前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然后将本来手握的断剑稳稳地放到她的手心，似乎在展现一些合作的诚心。
——亲爱的，你赌赢了。
——这条路，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淼低垂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颤动，遮掩住所有的探寻和观察。“嗯”着回应的声音稀疏平常，内心却又恍然大悟。
那面前之人在和自己谋划什么呢？逃离吗？不应该啊。还有春风，化雨，她们两个去了哪里？为什么她身边服侍的人全部换了一茬？以及，为什么不让她联系自己的父母？
谁在欺骗，谁在隐瞒？
平和的海面下，暗潮涌动。
进来看到林淼和十七轻松聊天的状态，太子满意地拿出他准备的字画递给林淼。“黄公望的亲笔，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林淼眼前一亮，黄公望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画家，虽然有好多仿品流传于世，但是真迹一直都是一画难求。展开画卷欣赏的林淼欣喜之意溢于言表，直接拉起太子的手摇摆起来，十分亲昵的姿态。
十七等人识相地低头退出。关门的瞬间，十七却看到林淼遥遥地冲她笑了一下。
【笑得好甜，心都融化了。马上替你去杀了江辰这个狗货！】
已经和江辰拥抱在一起的林淼收回视线，承受着江辰骤雨般到来的吻。掺杂着内心丝丝点点的阵痛，林淼闭上了眼睛。
她会找回自己的记忆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会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
化雨本该在林淼的院子里等太子妃归来。虽然春风迟迟没有按照计划回来，但让她更感不安的是，她直接被带到了暗室。
早有耳闻太子暗卫手段通天，暗室更是提审犯人和敌人的恐怖场所。虽然没有被架着挂上锁链，但是经过漆黑血腥的地道，传来的浓郁的恶臭还是让化雨内心一震。
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难道……
化雨捏紧了手心，不长的指甲压出来深深的痕迹。她压下心中的惧怕，舌头却悄悄地舔了一下最内里牙齿中放着的毒药，虽然她也有一定的武功在身，但是和赤部比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逃出的胜算可言。因此牙齿里的毒药是她如果遇到意外能够选择的最好的结局，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
像是获得了安慰，化雨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直到她被安排坐在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椅子上，没有束缚也没有毒药。
似乎是想给她一些威慑，化雨就一个人呆在耳边都是□□，满是刑具的屋子里，潮湿的屋内，有一股难闻的腐烂味道。
白一姗姗来迟。“诶呀，化雨姑娘可要原谅我。刚好有犯人需要我去审查。”对于主上心上人的身边人，没有别的事情，白一还是愿意给以好脸色的。
“白总领，把我带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化雨虽然内心害怕，但是面上还是努力冷静克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妃被宁王逆党捉到威胁，不甚和太子一起跌落山崖。磕到了头颅的太子妃，非常不幸的失忆了，只记得和太子刚成婚时候的记忆……”白一也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没什么负担的拿起水壶喝水。
白一说出的话使得化雨十分担心，同时心中暗叹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件事……
卸了一口气的化雨问题不停：“那小姐状况如何，还记得我们吗？是否还伤到了其他的地方？她回府了么？”
“还请化雨姑娘放心，太子妃并无大碍。而让姑娘到这来，还是想让你知道，太子妃记忆只停留在刚成婚的时候，所以对于她的林相的事情并不知晓，而为了太子妃的精神考虑，主上专门吩咐不准任何人告诉她发生的事情……”白一说的话还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手却拿出匕首慢慢地擦拭。
赤裸裸的威胁。
咽下嘴中紧张的口水，化雨不言。
直到白一进一步的威胁：“想必化雨姑娘还是想服侍在太子妃身边的，只是不提不说罢了，还是很简单的。这样太子和太子妃才能够重新开始啊，才能成为以后恩爱的帝后。多好啊……如果化雨姑娘再不表态，会让我很难做啊……”
闭上眼睛的化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从白一的口中，太子妃好像真的失忆了……计划里不是假装么？但是直接被刀架着的化雨还是识时务地“主动”点了点头。
“好，还是希望化雨姑娘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这也是为了太子妃娘娘的幸福啊……”满意收起刀刃的白一还是轻声细语地建议，“当然，太子妃身边会有很多人看着，还请你谨言慎行。”
“明白了，白统领。”化雨只得保证开口。
这时门外才进来两个人，将她带离，送到她的庭院。
“太子妃直接住在太子的主院，过几日会安排你回去，还请不要说漏嘴了，你被安排去乡下视察了。”蒙着面的人声音沙哑地吩咐。
飞出一段距离的蒙面人消失在视野。但是以化雨的探查，她的周围，还有许多暗处的眼睛。
没有多停留，她回屋休息，养精蓄锐，等待和太子妃的再次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