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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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崖底回来的太子将林淼放在身边不离开半步，除了十七和化雨，他阻止林淼和任何外面的人接触。
【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十七一面和化雨服侍林淼起身，一边内心愤怒地碎碎念。【这和那些囚禁地下室文学有什么区别，都应该抓起来判刑！】
林淼捂着有些酸痛的腰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后，这几日的太子格外精力旺盛，除了上朝基本和她寸步不离，晚上也要闹很久，似乎在害怕什么。
“和殿下说一声，我想去出去转转。”有些乏力的吃着早食的林淼明白，待在这里无法知道她在意的真相。唯有变，唯有出去，才会看到更多不合理的地方。
刚进门的江辰脚步不停，笑脸依旧，亲昵地点了点林淼的鼻子：“在府里不好吗，现在夏日炎炎，日头太大了。宫里才送来几车冰块，待在府里吧……”
“其实妾身主要想去看一看家父，他的腿伤不知道是否好些了……”林淼的状似无意地提出要求，但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面前的人，等待倾听着什么。
“阿淼，你忘了么，我昨天晚上说了，岳父岳母奉命到南方巡查了。”摸了摸林淼的脸颊，江辰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演的还真像，这时候遮遮掩掩犹犹豫豫，杀他们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眨一下眼睛，还拦着林淼去营救……烂人一个……支持正义执行……全都给我杀杀杀杀】十七立在一侧，内心愤愤不平，激动不已。
本想站起来的林淼却脚软般没有站稳，跌落到太子的怀中，等她抬起脸，已经变成一副埋怨的模样，“都怪太子，昨天晚上……”
说完直接将脸埋入面前人的胸膛中，似乎害羞了。
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十七微微勾起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打闹了一会，太子离去处理事务。林淼却收了所有缠绵的表情，安排：“不让我出府，我去花园走走。十七，化雨，跟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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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靠在湖中凉亭的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池水中的鱼儿。脸上没有和太子虚与委蛇的甜蜜，也没有和十七表面打闹的温情，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低垂的视线掩盖住了所有的“不该有”的情绪变动。
十七和化雨没有说话，静静地待在一旁。
十七知道，突然知道最重要的真相，需要时间消化，她不那么着急和林淼摊牌。
更多的时候，她通过她的不同慢慢影响告知林淼不幸的真相。因为她相信，即使再来一次，即使失去了所有她们暗中商议记忆的林淼，依旧会选择走上复仇的道路。
林淼的思绪飘得很远。
从失忆后在洞穴里和十七相遇的第一面，她就明白面前暗卫的不同。她似乎能够听到面上无甚表情的暗卫的内心所想。
很奇特，她观察了一下，太子听不到，别的暗卫也听不到，只有她能够听到她心中可爱的甚至有些聒噪的抱怨。
太子在隐瞒她什么，从悬崖下醒来的林淼就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回来后，身边人都对有关她的父母和朋友只字不提，化雨归来若有所言的犹豫神情，都直接将林淼的心压入谷底。
即使脑中有一些模糊的，没头没尾的记忆。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安静地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子妃。
即使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十七爆炸性的心音还是让她脑中一阵恍惚。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那可是他的生身父母阿……
回来的日子重重谜团，现在都抽丝剥茧般串联在一起。她不是不了解江辰，枕边人，原先的心头爱。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每次夜晚结束都要确认紧紧抱着她才会陷入沉睡。
更多地时候，他都会偷偷地看着她。了解她的所有行为，希望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之前，她只当这是他调情时候的浑话，但此时此刻，他的所作所为直接在她心里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呼啦啦灌进去的去冰冷的风和雨。
出嫁前双亲的流泪叮嘱，她们宠溺的笑脸都变成一些破碎的再也无法寻到的过往记忆。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她仅存记忆里女子的：“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那是心中存在的决然似乎就是这几日一直存在于她心口的情绪，悲怆万分。
但是她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她只能咬着唇掐着自己的手心，忍耐，蛰伏。
这更加坚定来她要出门的决心，直面那些最可能的欺骗和苦难吧，去寻找那些虚假的温存下埋藏的她的谋划吧。
她抬头，却看到十七微笑着看着她，那是鼓励和支持的眼神。即使是化雨，也是担忧着看着她，真挚地希望面前的小姐一切安好。
【淼，哦，不对是失忆的淼。之前我一直刻意不提，就是给你更多观察预想的时间，很对不起揭开你最疼痛的伤疤。但是，欢迎来到最真实残酷的世界！】
十七上前一边收走林淼手中的鱼食，一边轻巧地拥抱她了一下。被压的极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欢迎归来”。虽然她也没有离开多久，作为谋划协调的主力，十七知晓林淼比她更为细腻敏锐。
也算是成功和同行人联系，虽然林淼还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但是林淼明白，在一切都不能明说的情况下，她自己能够通过外出，见证最为惨烈的真相，恢复所有的记忆，是最为稳妥的发展。
——
十五挥别求一道人，没收拾什么行囊，拿起自己的佩刀就下山回京城复命了。
在赤一安排下，她应该是在附近执行情报收集工作。在林间几个弹跳，她随手摘下一些野果，就往身后某个方向丢去。
丢空了。但是十五却停了下来，叉腰没什么形象地骂骂咧咧：“你是属狗的吗？一直就跟着我，还不好好跟，有本事别让我发现，下来，跟着我干嘛？你不是求一的贴身护卫吗，不怕有人来杀他阿，他可也算是皇家血脉……”
夏秋没什么声音地落地。其实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不被眼前人发现异常之处，但是他就是下意识希望她回头看，发现他。
“求一，让我送信。他身边，有冬春。我申请，跟着你，怕你不来治病。”尽力解释的人直勾勾地看着十五，完全没有任何隐瞒，是炙热的情感，烫的脸皮厚如十五有些不好意思了。
十五扶额，怎么就惹到了这样一个死心眼的。看来以后就算是不涉及肉身的调戏，也不能找上这样没什么经验的小处男了。
有些狠狠地盯了夏秋一会，她才默默接受身后的尾巴。
“给谁送信？”
“不知道，不能说。”
“那你要跟着我，难道想跟着我到我房间？”
“求一说，赤一，会安排的。”
那八成给赤一送信了，有些摸不准赤一现在的状态和立场。看来她回去需要试探一下了，又是几个跳跃，感受着心口不那么闷和较为舒服的呼吸，十五无声地叹了口气。
悠悠的，和她随手摘下放于风中飘落的树叶一样。
但还没飘到地上就被身后人捡起，放入怀中。
“不要，叹气。不要，皱眉，会长，皱纹。”夏秋宝贝似的收起她丢出的树叶，但更多地是对无声劝解。
她不是无根无爱的树叶，不要那么悲观。
“哼哼。”十五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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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太子府走流程报告了任务。
没来得及试探赤一，回到住所的她刚好遇到回来休息的十七。关上正在书写的日记，十七给予了十五最温暖的怀抱。
拍了拍十五看着有些消瘦的肩膀，十七欣喜：“我可是活着回来了哦！”
“知道啦！我亲爱的姐妹干掉了白二，杀回来了……”说着，十五收紧怀抱，“辛苦了，十七，我知道路上一定艰险万分，但是我们都还活着，这真的很好。”
“快来试试太子妃赏赐的小食。”十七热情地招待，“还有树上的那个。虽然这边的监视变少了，也不至于更到这里来吧？”
挤眉弄眼的十七，树上的人没有杀意，她以为又是十五招惹的不计其数的桃花。就是这朵桃花，有点胆大，居然跟到这里。
即使被揭穿，夏秋也没有落地。
直到十五吃完手中的小食无奈地开口：“你不是说你有住处的么？为什么还要跟到这里来，短短几天，你就跟踪狂属性大爆发了么？一直要我揭穿才有用么？”边说还对十七无声的笑了一下，和她学的形容。
飘落的人还带来了一小袋桂花糕。
十七不认识眼前的人，一直使眼色想让十五介绍。但是十五一边扶额一边驱逐：“你还是快走吧，虽然监视的人少了，但是发现你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回到应该去的地方吧。”
但是夏秋还是坚持地看着十五，似乎要一个承诺。
“好好好，我真服了你了。”夏秋深谙她在友人身边对自己身体的隐瞒，她连忙答应下来，“我会来找你的。”将话题引偏，十七只当是简单的纠缠。
但是还是在运功飞过墙壁前，给予了夏秋一个“你等着”的表情。然后收获一个无声的回复：“好，我，等着。”
回到石凳上的十五直接被十七袭击，“谁啊？感觉他武功不错哦，身材也不错，刚刚说什么悄悄话？”
推开不断凑近的十七的头，十五指尖点着十七的额头，反将一军。“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还有你，和老大怎么样了？”
十七没有马上回答，她盯着十五明显红润的脸看了许久。“你知道——”
十五却轻轻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间，噤声的动作，但是自己却继续说着：“太子妃被宁王的人抓到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执行任务，最终我也参与了营救任务。”
点头的动作，十五的神情却是善意支持。
十七拉起面前人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在石桌上用茶水写出：赤一也上船了。
现在变成十五狡黠的逼近：“妹妹和他到哪步了？有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妹妹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直接拿下他好吧，这样的戏唱起来才有看点。”
有些受不了一脸八卦的十五，十七起身躲远了几步。
十七跟上来，发出了挠痒痒攻击。直到两人力竭躺倒在庭院里的草丛里，晚风吹拂，月明星稀。
感觉周围探查的视线似乎觉得探查不到什么而离去，十七这才没什么顾虑地低声开口。
“太子妃真的失忆了，没有服药，现在我们需要引导她恢复记忆，同时牵制太子。”
“好，我尽量在接下里的日子里也留在京城，也是你们能够使用的人手。太子妃失忆了，怪不得没有人来寻春风……”
“春风？”十七有些疑惑，她其实也不知道春风的去向。
“她扮成太子妃的模样，吸引宁王的刺杀……我就将她葬在寒山寺的后山上……放心，我在她长眠的地方放满了花朵，她一定会喜欢的……”
已经有心理预期的十七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手中的花朵对着月亮，送给那个极爱花的人，另一只手轻轻揩去了眼角溢出的晶莹。
无论多少次，她还是难以克制死别带来的泪水，可能这是她还有炙热内心和蓬勃情感为数不多的佐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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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变相软禁在宫中，皇帝还是因为紧紧攥在手中的宫廷禁卫军而保有不多的安全感。即使宁王身死的消息传来，他也完全无视每日在他寝宫前痛哭的宁王生母陈贵妃。
他正着急地急切地和李之岚，不对，和已经改名即将封为岚月公主的江之岚联络感情。
完全没有怀疑面前少女的血脉，一方面，她的容貌确实遗传了所有她母亲和皇帝的特点，另一方面，他还是变相相信太子的手段，皇室血脉，不容差错。
看着面前少女旁若无人的读书写字的淑女摸样，虽然字迹并不隽雅，但皇帝还是满脸笑意，一脸满足。他似乎回到了他还年轻的时候，南下江南，远离偏执的有些疯魔的明成玉。
那些红袖添香的惬意日子，其实他怀念的，很大程度上不只是红娘，而是那段年轻的大权在握的时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般缩在宫里。满堂朝臣噤若寒蝉，毕竟造成这样局面的是他的正统继承人，除掉了宁王，本就子嗣凋零的他只剩下一些尚在襁褓里的皇子，根本就无法对东宫的那位造成任何威胁。所以现在的太子，大权在握，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
和那个时候的明成玉一样，借着强势的母家，干涉他的朝政，对选妃也指手画脚。他是天子，本该一呼百应，顺应天命，无人可置喙。
“明家，明成玉，真是阴魂不散……”皇帝喃喃。但却看到疑惑视线的江之岚，他马上收起刚刚的阴鸷模样，慈父般保证：“阿岚，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即使是他登大位，也不敢动你分毫。”
阿岚对皇帝的两面和挣扎心知肚明，却还是天真地回答：“好的，父亲。”
一边收拾字画，江之岚笑着询问：“陆贵妃前几日着了风寒，明日我去看看她吧。”
“这些小事，不必请旨于朕。整个皇宫，阿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帝虽然笑着，但是对江之岚状似惧怕的请示询问格外受用，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壮年的皇帝。权势和天下，一切尽在手中，无人不惧怕尊敬他。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