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筑基比试 ...

  •   明日午时便是最后两场比试,容晃之向来信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抽空了解过对手。

      一个是水、金、木三灵根剑修,剑法大开大阖,工于力道,有金丹修为,在散修中实力不俗。

      一个是风、火双灵根音修,同境界下攻守兼备,没有音修一贯的脆皮短板,本身虽也只筑基修为,但明显身具完整传承,不太像散修或者野鸡小门派出身的弟子。也许是哪个大宗偷跑出来凑热闹的小辈,怕堕了宗门名声故而没报上真名。

      比斗时修为压在筑基,对于失忆前的他来说可能不够看,对于如今灵根重创修为近无的他来说,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灵根重创意味着他没有源源不断快速供给的灵力,他最好状态下画符都不能流畅完成,就是因为灵力涩滞,动不动就断顿,偏偏画符过程容不得有一笔不带灵力。

      他得在比斗前将符箓提前准备好,到了台上直接扔,意味着他必须预判他的两个对手会怎么打,以提前做出应对之策。前六天他的对手多是实力平平的散修,他凭借这具身体曾为大能的残留反应欺负人,倒也顺风顺水。

      按理说第七日也不难,但……谁让他倒霉呢?无论大事小事,前世他从没有一帆风顺地过,既便成功,过程也少不了跌宕。

      前世他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如今修上仙,由不得他不信气运一说了,也许他就是老天爷那个看不顺眼的逆子。

      容晃之想着就叹气。

      他这三瓜两枣的灵力不足以画出高级符箓,即使有公仪离这个博闻强识的百科全书也没用,他只能画是个符修就会画的最基本的符箓。

      一共二十张符纸,一张也不能浪费。

      好在城主大方,打黑拳包吃住。

      容晃之在寄住的院子里寻了片空地,捡树枝将符箓笔画优势画到滚瓜烂熟才下笔。

      公仪离看得翻白眼:【抠死你算了,连普通纸张都不肯买,你若登仙,靠的不会是抠门吧?】

      容晃之摸摸鼻子:【有没有可能,我不是抠门,我只是真的穷。】

      他落下最后一笔,将符箓一一叠好,放进芥子袋。

      公仪离念叨:【这些最普通的五行符箓,明日派不上用场。那剑修虽然没有好功法,好赖是靠自己修到了金丹期,即便压住修为,一剑破你的符也不是难事。

      那音修显然有一套完整的传承,俗话说宁为大宗打更人,不是玩笑话,这个筑基修士可能连那金丹剑修都不是对手。

      你不如听我的,画我教你的符。虽偏门费灵力,但威力较大,能打个出其不意。】

      容晃之拒绝:【我如今只是个不起眼的散修,怀璧其罪,若我画出不符合我来历的稀罕符箓,难保不会有人查我根脚。即使查不出什么,万一有人觉得我身藏传承,杀人夺宝怎么办?我这般苟延残喘的,岂不是只能引颈就戮?】

      公仪离没好气:【你怎么赢?靠你那二十张符修入门就会画的金木水火土符?我可告诉你,你的灵根离彻底残废不远了,再拖下去神仙难救。没有灵根,以筑基期的寿元,你快活到头了,反正逃不过一死,为何不放手一搏?】

      容晃之倒是想解释,可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且公仪离不一定能听懂,他干脆卖个关子:【明日你就知道。时辰到了,我要睡觉。】

      容晃之认知明确,他就是个需要吃饭睡觉小筑基,只比凡人好一点,不必去那五谷轮回之所。早起早睡有益身心健康,熬夜只会让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躺上小榻,和衣而卧,拍了拍腰间的狐狸面具,不顾公仪离在他识海中絮叨,安详道:“晚安,搜狐。”

      公仪离想知道搜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很久了,这厮老这么叫他。

      难道是一种灵狐?没听说过啊。

      不是他吹,五道十六州饶上蓬莱境,比他渊博的人不超过一合之数,还有他不知道的灵兽?

      【搜狐是什么?】

      容晃之没吭声,眨眼功夫,已睡得像死猪。

      容晃之清晨便起,早早到了城西擂台等比斗开始,甚至有闲情抻了抻筋骨。

      巳时二刻比第一场,三灵根剑修提剑登上擂台,二人相对,互抱一拳。

      符修对上任何其他种类的修士都讨不了好,本质上,符修就是个扔纸片子的脆皮,能打的是符修的纸片子,而不是符修本身。

      倒不是没有符修炼体……而是但凡炼体能有成效,人一般也不做符修了。

      剑修对上符修更像猫捉老鼠,专业对口,只要能近身,就是一剑的事儿。

      剑修对容晃之挺尊敬,好赖是个一路披荆斩棘站到决赛的符修,在符修里应算不错……可惜到底是个符修,还是个比他差了一大境界的符修。

      哪怕压了修为,境界差距带来的鸿沟也不好弥补。

      他一时心生恻隐:“你不如直接认输,打起来多疼。”符修多不抗揍,万一受了伤,得不偿失。对方身板薄如翠竹,怕是一剑都抵不得。

      当然,要他想让是不可能的。修仙本是与天争命,若为一丝恻隐放弃资源,他走不到今日。

      容晃之只是一笑。

      剑修觉得对方五官平平,唯有那双眼睛极为明亮,风流蕴藉,笑容清澈,不像个修者……像个凡人少年,且是出身不错无忧无虑的少年,未经人间疾苦。

      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架还是要打的。

      剑修挽了个剑花,暂将剑刃收到背后,做出个礼让姿态:“不欺负你,让你一招。”

      多的便让不了了。

      容晃之摇头:“我不占你便宜,请吧,一道。”

      他自己不要让招,剑修便不客气了。

      剑修和他没仇没怨,只想快些了结。他身法极快,移形换影一般,转瞬间从容晃之十尺之外到了他身后,灵剑刃上聚起一线青色灵力,只取容晃之后心。

      剑修不想要他的命,用的是最为温和的木系灵力,只会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

      容晃之仿若未觉,一动不动。

      剑修心中泛起一丝叹息,人不错,可惜修仙一途,靠的从来不是人品。

      “当——”

      一声嗡鸣。

      金铁相击。

      剑修皱眉,他竟没砍中他。

      容晃之是没动,可他背后骤然升起一道金符,瞬息之间化为一堵铜墙铁壁,和他那一剑同归于尽。

      金符不稀罕,是个符修就会画,只不过一般符修没他这反应。

      普通符箓并非即刻生效,根据符箓本身品质与使用者悟性高低,会有少量前摇,筑基符修的符,最快得一眨眼后生效。

      他的剑到他身上也不过一眨眼。

      对方要在他出剑之前预判他的行动,提前布下符箓,才能刚好挡下一剑。

      这符修战力也许不显,但脑子绝对好使。

      剑修彻底收起相让的心思。

      轻敌一次就够了,不管对方是谁,一而再再而三轻敌,只会让他吃到血的教训。

      剑修没给容晃之喘息的机会,红色灵力集于剑尖,火烫的火之威能当头压下。

      容晃之这次动了,原本站立之处没了人影,只剩一滩水渍。

      火灵力撞在水符上,霎时间白汽蒸腾,烫得剑修脸有些红。

      又是预判?

      剑修暗自咬牙。他此次出剑不算留手,比上一剑更快,若是预判,符修应是在他出第一剑时就布下了这道水符。

      这人和他以往见过的筑基符修不一样……符修脑子没有不好使的,脑子越好使走得越远。可即便是散修的金丹符修,也少有走一步看两步的。

      无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只要快过他下两次预判,就能一剑破万法。

      他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容晃之四周显出四道残影,呈包围之势向他攻去。

      容晃之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皇帝不急太监急,公仪离要急死了:【你动一动啊!什么时候了?不要装相!】

      容晃之想说他真没装相,反正急了没用,干嘛还要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挡不住,就是对方技高一筹,自己棋差一着,怨得谁?

      他趁水符蒸发,踩上他方才看好的地方,先前布下的土符这会儿恰好生效,一根泥柱拔地而起,将他顶了上去,四方残影将泥柱劈了稀烂,偏偏人毫发无损。

      剑修脸色发青,这小子走一步到底要看几步?

      容晃之还没完,一脚点上他的剑身,青色道袍猎猎翻飞,仿佛一枚风中摇摆的青叶。

      剑修一剑向上,只划破衣角——容晃之已借力翻了出去。

      几乎同时,坍塌的泥柱中间闪过一红一绿两道符光,好认得很,正是最基础的火符与木符。

      剑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后撤了一步,然而空气膨胀了一瞬,泥柱坍塌之处轰然炸开,空气骤然变得滚烫,爆炸比他退得更快!

      剑修猝不及防,被突然爆炸产生的气流轰飞出去。

      他反应极快,临出界时,脚后跟向后一踢,堪堪将身子往回倒。

      恰此时,一缕细如银丝的灵力直刺他眉心!

      灵力虽细,架不住使用者对他为数不多的灵力把控得炉火纯青,真正是每一毫都用在刀刃上,没有一丝浪费,这一缕灵力若中,怕是要刺穿他的眉心!

      如果剑修在容晃之前世的世界学过物理,他就会知道,这是压强,同等质量下,受力面积越小,产生压力越大。耗费同等灵力,灵流细韧不是弱势,恰恰是取胜之处。

      眉心直通识海,识海受创不是开玩笑的,再高的修为,人成了傻子还有什么用?

      剑修咬牙,不得不再向后退去。

      一步之差,他落到擂台下。

      娘的!

      剑修险些爆粗口,玩符的心都这么脏么?

      那符修立于台上,风止云轻,青衣服帖地落回身畔。

      容晃之再度抱拳:“承让。”

      剑修勉强回以一抱拳:“技不如人,某输了。某有一事不明,你只是布下火木二道符箓,为何突然炸开?”

      容晃之一笑,立起三根手指:“是火木土,三道符箓。”

      剑修不解:“有何区别?”

      “兄台可知炼丹不当会炸炉?”

      剑修道:“三岁小孩都知道。”

      容晃之点头:“炼丹炸炉是因为丹材中木土二元素不调,受火之后元素结合,意外产生爆炸威能。我不过是利用此理,特将木土二符调至‘不当’,再以火符激发,因而产生爆炸。道友剑法如虹,我实则以投机取胜,实在惭愧。”

      其实就是□□爆炸。据他观察,这个修仙界没逃过物质能量守恒,所谓符法并不是无中生有,更像是通过符法将其余之处的物质与能量借调而来、集中一处。符法只是媒介。有多大能力,便能通过符法借多大势。想必修者之所以感悟天地,离不开要感悟如何更好借调天地之势的缘故。

      他画土符的用硫磺,画木符用硝石、木炭,以木符、土符为媒,借调一定比例的硝石、硫磺、木炭,可不就成了□□?再以火符激发,自然爆炸。

      剑修没听太懂,奈何对方神情认真……好似真想教会他。仙法秘术可遇不可求,拥有者多是敝帚自珍,少有讲给人听的道理,包括他自己。这符修倒是大方,奈何他学不会。

      这下他脸色都不好摆了,拱一拱手:“不必妄自菲薄,聪明才智正是实力的一种,在下心服口服,后会有期。”

      剑修与剩下的音修比过,败于其手,今日好处绝没有他的份了。

      剑修无牵无挂,来去无踪,他走了。

      容晃之没有松懈,五张符送走一个轻敌的剑修,兜里还剩十五张符。

      最后一个对手是音修,远程,手长,加上对方已经见过自己三符合一的技俩,应该很难再上当。

      要在十五张符箓耗尽之前赢下他才好,一旦符箓用完,他就是个送菜的,扛不住对方半招。

      公仪离比他激动:【小子还挺机灵,有本座几分气韵!】

      容晃之不跟他掰扯,任他在识海里说单口相声。

      歇过一炷香,最后那音修登上擂台。

      互相一抱拳。

      音修抱着床七弦梧桐琴,仿了焦尾,斫琴用的是半焦雷击木。

      他容貌俊朗,但不多,也是个在修士中不起眼的人物。

      他冷面冷眼,说话也冷,言简意赅,只一个字:“来。”

      音修并未等容晃之来。

      他抱琴而立,月白袍子无风自动,虚虚抬手一挥。

      清音乍鸣,却好似激起一道猛烈罡风,穿云裂石一般响。

      容晃之早早布下水符,水流将罡风化于无形,挡不去裹在乐声中的神识攻击。

      容晃之没感觉,毕竟他失忆前不知什么修为,拥有不逊于剑道之光容崖的识海。

      但他决定装作有感觉,既然装了普通散修,就要贯彻到底。

      他嘴唇一抿,嘴角落下一丝鲜血。

      公仪离无语:【该不该告诉你,识海受伤是耳朵流血。】

      容晃之表示受教,给双耳补上流血惨状。

      公仪离:【……】

      音修眉毛上扬,“啧”了一声。

      给对方机会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直接坐下了,下指弦声切切,发如急雨。

      密密匝匝的风刃与神识攻击陡然爆发,但所有威能都被音修精准把控在擂台之内,没有丝毫泄露。

      水符散去刹那,风刃与琴声无孔不入。

      容晃之四周再度升起一道水符,风刃入水,聚波成浪,容晃之屈指掐一基础道决,滔天水浪变了方向,向音修汹涌而去。

      音修身前竖起一道音障,将水浪弹了回去。

      容晃之又掐一决。

      音障再次回弹。

      容晃之估摸驱动水浪的动能消耗大半,向后激退,直到踩着擂台边。水浪到他脚下时已平和不少,堪堪冲过他的小腿,湿了他的衣角。

      音修嘴角一抽,琴声更密。容晃之觉着他这曲子有点儿像前世的《十面埋伏》,曲中意境如亲临古战场,耳边仿佛短兵相接,喊杀震天。若他识海是普通筑基修士,恐怕已经成了傻子,对方没留手,冲着弄死他来的。

      容晃之思忖,看来对方不是不想开场就放大秒了他,而是他的大招需要积累或者蓄力的过程。

      容晃之疾身向擂台中飞去,故技重施,升起一道水符。

      他一共四道水符,如今全用完了。

      这次水符挡得勉强,他受了几道风刃,一身青衣登时褴褛不堪。

      容晃之抽空问公仪离:【狐狸,他的音攻到顶,如果伤到他,是不是也可以让他自己丧失战力?】

      公仪离觉得这人胆子大得不像人:【……可以。我觉得你不如担心你自己,他的音攻,怎么会攻击他?】

      容晃之借着没散的水浪和音修继续拉扯,对方的琴声越积越密。

      公仪离问:【你的水符没了吧?】

      【嗯。】

      剩十二道符。

      容晃之随口一答,面上仍不见急切。

      公仪离真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无论何时,永远云淡风轻,哪怕生死关头,仍如出门散步一般镇定自若。

      他有时候挺服气他的,更多时候觉得他这老神在在的样子叫人恨得牙痒。

      他觉得容晃之没失忆之前,若身边都是些天之骄子,不见得会有多少人喜欢他。在一群骄傲惯了的天才之间,非人的平静不是定心丸,而是将燃未燃的火药,别人不会觉得他牛逼,只会觉得他装逼。若他实力不能碾压,就是装得没道理。

      说起来什么牛逼装逼都是跟容晃之学的词,近墨者黑,他千防万防没防住被同化。

      容晃之没有装逼的自觉,他忙着闪躲挪移的同时偷偷布符。

      他灵力不够用,布符慢了,不得不挨几下。

      实在躲不过了,他便挑着轻些的风刃方向去,没忘了让耳朵里的血淌得更欢实些。

      琴声到了极盛之处,音修的十指快出了残影。乍一听,简直分不出两道琴声之间的间隔。

      容晃之不躲了,干脆任由水符最后一道余浪消散,好似放弃挣扎引颈就戮。

      音修没有掉以轻心,他总觉得这阴险符修有东西等着他。恰好他的攻势这一刻大成,借来飓风之势,随着他十指挥出,朝容晃之席卷而去。

      音修抿唇,长眉压低。

      不论那符修有何种花招,区区筑基修为,在能摧毁金丹修士的飓风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飓风裹挟浩荡声势摧枯拉朽而去。

      容晃之方才经过之处亮起金、绿、黄三种符光,总共九道,金木土三种符箓各三道,连成一道弧状,呈包夹之势接住飓风,铜墙、泥墙、木墙,严丝合缝拦住风与声,将大半威能弹了回去!

      余下小半多是散射的音攻与神识攻击,神识攻击伤不到容晃之,为数不多的音攻倒是真把他耳朵震出了伤,还好不重。

      飓风小了一圈,剩下大半部分原路折返,零星一些沿着符墙向左右散射。音修自食其果,他只得放弃继续攻击,曲调一转,升起一道防御音障。

      毕竟是他自己积蓄多时的强大音攻,临时升起的音障很快破碎,他险些被卷下台。

      幸而他足够了解自己,音障破碎后自行化去部分威能,使得他没有立刻跌下擂台。

      容晃之不给他站稳的机会,这会儿功夫足够他接近,他亮起最后三道火符,三条火龙趁着余下强风,直取音修面门!

      音修咬牙切齿,被迫跳下擂台。

      他一离开擂台,容晃之曲指一弹,三条火龙变作火舌,消弭于无形。

      容晃之青衣碎了一半,剩些破布条挂在身上。

      他松了口气,朝台下音修一抱拳:“承让。”

      音修“哼”了声,不情不愿,回以一抱拳,冷眼瞥向容晃之:“你叫什么?”

      容晃之答:“姓容,名晃之。”

      音修冷声道:“琴遗玉。”

      算是认识了。

      容晃之点头。

      他没想记住他的名字,反正以后八成不是一路人。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受这掌声提醒,更多的掌声接连响起。

      公仪离咂了咂嘴:【牛逼。】

      容晃之简短道:【还行。】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很装。】

      容晃之乐道:【只有你。】

      前世他读的少年班,十四岁大学,十六岁读研,十七岁死在泥石流里。

      短暂一生,皆在求学,没有朋友,和亲人接触不多。

      没人和他说笑,直到他死。

      容晃之没有出风头的爱好,下台后领了他的二百灵石和五百年生长明草,低头走出坊口。

      公仪离提醒他:【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今晚替你修灵根,先说好,不包修好。】

      容晃之搓搓手:【总要试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筑基比试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