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部分续写》刃秋

40、又见禁林-1

　　他没有看错：邓布利多就站在对面的地方，安然地冲他微笑。一时间哈利连那个可怕的秘密都忘了，满心眼都是庆幸校长没有遇到不测。在灯光之下，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烁着，表情尤为欣慰和骄傲，让哈利莫名不好意思起来。
　　在校长旁边，格林德沃漠然地迎视着所有人的视线，神情莫测。
　　“阿不思！”
　　“邓布利多！”
　　“教授，你回来了！”
　　凤凰社成员和学生们惊讶的声音一重接着一重，邓布利多朝他们点头致意。稍微安静下来后，穆迪说：“这究竟是怎么——”
　　没等他说完，小天狼星就带着极度的阴郁说话了：“邓布利多，你知道哈利身上有——”
　　“哈利能活下来吧？”韦斯莱夫人说。出乎哈利的意料，她挺直腰板，坚定地望着邓布利多，眼里不再有泪水。她紧攥着手绢，话语里迫切的希冀是如此明显。这句问句被她说得像陈述句。
　　“我现在先回答最紧要的问题，”邓布利多说，“我认为哈利很可能会活下来。”
　　安静。
　　“但是——”哈利开口说，却发出一声闷哼：罗恩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背。看罗恩的表情，似乎他也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迎来转机。人们将惊喜的目光投向哈利。
　　“邓布利多，”金斯莱谨慎的声音响起，“你必须解释这一切。”
　　邓布利多点点头：“这是合理的。”
　　他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交叉起双手。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久违的好奇之心升腾而起。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了，”邓布利多说，“伏地魔曾利用哈利的血复活，那使得莉莉的保护咒语流淌在他们两人体内。理论上说，只要伏地魔不死，哈利也不会死。”
　　这是哈利从来没想到过的。他仍旧觉得在云里雾里，并不完全理解这话。但他心里某个地方应该是懂了，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慰开始迸发出来，他百感交集地望着那双已变得平静的蓝眼睛。几乎是同时，无数的困惑与疑问涌起，他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所以你说必须要伏——伏地魔亲自动手！”德拉科叫道，复述着书里的内容。见大家在看他，他不说话了。
　　“索命咒针对灵魂，”斯内普沙哑地说，“所以当黑魔王向波特发射死咒时，被杀死的就是那片多余的魂片。”
　　他的身体紧绷，黑眼睛牢牢盯住邓布利多，眼神不辨喜怒。邓布利多答道：“你说的很正确，西弗勒斯。”他的语气透着赞赏，像是在课堂上表扬一名学生。卢娜举起的手让这种氛围更强烈了。
　　“但您在书里没有向斯内普教授说明全部真相，”她把哈利的困惑说了出来，“这样做有什么原因呢，教授？”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看向了哈利。
　　“管它什么原因呢。”小天狼星喃喃道。他憔悴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哈利想起了他在自己父母婚礼上欢笑的样子。小天狼星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在他的身边，卢平也朝哈利微笑着。他们两个散发着类似的气场，用着同样的、父辈式的目光照拂着哈利，哈利顿觉酸涩而温暖。
　　斯内普陷回了那种封闭的状态，没有表情，但他的身子放松了；韦斯莱夫人把脸埋在了手绢里；赫敏眼睛亮晶晶的，不停地说“哦，真是太好了，哈利”；双胞胎咧开嘴，欢快地取笑着哈利。
　　“谁赶着趟去牺牲呢！”弗雷德笑嘻嘻地说。
　　“瞧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乔治模仿着哈利那大义凛然的表情，这成功激起了一阵释怀的笑声。
　　哈利颇觉不好意思，但随即放下了嘴角。他敏锐地察觉到邓布利多的严肃和——为什么会有这个——担忧。
　　格林德沃幽灵般坐在石凳上，沉默着。
　　哈利心头还萦绕着卢娜的问题。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让哈利知道他不会死，为什么要让哈利毅然来到伏地魔面前......他觉得自己大概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地说：“死亡。原因就是这个吗，先生？”
　　邓布利多探究地审视着他，然后微微点头。
　　在一番如释重负的氛围下，人们好奇地望着邓布利多和哈利。
　　由于是发生在不久前的事，哈利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和情感。现在，尽管他由于过量的冲击而头重脚轻、分外疲惫，他仍能从上方俯视着发生过的一切并若有所悟。
　　“不确定？”哈利问邓布利多。
　　“自然，”邓布利多答道，欣慰再次出现在他脸上，“你已经明白了。”
　　“二位，别再打哑谜了。”麦格教授抬高声调说。
　　哈利思考了一会儿......事情已然如此复杂，还要考虑其他人听到后的感受，这可真不容易......他稍微能理解邓布利多了。
　　“哈利不能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邓布利多对大家说。
　　“是的，我不能知道我不会死，”哈利附和，“我必须像刚才那样，认为自己正在面对死亡。否则我无法征服死亡。”
　　“有道理。”卢娜若有所思地说。
　　不过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似乎都被哈利的话镇住了。
　　哈利想到了许多：告诉他和告诉斯内普风险会太大，不利于计划的进行......现在用充满希望的推测安抚众人，也有着相应的目的......应该也有其他人想到了这些。
　　但哈利不会把这些说出来。他只是说：“伏地魔渴望逃离死亡，但他注定被死亡吞噬。只有坦然地面对死亡的人，才能真正战胜它。”
　　“很有智慧，波特，”麦格教授说，“可除了哲学观点，你还有其它要说的吗？”
　　“有啊。我必须做我母亲做过的事。”
　　赫敏立即反应了过来：“你可以借此保护所有人！”
　　“什么？”纳威疑惑地问。
　　“我怀着牺牲的决心去面对伏地魔，可能会产生额外的效果。”哈利犹豫着说，他对这个不大确定。

　　人们沿着他的话继续讨论下去，哈利则陷入了沉思。
　　最大的提示是邓布利多的消失。他消失的这段时间恰好是那个最可怕的秘密揭露的时间。无论是什么东西、魔法或意志，它一定不希望邓布利多提前告诉他们哈利不会死。
　　其次是那次的伤疤疼痛。实际上，就是那次的噩梦和那恐怖的声音，在哈利的潜意识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当哈利听到那个秘密时，他才在恍悟中坚定地认为自己必须死。
　　贯穿全书的死亡圣器，邓布利多把复活石给他，在这段空间里对死亡圣器的讨论......
　　一切都在引导他主动这么想以及这么做。
　　这是只有哈利知道的事情，就像是三年级时，他独自一人驱散摄魂怪，以及去年，伏地魔当众折磨他、要杀死他时，他独自冲上去迎战一样......
　　痛苦和恐惧，是的。作为被选中的男孩，他注定经历这些。但这也是只有他能做的事。
　　[他们的胆识，气魄与侠义，令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哈利笑了笑，心想：我这辈子的麻烦真多啊。

　　“那你怎么办，哈利？”小天狼星担忧地说，“你只能......”
　　“会有办法的。”邓布利多和蔼地说。
　　这话点燃了什么。小天狼星冷冷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和：“很久以前。”
　　一小阵沉默。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教授？”哈利转移了话题。

　　休息时间到了。
　　哈利还想与邓布利多讨论一下他们从这里出去后应该怎么做，但邓布利多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推向朋友们：“去放松一下吧，哈利。”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不是吗？”邓布利多轻声道。
　　斯内普的牙齿露了出来：“我必须要说，糟到了极点。”他脸色很难看，说话咬牙切齿。
　　邓布利多笑了：“这样说让我更放心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对他怒目而视。

　　再次聚集在桌旁时，氛围分外轻松，甚至有些高涨。上次这么兴致昂扬的状态大概是上辈子的事了。
　　哈利望着那石板，对它竟也少了一点厌恶。
　　那石板好像也挺高兴，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类似圣诞节彩带的光线从中央放射出来，落在桌子的边缘。五彩斑斓的光束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消失。哈利揉揉眼睛，发现石板已经到了邓布利多的手里。
　　“第三十四章，又见禁林。”邓布利多沉稳地念道。哈利再次感到一阵对邓布利多回归了的庆幸。
　　【终于，真相大白。哈利躺在办公室的地上，脸贴着脏兮兮的地毯，他曾经以为他是在这里学习胜利的秘诀。】
　　对了，书里的哈利还不知道其它的事情。想到自己之前的心路历程要被展示在众人面前，哈利不禁有点尴尬。
　　“谁能想到啊，”罗恩小声感叹道，“你跟他一起上课，结果却得知了这个。太打击人了。”
　　久违的松动气氛冲淡了所读文本的严肃。哈利喝了一口饮料，是甜的。想到这不是他最后一次品尝活着的美好，他就分外感激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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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确定”指AD不确定哈利如果知道了真相，是否能活下来。变数太大了
其实我是想写AD压根不确定哈利能否活下来的，只是这样就太复杂了不好把握，读者也可以理解为HP过于信任AD而不想质疑他的理论。我也加了“可能”“理论上”的字眼，方便脑补。对AD来说，赶快从这里出去、减少争论是要紧事，就算真的不确定，也会说这个不算谎言的谎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