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43、第 43 章

　　所谓的“口音”，其实也很不明显，只是一些词上细微的发音区别，和遣词造句上的习惯差异而已。
　　所以季涯一点也察觉不到，被虞前雪说，只觉得冤枉。

　　虞前雪不逗他了，改问：“你明天几点来？”

　　他想让季涯很早来找他，陪他，但又想和他晚上去江边庙会逛两圈，拿不准是早上约会还是晚上。
　　反正一向都是季涯安排细节，干脆问他好了。

　　但季涯不回答他，说：“你要我几点来，我就几点来。”

　　虞前雪对他不做决定的想法不满，因为他也做不出决定：“……要我选，那我选一整天。”
　　让孔雀开屏一整天，看看孔雀会不会罢工。

　　孔雀说：“好啊。”

　　季涯发过来一张电脑截图，上面是一个双人游戏。
　　“明天来我家打游戏，晚上去初七的庙会上转转。”

　　-
　　第二天，虞前雪起得很早，洗漱好出家门的时候才刚到六点。
　　通常来说，这时候他出门是碰不到父母的，他们还没起床。

　　但今天虞前雪妈妈起得也早了些，看到玄关处准备出门的虞前雪，说他：“你去季涯家写作业？太辛苦了吧！”

　　虞前雪：……
　　他拿着鞋的手抖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是去打游戏的。”

　　虞前雪妈妈揉了揉眼睛，看向他，打了个哈欠：“你这借口也太假了。”

　　虞前雪：……

　　总感觉，这对话切换一下“写作业”和“打游戏”，会更通畅和合情合理些。

　　他出了门，在路上给季涯发消息：“我来找你了。”

　　季涯果然也醒着，秒回：“好，来我家吃早饭。”

　　季涯的父母不在家，他说是两人都在他们的父母那。

　　早饭很简单，就是包子配豆浆，包子是豆沙馅的，一看就是季涯家过年做的，豆浆是冲的豆浆粉。

　　桌上只有一份饭，虞前雪坐下来吃了两口，发现季涯坐在他对面，两只手放在桌面上，放空地看着他。

　　虞前雪的手僵停了一瞬，问季涯：“你……不吃饭吗？”

　　季涯摇头：“我吃过了。”

　　虞前雪猜也知道他不吃，显然是已经吃过了，所以，这并不是他问话的目的。
　　他是想问，季涯，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

　　但他说不出口，于是飞快地把早饭全部吃掉，拿了张纸擦嘴，向季涯房间走去：“走。”

　　季涯应了声好，但却没跟上来。虞前雪回头一看，季涯端起他的碗和杯子，进了厨房。
　　是替他收拾了碗筷。

　　虞前雪停下了脚步，看着季涯消失在厨房的移门后，一声沉闷的水声，是他把碗放进厨房水池的声音。
　　……他们以后，会像书上写的一样，住到一起，然后季涯也会在他们的家里，这样收拾碗，做家务吗？

　　季涯从厨房出来，走到等着他的虞前雪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虞前雪真的很像玉，泛着一点冷，但又不是冰的，而且摸起来很滑腻。

　　季涯掩盖掉心跳声，装作自然而若无其事地说：“走。”

　　季涯在卧室里装了个投影仪。他把投影仪打开，游戏画面随之出现在白墙上。

　　季涯点开第一关，进入教学界面。虞前雪看了一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双人做饭游戏。

　　虞前雪说：“好，来吧。”

　　前面几关挺简单的，虞前雪觉得很愉快。他和季涯并排坐在地上，他还有闲心在游戏中偷看季涯两眼。

　　但两人打了一个小时，进入了第三单元之后，屏幕上的画风开始逐渐转变。
　　各种菜乱飞，虞前雪拿着一份菜，被从天而将的火挡住了去路，把菜往地上扔，让季涯从另一边捡起来，装进盘子，上菜。
　　非常不卫生的厨房，会上三一五新闻报道的那种。

　　“你去洗盘子，不要来抢饭，我来——”
　　话刚刚说完，虞前雪说他来的那个饭锅就糊了，开始着火。

　　季涯拿过灭火器：“我来。”

　　“不，”虞前雪调出设置界面，“根据前几次的经验，要是着火了就必输无疑，还是重来吧。”

　　他们其实也没发生争吵，但虞前雪玩着玩着就皱着眉毛。他重新和季涯规划：“我切菜洗盘子，你负责煮和组装。”

　　季涯很听他的话，说：“好。”
　　但是从游戏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副态度，听话，顺从，只听虞前雪的指挥。

　　可是还是过不了关，虞前雪松开手柄，问季涯：“要不我们停一会？”

　　季涯还是同意，然后出门到厨房给他拿了杯冰镇橙汁。

　　装在玻璃杯里，看起来很漂亮。虞前雪喝了一口，是他之前就很喜欢的一款。

　　但之前季涯都是一买一整桶，扔给虞前雪，让他拿这一整大桶喝。
　　虞前雪从来没想过，他会在季涯家喝到这种，装在玻璃杯里，特意冰过的，橙汁。

　　季涯重新坐回他旁边，开口：“没关系，我看网上很多人，都只玩到我们前面好几关，就开始吵架了，我们已经很默契了。”

　　虞前雪点了两下头，突然反应过来：“那岂不是这个游戏，有很多人玩了都吵架？”

　　季涯：“是啊，这游戏别名就叫‘分手厨房’。”

　　虞前雪：……
　　他不可置信地问：“那你让我和你玩这个？？”

　　季涯才意识到，立刻解释：“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很有意思，我之前一直想玩来着……况且这个名字，不是正说明很多都是情侣在玩吗？”

　　“我不管。”虞前雪退出了游戏界面，“你让别人陪你玩这个，我不和你玩，不吉利。”

　　“还是正月里！”虞前雪又想到，补充了一句。

　　他明明是多少有点在发脾气，但季涯看他的眼神却很开心。

　　虞前雪被他的眼神扎到了一下，转开，不自然地问：“你还有没有其他想玩的游戏，我和你玩。”

　　季涯打开游戏库，说：“其他的都不是双人合作类的，要不然就是对打。”

　　对打的提议也被虞前雪“枪毙”了，还是不吉利。他咬了下玻璃杯口，说：“要不不打了，就看会电视吧。”

　　新投影仪，虞前雪还没怎么见过，觉得看看电影也不错。

　　季涯拿着手机，递到虞前雪面前：“你说看什么？”

　　视频播放软件的默认推荐，都是些老片。虞前雪看了一圈，没有想看的，说：“要不你上网搜搜有什么好看的，推荐。”

　　他伸出手，点在季涯的手机屏幕上，改进了一个社交软件。他本来想进入搜索界面，但被默认推送的图文帖子吸引了视线。

　　“……金牛喜欢一个人的反应？”
　　季涯是双鱼座，怎么会推送金牛座给他？

　　但他是金牛座。虞前雪惊讶地问：“这大数据都这么厉害了？还能看出今天会有金牛座来看这个账号？”

　　刚问完，虞前雪就反应过来。
　　是因为季涯天天搜他的星座。

　　虞前雪偏头看向就在他右边、挨他很近的季涯，问：“哥，你都搜了什么？”

　　季涯垂着眼睛，睫毛落下来，颀长而浓密。
　　他嘴唇微动，移开脸，想装不知道，说：“嗯。”

　　“嗯什么？我问的是what不是is，”虞前雪转过季涯的脸，又问了一次，“你都搜了什么？”

　　季涯逃不开，掩耳盗铃地闭上了眼睛，嘴上却放弃了挣扎，说：“……你看搜索记录。”

　　虞前雪笑出了声，依言点进去看了。
　　“金牛运势”“金牛双鱼”“金牛座怎么追”……

　　虞前雪笑得受不了，他原本还想给季涯点面子，忍住不笑出来，但实在忍不住。
　　况且季涯现在贴着他这么近，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就算虞前雪没发出声音，季涯也能从他颤抖的幅度中意识到他在笑。

　　“哥，”虞前雪戳了戳季涯的脸，“你这太不讲科学了，星座到底有什么可信度啊？”

　　季涯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看着他：“我想，就算星座的性格没多少道理，追求的逻辑也有点参考性嘛……”

　　“那性格不一样，不就不成立了？”

　　季涯沉默了片刻，继续：“……其实我每种星座都搜了，还有十六种mbti，也都搜了……”

　　虞前雪：“你之前不是说这个也不科学吗？”

　　“……管他呢，都先学一遍，说不定就能看到什么合理的。”

　　虞前雪屈起腿，埋头笑了一会。季涯的手贴上了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求饶的意味：“你别笑我了……”

　　季涯的整张脸都红了，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委屈。
　　虞前雪的笑停住了，他不自然地把手机还给季涯，拿出自己的手机：“……其实，就这个题目，我也学习过……”

　　季涯疑惑，虞前雪打开一个备忘录，题目是“怎么弯掉的”。

　　“……当时我想着，既然都是耽美小说，那肯定是学习其他耽美小说效果好，然后我看了好多本‘直掰弯’，总结的……”

　　原本季涯有多不好意思，现在虞前雪就有多不好意思。他把手机举到季涯面前，自己却转过了脸，一点也不敢看季涯。

　　季涯凑过去，看向虞前雪的笔记：

　　“一、时刻注意对方对自己有多好；

　　二、经常观察对方的外貌；

　　三、时不时的超越友谊的肢体接触；

　　四、低频率但必要的吃醋。

　　……”

　　的确，比他学的那些“大师”说的都有道理多了，虞美人果然聪明，学什么都好。

　　虞前雪背对着他，却还在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补充：“这是从我的角度写的，你要转换一下视角理解一下……”

　　季涯拉过虞前雪，让他转过身来，重新看向他。

　　虞前雪比他白太多了，肤色一点也不遮红，透得整张脸上都是血色。

　　季涯心里软了一大片，突然意识到一种他之前只听闻过的气氛出现在他们彼此之间，无声地宣告着一件即将发生的事情。

　　季涯问他：“虞美人，那你介意我……现在转换一下视角，实践一下第三条吗？”

　　虞前雪说不出话来，但他摇了摇头。摇头的意思是不介意。

　　季涯靠了过去，动作很轻，因为不熟练。他的手虚揽住了虞前雪的肩，让他也靠过来。

　　距离缩进，呼吸缠绕在一起。虞前雪的呼吸很重，虽然他的也是。最后的距离消失，他自然地闭上了眼睛，用他的嘴唇，贴上了虞前雪的。
　　和他之前的猜想一样，的确是软的，甚至更软，带有一点残余的冰橙汁的甜味。

　　甚至还有若有若无的香味。季涯已经分不清楚，这气味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