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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接着几天,虞前雪处于大部分时间认为时间过得太慢、偶尔发现其实过得很快的迷糊状态。

      怎么还没到初六、怎么还不能回家,怎么还在亲戚家吃饭。

      但真当到了初六中午,虞前雪跟着爸妈把东西带上车,准备出发去火车站的时候,他又觉得很恍惚:这就到初六了吗?

      奶奶想给他们拿很多东西,都被妈妈拒绝了,带不下。
      他们约定清明再回来,但虞前雪不确定他会不会也回来,清明他已经去学校。

      奶奶站在一边等他,在厨房拦住了即将出门的虞前雪,在他手里塞了一叠东西,很显然,是钞票。

      初一的时候,奶奶已经给过了他压岁钱,但在他临走的时候,奶奶还是又给了他另外一份,并且不容许虞前雪拒绝。

      奶奶只说:“娃,你大了,奶奶很多事情管不了了,但是多给奶奶打电话。”

      虞前雪点头,回身坐上了车,又在车窗里对爷爷奶奶挥手告别。

      等检票上车,坐下的时候,虞前雪又重新进入了倒计时状态,还有十个小时到梅江市,就是晚上九点多。

      他的高铁票早早就发给季涯看过了,但因为和父母一起,所以他也不能季涯来接他。
      估计还是要等到明天才能见面。

      ……好无聊。

      手机上接连跳出一个横幅,是沉寂了一个春节的组会群聊复苏,提示几条艾特所有人的消息。

      ……有任务?

      虞前雪头疼地点开消息,一片白花花的小作文。

      不是导师,而是一个真卷王学长,在群里艾特导师,艾特所有人。

      “……同组的各位!新年好!
      “……新的学期,新的目标!我想尽早复工,相信各位优秀的燕大学子也和我一样!@……
      “……本人希望能在达到个人目标的同时,也能够和同组其他同学共同进步!”

      虞前雪:……?
      真是要头冒黄豆大的汗了。

      群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学长过了一会又说,他准备这学期考托福,希望能在同组找到一个和他一起学习的“搭子”,“有意私聊”。

      虞前雪:……

      燕大,真是什么品种的人都有。

      -
      列车经过了十个小时,终于在一片夜色中到达了梅江市。
      他们的到达站只是梅江市一个小站,人流比往常多,但也比老家出发站要宽松得多了,并不拥挤。

      旁边几个明显是一家人的旅客,手里拎着全套新乐高,看起来是刚从静林市回来,专程去买乐高的。

      虞前雪扫过一眼,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季涯。

      “虞美人,你到开水间这里来。”

      这个小高铁站,总共才只有两个站台,一层也只有一处开水间。虞前雪从手机上抬头,下意识看向开水间的方向,突然猜到了季涯的意思。

      他把手里的包给妈妈拿着,说了句“等会来”,就急匆匆地向那边跑去。

      脚底的瓷砖有些许滑,但虞前雪还是跑得很快。他没两步就到了开水间,走了进去。

      季涯果然在里面,虞前雪伸手抱住了他,季涯很快回抱住他,叫了他一声:“虞前雪。”

      “嗯。”
      虞前雪没说话,于是两人保持着沉默,就在这没有其他人的开水间维持着拥抱的动作,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过了一会,季涯说:“你穿得好少,冷冷的。”

      “嗯。”

      虞前雪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所以他一句话也不想说,说话是浪费时间。他只想抱着他。

      终于松开季涯,虞前雪说:“我要回去了,明天早上去找你。”

      “我等会去你家楼下找你。”季涯说,“就说有快递,我正好给你买了东西。”

      虞前雪诧异了一瞬,但这安排符合他的心意,于是他又点点头,只说:“好。”

      坐车回家的路上,虞前雪在想,季涯现在在哪里呢?
      他会在周围的这些车中的哪一辆里面吗?等着和他一起回家,然后在楼下偷偷见他吗?

      弄得像是夜会的情侣……
      虽然实际上差别也不大了。

      虞前雪觉得现在的感受好陌生,他开始怀疑,难道以前没和季涯分开过这么久吗?

      也不过就是十来天而已,其实之前,虞前雪去集训的时候,是几乎一个学期带暑假,都在外地,没怎么回来过。

      那时候,好像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情绪。
      他当时以为,会在学习的间隙和季涯聊天、会经常给他打电话、会远远地关心他,就算是想他了。

      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不,其实还真的算不上。

      真正的想念,让他抱了快十分钟还不够,还要在这等着接着见面的十几分钟里也坐如针毡。

      终于到家之后,虞前雪找准时机下楼,用季涯教他的理由。
      他跑出电梯,外面的小区一片昏黑,贴着草地的路灯无用地亮着,地上还有浅浅的稀疏的残余的雪。

      虞前雪刚想给季涯发消息问他在那里,就看见前面一个转盘上蹲着一个影子。季涯腿很长,导致他就算只能看清一个影子,也还是格外显眼。

      季涯注意到他,站了起来。
      虞前雪突然发现,季涯站起来之后,即使也有影子,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很明显是他。

      因为……这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季涯来着,是不是?

      虞前雪这两天总是时不时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季涯才当了他的约会对象一个寒假不到,却是他过去十几年最好的朋友。

      这人是他最熟悉的朋友来着……
      他怎么会竟然快要和季涯要谈恋爱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没人想到那里也可以是藏身之处。
      所以最熟悉的朋友就是最不可能成为恋人的人,因为完全想不到可以和他谈。

      虞前雪慢慢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季涯。”

      季涯没注意到虞前雪的这点说不出的别扭,他自然地拉过虞前雪的手,抱住了他:“我好想你。”

      虞前雪下巴靠在季涯的肩上,低声应了一声:“我也是。”

      季涯低下头,蹭了两下虞前雪,又重复了一遍:“我好想你,虞美人。”

      虽然以前他们聊天也会有不知道说什么硬聊、把重复的句子颠来倒去地问的情况,但和现在,似乎是不同的。

      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才重复,而是想要说的话,本身就是重复的。

      虞前雪伸手回抱住他,也重复:“我也是。”

      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不管季涯和他过去的关系是什么样的,现在他就是想抱着他。

      直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小区里一个散步的路人经过,两人才恍然发现,他们竟然就这样抱着过了十几分钟。
      ……

      虞前雪退后一步,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季涯从一旁的转盘上拿了个快递盒子给他:“我给你买的。”

      “回家再拆,”季涯拎起虞前雪的衣服,皱了皱眉毛,“你这个衣服薄的,快点上楼吧,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虞前雪点点头,离开了季涯的怀抱。

      他突兀地说:“季涯,你讲话真的有梅江口音。”
      平时不觉得,但从全讲方言的老家回来,一对比,立刻发现季涯的用词、语气都是不一样的。

      虞前雪的老家方言冲而直白,梅江方言柔软但阴阳怪气。

      他好像站在一个有点新的角度看季涯,才发现原来他也有其他的一面。

      季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说的是普通话啊,我也不会说梅江话啊。”

      虞前雪笑了笑,没辩驳,转身回家了。

      其实他们见这两面,基本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抱了一会,两次,而已。

      他高中的时候从燕林集训回来,季涯是怎么陪他来着?
      ……哦,他那个时候因为没考进集训营,心情不是特别好。他在其他人面前都说拿了降分不亏,但唯独和季涯说,“我不舒服”。

      于是季涯陪他散了一天心,晚上去吃了顿火锅。
      梅江人吃的火锅,竟然也是甜的。虞前雪坚决认为那个番茄锅里面有甜味,季涯说没有,只是不辣而已。
      两人为这个无聊的话题争了一会,虞前雪的心情却诡异地好了起来。

      不过,后来他们两个人基本就没一起吃过火锅了。回老家这几天,虞前雪倒是吃了好几顿,辣得受不了。
      哪天带季涯回老家,要让他去吃。

      回到房间,虞前雪把快递盒子放在桌上,先去洗漱。等重回房间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下了,家里只有他的房间亮着灯。

      虞前雪找到小刀,沿着封口及其平整地划开,里面是盒耳机。

      他还是不是很懂为什么季涯要送他耳机,突然看到一边桌上他一直在用的耳机,意识到,那个是乌家嘉送他的。

      是高三生日的时候,几个朋友都送了些礼物,虞前雪收到后就拿着用了。

      ……
      他好像微妙地理解到了季涯的意思。

      乌家嘉送的耳机是他手机同牌子的顶配,所以季涯送的就是更高级些的牌子,应该还挺贵的。

      虞前雪从盒子里拿出耳机,开机连上了他的手机。这耳机效果确实比原本的好。

      季涯给他发了消息,虞前雪猜,是知道他看到礼物,会说“你每天戴的东西还是用我买的”这类的话吗?

      就和他当时给季涯买平安扣一样。

      “【梅江方言:配音搞笑蘑菇】”
      “【假如用梅江话配音电影】”
      “……”
      季涯给他发了五六条梅江话方言的视频,然后是一条语音。

      虞前雪点开来,新耳机放的第一段音频就是季涯的语音:“你听听这些,我说的不就是普通话吗?”

      虞前雪按着语音键,回答他:“其实你连这句话,都有梅江口音。”

      季涯立刻给他发了一大排各种不同的问号表情,以示不满。虞前雪笑得不行。

      ……他怎么会突然觉得季涯这么可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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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我在修文,所以暂时没有写新番外,等我修好了就会来更(意思是我没有偷懒T T)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