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38、第 38 章

　　吃了午饭，表姨还不肯放虞前雪走，提出要他在她家玩一会，吃了晚饭再走。

　　虞前雪一定程度上怀疑表姨是想让他给自己女儿辅导功课，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但他也不算反感，于是虞前雪就在她家，一边看着小表妹在英语练习册上画圈一样地描着字母。

　　小表妹才上四年级，做的题目没有一点有必要辅导的内容。
　　虞前雪无事可做，滑动了几下手机桌面，最后又点进了和季涯的聊天窗口。

　　“晚上我还在姨家吃晚饭，不去找你了。”
　　“好。”

　　表妹写得不快。桌上放着一叠表姨准备的零食，小号米糕。虞前雪拆了一块，没什么味道。

　　他没话找话：“你在做什么？”
　　季涯问一答一：“在背英语。”

　　季涯英语很好，多半是为了准备sub。

　　虞前雪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季涯发来下一句：
　　“那你呢，虞美人，你现在在做什么？”
　　“：）”

　　他没用表情，发了个不常用的简单的颜文字。
　　虞前雪咽下了米糕，突然一股腻得过头的甜味泛出，像化不开的浓稠糖浆，能拉丝几百米的那种。

　　但这是幻觉，不是米糕的味道。而是季涯的话。

　　他的问句，要虞前雪和他互相告知彼此正在做什么。

　　虞前雪之前以为，这不是专属于恋人间的话题。他们之前也经常如此，不过只是稀疏平常的对话。

　　但怎么会今天，突然，变得如此甜腻起来？

　　其实现在的对话没有实际的目的，虞前雪接下来不和季涯一起，他做的事情本身无他无关。

　　但他还是要问，他需要知道他在做什么，要了解获知虞前雪的一切，要他的消息来填充自己的感情。

　　虞前雪右手撑着下巴，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键盘上点：“我在看表妹做作业，她才上小学。”

　　“她也在学英语。”

　　季涯回消息并不快，因为他其实是在学习来着。

　　虞前雪也打开了一个背单词的软件，刷单词。这软件不是很好用，只考察最基础的用处，虞前雪用得并不是很习惯。

　　手机最顶部显示出微信的图标。虞前雪把屏幕上的单词拼写又默背了一遍，打开微信。

　　不是季涯的消息，是窦豫。

　　虞前雪都差点把他给忘了，因为他的“冷暴力”大法有用，窦豫之前已经放弃了给他发消息。

　　虞前雪现在不是很怕窦豫了。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季涯，炸弹的引线已经被他安全地剪开。

　　窦豫问他，有没有兴趣和他一个小组，参加下学期的比赛，并晒出了他雅思8.0的证书。

　　虞前雪：……
　　要不是知道小说剧情，他不会以为窦豫是想接近他，而是会怀疑窦豫是想炫耀他雅思考了8.0。
　　又卷又癫。

　　-
　　从表姨家回家的路上，虞前雪路过了一个花店。他脚步微停，进门挑了个花瓶。

　　“老板，”虞前雪礼貌地问，“您知道重瓣百合怎么养吗？”

　　老板坐在矮凳上修剪着花枝，闻言站起来从收银台上拿了两包营养液给虞前雪：“用这个，泡在水里插花。”

　　她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品种的重百？”

　　“我不清楚……据说叫冰美人。”

　　“？”老板瞪大眼睛看了虞前雪两眼，“冰美人？大冬天的，冰美人？”

　　“是。”

　　老板拿出手机，说：“这不容易啊，那我加你的好友，等会会给你发点冰美人的保养方法吧。”

　　虞前雪走出花店，端着花瓶。是个纯白色的细长的花瓶，很配他的花。

　　回家之后，他把花插进花瓶，按照搜索出来的养护要求照做了一边，放在床头柜上。
　　原来冰美人在昆明是有浅粉色的边的，但到梅江市褪色了。

　　花散发出香味，还挺明显的。虞前雪闻了两下，轻轻摸了摸花瓣。

　　真漂亮。

　　-
　　接着几天，季涯早上来的时间推迟。他连着带了几天的冰美人给他，每天一支。
　　他不再楼下等着虞前雪，而是上楼，把花插进花瓶，然后再带着虞前雪下楼。

　　最开始的那枝花，花片开始逐渐干瘪，沿着纹路凹陷下去。虞前雪摸着花瓣，和季涯说：“你别送了，我不要了。”

　　看着花干瘪掉，让虞前雪觉得格外难过。

　　季涯点头答应，于是第二天，虞前雪收到了一束纸叠成的花。
　　他明明没有和季涯说为什么不想要花了，但季涯却能明白他的意思，改送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改变的花。

　　他太了解虞前雪了，虞前雪连话都不需要说出口，季涯就能懂他的意思。

　　虞前雪接过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他合上抽屉，拉上季涯的袖子，和他出门。

　　其实这阵子，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要比过去少。从前的寒暑假，他们几乎成天成天地待在一起。早上到对方家里，待到晚上才走，有时候干脆住在对方家里。

　　但现在，除了“约会”，虞前雪并不和季涯待在一起。他们分隔开来，并不每时每刻地见面，只有网络消息始终维持在两人中间。

　　虞前雪那天被乌家嘉拉进一游戏局，季涯也在。乌家嘉问季涯位置，季涯不回答，他很快被爆了头。
　　乌家嘉上下乱跳，在小队里问：“季涯，你怎么不说话？”

　　虞前雪看不得乌家嘉说季涯，开口：“你没发现他根本没开麦克风吗？”

　　乌家嘉：“可是你麦不是开着吗？他难道不在你旁边？”

　　虞前雪：……
　　他们以前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给他们留下这种刻板印象？

　　虞前雪不想回答。
　　乌家嘉发现，不仅季涯还是没有回答他，连虞前雪的麦也显示关闭了。

　　闭了麦的虞前雪把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贴上发烫的脸。

　　明明和季涯见面的时间变短了，但减少了时间的相处，却完全变了味道。

　　他简直没法相信，自己在因为季涯脸红，因为最好的朋友，那个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好朋友。

　　虞前雪其实很理解季涯为什么不成天来找他、来陪他。

　　因为他知道孔雀开屏很累，没有孔雀能一天都在开屏，所以没法整天和他见面。

　　孔雀给他发消息：“乌家嘉在说我的什么坏话？还牵扯到你了吗？”

　　看来季涯是完全不知道刚刚关声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虞前雪只说：“下次我不要和乌家嘉玩了。”

　　这人还乱开他们玩笑，太危险了。

　　季涯一点原则也没有，连原因也不问地回答说：“好。”

　　然后虞前雪就看到季涯在他们几个朋友的群里发消息艾特乌家嘉，说：“@用吸管喝水的乌鸦 我不和你打游戏了。”

　　【用吸管喝水的乌鸦：？】
　　【用吸管喝水的乌鸦：季涯，你怎么了？】
　　【用吸管喝水的乌鸦：你说清楚啊？？】

　　季涯冒出泡来，只在群里发了一行字。
　　“没什么，喜欢的人说不许我和你们打游戏，嫌你吵。”

　　虞前雪还没消化完这段对话，就看见群里的消息像被疯了一样往上弹。

　　乌家嘉在不停地发各种表情包，疯狂艾特季涯，拍他，追问他有什么情况。

　　但季涯说完这句就销声匿迹，一句消息也不回，只留下其他几个人在发问号。

　　虞前雪仰靠着沙发背，看着他们发消息笑。
　　不过过了一会，他就笑不出来了。其他人发现季涯不回消息，而且虞前雪也什么都不说，咬定他知道内情，开始转而艾特他。

　　【用吸管喝水的乌鸦：我求求你了，虞前雪，给我一口瓜吃吧。】

　　虞前雪回复了一个：“没什么好说的，他才刚开始追。”

　　发完，他就甩开手机，总觉得自己有点毛病。

　　他在干什么？……炫耀吗？

　　还没等他理清想法，乌家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虞前雪犹豫了一下，不敢接，给他挂了。

　　-
　　这事之后，虞前雪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这群朋友一个比一个大嘴巴子。

　　没过几天，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季涯有喜欢的人、还在追的这件事，传得整个高中都无人不知了。

　　虞前雪收到了很多询问，他都没怎么回复。
　　看起来是他不高兴回复八卦，其实是因为直接问到八卦本人面前了。

　　“啊……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想涯哥喜欢的人肯定是个特别漂亮的美女吧。”

　　“涯哥喜欢的人肯定性格很好吧。”

　　“总感觉涯哥是会喜欢那种很聪明的人，有点智性恋的样子。”

　　虞前雪：……
　　救命。
　　需不需要他回复一个“谢谢”？

　　季涯的好人缘头一次以这种方式让虞前雪感受到。
　　有种拿了“嫂子体验卡”的荒谬感。

　　-
　　季涯第二天来找虞前雪的时候，虞前雪难得忍不住好奇心，问他要了手机看。

　　“怎么了？”季涯很乖顺，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把手机给他了。

　　虞前雪想到，小说里好像模糊得说过，季涯后来的手机指纹里有虞前雪的指纹。
　　看书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为了付款方便之类的原因，并没当回事。但现在他突然一下子理解了，感受到了这举动的意味。

　　他可以永远得知他的一切，甚至是代表他的一切。

　　虞前雪有几分说不出话来。他点进企鹅，看到了一大堆未读消息，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在问他的感情状况的。
　　比虞前雪那边还要多几倍。

　　“……你朋友也太多了，”虞前雪扫了几眼，消息太多了没法细看，还给他，“这么多人问你。”

　　他自觉只是陈述事实，季涯的消息的确很多，有99＋他都没清。
　　但季涯却不知道有意无意，歪曲了虞前雪的意思，很快接上标准答案：“我只喜欢你一个。”

　　虞前雪：……
　　谁是要问他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