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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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学读起来比高中累很多，但寒假放得早，变长了。
以往虞前雪从阳桓回家的时候，梅江市已经开始下一年唯一一次雪，维持几天。但今年他有空看着天一天天冷下来，最后迎来雪天的天气预报。
“你看到了吗？小年夜下雪。”
“嗯。”虞前雪动了下笔，笔尖滑过泛黄的纸张，留下一个很随意的“C”。
他在准备下学期要考的竞赛，端坐在卧室的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有几年的老参考书，做笔记。
这书这几年没有再版，是他找了数院的老师给他的。
桌上还是空荡荡的，除了书和笔，旁边只有一个立着的手机支架，手机上是季涯打过来的电话。
昨天，他和季涯约好今天是晚上去市中心“约会”，所以今天白天他没来找他。然而，虞前雪刚开始写作业，季涯就给他打电话。
微信的视频通话拨过来，虞前雪立刻给他按掉了。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在季涯手机里看到他那些视频通话的截屏，各种稀奇古怪的角度，还没有几张对上焦。
有失风度，虞前雪很不满意。
他在季涯那里居然有这样的形象吗？
况且，虞前雪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打电话的，他们两家之间就隔了自行车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想见他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有什么好打电话的？
季涯重新给他打了个电话，改成了语音，屏幕上浮现出他的头像，一只猫爪。
虞前雪……
虞前雪就接了。
……不是很理解他自己在做什么。
屏幕跳动了一下，切进了语音通话界面。季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不知道原因，可能是这两天为了开屏，穿得太薄了。
“虞美人，打视频，你把你摄像头关了就行，我开着。”
“不要。”虞前雪拒绝了，他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回桌面上，继续看解题思路。
季涯短暂地抗议了几下，又很快接受了。两人打着电话，却都在写作业，只是偶尔交流几句。
表面看来，和他们高中学习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明明虞前雪只要骑车几分钟，就能到季涯身边，完全没有必要打电话。但这多出的屏幕的距离，却莫名其妙地反向增加了两人之中的联系感。
季涯在看天气预报，小年夜就是后天：“后天哎，那天我们可以去……”
虞前雪看题的动作停住了，他有点慢地开口：“我后天……要回老家了。”
他不是梅江本地人，除了去年为了考试的特殊情况，其他时候，虞前雪都是回家过年的。
季涯的话戛然而止，虞前雪突然生出一种愧疚的心理，像做错了事情一样补救地接着说：“对不起……”
季涯很快接上话，听起来倒是很轻快：“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回家过年不是很正常吗？”
“那我后天给你拍雪的照片吧？”
虞前雪看着屏幕回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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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虞前雪就和爸妈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铁。
虞前雪老家在长江上游，离梅江市很远。
上了车，虞前雪先给季涯发了条消息：“我妈坐我旁边，等我下车了再和你聊天。”
虽然按剧情来说，虞前雪妈妈并没有反对过他们，但他还是不太想在妈妈面前和季涯聊天。
总感觉有些事情太明显，不是很容易藏起来。
季涯只说“好”，虞前雪熄屏了手机。
他带了竞赛书，把书摊在桌上刷题。高铁上有点吵，但虞前雪不受影响地看着书。
车开了半个小时，徐徐而平稳地运行着。虞前雪看完新的一面，翻页。
虞妈妈问他：“你怎么上大学比之前还辛苦了？”
“啊，没有吧。”
“怎么没有？”虞妈妈说，“之前你坐高铁的时候都还和季涯聊聊天呢，现在高铁上还学习。”
虞前雪：……
他的指腹在书页上划了两下，含糊地应了一声，没说话。
忘了，好像不和季涯聊天，也是反常的。
他最近好像经常忘记季涯是他最好、最熟悉的朋友这件事。
虞前雪于是拿起手机，问季涯：“你在做什么？”
季涯没问他怎么又发消息来，很快回复了一张泡着肥皂水的抹布照片。
“我在家里打扫卫生。”
“虞美人，好累T T”
“你帮我揉揉。”
虞前雪：……
虞前雪咬着下唇，生怕他绷不住表情笑出来。他偷瞥了两眼旁边的妈妈，妈妈在专心刷手机，没注意他。
虞前雪想，弱智发言。
虞前雪回复：“怎么揉？”
季涯给他发了个揉头的动画表情，说：“你给我发这个。”
虞前雪：……
神经。
他长按表情，保存下来，然后给季涯发了过去。
“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还早呢，要先把全家的窗户都擦一遍，之后应该还有其他的活。”
虞前雪给他又发了几个揉揉的表情，问他：“饿不饿？我给你点些外卖吃？”
他好像有点心疼他。
季涯发了两个亲亲的表情：“虞美人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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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送到季涯家的时候，虞前雪离老家只剩下十分钟的车程。
外卖软件上，他的定位离送达点隔得非常非常远，乍一看像租借自行车时出现蓝牙定位错误一样，划出长长一条线。
他现在就和季涯离得这么远。
虞前雪微动了手，指尖在屏幕上无意义地划了一下。
他转头告诉季涯快到了，然后从屏幕上抬头，看向窗外与梅江市截然不同的景色。
以前回家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有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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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虞前雪醒过来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有微信消息。
以往他都是洗漱之后才会看，但这次虞前雪努力睁开了眼睛，模糊地点进了微信。
当然是季涯。
“哇虞美人，夜里下雪了，好漂亮！”
配图是一片黑夜中，开了闪光灯模式的手心正中有一片叶子，上面盛了浅浅一点雪。
其实虞前雪的老家气温要比梅江市低得多，昨天虞前雪刚到，就看到成片的雪，覆盖着的雪，要比梅江这点叶子上的初雪大得多了。
但他还看了几遍这张照片，尤其是拿着叶片的这只手。
季涯的手上有很多磨破的茧子，骨节分明，关节纹很淡。
虞前雪：“我刚起，这边全都是雪。”
出了家门，虞前雪对着门口拍了好几张照片给季涯。
“特别多，我可以堆雪人。”
季涯可能是还没醒，昨天给他发雪的照片时间是夜里零点半，看来他睡得很晚。
其实大学生的作息应该都是晚睡晚起，但虞前雪上个学期住的是单人宿舍。他也不主动打游戏，没有熬夜的习惯，所以总是早睡早起。
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季涯上个学期不是不是一个人住，他们宿舍的作息，也能让他早上六点起床吗？
……还是为了陪他晨跑，早起了一个学期？
虞前雪想着，在企鹅里找到学生事务中心的联系群，找了个负责的学姐，问申请换宿舍的具体方法。
这学姐倒是醒着，据说是在打美赛，没睡觉，从收藏里顺手给他转发了相关的文件。
需要得到现在舍友和季涯的签字同意，再去找宿管签字。
虞前雪找到游一宁，虽然他人一个学期都没住学校里，但他还没办理退宿，因此需要他的同意。
游一宁也醒着，但他是刚熬了通宵，打算睡觉。
虞前雪庆幸了片刻游一宁军训完就回了家里，不然他们的作息也太不适合了。
游一宁很好说话，当即给他签字同意了。虞前雪保存了游一宁发来的文件，回复了一个谢谢。
“虞前雪！吃饭了！”
虞前雪的奶奶在家里面喊他，虞前雪应了一声，推门而入。典型的老家早饭放在桌上，虞前雪坐下来，奶奶把粥放到他面前。
虞前雪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季涯。
奶奶突然凑到他身边，问：“咱雪谈恋爱了？”
虞前雪立刻滑出了聊天界面，动作幅度打到把语音助手召唤出来，他又手忙脚乱地把语音助手点掉：“什么？”
“嘿，吃个饭也要拍照，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虞前雪拿起筷子在粥面上搅拌了两下，只说：“……男生。”
避重就轻，错误的暗示。
奶奶：“当我是傻的？才不信你的。”
虞前雪：……
他不敢在奶奶的视线范围内多待，想着快点吃完饭，好溜回卧室。
但是事与愿违，虞前雪还没吃掉半个包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配乐是虞前雪初中一段时间最喜欢的歌。
这歌最近在虞前雪的世界里“文艺复兴”了，因为被他设置成了微信电话来电提示音，而季涯这两天又总是给他打电话。
奶奶兴奋地问：“看看，人家打电话来了！”
虞前雪手一滑，点了挂断。他顾不得奶奶还盯着他看，先给季涯回复：“等下，等下我打给你。”
虞前雪吃得飞快，没三分钟就起身溜回了卧室，虽然他觉得自己是掩耳盗铃，奶奶在他背后发出了笑声。
虞前雪进了卧室，关上门靠在墙上，给季涯打回去。
电话接通，虞前雪才发现他手滑，点成了视频通话。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意外而吃惊。
季涯有几分惊讶，问：“虞美人，你怎么打视频电话？”
季涯听起来很高兴。虞前雪要再次挂断的手停了下来，转而到头上挠了下有点乱的头发，含糊地回答：“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