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替迎春薛蟠做媒》昭君兰尼

20、亲情

　　那边宝蟾一行哭一行说，把孙绍祖如何糟蹋夏金桂，原原本本向夏老娘说了一遍。夏老娘心疼的五内俱焚。

　　边骂着孙绍祖不识好歹，边赶着让人备车，赶去孙家见夏金桂。

　　这边薛宝钗扶着薛姨妈，进了迎春屋里，小丫环们忙打起帘子，边向里屋传话，“大奶奶，太太和姑娘来了。”

　　迎春忙放下绣了一半的荷包，匆匆理了理衣发，从里间出来迎接。

　　薛姨妈见她身上只穿着月白夹袄，外头着一件耦合色掐牙子坎肩，便笑着向她身上摸了摸，拉着她的手进了里屋。

　　“虽说屋里有火龙，还该留心些别着凉了。这时节着了风寒最是累人。”

　　迎春低头称是，请薛姨妈到窗前椅上落坐，又请薛宝钗坐。小丫环捧上茶来，迎春接过捧到薛姨妈面前。

　　薛姨妈接过抿了两口，点头称赞，“这是那府里带来的茶？前头凤丫头也给我送了几两来，不知别人觉得怎样，我喝着倒是觉着比平日里喝的好。”

　　娘们儿闲话几句，薛姨妈便起身往外走。“蟠儿是匹没笼头的野马，整日不知去哪厮混，你也别只在自己屋里闷着，常往我屋里陪我说说话。”

　　“不然往园子里找宝钗玩去，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正是爱热闹的时间，整日闷坐也闷出病来。”

　　迎春陪笑送到门外，还要往外送，被薛姨妈拦下了，“你来了咱们家，就和宝钗一样，我只将你当女儿看待。外头冷，你穿的又单薄，快回屋吧。”说着，便拉着薛宝钗走了。

　　迎春回到屋里，心下纳闷，自言自语道，“太太走来这一遭，也没说有什么事，不知是什么道理。”

　　林霜暗自叹息，迎春怕是从小到大，就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温暖，母亲来找女儿说说话本是寻常，在她这里倒成了疑惑。

　　不禁对迎春的同情多了几分，更希望她能在薛宝人身上得到一些亲情上的补偿。

　　“太太本就是极好的人，宝姑娘待姑娘也一向和气，如今成了一家人，自然更加不分彼此，姑娘不必多想，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得空了多去太太面前坐坐，陪她说说话也就是了。”

　　一家人吗？迎春怔怔出神半晌，还是很难从心里上接受自己将错就错，将薛家当成自己的家。逃避似的拿起未绣完的荷包，低头专心绣起来。

　　林霜见她又缩回自己的壳里，也不好多说什么，蹲坐在她脚边帮她分线。

　　眼看只差一片叶子，荷包便绣好了，门外小丫环领了邢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环进来。

　　那小丫环向迎春行了个礼，开口说道，“姑奶奶好，太太因着了风寒，连日身上不自在，早起想起姑奶奶来，只说姑奶奶出了门子，她想见姑奶奶也不好随时叫您回去。姑奶奶若是没什么事，不妨回家坐坐，陪太太说说话。”

　　语气一板一眼，显见得这番话是有人教的。

　　迎春心里没来由打了两个突，这位嫡母一向不将她放在心上，见面除了教训，从不曾关心过她的衣食住行，只当她这个女儿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突然让人暗示她回去，还以病中思念她为理由，怎么听都觉得不像真的。

　　迎春不想去见邢夫人，又不敢说不去。不孝是头等大罪，嫡母病了，女儿连面都不露，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袖中双手握了握，站起身来，勉强向那小丫环笑道，“正要去给母亲请安，可巧你就来了，你且去吧，我收拾收拾就来。”又命林霜拿钱赏那小丫环。

　　小丫环得了赏钱，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多谢姑奶奶的赏，奴婢先回去了，姑奶奶可快着些来呀，迟了太太只当奴婢没有传明白话，要打奴婢的。”

　　这话听着更不像了，倒像是逼着迎春似的。林霜送那小丫环出来 ，夸她小小年纪便口齿伶俐，再过两年必定成为邢夫人身边的大丫环。

　　小丫环心里得意，越发向林霜显摆自己得用，林霜趁机套话，听说贾大老爷来邢夫人屋里说了什么，邢夫人便叫迎春回去，心头不禁跳了跳。

　　别过小丫环快步回到屋里，边帮迎春整理头发，边将小丫环的话转述一遍。“大老爷向来少过问姑娘的事，突然叫姑娘回去，怕是有什么话说。”

　　迎春垂眸淡淡道，“有什么话说我又能如何？我又没才干，嘴也笨，母亲有什么话说，我只管听着就是了。”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林霜不得不佩服迎春心大，不过，以迎春在贾府的处境，心思敏感一点，可能早就抑郁而终了。

　　迎春回过薛姨妈，带着几个丫环来见邢夫人。

　　邢夫人头上捂着帕子靠坐在床头，见了迎春，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又很快湮灭。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迎春坐下说话。

　　迎春请过安问了问邢夫人的病情，欠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邢夫人叹道，“你虽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从小在我跟前儿长大，我也将你当亲生的一样看待。偏偏你不争气，连探春那丫头都不如，为着你的亲事我这两年觉都睡不好。”

　　“好容易给你说定一门亲事，虽不是样样齐全，好歹也不算委屈了你，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邢夫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迎春低头揉着衣角，只是不说话。邢夫人很是看不上她这副针扎没反应的迟钝样子，索性也不铺垫了，直接将贾大老爷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薛家到底只是个商户，那薛蟠又不是个能成器的坯子，你好歹是国公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嫁给薛蟠实是委屈了你。”

　　“这些日子我一直替你盘算，不如将亲事调换回来，想来薛家也不敢说什么。”

　　迎春没想到邢夫人会说这些，抬头怔怔看着她，不知该作何反应。看起来更显得呆头呆脑了。

　　邢夫人垂眸掩去心里的厌恶，耐着性子说道，“到底是你的亲事，还要看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