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倒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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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桂气地恨过，冷静下来，思忖片刻低声吩咐宝蟾，“那畜生有心糟蹋我，恐怕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府，你想个法子溜出去，回家请我娘来救我。”
“千万和我娘说，孙家就是虎穴火坑，我在这里断没有活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将我救出去。”
再三叮嘱，取了几张银票给宝蟾带在身上，才放她出去。
宝蟾从小被卖到夏家，吃用比不上夏金桂也差不多了，一样是大门不出二门迈，突然要自己出门，又要雇车赶路，心里不住打鼓。
却不敢说不去，夏金桂的日子过的不好，她们这几个丫环只会更惨。宝蟾想起孙绍祖看着她恨不得当场将她剥光的眼神，背上一阵发凉，咬咬牙，匆匆朝后门走去。
宝蟾担心不能顺利出府，更怕遇到孙绍祖，把她如何了。却不知孙绍祖此时并不在府里。
将夏金桂赶出主屋后，孙绍祖回到书房，略坐了片刻，便命下人准备礼物，去拜访贾大老爷。
他算看出来，夏金桂那个女人眼里只有银子，根本没将他的前程放在心上，指望夏金桂主动银钱出来替他打点是不可能了。
夏金桂既然无情就别怪他无义。这桩亲事原就名不正言不顺，他索性不认了，夏家只有一个孤老婆子，又能将他如何？
他要想法子把迎春娶回来，便可借贾家的人脉升官。至于迎春错嫁薛家，早已非完璧之身，又有什么打紧，熟了的果子更甜。
待他升了官，攀上比贾家更可靠的关系，再将迎春一脚踢开，有失贞的污点在身上，迎春和贾家都不敢说什么。
至于夏金桂，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商户女，就让她当个小妾，夏家婆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夏金桂日子过的好些，自然大把银子捧到他面前讨好他。
孙绍祖越想越认为自己的主意两全齐美，不禁生出几分得意。
贾大老爷听说孙绍祖求见，两家婚事弄到如今这个地步，见面反而尴尬，待要不见，毕竟之前有几分交情，也是担心孙绍祖生出什么事端，只能硬着头皮命下人将他让进书房。
一见面只寒暄几句，贾大老爷便扶着额头苦笑，“上了年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吹了点风就头疼得厉害，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呐。”
意思很明显，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不要打扰他养病。
孙绍祖有求于贾大老爷，态度比平日客气许多，殷勤问候几句后，才一脸情真意切说：“不怕世伯笑话，小侄错失良缘日夜难安，日前也病了一场，是以才没能来给世伯请安。”
贾大老爷闻言眼皮紧跳，之前交换婚书时分明已经说定，就当从不曾有过定亲之事，孙绍祖也是同意了的，今日提起，不知他意欲何为？
不动声色试探道，“这个节气是该多留心些，世侄身上不自在，自该好生休养，当心落下病根，上了年纪受罪。”
“我镇日在府中闲坐，不敢劳动世侄记挂。”
孙绍祖摇头苦笑，突然在贾大老爷面前跪了下来。倒吓了贾大老爷一跳，忙起身去扶他。
“世伯，世侄有几句话堵在心里难受，必要说出来，这病方才好得了。您就让我说完吧。”孙绍祖作势低头擦了擦眼角，只是跪着不动。
贾大老爷心里盘算，孙绍祖提与迎春的亲事，该不会还想与贾家结亲吧？可是自己哪有另一个女儿嫁过去？
最要紧的是，孙绍祖已经娶了夏家姑娘，想让贾家女嫁给他做平妻或填房，谅他也不敢开这个海口。
孙绍祖早已将这两点都考虑过了，否则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迎春身上，毕竟迎春已经被别的男人沾过身子，说心里不犯膈应是不可能的。
见贾大老爷刻意忽略亲事，孙绍祖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小侄原本求娶的便是迎春妹妹，阴差阳错才成了如今这般。”
“夏家不过区区商户，与小侄门不当户不对，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去。想必迎春妹妹在那薛家也一样煎熬。”
“是以，小侄斗胆请世伯与薛家交涉，将亲事换回来。薛家若不愿要夏家女，另行婚配的话，小侄愿出两千两为贺。”
迎春在薛家煎不煎熬，贾大老爷倒不甚着意，但孙绍祖提到门户般配，却说进了贾大老爷的心坎里。
历来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贾家五代公侯，将迎春嫁给孙绍祖已是低嫁，看在两家从前的交情，以及孙绍祖的前景上还说得过去。
薛家有什么？老的没了，小的不成器，想再如当年般巨富已然不可能。迎春嫁过去，又能对娘家有什么助力？
贾大老爷越想越觉得吃亏，后悔当初不该看到薛蟠送来的八千两银子，就顾不得其他，轻易同意交换婚事。
如今迎春嫁都嫁过去快一个月了，婚书也重新在官府报备过了，再换回来，外人会笑掉大牙。
贾大老爷到底还要脸面，没有当场同意孙绍祖换回亲事的请求。
孙绍祖也知道此事不是小事，贾大老爷不会轻易答应，又说了几句便告辞出来。回到府里，管家带了后门上一个婆子来见他。
“这是后门上的李婆子，她收了宝蟾五两银子，私自将宝蟾放出去了。”
那婆子吓得脸白身颤，哆嗦着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宝蟾溜出去自然是给夏家传话，孙绍祖眉头紧皱，命管家将李婆子带下去打四十板子。
说实话，孙绍祖心里是舍不得放夏金桂大归的，拿捏住不自金桂，夏家百万家资，早晚会落入他手里。
是以他才在贾大老爷面前说，薛家不要夏金桂，他愿意送一笔银子给薛家。
但与前程比起来，百万家资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薛家肯将迎春还回来，若是执意要回夏金桂，也只能给薛家。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从夏家挤出一些银子来，否则夏金桂别想有好日子过。宝蟾这一去去的好，否则夏老婆子不知夏金桂受苦，又怎么肯送银子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