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谁？这话不该我问吗？》PM皮米

19、第 19 章：众人散尽后才是我的主场

　　周六下午，季绘云家。
　　季绘云家住在24层。整个房间都漆上了一层兰紫，如同还未完全被黑暗所吞没的夜空一般。地板用木板铺成，布置了没有几年，却有一种故意做旧的感觉。
　　“绘云哥你家好干净！我家都是堆着的衣服。”李昊是第一次来季绘云家，像一只搜救犬一样到处嗅嗅闻闻。李昊身着灰色连帽衫，趴在地上翻箱倒柜，把地都要擦干净了。
　　“你别乱跑了，很不礼貌诶。”郑正文拉住了李昊。他穿着一件带有小熊图案的毛衣，外衣脱下来挂在了一边。很明显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的手机都自动连上了季绘云家的Wi-Fi。
　　“这怎么了？绘云的家不就是我家吗。”李昊一顺手就把电视打开了。“绘云，我能用厕所吗？”
　　“你适可而止吧你……你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出去……或者从24楼被直接丢下去都有可能。”
　　“云儿，你太过分了。”何星灿无力趴在季绘云肩上。“明明答应了周末只和我一个人过的！”何星灿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半小时，却没想到这两个人提前20分钟也来了。
　　“我好像只说了你周末可以到我家来。”季绘云刚想只用这句话把他撇开，说出来之后又想了想，现在从他们的关系来考虑，仅仅用无情的话和行为来搪塞对方的请求，对方的热情恐怕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这样吧，星儿……”季绘云凑到何星灿耳朵旁，“你家人允许你在外面过夜吗？”
　　何星灿霎时间从沙发上跳起来，两眼放光：“当然，当然可以，我妈不会管我回不回家过夜的！”
　　“……你妈也太开放了。等会我亲自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
　　季绘云瞥了一眼何星灿。他今天真的有特别打扮自己，不是任由头发自由飘逸，而是把刘海梳起来了。他甚至穿了一件自己从没见过他穿的白色衬衣。了解了他的真实性格后，季绘云觉得白色挺适合他的。
　　“何星灿，你又在偷偷和绘云讲什么?”李昊凑了过来，一只手把两个人分开。
　　“没讲什么。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厕所你们随便用，但是最近水费很贵，别一个劲的放水，把水表用飚了我爸会找我算账的。”季绘云故意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云儿！”何星灿把头往季绘云身上撞。
　　李昊没有理解季绘云的意思，带着疑惑进了厕所。
　　这时，门铃响了。季绘云刚想要去开门，结果听到了按密码的声音，门自己打开了。文清雅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
　　季绘云也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知道我家大门的密码？！”
　　“你为什么知道云儿家门的密码？！！”
　　“我就是拿哥的生日试了一下结果就开了，你们是要怎么误会我啊？”文清雅这才开始换鞋。
　　季绘云反应过来，拿生日当大门密码确实是很常见的伎俩，他该不该改个密码呢……
　　季绘云反应过来，何星灿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这个屋子里就他不知道，他可能又要闹别扭吧，便对他说道：“对了星儿，我家大门密码是……”
　　“0611。”何星灿立刻回答道。
　　“……？”客厅内一片寂静。郑正文和文清雅都死盯着何星灿。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吧？！”季绘云吓得往后一退。
　　“啊……就，就是昨天晚上不是加你□□好友吗，就看了一眼资料卡，就记住了。”何星灿流着汗挠了挠头。
　　“哦……原来是从资料卡上看到的……”季绘云刚平复下心情，结果脑内又突然一股惊雷，“不对，什么资料卡啊！我□□资料卡自从我六年级开始就只有我的性别了！”这么一看，资料卡一定是何星灿找的借口了。季绘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他的生日的，一定不是通过问人这种正常的方式。那样他也不会去找一戳即破的借口了。
　　“原来是这样吗。”季绘云装作平静的回答道，心里却在想着：“看来得在他下次点开我资料卡之前把生日加上去了……”看上去文清雅和郑正文也都看出来了，毕竟他们加自己好友已经很久了，却都装傻不说话。幸好李昊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现在还在厕所，不然他准拿这事翻来覆去地刁难何星灿……
　　“烤箱，你要不要去厕所看看，昊子是不是掉厕所里了？”季绘云试图打破僵局。
　　“很符合他的名字。”郑正文便不急不慢地向厕所走起。
　　郑正文刚要敲门，门便被李昊一把推开，差点把郑正文往门后一撞。李昊直接扑倒了郑正文怀里，“厕所里有蜘蛛！厕所的天花板上有蜘蛛！”
　　“额，那是我爸贴上去的贴纸……虽然我很不理解他当初为什么要搬凳子把那东西贴在那里。”季绘云看见他吓得魂不守舍，连忙解释道。
　　“李昊，你还怕这种东西？我看见了直接空手按死的。”文清雅坐在一旁嘲笑道。
　　“……你这种很难嫁出去。”何星灿幽幽地来了一句。
　　“……何**你说什么？”文清雅眼睛要从眼睛里射出了利剑，“你别跟我嘚瑟，你要不是遇见了哥，八辈子都得单着！”
　　季绘云没听完她的话，就连忙向她使眼色，还把眼睛往李昊那边瞟。文清雅这才想起来还有李昊这茬，可是自己已经把话全说出去了，汗流浃背的感觉霎时升起。
　　“绘云哥，你……”李昊瞪着季绘云，“你给何星灿介绍对象了？”
　　季绘云感到侥幸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自己这傻弟弟，以后不知道会被别人怎么忽悠……
　　“对。他很满意，估计一辈子都跟那个人过了吧。”季绘云整理好笑容说。
　　“不愧是绘云，以德报怨，换做我我该废了他了！还白送他女朋友。”李昊说完又开始摆弄起了电视。
　　“咳咳。”文清雅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人还不少，一直看电视也太无聊了，我们来玩多人游戏吧？”
　　“好啊，有趣！”李昊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视。
　　“昊子你把我家电视弄坏了你赔得起吗……”季绘云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李昊背后。
　　“玩什么多人游戏，我们这个人数很难分组吧？”郑正文稍微思考后问道。
　　“谁说要分组了。只顾自己的游戏不是很多吗？我推荐玩真心话大冒险。”文清雅趾高气扬地站在地毯上，眉飞色舞地讲着。
　　“真心话大冒险每次活动都玩，你不腻吗？”郑正文叉着腰问了回去。
　　“这次不一样啊，这次多了……”文清雅眨了一下眼睛，凑到郑正文身边说了几句话。二人交谈了起来。
　　季绘云感觉背后一股寒意，便把外套披上了。
　　“云儿，冷？”何星灿帮他把外套穿上。
　　“不，我总感觉有人想要害我……”
　　“决定了，这次就玩真心话大冒险。”郑正文一下子变得非常坚定。
　　“不问我就算了。不问一下昊子的意见吗？”绘云并没有对郑正文态度的突然改变感到奇怪，他只感觉有股隐隐的不安在空气中发酵。
　　“我都无所谓！”李昊举起了手。
　　于是众人围坐在了客厅的圆桌旁。
　　“这次的规则定的特殊一点。石头剪刀布选出“国王”和“阶下囚”，分别对应最终胜出和最终败北的那个人。其他人都是“百姓”，分别标号一二三，随机抽牌。身份选出之后，国王可以向任何其他玩家发号一个命令，也可以让几个人一起服从组合命令。而“阶下囚”则要接受所有其他公民共同的一次命令。”郑正文一边用播音腔告知游戏规则，一面记在纸上，向桌子上一搁。
　　“有没有人有异议？没有我们就开始。”

　　李昊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成了“阶下囚”，他不甘心地拿起牌就往沙发上一瘫。经过几轮游戏，最终文清雅成为了“国王”。
　　“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平时要被你们膈应死了。”文清雅露出了诡异而扭曲的的笑容，“今天，我就是血腥玛丽，你们谁敢反抗我？！”
　　“烤箱，血腥玛丽是什么？”李昊歪着头问道。
　　“她犯病了，不要理她。”郑正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那就是你们！三号百姓和阶下囚，请到阳台上去摆出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文清雅掏出了手机，“等我给你们放个音乐。”话音刚落，本该悠扬千里的音乐此刻不合时宜的在季绘云家回荡。
　　“噗……”季绘云捂住了脸。
　　“绘云哥你不准笑！额，我们摆一下子就马上回来……”李昊拉着极不情愿的郑正文走上了阳台。
　　“我站后面，你摆十字。”
　　“为什么？明明我高一点，我站后面好一点！”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摆姿势的时候把我从楼上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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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泰坦尼克号拍成这样，我可能就不会从头睡到尾了。”季绘云举着手机，焦距一直对准着阳台上不消停的二人。
　　“云儿，我们其实也可以上去试试……”何星灿帮季绘云稳着手臂。
　　“等一下……他们现在是在干嘛？”
　　阳台上的李昊和郑正文两人都倒在地上，交替着被对方抱住、试图挣脱、又抢着抱住对方的过程。配合上文清雅放的音乐，给人一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
　　“我以后没法再听这首歌了……一听我可能就会想起两个男的相扑的场景……”文清雅拿起手机“咔嚓”一声，“算了你们两个快回来吧！”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挤兑着进了客厅。
　　“好了，你们两个的命令已经结束了，虽然我不是很满意……”文清雅捂住嘴，装出威严的样子。“接下来，一号，二号，真心话！描述一下你们的初恋！”文清雅指向了此刻黏在一起的季绘云和何星灿。
　　“初恋？”季绘云挠了挠头。“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因为你们也知道我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完整。我的初恋……现在已经连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我记得，他……是个很乖的孩子，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我还记得他很脆弱……除此之外，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何星灿凑在一旁逐字逐字地听着，眼圈似乎有些红了。
　　“我的……我的初恋……”何星灿接道，“我的初恋非常的温柔。他拯救了我。当初几乎全世界都在否定我，但他没有，他只会抱着我说我没有错……我几乎就是因为他才能熬过最艰难的时光。”何星灿说完，看着季绘云抹了抹眼泪。
　　“看我干嘛？”季绘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怕我吃醋？白月光谁没有，我忘记了的那位说不定也和这家伙的一样重量级。”季绘云在脑内重复了一遍何星灿的描述，“虽然但是，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总感觉也在哪里经历过……果然还是因为记忆消失的时间太久了吗。”
　　“什么啊……真没意思。”文清雅不满地咋了咋舌头。
　　“下面是你们处置阶下囚的时间。我就在旁边看着啦。”说着文清雅就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你们……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啊……”李昊的眼珠子开始转圈圈。
　　郑正文拍了一下李昊，“他们两个都对你没什么兴趣，就把命令权完全交给我了。”
　　“什么，何星灿我不管他，绘云哥你怎么能？！”季绘云把头向旁边一扭，装作听不见。
　　“叫我爸。”郑正文眯眼笑着说。
　　“什么？我还是你爷爷……”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罚款。一次10块。”郑正文依旧微笑着。
　　“谁允许你半路订个惩罚的！我叫就是了，爸！行了吧？”
　　“乖儿子。”郑正文伸出手摸了摸李昊的头。李昊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你这是第二个命令了！不要摸！”
　　“如果他是你爸，我是不是要叫你……侄子？”季绘云也跟着笑了。
　　“乖侄子，今天你不要打扰我和你伯母，哪凉快哪呆着去好吗？”何星灿忽然又冷不丁的买出来一句话，被季绘云从背后锤了一拳。幸好李昊的呆脑子还没理清人际关系，也就没有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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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天色了。我去做饭，大家吃完就散了吧。”季绘云看了眼阳台，放下了游戏卡牌，“你们看看电视，随便玩玩吧。”
　　很快，众人就闻到厨房里的油烟味夹带着饭香味飘入门厅。
　　“绘云哥真是居家好男人。”李昊推了一下郑正文，“长得也顺眼，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那么有福气。”
　　“额？怎么了？我夸绘云哥你不开心吗？”李昊发现何星灿恶狠狠地死盯着他，冒了一背冷汗。
　　何星灿原本想着：“我可能会把云儿转手送给别人吗？”可是转念一想，那个“那么有福气”的人不就是自己吗？于是又满意了起来。李昊依旧在心里挣扎着。

　　大家吃过晚饭便陆续离开了。晚饭都是些家常菜，但众人都不得不夸赞季绘云烧菜很有一手，是怎么兼顾到生活和学习的。季绘云只说是他家里的长辈教他的。
　　众人都要离开时，季绘云借口还有点事和何星灿谈，就把他留下来了。李昊走前还拽着何星灿来了一句“不准打绘云哥的坏主意”。
　　现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坐着他们两个人，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要洗澡吧，再让你回去拿衣服就是脑残干的事了。我们身材差不多，我拿一套我的睡衣你换上吧，方便点。”说着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套呆斑点的灰色睡衣出来递给了何星灿。
　　何星灿好像失了魂一样拿着衣物和毛巾走进浴室。“衣服上……有云儿的味道。”何星灿把睡衣凑在鼻子旁。自己现在真的跟变态没什么两样……但是季绘云看不见，自己可以稍微放肆一下吧。
　　何星灿把淋浴打开，以确保流水声能够盖过自己的声音。他不是第一次用这个伎俩了。他只是想保证之后和季绘云度过的睡眠时间里，季绘云是安全的，他也不想季绘云因为自己过于心急而讨厌他。
　　何星灿跪在地上。他现在就呆在他的家里，嗅着他的衣物，干些什么……事情。就在已经快没能忍住声音的前一秒，听到了季绘云的声音：“星儿，水是不是还没热？我家那个淋浴调温你能弄明白吗？”
　　何星灿现在怎么回答他。虽然淋浴确实很长时间没有放出热水，但他现在根本不关心那种事情，他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有解决掉，他只祈祷快点结束掉自己的私事，再和季绘云度过纯洁的二人时间。
　　“额嗯……”何星灿知道自己放水的时间太久了。门外传来季绘云的声音：“星儿，你能不要再浪费我家的水了吗？”何星灿依旧没有回答他。何星灿觉得自己很可笑。现在他居然连他的声音都拿来给自己助兴了。
　　“快要……”何星灿觉得已经到极限的时候，浴室的门被季绘云砰的一声打开了。季绘云和何星灿四目相望。季绘云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顺便还帮他在外面用钥匙把门拷上了。
　　“云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
　　“没关系。你快点解决完洗澡吧。你把那个圆盘往逆时针转就是热水。快点，我还要洗。”
　　“云儿……”

　　季绘云就这样靠在浴室的门外，捂着嘴静静地听完了何星灿发出的所有声音。
　　奇妙的感觉。
　　自己会不会被当成变态……不对，对方似乎比自己更变态。
　　随意了……但是如果已经发生了那种事，今天晚上应该就不会很离格了。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