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谁？这话不该我问吗？》PM皮米

17、第 17 章：你的私心有多少？

　　“云儿……！我爸爸回来找我了，他真的好可怕，我害怕他会……他会打我……”
　　又是那个双眼被蜡笔星星遮住，名字中带有“星”的男孩，此刻正紧紧抱着体型一样的季绘云。两个人依偎在床上，就在季绘云之前做清明梦梦到的房间中。
　　“没关系的。你来我家住就行了。”季绘云感觉自己说话了，那声音温柔却又别扭，像是一个小孩子硬装出大人的声音，去安慰另一个小孩子。
　　“如果他跑过来，要把我打晕呢？我妈妈之前就被他打晕过……”“星”将年幼的季绘云抱得更紧了，又在打着寒颤。季绘云看了眼窗外，此时似乎是秋冬时节，柳叶早已不见，萧瑟的寒风夹杂着风尘重击着窗户。
　　“我……我也没法阻止他。”年幼的季绘云顿了一会。“但我一定会把你藏在身子底下，让他先打我的！”
　　“可是，可是这样，云儿你就会和我一起被打晕了……”
　　“那就非常幸运啦！至少比一个人被打晕好。你知道吗，两个人靠在一起晕过去的时候，就会做同一个梦。这样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觉得害怕和孤单了，还能一起找到醒来的路哦！”年幼的自己摸了摸“星”的头。
　　季绘云感觉自己又拢了拢被子。“不要着凉了……”季绘云忽然屏住了呼吸。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要着凉了……”
　　“……星儿。”
　　季绘云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他却只听懂了这后半句的称呼，紧接而来的是脑中强烈的震颤，接着是仿佛撞击到坚硬的金属表面的剧烈疼痛感，眼前的一切都在眼前烟消雾散。
　　“到底……谁才是星儿……”季绘云感觉自己快要被疼痛的虚无所吞噬了，猛然被熟悉的哭声从梦境中惊醒中。
　　季绘云醒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校医用车的后厢中。何星灿抱着他躺在旁边，把头埋在他胸口哭个不止。
　　“云儿，你醒了……！呜……”何星灿的眼泪依旧止不住。
　　“我当然得醒了。再不醒某个人的水分都从泪腺流光了，中暑怎么好的了。”季绘云把何星灿的脸一掐，真是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
　　“你……明明连你也中暑了！”何星灿脸被掐的生疼，生气地责怪道。
　　“你还敢怪我？我为了谁？如果我不中暑，现在那个人估计就已经天葬了吧。”季绘云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也好，那样灵魂就能上天堂了，要是和我一起走，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一起拖下地狱。”
　　“我愿意和你一起下地狱……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如果要我一个人去天堂，我可能会难过的魂飞魄散吧。”何星灿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你……你说什么呢？我不就开个玩笑嘛！”季绘云见他这样，连忙岔开了话。“你到底为什么，把我赶走之后就停在原地不走了？你是傻子吗？大家都那么担心你！”
　　“嗯……我知道，但那都不重要。”何星灿搂着季绘云的脖子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重要的是你让我知道了，你是最担心我的那一个。”
　　“什……什么啊”季绘云连忙推开他，“我也犯不着开竞选这个。说不定还有比我更着急的人呢？”
　　“其他人在我心里排不上号。这个比赛是你专有的。”何星灿又把季绘云抱住了。
　　“行了行了……你也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啊！你为什么留在原地？”季绘云想推开何星灿，却因为身上太过虚弱了，只得任由他继续抱着。
　　“云儿……你知道我刚才梦见了什么吗？”
　　“嗯？”
　　“我梦见了我和你在一起，躺在床上。”
　　“你……的梦境这么龌龊吗？”季绘云开了个玩笑。
　　“云儿你不要打断我！”何星灿一脸正经。“一点都不龌龊，如果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梦，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你就告诉我啊，你做的是什么梦？”季绘云露出了坏笑。
　　此刻，季绘云和何星灿紧紧地贴在一起。这种感觉蛮奇怪的，但又给他一种十足的安心。有时候什么事都不想，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生活中应该的一部分吧。
　　“不用告诉你，你知道的。”何星灿往季绘云脖子上一贴。“你知不知道，两个人靠在一起晕过去，会做同一场梦？你只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就是我做的梦了。”
　　季绘云听完这句话，感到脑中一阵撕裂。像是有万箭从脑中穿过一般，将一些原本七零八落的记忆残片勉强串连在了一起，如同幽灵般在季绘云的闹钟游荡与摆动。
　　这句话，绝对是自己说过的，而且何星灿说的并不完整。
　　如果两个人靠在一起晕过去，那么他们就会做同一场梦，并且……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们总是会和对方一起进入梦乡，并且，一直进入同一个梦。

　　“绘云哥你快把我急死了你还在那里面边吹空调边聊天！”门外传来李昊的叫声，紧接着又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被别人强行捂住了嘴。
　　“他为什么没有上山？”何星灿小声地抱怨道。
　　“可能是担心我吧。”季绘云无语了。“我问他一下。”
　　“别开门！就我们俩待着不行吗？”何星灿恳求道。
　　“听声音应该还不止他一个人。总不能让他们顶着日头在外面傻站着。”
　　“你果然还是更关心他们……”何星灿又把脑袋耷拉下去了。“那就开门吧……”“
　　“我好像搞懂了。你在大太阳下面傻晒了将近半个小时，是因为看不惯我总是关心李昊他们？”季绘云把何星灿的刘海揪了起来。
　　“疼！我不敢了，我知道云儿也很疼我了。但我就是很不甘心，为什么他们一叫你就走了，我叫你就总是不理我呢……”
　　“傻子，”季绘云又躺倒了下来。“李昊的母亲专门嘱咐过我让我多关照他。我这个哥哥的身份被她钦定过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她妈妈不好说什么，我良心也过不去啊。”
　　“那……那那个郑正文呢？也是因为良心吗？难道你关心我也只是因为良心吗？”何星灿抓住了你会晕的腰，似乎有些冲动。
　　“这个……”季绘云一时语塞了。原来何星灿这么敏锐吗，每次自己在鼓起勇气对他做点什么之前，一定要拿“良心过不去”为理由进行塞责。但他自己清楚，理由终究是理由。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他不想承认自己有出于私心的成分，找个理由，却被何星灿察觉出来，还当真了。
　　“果然……你都犹豫了。”何星灿放开了季绘云，缩在一旁。
　　“为什么会像一只情绪低落的大型犬一样缩在角落里啊……”季绘云这次没有选择令其自己发泄情绪，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对着他耳朵私语道，“你想要……我出于什么原因去关心你？私心吗？我已经很努力地抑制自己对于你的私心了。”
　　“额嗯……！”何星灿打了个颤，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你怎么了？！”季绘云一下子把何星灿的手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印在他的手掌上。
　　“……你又流鼻血了？”季绘云憋住笑，从后备箱扯出一张纸。“果然他们都喜欢把纸放在一样的地方，这样总是有同样的需求的人就不会觉得麻烦了……噗……”最终还是没忍住。
　　“你不许笑！！是谁告诉你上次我流鼻血的事了？”何星灿接过纸来，一下子就被染红了。而他的脸红得稍逊一筹。
　　“你旁边的人都看到了，我怎么就看不到了……哈哈哈哈。”季绘云捂着嘴笑个不止。
　　何星灿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要被扒下来了，一翻身，险些滚下了座位。“你的星儿已经死了，我们下辈子再见吧。”
　　“不就是流个鼻血吗。最近天气干的原因。”季绘云把何星灿用过的纸塞进垃圾袋里。“反正，星儿啊。我刚才没有骗人。你对我私心有多少，我对你的也是一样的。但如果你的私心胜不过我的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的怎么可能有我多！”何星灿想起了无数次看见季绘云和文清雅聊的不亦乐乎时，他多么想直接把季绘云抱走再给文清雅比个国际友好手势。但这种事情不能告诉季绘云吧……
　　“你怎么证明？”季绘云微微一笑。
　　“你……云儿你先证明自己对我有私心，我在证明我的……！”
　　“好吧。”季绘云把何星灿拉到脸贴脸的接触程度，用极小的声音说，“其实上周我让你等着之后，我根本没法专心复习了。这次还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何星灿似乎委屈起来了：“就这样吗？！我还……”
　　“你还因为那事多换了好几次床单，是不是？”
　　“……什么？！”何星灿发出了惨叫声。“是谁告诉你的，我，我要杀了他！”
　　“你连否认都不来一下吗！“季绘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说的我忘了，大概是你的舍友吧。男生的需求我能理解，连床单都换了是不是有点……”
　　“云儿，那件事，你到底怎么看……”何星灿巴巴地望着季绘云。
　　“我是这样想的。我感觉我们之前似乎都对彼此有很大的误会，我到现在依旧不能完全消除它，你应该也不能吧。”季绘云低下头说。
　　何星灿没听季绘云说完，就有拭泪之状。季绘云连忙替他擦干：“你这样会影响我啊，我都没法子把话说清楚了。”
　　“但是，星儿啊。这种事情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去尝试。我们现在都给彼此一点信任，我现在问你，星儿，你到底喜欢谁？”季绘云看着何星灿的眼睛说道。
　　“这……这不该我问你吗！”何星灿的眼泪又哗啦啦的留下来了。
　　“那……我们就先不回答对方吧。星儿，你这周末回去有兴趣来我家玩吗？我爸有事出差，家里没人会来。”
　　“……额啊！”何星灿立刻又把鼻子捂住了。
　　“你……你回去真应该好好补补铁。”季绘云这次只有无语的感觉了，又给他抽了一张纸。“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我当然要去！”何星灿的鼻孔里还塞着纸，整个人要蹦了起来。
　　“简直都快看见他摇尾巴了……”季绘云想着。“他在那之后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呢。”
　　“你记一下我的□□号，我回头发给你地址，时间再定吧。”
　　“云儿的□□……！”何星灿感觉自己的心脏直接顶到了嗓子眼。之前他向文清雅软磨硬泡她也没把季绘云的□□号给他。没想到本人主动给他了。
　　“云，你醒了吗？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郑正文用稍低的声音，凑在门前问道。
　　“我们两个都醒了。为什么看不见校医？”季绘云大声喊道。
　　“呃……校医要刷手机，怕声音太大了打扰到你休息。”郑正文看了在一旁头脑风暴的校医，编了个理由。校医是个年轻的姑娘，实际上是因为，她发现他们两个就是昏迷了也没法把他们分开，感觉有点不对劲，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碍，索性就下车了，只把他们两个留在车上。“这不是云的错……他根本就没有意识……”
　　“我突然想起来了。星儿，你过一阵子要给文清雅道个歉。虽然你们今天都有错，但你还是绅士一点让着她吧。”季绘云又把声音压低。
　　“我为什么要让着她？”何星灿一噘嘴。
　　“别耍小孩子气了。如果我们要那样，她也是你妹妹了，肯定还是要经常见的。你想那个时候和她撕破脸吗？”季绘云又把何星灿的刘海揪了起来。
　　“我……我去说就是了嘛。”何星灿疼的哇哇叫。“云儿，你以后对我能不能温柔一点……”
　　“哦？我不会对对象这么温柔的。如果你想要我对你温柔，那我还是把你当弟弟看算了。”季绘云嗤的一声笑。
　　“……不用了！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何星灿感觉心里有一股甜甜的热流缓缓升起。“对象……”
　　二人一同落入了双方精心准备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