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谁？这话不该我问吗？》PM皮米

16、第 16 章：为众人操碎心的哥哥

　　“你那是什么？”李昊听到了季绘云的声音，嗖的一声把手上的“黑色搬砖”收进了裤袋中。
　　“没...没什么啊，对了，绘云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这次还是来义务捡垃圾的，我们带工具来了，你看...”李昊满头大汗，推着郑正文帮他打圆场。
　　“我当然会捡垃圾，第一个先把你口袋里那个垃圾给我。”季绘云单手叉腰，摆出“不想跟你废话”的样子。
　　“绘云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好歹也是我从压岁钱里掏出几千块买的。”李昊咬了咬牙，一旁的郑正文假装看蚊子在眼前飞。
　　季绘云想了想，便说：“不给也算了。刚考完试玩一下也无所谓，但你要是不想让你父母知道，就别在下次回学校之后让我看见了。烤箱，你是帮凶？”
　　“谁和他同流合污，那上面连我的指纹也没有。”郑正文朝李昊露出轻蔑的一笑。
　　“你还敢跟我辩！”李昊一下子就抓住了郑正文的手袖。
　　“行了你们两个。”季绘云把他们两个分开，“你们要闹到哪一年才停下来。”
　　“你再说你刚刚没有动我的手机！信不信我开你身上的针眼摄像头？”李昊拿着用来夹垃圾的钳子对着郑正文一顿猛夹，郑正文连忙几个急转躲开，一面依旧嘴硬：“你先开你自己身上的再说。那些东西发到网上我都能被封号。”二人一遍攻防，一边逐渐向队伍前方移
　　“你们两个，周围都是人，你们要摔了或者把别人给误伤了！”季绘云见两个小朋友已经闹到了自己够不到的地方，一面向队伍前面挤。“我为什么有一种带娃的感觉...这根本不是当哥是在当年轻的爸爸吧...”
　　“郑烤箱，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李昊还在往郑正文脸的方向一顿猛夹，忽听见郑正文叫了一声，原来他一直忙着应付李昊手上的钳子，没有注意脚下，便被前面的同学丢下的垃圾绊了一跤倒在底下。李昊来不及多想，一下子丢开手中的垃圾钳，直接向郑正文扑了过去，然后娴熟的将郑正文换到自己上方，就这样作为肉垫倒在了地上。李昊倒地后还将手抬起来，示意后方走来的人不要踩上去了。
　　郑正文心有余悸，约有十几秒才缓过来，从李昊怀中挣脱。一旁经过的同学都议论纷纷，紧接着到来的是一脸阴暗的季绘云。
　　“你们两个...”季绘云捂住了眼睛。“李昊你的爸妈亲自打电话给我说让我照看你，你现在就给我作死？故意给我惹祸？郑正文，你就跟着他闹？李昊，你摔到哪里了？”说着连忙蹲下将李昊扶起来。
　　“我没事...不对，我疼死了！郑烤箱你怎么赔我？我肋骨都断掉了！”李昊叫嚷起来。
　　“你就是脊髓断掉了也活该。”季绘云揪起了李昊的耳朵。“你这是要把我教训你的气撒在郑正文身上？”
　　“我...我明明刚才什么都不管就把他护住了。李烤箱你帮我说一句啊！”李昊扯了一下郑正文，发现他心不在焉，猛拉了好几下才回过神。“刚才是我的不对。云要怪就怪我吧。”
　　“我...我怪你们俩是为了撒气吗。我根本赔不起你们两个的脑子。”季绘云将话止住，叹了口气，“昊子，让我看看你后背有没有哪里破皮了。”
　　郑正文又开始走神了，刚才那摔倒的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时候郑正文6岁，因为先天的原因比同龄人矮了一个头。因此，他在街上走的时候也会因为身高而被别人忽视。那一年的黄金周，郑正文的父母在超市收款区付买的东西的钱，而郑正文则四处徘徊。
　　大型超市加上黄金周，付款区周围挤满了人。郑正文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人海中。当时因为有人打碎了饮料瓶，保洁人员过来清理后，有一块地异常湿滑。郑正文的平衡感很不好，一踩上去，就立刻滑了一跤。
　　郑正文感觉自己失去平衡，要倒下了。他记得父母和自己说过，千万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倒下，尤其像他这样的小个子，倒下了别人也发现不了，马上就会变成别人家的地毯。
　　郑正文在那一刹那发出了小孩子的哀鸣。谁知身旁，另一个小孩子冲出来，将郑正文换到自己上面，护在怀里，往地上就是一躺。躺倒之后，他立刻举起了自己的小手，好像在提醒周围的人们注意到这里有两个小朋友摔倒了。议论和叫喊声中，郑正文身边空出了一个圈，郑正文的父母挤了进来。
　　郑正文被拉起来后，打量了一遍还躺在地上的那个抱住他的男孩。他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个头却比他高很多，头发短的几乎看不见。男孩的父母也挤了进来，心惊肉跳的把他抱了起来。幸好男孩除了衣服的后背湿了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男孩的父母也没有把事情闹大，郑正文的父亲给了几百块钱，也就算了完事了。
　　但郑正文却一直记着这件事，他想再见一面那个男孩子，想问他为什么会在毫无自身安全保障的情况下直接冲出来抱住他；他想知道男孩为什么一幅训练有素的样子，还会举起手；他还想告诉他，如果没有他挺身而出，他或许早就是一坨肉酱了。
　　但是那个男孩没有再出现在郑正文的生活中了。想想也知道，就算那个男孩想见他，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于是这个男孩就同这件事一起，被封存在郑正文的记忆中。

　　“难道真实的是他吗？”郑正文就是因为猛然想起这件事而走神。那个冲出的动作，倒下的体位，举起的手，几乎都和已经模糊的记忆残影相互重合。“怎么可能这么巧...”郑正文这样想着，还想着去确认一下。但见李昊疼得直叫，就打算有时间再问清楚。
　　“没伤到，但是有点擦破皮了。”季绘云打开他背的那个破包，“我就知道你们会闹出点什么事来。简单的消炎药膏我还是有的。烤箱，你来给他上药。”
　　“啊？我来？”郑正文一颤。
　　“我...我不要他来！绘云哥你给我上吧！”李昊嚷道。
　　“我...我有人看着不太方便。而且昊子不是因为你才擦到的吗，你到底也该付出一点。”季绘云望了望四周。
　　郑正文也不怎么擅于反驳季绘云的要求，只能结果了药膏，他将李昊的校服从后面掀了起来。
　　“我的胴体...就这么被你看光了...”李昊还在嚷嚷。
　　“我想吐，你别说话，越听着我越想吐。”郑正文这样说着，其实扶着李昊背上伤口的手指已经开始打颤了。他并不见李昊平时怎么运动，却发觉其后背也具有线条与凹凸感，药上着，便咽了口口水。
　　“郑烤箱，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是看呆了吧？如果你想摸的话，我大发慈悲也允许你...”李昊故意装出很恶心的声音。
　　“嗯。我在咽我喉咙里的呕吐物。”郑正文忍着奇怪的心情上完了药，一把便把李昊的上衣拉了一下来。
　　“喂，很痛啊！”
　　“反正刚才那么痛都忍住了，也不怕这么一下子。”郑正文搓了搓手。
　　“真是狗咬吕洞宾！”

　　“到山脚下了。”班长叫停了身后的所有人，开始清点班上的人数。
　　“应该都到齐了没有掉队。刚才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吧？”班长刚才一路在前面领队，并没有注意到后队发生的事。
　　众人憋得面红耳赤，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因为季绘云放下了狠话不准告诉班长，没有人敢招惹他。
　　“那现在的计划是先上山去，回来这个地方吃了午餐再返程。我们和隔壁班排在最后面，各位可能得自己先找个地方避避阴，休息一下，大概还有个十几分钟。”班长将班旗插在了地砖的缝隙间。季绘云等三个人在凉亭中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没过多久，只见隔壁班的许多同学都走过班旗，到处向季绘云的同班同学找人。有一个女生找到季绘云面前，被她一问，季绘云便愣住了：
　　“你有看见何星灿在哪吗？”那隔壁班的问道。
　　“那个家伙...对了绘云哥，你刚刚不是一直和他在队伍后面吗？你到前面来了他好像也没跟上。”李昊在一旁，躺在郑正文膝上，还把脚翘了起来。
　　“他...啊呀...”季绘云不耐烦地挠头。“他让我先到前面去，说要自己一个呆着，我就听他的了。”
　　“他让你走你就真走了？如果我们让你走你也不会立刻就走开吧。”郑正文替季绘云捏了把汗。
　　“我几次问他要不要留下他都赶我...我还硬在他身边赖着吗！”季绘云觉得有些委屈。
　　“那这位同学，你应该知道现在那家伙在哪了？能麻烦你现在去找他吗，我们人数不齐不能上山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然不会麻烦你的，请你帮我们这个忙吗？”那女生求道。
　　“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去找他的。你放心吧，我尽量在你们集合上山之前把他找回来。”季绘云背上了包，并让郑正文帮忙通知班长，便快速小跑着离开了。
　　“真靠谱啊...”那隔壁班的女生看着季绘云的背影感叹道。“对了，听你们刚才那么叫他，他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云”字？”
　　“嗯...对啊，怎么了？”李昊感到莫名其妙。
　　“哦...原来如此。”那女生捂着嘴一笑，便转身回自己班上通知去了。
　　“绘云哥名字里有云关她什么事？”李昊满头问号。
　　“不关她的事，但是有些人就喜欢从这种‘不关他们的事’中获得愉悦感。你躺够了就给我起来。”郑正文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要，因为我你才不至于被人踩成零件，让我躺到绘云哥回来。”

　　“真的是一个两个，没一个能让我省点心！”季绘云见远离了同学的视线，便开始狂奔起来，一面四处张望。“今天一个一个都犯起病来了，我哪里招惹到他们了。”
　　季绘云感觉自己的遮阳帽被晒得滚烫。这样的天气，这一路都不见什么避荫的地方，他不由得怀疑起了那家伙就这样在毒日底下傻晒，中暑晕过去了然后掉队。越想越感觉心紧成了一块，跑得越来越快，豆大的汗珠逐颗从脸颊滑下。
　　终于，季绘云在何星灿让他离开的那个地方路旁的草坪里，发现了平躺着的何星灿。
　　“你这呆子！你让我走了之后就没挪过窝啊！”季绘云对着他直接骂出声了，发现他只在地上不停地发出哼哼声，便蹲了下来。“好像真的中暑了……！”季绘云越发焦躁起来。没怎么多想，掏出水瓶自己猛喝了几口，又往何星灿嘴里灌了几口 ，取下自己头上的阳帽往何星灿头上一套，将他背起来就往集合地狂奔。
　　“何星灿你……你平时吃什么的这么重啊！”季绘云感觉自己要被压垮了。之前他背过初中时的李昊，也没觉得这么吃力过。
　　何星灿趴在季绘云背上，冷汗流个不止，不一会还说起胡话来了：“云儿……你来了……你还没有把我忘掉啊……”
　　季绘云知道何星灿是是意识模糊在说胡话，或许和他搭话能让他的意识存在长一点时间，就连忙回答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这个孽障。”
　　“……你骗人！你说……我是谁……？”何星灿的声音软绵绵的，好像被日光晒化了。
　　“你是何星灿，我躲不掉的该死宿命，还能有谁？”季绘云不知道何星灿问这个干什么。
　　“你……果然在骗我……”何星灿本来就软绵绵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泄气。“云儿……是不会叫我何星灿的……因为我是他的……”
　　“你是我的什么？”季绘云差点停住了脚步。
　　“我是他唯一的星星……嘿嘿……我们再来一起玩吧。”何星灿笑了一声，不再发出声音了。
　　“何星灿？何星灿？！你刚才说什么？！”季绘云一面狂奔，一面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听到何星灿刚才的那句话，季绘云感觉自己脑中一阵抽痛，像是有什么脑内的异物被猛地一抽一样，险些没能支撑住跪下。“不行，何星灿现在比我更危险……”季绘云咬着牙，向着依旧没见到影的集合地。他感觉自己要倒下了，但他依旧在奔跑，“何星灿，你给我撑住了……这件事完了我找你算总账！”
　　终于，集合地近在眼前，众人都齐刷刷地等着上山，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们。
　　“何星灿中暑了！快叫校医来……”放在了何星灿后，自己也身不由己的倒下了。
　　“绘云哥，你看起来也不太好啊……”李昊跑了过来。
　　“校医，校医还在车上吧！”众人一哄鸡飞狗跳，两个人都被送到了车上。
　　“两位同学都有点中暑了，那位背着另一个的同学要严重一点，但都没有什么危险。”过了一阵子，校医打开车门向两个班的班长解释道。“他们两个现在就在车上休息，不能去爬山了。”
　　季绘云没想到，为了救何星灿，把自己也险些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