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大年初二放摔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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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那天，我想买鞭炮和烟花。爹妈肯定不能同意，于是我开始打思琴的主意。
“我不敢放，害怕。”
“别怕，我带你放，特别好耍，我和二胖还有二姐都很喜欢放火炮。”
思琴还是很犹豫，坐在条凳上捧着《三字经》，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思琴不去，我没理由找妈要钱啊。
“三哥，三哥，你在楼上没？”
我听这声脑壳“嗡”的一声响，打不得骂不得的主来了。
她都不等我回答，就噔噔蹬地冲向我房间。在二姐门前闪过，余光瞅到了我，来了个急刹车，“三哥你在二姐屋干啥？”
又仔细打量了思琴一番，站直了，满脸疑惑地朝我问道：“三哥，这个姐姐是舅妈那边的姐姐？”
蕤蕤大概以为，思琴是我妈娘家某个亲戚家的孩子，跟她一样，放寒假过年了来串门的。我该怎么解释思琴的问题呢？
我正犹豫，蕤蕤上前一步，拽着思琴的手就开始往楼下跑。
“姐姐，走，我带你放火炮去。”
“哎，你带上我！”
我赶紧跟上，省得找不到理由出去。
蕤蕤跑的这个方向，我就知道她要找二胖去。
思琴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跟着蕤蕤一路跑，竟也没停下来休息。蕤蕤还跟以前一样，跑一阵，就停下来等一会，然后又接着跑。就没见她正经走过几回路，不是跑就是跳。
还在二胖家屋后，就扯着嗓子开始喊：“二胖，二胖。快出来。我们去放火炮。”
说完跑到屋前，正巧跟二胖妈撞个正着。
“三娘，新年好，我想找二胖一起耍。”
之前也说了，二胖妈喜欢女孩儿，尤其喜欢蕤蕤。过年了，孩子们聚起来玩也很正常。叮嘱我们别跑太远，注意安全，也放二胖出来了。
“妹妹新年好呀！啥时候过来的？”
二胖摆出一副亲切大哥哥的模样开始关心蕤蕤，我这个亲哥，倒不像哥哥了。
“今天刚到。走，我们去供销社买去年那种火炮，扔地上就炸那种。”
蕤蕤就领着我们，开始向供销社挺进。她就一直挽着思琴，我和二胖跟在后面。蕤蕤的羽绒服鼓鼓的，像个圆圆的垃圾桶。我们没有羽绒服穿，但是过年妈也给我们制了新棉服，软软的，特别暖和。
“三哥，二姐呢？”
“跟妈一起去收青菜了。收完就去四叔家帮忙。”
从我有记忆以来，初二都要一大家子在一起聚一聚，一家主持一次，今年轮到四叔家了。
“那我们今天放火炮，明天帮忙收青菜。”
她倒是计划的很好。
“你可别了，划到手还要给你包扎。”
“少看不起人。”
“没看不起你啊，关键是青菜都比你长的高，你收不动。”
她停下来使劲瞪我。
“好嘛好嘛，你比青菜高，但是你真搬不动。”
“哼，姐姐，二胖，我们走。一会不给三哥放火炮！”
思琴被她小气巴拉的样子逗乐了，准备套路她：“蕤蕤我们先往前走哈，不走就堵着路了。”
一边说，一边拉过蕤蕤，她俩接着手挽手在前头走。
“青菜很厚的，水分又大，你看我比你高一些，我砍起来都费劲，还容易砍到手和脚。搬也不容易搬。我们不去帮倒忙，我们陪你耍。”
也怪，这蕤蕤从来就是跟我杠，思琴一说话，她就可服帖了。
“哎，不对劲啊，妹妹你这是针对我呢！我说啥都不行，思琴说就可以啊！”
“哦，原来姐姐你叫思琴啊？！名字真好听。我叫张蕤蕤，是他表妹。”
蕤蕤侧身指了指我。
又接着问：“对了，后面的二胖你认识不？二胖可厉害了，写字好看，成绩也好。我特别喜欢成绩好的人。”
她主动放下挽着思琴的手，自己跑到队伍最前面，反过来倒着走。
“嗯，也不只是成绩好，我是喜欢头脑好的人。我爸头脑就很好。”
一边说还一边拿食指戳了戳她自己的脑袋。
“姐姐你读初中几年级呀？我二姐马上就考大学了，二姐也很厉害的。就是他二姐。”
指了指我，接着说：“你肯定晓得，你们也是亲戚，肯定知道二姐学习好。二姐平时都考六百多分，好大学随便挑。”
“你好好走，后头有块石头！”
思琴赶紧拽了她一下，才没绊倒。也就这石头，把话题岔开了去。
二胖跟我叨咕，今天妹妹很健谈呢。我说估计是看见思琴，认识新的人激动。二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摇摇头，确实还没找到机会给蕤蕤梳理思琴的问题。这姐姐姐姐一直喊，总觉得差了辈。
从我家到供销社的这一路，蕤蕤召集了一队伍的人。把路过的在家的，都给撺掇出来了。赵芳，艳艳，肥壮……
买了两口袋的摔摔炮，手持烟花没买，说白天放了也看不太出来。
点火的那种小型“鱼雷”炮，供销社不卖给我们，说太危险了。蕤蕤就又领着我们，一人一盒摔摔炮，往我四叔家方向走。
我们八九个孩子，噼里啪啦毫无节奏的摔着自己手里的摔摔炮，一路浩浩荡荡，像一支南迁的大雁队，叽叽喳喳得来到我四叔家。我们在场坝摔的更起劲了，毕竟在家门口摔，声音从堂屋折回来，特别得响亮。蕤蕤去屋里把正在和四叔唠家常的姑父拽了出来，让姑父带着我们去买“鱼雷”。
我们的队伍更加壮大了，蕤蕤不仅带上了姑父，还把四叔家的弟弟也叫上了。二姐在厨房帮忙烧火，她也不爱跟这么多小孩子一起玩。
大伙又噼里啪啦从四叔家往供销社去。没走一段，就听姑姑在后面喊：“张大你别太惯着你姑娘了，这么多孩子，注意安全！”
姑父回头冲姑姑摆摆手，表示没问题。
姑父就这么成了孩子王。我们跟在他后面肆无忌惮得摔啊摔，除了不对着人扔，各个都使劲把炮往地上狠狠砸。
“哎呀，我这个是个哑炮，不响。”
蕤蕤要去踩，补一脚，思琴连忙拽住她，不让她踩。
“你虎啊，万一炸到脚怎么办。”
赵芳不慌不忙地朝思琴脚下砸了一个，“啪”得一小声，说“你看，没事……”
给思琴堵得接不上话。
蕤蕤手被思琴拽着，伸长了腿去够那个没炸的炮，一脚塌了上去，没声。
“你看，思琴，没事，它也没炸！”
思琴给她俩整得没脾气了……蕤蕤从思琴盒子里拿了一个，往地上一扔，“思琴给我一个，我的摔完了……”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思琴也生不起来气了。
姑父给我们买完“鱼雷”，还给我们买了一根香，顺手用打火机点着了，我竟觉得很好闻。
“三子，香给你保管。一共有十发鱼雷，请首长分配！”
说完姑父还给我敬了个礼。整的我挺不好意思。
“不对不对，是‘枚’，十枚鱼雷！”
蕤蕤纠正完姑父，转身就要上来抢我手里的香，“三哥，你给我，给我！”
“那可不行，三子，你可别给她，省得她到处扔。”
“妹妹不抢，一会烫着了。”
姑父都发话了，我肯定是不能给她了。任她如何叫嚣，香也必须管好。
艳艳和思琴拉着蕤蕤向后靠，不让她冲前面。然后艳艳就开始往蕤蕤面前凑，也不知道她想跟蕤蕤聊什么。
我拿出一枚鱼雷，小心翼翼把导火索点着，卯足了劲往泥田里一扔，只见鱼雷直直立在半湿半干的泥里，冒着青烟，我仿佛都能听见它燃烧的“嘶嘶”声……
“咋还不炸！”蕤蕤冲到前排，拉着我问：“三哥，这个是不是哑的。还没炸呢？”
“哎呀你等会”，我把她挤到第二排，回头看鱼雷，看来真的是个哑的，已经不冒烟了。
“你让我来！”
她又挤到前面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香，从盒子里抠了一枚，点燃就往我刚刚扔的方向扔。
“看我的，一炮双响！”
“吹牛，你还能一炮双响……”
我真不信她一下子就把两枚鱼雷都引爆了。
思琴挤到了第二排，拽着蕤蕤打算给她拖后头去。蕤蕤拂开思琴的手，拉着她，让思琴也站前头。
“嘣～～”双响是没双响，但是溅出来不少泥点子……我警觉地瞅了瞅艳艳，生怕她的新衣服又毁了。还好还好，她很机警地夹在大伙中间。
还剩八枚，怎么分配呢？
“我饿了，我去外公家看看有什么吃的，你们放。”
蕤蕤拉着思琴要走。
“外公外婆那边没人做饭，今天聚会，都在四舅家吃饭。”
姑父不同意了。
“不去，你们吃饭废话多。走思琴，跟我去我外公家。我婆婆泡的豇豆特别好吃。我们自己煮饭，吃泡豇豆。”
我只得把剩下的鱼雷和摔摔炮和大家分了，和二胖一起，跟着蕤蕤去爷爷家。
“王小三等我，我也一起去。”
艳艳看我们要走，也表示要一起去。
“你跟着我们干啥，你回你家去。”
“要你管！二胖不也跟着去，你咋不说二胖？”
“你能跟二胖比么。二胖是我孙子，你管我叫爷爷我也让你去我爷爷家吃饭。”
她也没理我，知道说不过我了，就插到前面，挽着蕤蕤，并不打算回自己家。
没走一会，姑父就跟了上来，轻轻拧了拧蕤蕤的后领子。
“小孩子家家，不要任性妄为。走，去四舅家吃饭。”
没能成功脱离大人，还是得去四叔家吃饭。艳艳也不想和大人一起掺和，找了个理由溜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大年初二放摔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