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纸条 ...
-
沈珩这两日在清河教很是休闲，没事就到处看看军营布局，他对军营布局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沈珩正在琢磨怎么告诉自己爹怎么打下魏县，不然怕是自己爹要在任平生的建议下围城。
“嘿！你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卢天飞突然从沈珩身后出来，吓沈珩一跳。
沈珩拍了怕胸口整理了一下呼吸：“吓我一跳。”
见沈珩这个样子，卢天飞大笑：“没想到贾兄还怕这个。”
沈珩：“你突然吓我，我都没有防备，自然被吓了一跳。”
“我以为贾兄不害怕呢，贾兄在这里干嘛？”
沈珩眸光微沉道：“我在想这外面的沈将军，这几日只是派人打了几次小的攻击，怕是有诈。”
见沈珩如此关心清河教的的前景，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交错朋友。
卢天飞爽朗的笑道：“我听说军师也在想这问题，昨天下午还把我喊去，问我们有什么高见。”
卢天飞问道：“那你说你有什么计策？”
沈珩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他们围城，只要围城.....我们断粮......断水，怕是.......”
沈珩怕自己那完犊子的爹断水断粮，把他亲儿子活活饿死在城内。
听到沈珩这么说，卢天飞原本嬉笑的脸瞬间变得严肃。
如果按这么说，怕是到时整个魏县都有影响。
“我带你去见军师。”
刻不容缓，卢天飞赶紧拉着沈珩去见军师。
沈珩被卢天飞拽着去，沈珩整个人都晕沉沉的，这卢天飞走的也太快了。
“好了好了到了，咱们进去吧。”
卢天飞跟守卫熟练的打着招呼，见沈珩靠在柱子正在半趴着。
卢天飞：“走呀，贾兄，你这是干什么。”
“有...有点晕。”
“走点路都晕吗？”卢天飞疑问道。
废话，你走的跟去捉奸一样，谁跟得上你。
“好...好了，进去吧。”
沈珩一进去就打量着四周，见院内摆放着花草，布置倒是规规矩矩，普普通通的大家府邸模样。
看来这县令这些年来捞了不少。
沈珩眼眸暗暗沉了几分，心中盘算着一个小小县令的如此，那整个大周那么多官员岂不是更甚。
“军师，我给你带了一个能人。”
卢天飞看到陈四川正在复盘着前两天的战役，一双眼睛紧盯着沙盘。
陈四川看着冒冒失失的卢天飞扯着个大嗓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不禁感觉头疼。
“你怎么又这么冒冒失......失的。”
陈四川看着他后面跟着的人眼睛瞬间亮了一度。
沈珩见到陈四川想起前两天跟他一起的那个男的。
恐怕那个男的就是清河教教主————赵桐。
自己也是笨，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沈珩不禁懊悔。
沈珩露着大白牙笑道：“正巧呀，又见面了。”
陈四川：“巧呀，贾明兄弟。”
“你们认识呀？”卢天飞诧异道。
“嗯....不熟。”沈珩一脸真诚的评价道。
陈四川眼中带着寒厉的笑：“这就是你介绍的能人？”
卢天飞：“贾明说他觉得对面要断我们水，我就把他带过来给你瞧瞧。”
“谁？谁断我的水。”
赵桐手里持着佩剑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见到沈珩笑容逐渐放大拍了拍沈珩的肩道：“可以呀兄弟，你怎么过来了。”
赵桐这一掌力道不小沈珩伤口还没有好，扯到了伤口，沈珩疼得头冒冷汗。
“我这两天观察这两天的战果，发现虽然我们易守难攻，但如果对面切断水源，我们就不攻自破。”
“所以我提议，让一队人马专门守着水源，防止对面切断。”
陈四川之前总觉得缺了的什么，现在听沈珩一分析，头脑也就清楚了一些。
赵桐大喜道：“那好，那就按你说的，派一队人马守着水源。”
赵桐清楚知道城里不光他们需要用水，百姓也需要，所以这个水源必须守住。
沈珩眼神中透着固执道：“我想亲自带队去。”
赵桐：“你去干嘛？有人去呀。”
赵桐对于沈珩现在是爱不释手，现在正是自己起步的大好时光，遇到一个能文能武的贤才，何其有幸。自然不想让他去干这些琐碎的事情。
沈珩：“我想去看看，顺便看看地形。”
赵桐想着言之有理便同意了。
沈珩到了水源处，见没有人，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那老父亲也没有缺德到如此地步，也没有不顾城中百姓的死活。
“你们三人一组巡逻，我去另一边看看。”
“是。”
沈珩将兵卒调离走后，自己则去了另一边。
这几日清河教与周朝的军队相互对打，清河教仗着自己城墙高易守难攻，多次大退沈瑜。
城外十里外便是沈瑜驻扎的军队，帐内大大小小的领将在商量军事。
“哎呀，要俺说直接放火一把火把魏县烧了。”长像黑黑胖胖的五大三粗的男子穿着甲胄道。
杨石江这个计策，是一把火把整个魏县烧了，里面的百姓也一并烧了。
沈瑜要是同意他的计策，怕是要遗臭万年，被后人戳脊梁骨。
沈瑜摇头道：“这件事情.....还没有难到需要你出马。”
沈瑜望着众人说：“还有哪位有计策？”
众人面面相觑不吱声。
任平生沉思片刻道：“围城。”
这个围城计策帐内所有人都明白，但他们谁也不知道那叛军逼急了会不会残害百姓。
这可是一城的百姓呀，这魏县离北狄也近，如果出了一点状态打得两败俱伤，那北狄人虎视眈眈，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瑜：“可有把握？”
“听闻那清河教教主是个有贤德之辈，如果切断水源再加以利诱，他至少会为了百姓离开城池，到时我们就方便多了。”
沈瑜：“好，那你率领一队人马去掐断水源上游。”
任平生：“遵命。”
任平生点了几十位身手矫健的士兵，就去水源上游。
任平生与兵卒顶着太阳，步行至水源上流。
任平生一边赶路一边被太阳晒的热汗直流，刚想带着士兵去喝口水，就看到三个兵卒手臂绑着红巾正在巡逻。
任平生知道手绑红巾的便是清河教的兵卒，他蹲在树后用手示意兵卒一起蹲着。
任平生倒是没想到清河教会提前派人来守着这水源，倒是小瞧了他们。
任平生看了半天见只有这三个人，手腕动了两下，身后悄咪咪偷偷摸上去三个兵卒，一人抱着一个清河教的兵卒，脖子一拧那兵卒便当场死亡。
任平生看着清河教兵卒嘴角流出一丝血，任平生不愿再看头转到一边。
任平生将那三个清河教教徒衣袖上面的红丝巾扯了下来，点了两个人名，将两条红丝巾递给他们，自己也绑了一个。
“你们剩下的，就在这里接应，我们三个去上流看看有多少人巡逻。”
“是。”
任平生带着两个兵卒假扮成清河教教徒巡逻于上流。
沈珩都快把整个河源走了三遍了，都没有看到自己爹的人过来切断水源。
“奇了怪了，这老头是改了面吗？最近去寺庙修了佛？”
沈珩正纳闷着，迎面撞上巡逻的教徒。
沈珩也没有理睬，但越想越不对劲，那带头的那个教徒怎么有点像任平生？
沈珩停下脚步转头喊道：“站住！”
任平生不由的紧握着自己腰侧旁边的刀。
“你们巡逻遇到什么问题吗？”
任平生压低声音道：“没有。”
沈珩审视着看着面前的教徒，见教徒一直低着头语气冰冷道：“抬起头来。”
任平生被迫抬起头，右手已经悄悄把刀拔出来了。
任平生？沈珩见还真是他，假扮敌人还不知道易容一下，这天底下就只有他任平生敢这么做了。
沈珩有意逗他，平时在军营里任平生仗着自己比他大十五岁经常端着大人的模样教育着他，好不容易被自己逮到机会可以教育他，当然不肯放手。
“我怎么没见过你。”
任平生：“属下是刚刚被调上来的，没见过也是应该的。”
沈珩见任平生如此弯着腰，生怕自己深究，沈珩想笑又不敢笑。
“你跟我过来，剩下的人原地不动。”
沈珩指了指任平生示意他过来。
任平生紧握着刀，准备一会面前的小将如果是揭穿了他，自己就直接一刀致命于他。
沈珩见任平生右手一直紧握着什么东西，便知道恐怕是握着匕首。
沈珩见任平生走了过来，又确认没有人跟过来，沈珩揽着他的肩道：“你觉得我眼熟吗？”
任平生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小将，倒是有两分姿色，但是比起小将军倒是有两分平平无奇。
“.......”
“属下不知，这是何意。”
见任平生不知道，沈珩眼珠子转了一圈狡猾的笑了一下。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忘记了？”
神特么抱过自己，任平生比沈珩看起来就大一两轮，怕不是这人有病。
任平生尴尬赔笑道：“属下...年纪都四十有三了，你怕是认错人了。”
沈珩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是吗？也许是抱过我呢。”
抱过他？任平生这辈子就抱过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的独子，还有一个便是那沈瑜将军的儿子———沈珩，沈珩幼时被带到军营玩耍，见他长的可爱嘴巴又甜，众将领都喜欢得紧，都逗着他。
面前的男子长相倒是俊秀，但是确实自己不认识，自己过目不忘应该不可能记岔。
“属下就只抱过自己的独子，你怕是记错了。”
沈珩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是吗？那也是我真记错了。”
沈珩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他走后，任平生的脸色疑惑了起来，这人怎么如此反常规的操作，任平生想了一会很快就摇了摇不想这些，他跟着士兵勘察着水流。
任平生右手握着刚刚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塞给的纸条。
那个男人好生奇怪，跟自己说那么多有的没得，现在又给自己塞了个纸条，他倒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如何想的。
沈珩站在山顶上俯瞰着整个山下，北风将他的红色发带吹起连带着他的衣角。
见任平生将他带去守卫水流的士兵全部杀死了，沈珩抬手给了自己胸上来了一掌，新伤带着旧伤，幸好他穿的是黑色玄衣看不出来血迹。
沈珩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走向军营。
赵桐正在召集各个大小先锋将领商量军事，就听到有士兵来报说有人浑身是伤昏倒在军营门口。
“报，教主有人全身是血，跌倒在军营门口。”
赵桐：“可看清是谁了？”
这个时候突然来一个人全身是血昏倒在军营门口，怎么看也怎么可疑。
“这.....属下没注意。”兵卒犹豫道。
赵桐：“罢了，去门口看看。”
赵桐携着众人来到军营门口。
风吹的很大，边境的风带着风沙吹向众人。
赵桐看到地上的人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贾明兄弟吗？贾明不是去勘察水源了吗，怎么受伤了。
“快来人，快找大夫。”陈四川也反应了过来道。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贾明抬了进去。
待到将贾明放到床上，大夫右手把着脉低着头眉头皱成川字。
“这位公子怕是积郁悠深，郁结于心，再加上此次受不了重伤，怕是要躺个两天才可以醒来。”
“醒来之后也不能下床，休养半个月才行。”
赵桐：“好好好，带大夫下去抓药。”
陈四川若有所思望着沈珩，他一个普通人怎么积郁悠深。
沈瑜帐内。
任平生将水源断流后，就赶紧带着士兵回来了。
任平生看着纸条内的内容，顿时老泪纵横，幸好小将军还活着。
沈瑜听到任平生说有他儿子的来信，整个人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接过那张纸条。
吾爹亲启：
爹，半月不见身可康健？儿藏于敌营，甚是想念爹爹，所以孩儿恳请爹爹，不要闲的没事干把水流断了，你儿子我还在城里，你是想渴死一城百姓加上我吗？
孩儿这几日在敌营勘察，魏县东山上一条秘道可以直插清河教账内，爹爹过几日可以突袭。
你儿子———沈珩。
“臭小子。”沈瑜见这封信的自己确实是自己儿子那狗啃一样的字，嘴角带着笑将纸条当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沈瑜对着任平生说：“这封信谁给你的？”
任平生回忆道：“清河教一个小先锋，他提前带人来守着河流，遇到我假扮成他的人”
这八成就是自己那混蛋儿子，估计易着容了，连任平生都骗，这臭小子也是欠揍。
“这封信是小公子寄的吗？”任平生问。
“我看八成错不了，你看这狗啃一样的字，谁的字跟他一样丑的稀里糊涂，跟要分家一样的兄弟一样，各占各的地，相互惦记着对面的地想去抢几分。”
沈珩的字连写草书的大师见了都得称一声，先天草书圣子。
他的字毫无章法，如此要认他的字都得瞪大双眼看个半天才勉勉强强认出来个大概意思。
在沈珩幼时沈瑜也曾经请书法大师亲自一对一教他，沈珩不是把字帖拿去烧火玩，就是用毛笔蘸着墨水给熟睡的夫子画眉，把夫子气的直接骂他，孺子不可教也。
沈瑜：“来人拿纸笔来，我要写信于夫人。”
告诉夫人儿子还活着，夫人就不会生我气了，也不会跟我冷战，还是没有儿子日子好，夫人就只关注着自己，有了儿子忘记夫君。
沈瑜想着能不能给沈珩娶一门亲，将他赶紧踹走。
.......
肖府
温淮玉：“麻烦您将这封信交予肖大人。”
温淮玉将信帖递给守卫。
守卫：“等着。”
肖竹闲这几日整个人魂不守舍，那日见了那公主后，他心神都随着公主而走，但他也知道那时不可言说的禁忌之恋。
听到有人说客人到访，肖竹闲放下思虑去了大厅。
张凝湘见阳光有点刺眼，用白色薄纱蒙着眼睛走了进去。
肖竹闲到大厅见到一个蒙着眼长相秀丽的少年如不染尘埃的仙子一般站在大厅中央。
肖竹闲想着一周前恩师写给他的信中提到过这人的名字。
“姚影？”
张凝湘定了定神行了个礼道：“见过肖师兄。”
姚百泽在信中提到过这个小师弟患有眼疾，让他多照顾一二。
肖竹闲：“小师弟这眼睛......”
这朝廷不可能让一个瞎了眼的做官，如果这个小师弟是瞎子，倒是可惜。
张凝湘抬手取下薄纱，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带着笑意道：“师兄放心，我只是光线过于旺盛才会遮眼。”
肖竹闲点了点头，这样自己也好举荐他为官。
“你想当官？”
张凝湘愣了愣摇了摇头道：“我志向不是局限于朝堂之上，我只想遨游于山水之间，我娘说希望我做一个勤勉尽责务实的人，再加上我于恩师那学一身本领不用的话，实属可惜。”
肖竹闲见他的神情不像有假的，便放下心中戒备，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小师弟是迂腐自大的人，现在看来这个小师弟倒是一个正直的人。
肖竹闲试探问：“那你想去礼部还是刑部？”
“我只是来告诉师兄我到了，让师兄给恩师回信时写上一嘴，不想让师兄担心，听闻过半个月便是皇上大赦天下为天下众考生举行的科考，我想去试试。”
肖竹闲惊讶道：“你想去试试？”
自己这里有捷路不走，非要去走千军万马的独木桥，自己这个小师弟是有些勇气在身上的。
“是的，我但愿一试。”
肖竹闲眸光微动：“你觉得当官是什么？”
张凝湘想都没有想自然回答道：“ 为天地施正气，为百姓谋福利。”
肖竹闲赞许的点了点头：“好。”
虽然自己小师弟以后的模样尚不知晓，但他如今有这番壮志，才十六便有这么一番壮志也是难得。
不愧是自己恩师破例收下的关门弟子，不愧是自己恩师强烈让自己举荐于他。
肖竹闲觉得这天下以后怕是也有这位小师弟的一番作为。
这荡然天地之间，定有我的一番成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