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沐何十一

6、第 6 章

　　魏喻之是被宋洋叫醒的，他有些迷糊的揉揉眼问：“饭做好了？”宋洋回答：“好了好了，刚才年哥来叫过一回，见你睡着了就让我迟一会叫你。”
　　魏喻之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混乱，也没听清宋洋说了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起身随着宋洋下楼。
　　“喻之，阿洋快来快来，”宋母朝两人招手：“你俩坐这，看看喜欢吃什么，喻之可别客气，我专门给你们熬了鸽子汤呢。”
　　"谢谢宋伯母，这鸽子汤真鲜啊，"说罢魏喻之又喝了两口夸道：“伯母的手艺真厉害，下次我还能来您家喝鸽子汤吗？”
　　宋母被魏喻之夸得高兴极了，眼都笑成了一条缝：“哎哟，你这孩子，喜欢就常来，伯母就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
　　兰姨还一旁问：“这孩子长得也招女孩喜欢，有对象了没？”魏喻之显然没有想到兰姨突然扔过来个炸弹。
　　魏喻之张一嘴什么话都能应对，可唯独有三句话是他这二十多年人生中，每每听到都会害怕的话。
　　少年噩梦之考试怎么样啊？
　　青年噩梦之有对象了吗？以及工资多少啊？
　　“没有……我还…我先工作，这…这事过几年吧，"魏喻之语无伦次的回答。
　　“不小了，也该谈个了，再说谈个恋爱又不担误工作。”兰姨语重心长地劝说。
　　魏喻之看向宋洋，宋茵，以及沈华年。企图找个人解救自己，宋洋只顾埋头饭完全没有收到他喻哥的求救信号，宋茵正和秦琴哄着宋又铭多吃一口虾仁。
　　魏喻之殷切的看着沈华年，沈华年不负他望，开口道：“兰姨，你这鱼怎么做的，比上次做的更好吃了。”
　　兰姨一听，马上一乐：“我把味精换成松茸粉了，听说这样更入味。”
　　沈华年顺利成章的成为了兰姨的新目标，直接将魏喻之给忘了。魏喻之在心里默默感谢沈华年，并为他送了一张好人卡。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宋父向来都是吃饱了就回书房，今天又多了个宋熠。父子俩早早吃完饭就进书房商量分公司的事了。
　　吃完饭，魏喻之又被宋母留了近一个小时，直到杨枫的电话打来。
　　"魏喻之， Night king 乐队来排练了。你要不过来看看？”
　　挂了杨枫的电话，魏喻之里带着沈华年和宋洋前往蓝调，宋母还嘱咐他们别玩太晚。
　　今天在宋伯父那没喝酒，一会去蓝调我们仨少不了喝酒的，宋洋你就喝一两杯啤酒就行了，可别多喝。”魏喻之边开车边叮嘱宋洋，宋洋一脸失望道：“喻哥，我去过酒吧，酒量好着呢，你就让我喝几杯酒，我反对！”
　　魏喻之挑了一下眉，语调上扬：“反对？反对无效，不然我马上把你从这扔下去。”
　　宋洋垮个脸不再说话，魏喻之也不理会他，只对沈华年说道："你没去过要是有人找你喝酒你一定要拒绝啊，你拒绝了他们就知趣走了。”
　　沈华年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魏喻之：“我又不是宋洋，那么好骗。”
　　无缘无故被当反面教材的宋洋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俩自己被灌洒的事了，说不定他喻哥还不管他喝酒了，宋洋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烦，干脆哼哼了几声带上耳机听歌。
　　魏喻之被沈华年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讪讪地清两下嗓子岔开话题："马上到了。”
　　此时还不到九点，蓝凋酒吧里的客人稀稀落落，厅内灯光昏暗，魏喻之托家带口的来到他们常坐的地方，这个角落比较安静，也能观看到台上乐队表演。
　　“杨枫，”魏喻之一屁股坐在矮沙发上，随手捞了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我带了两个新朋友来给你的店拉点人气。”
　　“坐呗坐呗，既然是喻之的朋友就别客气，”说罢又问：“你们喝什么？”
　　沈华年简单回答：“红茶，谢谢。”
　　宋洋是个自来熟的，直接嗷嗷道：“可以凋酒吗？我想喝金酒马天尼。”魏喻之早就料到他的性子了，张口便是一盆冷水浇到宋洋头上：“想着吧，才二十岁就喝得这么熟练，给你开瓶微醺喝喝就行了。”
　　宋洋蔫了吧唧地接过杨枫递过来的微醺不情愿的喝了两口，“好了小朋友等再过几年你再提这种要求吧。”杨枫打趣道。
　　“我可是咤叱全场的夜店小王子……”宋洋还想再坚持一下。
　　“那好吧，”魏喻之说"王子殿下请喝微醺。”
　　宋洋刚刚升起的希望直跌谷底，杨枫还想逗他：“你可算不上夜店小王子，一会真的夜店小王子就该来了。”
　　魏喻之道：“齐斐那家伙呢？听说他最近又谈了个女朋友？”
　　杨枫抓了抓头发略有无奈道：“齐斐那个新女友管得严，前天齐斐在我这玩，他女朋友风风火火的来这闹了一通，我估计着正闹分手呢。”
　　魏喻之十分了解这个花花公子的尿性道：“肯定分手了，这一闹齐斐绝对忍不了。”正说着，一阵强劲的电吉他声直冲耳膜，七人闻声看去，几个染着头发的少年在台上群魔乱舞。
　　“要排练了吗？”宋洋双眼放光的看着台上的乐队，杨枫道：“是啊。李文你们几个挑几首缓和的歌练，我这儿说着话呢！”
　　台上一个挑染白发的少年冲杨枫比个 OK 的手势，扭头去另几个少年说了几句，然后将手中的电吉他换成吉他。
　　沈华年还有些不太适应，一直坐在发上看着手机，魏喻之看了他一眼道：“工作吗？”沈华年“嗯”了一声，道：“咨询而已，很快就好了。”魏喻之见状也不再问，以免打扰到他。“久等了，亲爱的杨枫宝贝，”齐斐穿着一件黑色修身大衣大步走来，笑得一脸雅痞，颇有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空有一幅好皮囊的模样：“哟，我的喻之宝贝也在呢，这位是沈先生吧。”
　　沈华年颔首道：“你好，齐先生。”
　　“那这位粉色……佳人是……”齐斐将目光转向了一身粉色的宋洋。
　　“我，宋洋，”宋洋盯着齐斐颈上的项链仿佛找到了组织“哥，你这项链是宝格丽的吧。”
　　齐斐扬眉惊奇道：“懂得挺多呀，这个算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了。”
　　“我也有一条同款的，”宋洋激动坏了，总算有人和他审美相当了。
　　齐斐揽过宋洋的肩说：“小子，看来是同道中人啊，交个朋友吧。”宋洋正有此意，俩人就勾肩搭背的聊起来了。
　　魏喻之无奈一笑，要不怎么说齐斐年纪轻轻就在宣安及周周边市吃得开呢，他这种总能三言两语就和别人聊成拜把子兄弟的本事可不是玩的。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酒吧里人逐渐多了起来，但还不到人满为患的程度，杨枫从柜子里拿了几提啤酒搁在桌上，魏喻之将一罐碑酒放在沈华年面前，揶揄道：“酒量不好可别多喝啊，倒了我可抬不动你。”
　　沈华年勾一勾唇，拿起碑酒灌了一口，眼角上挑，染上了笑意。
　　不得不说魏喻之这样薄唇、高鼻梁外加一双冷淡的双眼皮，一看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而沈华年的长相仿佛比魏喻之更加吃香，永远温和的笑，和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更吸引异性的目光。
　　不远处的一位身材火辣，烫着大波浪化着浓妆的女人直步走来，她半坐半倚在矮沙发上对沈华年一笑，她斜倪着眼轻启红唇：“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喝一杯呢？”
　　魏喻之微微挑眉看着沈华年，他比较好奇沈华年会说些什么，女人似乎笃定了沈华年会答应，毕竟她搭讪从来收失败过。
　　“抱歉，没空。”沈华年礼貌一笑，眼中的拒绝不容置疑，女人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但随即菀尔一笑，遗憾道：“那好吧，她用了甩大波浪扭着腰走了。
　　齐斐吹了声口哨道：“这妞不错。”魏喻之笑道：“那你怎么不约人家。”齐斐笑着摇摇头：“人家眼光高着呢，我排不上号。”杨枫插了一嘴：“齐少喜欢性子爆的。”“去你大爷的。”齐斐知道杨枫这是调侃他前女友在酒吧闹事的事呢，他笑骂了一句。
　　宋洋在一旁小口地喝着啤酒，打着游戏，手机内不时得传来几声枪响，在嘈杂人声和劲爆的音乐下格外和谐。两罐碑酒下去沈华年已经放松了，平日里扣得一丝不苟的纽扣，现在也松散了几颗，半挽的衣袖露出一截小臂，若隐苦现的锁骨和线条匀称的手臂，将他衬出了一丝痞气。
　　魏喻之打量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沈华年心道：他若会玩，连齐斐也比不过他，这张脸，这个气质光是往这一坐就够吸引人的了。
　　齐斐经商，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交道，他为了谈生意都提前打听过对方的喜好，也基本上算是各个方面都略知一二，有他在场就没有冷场一说，几人越聊越上瘾，齐斐喝高了非要拉着沈华年喊哥。
　　“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朋友多，知心的也就这几个，你是喻之的朋友，我信你……”齐斐揽着沈华年的肩，醉醺醺地絮叨，杨枫一边拉他，一边抱怨：“我说老齐啊，你一唱酒就认兄弟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不不好意思啊，沈先生。”
　　沈华年摆摆手，将齐斐扶好。这时，一只手搭在沈华年胳膊上，沈华年扭头看去，只听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年哥……”温热的气息混着酒气喷洒在沈华年脖颈上，沈华年僵着身子没动，耳尖微红，许久才压着嗓子回答。
　　“嗯。”
　　不知不觉就到了零点，碑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杨枫给齐斐的司机打了电话，又给魏喻之叫了代驾，“喻之，你和沈先生，宋洋回哪？”杨枫捂着手机问道
　　魏喻之道：“回我家吧？嗯？”魏喻之有些醉意，他眯着眼讯问沈华年，沈华年醉着没怎么厉害，他只是有些困倦：“好。”
　　杨枫将齐斐送进车里，然后对魏喻之那边的代驾安排几句，就算是尽完东道主之意了。
　　魏喻之一到家，给沈华年和宋洋两人拆了一次性牙刷和毛巾，三人洗漱完了，一人睡客房两人睡卧室，就这么潦草的睡了一夜。
　　直到中午十点多了，魏喻之才从自己床上悠悠醒来，他翻个身碰到一个人，魏喻之猛得坐起看向那人，只见宋洋一幅大鹏展翅的睡姿在他床上，魏喻之间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可惜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齐斐拉着沈华年喊哥的时候了，因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吧，毕竟自己酒品好，魏喻之自我安慰道。
　　魏喻之没有叫醒宋详，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推开卧室门，沈华年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魏喻之一眼道：“早。”
　　“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叫我一声。”魏喻之说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一口，宿醉醒来他嗓子有些不舒服。
　　“九点吧，”沈华年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又道：“我怕打扰你，就先看了会书。”他将手中的书举起晃了晃问：“你不介意吧？”
　　“啊……哦不介意不介意。”魏喻之坐下来说：“你没吃饭吧？我们下去吃饭吧？”沈华年将书合上道：“好。”
　　魏喻之说：“那我把宋洋叫醒吧，我家楼下早餐店挺多的。”
　　“好，”沈华年问答，接着他又犹豫片刻问：“你昨天晚上叫我……”
　　“嗯？我昨天晚上怎么了？”魏喻之将手搭在门把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扭头看向沈华年问道，“没什么，”沈华年说：“我记错了。”
　　“哦。”魏喻之没有在意，进屋将宋洋叫醒。
　　十点多的大街上，早餐店里都没多少人了，还有几家店关门了，魏喻之三人兜兜转转进了一家卖肠粉的店。
　　宋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粉毛、打着哈欠口吃不清地说：“热个肠灰好师。”“嗯，这家店干十来年了，我上高中时就经常吃。”魏喻之边吃边说。
　　“今天周六啊，喻哥，你还出去玩儿不？”宋洋问。
　　“不了，把你和沈华年送回家，我一会去看看我爸妈。”魏喻之道。
　　沈华年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吃着，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停下来听魏喻之和宋洋说话。
　　“不行，我今天不去你家，我忙着呢。”魏喻之应付着宋洋的无礼取闹。
　　“为什么啊，那晚上呢？”宋洋锲而不舍的问。
　　“不行就是不行，好啦，我们俩都吃完了，就剩你了，快点吃。”魏喻之说。
　　“哦。”
　　魏喻之分别将宋洋和沈华年送回家，又驱车到爸妈家。
　　魏天旻和李曼女士正在客厅讨论着养生话题，魏喻之一个猴蹿，蹦哒到他爸他妈面前道：“爸！妈！我来啦～”
　　李曼女士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儿子的脸说：“哎哎哎？滚一边去，挡着我看电视了。”“妈～妈～你不爱我了。”魏喻之在李曼女士肩上蹭来蹭去，十分烦人。“魏天旻！看你儿子！让他滚蛋！”李曼女士忍无可忍，冲魏天旻吼道。
　　“来来来，儿子上我这来，别烦你妈。”魏天旻好脾气的对魏喻之招手，魏喻之怕李曼女士给自己爱的掌巴，乖乖地坐在魏天旻旁边听他絮叨。
　　中午，魏喻之在他爸妈那吃了顿饭。因为早上吃饭晚，所以魏喻之就只吃了几口，然后又听了李曼女士一顿数落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